战争,百害无一利的代名词。小时候阅读古今中外的各项史实都有战争的出现,或为金钱,或为信仰,或为土地。从戎后,我开始对战争抱有了质疑的态度。
为何会有战争?战火为何而燃?和睦之下为何需要流血来制造无用的疮痍?
当我死后,我终于明白了这一切。欲望。贪婪能吞噬一切,能造就一切。而这种贪欲却并不属于我们上战场的任何一个人,荣誉只是我们的心理安慰,信仰只是我们将屠刀**别的信仰者体内的一个完美外衣。我们光荣,但我们也肮脏。而活于这种立足于本质上的自欺欺人里的我们,所能贪婪的只有生命。
米娜进城后,在我的带领下来到了城主处理事务的地方。推门进去看见的是一个全副武装的络腮胡大叔及几个护卫。络腮胡看了我一眼,随即将视线诺向米娜,面临的大敌就在眼前,然而你却很难再找一个理由将她手刃——彼此都是被害者。
伊莲娜再一次复述了这场战争的本质,且像之前说服范特尼尔斯城主那样出示了自己的家族徽记。我们再次确立好了立场。
米娜坐了下来,那种坐姿更可说是一种瘫软,她双手抱头,接受着一切她接受不了的东西。我相信此刻她就跟先前的我一样,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着种种质疑。
“你们经历的都是一场只在谈判桌上生效的战争。这本就是一场不该发生的战争,只是你们并不知道而已,你们盲目信仰的精神固然可贵,但依旧可笑。人类从没想过增援总是难以求得,精灵也从没想过向前推荐会异常简便。你们互相之间的战斗只是儿戏。”我给他们一个事不关己的表情,“你们的生还只是数字。死亡也是数字。你们所信仰的高层给予了你们谎言,而且在谎言中你们还是不需要知情的那个人。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们单独会面了吗?你们各自的队伍里有些什么货色估计都还不清楚。人家可不想混进来,打起来的时候,乱了,他们才好办正事。你们倒好,每个人脑子里面想的都是如何制造混乱。”
双方都没做声,我心里有了七分数。“告诉我,你们在为谁打仗?”
两人看了看对方,又一同看向了我。这种从某种角度上已经达成的合作关系正是我想看到的。在最无助的情况下得知自己所效忠的对象并不值得自己去效忠时,那么就需要一个全新的对象。我理所应当的伸了手。
“要我告诉你们吗?”我看看他俩,“你们要为自己而战!你们的确已为这场战争失去了很多,但看看你们身后,尚有还没失去的。既然你所信仰的东西已经不值得信仰那么这就是问题,有问题就得改!”
“你是说让我们效忠你?你有什么资格?”络腮胡先发制人打断了我,看起来他依然心存侥幸,于是他开始表达不接受我的理由“伊恩·塔利斯特,弑父者,整个王城都在通缉你!背叛者!”
“我从没说过需要你们效忠我,我并没有值得效忠的东西,就像你们所效忠的东西那样。我并不需要华丽的谎言去欺骗。我要杀了塞佛利莫斯,我要杀了精灵高层策划者,我还要杀了国王。我要杀了一切伤害过我的人。至少这是我的出发点。如果你们有着和我一样的出发点,那么我们至少不是敌人。”
“还要流血么?”米娜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带着不情愿,“已经流了很多血了……”
“你还有脸说?你这个刽子手!你知道我儿子和我的兵一个个掉下城墙变成你的傀儡时我是什么感受?你有资格说流血吗?”络腮胡猛然拍桌着实吓了我一跳。
“哦?那照你这样说,你们**战俘的事情是不是更应该被碎尸万段?”米娜毫不示弱。
双方都有着各自仇恨对方的理由,这让谈判棘手了许多。
“但这一切的始发点都源于这场战争。没有这场战争也许范特尼尔斯城会更加繁荣昌盛;没有这场战争也许你还和精灵女王一起谈笑风生;没有这场战争也许你们的亲人、子女、朋友都还活着,都还是你们认得的那个他。但这都是如果,战争已经有了,且毫无意义,这样继续互相仇视并不能带来繁荣昌盛,也复活不了你们的亲朋好友。那么应该怎么做?这不是你们首要考虑的东西吗?”我感叹着这个世界当兵没文化就没眼界的弊端,“结束这一切!结束这场战争!不要让更多的城市衰败,也不要让更多的人失去更多的亲朋好友。那么这就是我们当下联合起来最大的缘由。”
“我反对!你何德何能?无非就是截获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情报而已,说白了也无非就是一个没落于战场上的贵族后裔。如果说要领军反抗,也是我首当其冲。何来你的位置?”络腮胡保守的满清思想让我想抽他,然而我是文化人。他这种人,就算是死也永远是带着荣耀的,或为自由,或为忠诚。
我淡笑:“我早已不是伊恩,起码我不再贪生怕死。我有脑子了,却从没想过要取替谁,因为我确实无德无能,我迄今为止只是想让你们和我战在同一条战线上。我无力且过分无力,我不想无能为力但我习惯了无能为力,我扳不倒哪怕一方势力,我甚至帮不了一个小女孩。血已经流太多了。一尘不染的事是没有的,可我只想做的好看一点,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好高骛远惯了我只想给自己一点实际的东西……”
谈判结果不尽人意,范特尼尔斯城主并不接受我的提议,他主张自行休整,歹时日成熟将此信息散播给其他战火还未烧到的内线城市,与其一同人类的反抗。
而米娜却很欣然接受了我的提议并表示愿意与我合作,不幸中的万幸,如今我已经有了百余众精灵及数千傀儡的战术实力了。
“很感谢你能信任我。”我伸手。
她握住,面带微笑:“荣幸,能与女王的后裔一起并肩作战实属我的荣幸。”
“言重了,我不过一届丘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我自嘲着。
“丘八是什么?”
“没什么,不谈这个了。既然我们目前处于同一战线,那么我就有必要谈谈接下来我的想法和安排。一:你先去整顿一下你的部下,并好好想想还有谁可以拉拢。我们并不能做挑明宣战这种荒诞之举,只能慢慢集聚势力。并且再次确认好身边确无内鬼,我们输不起。二:你能找到不错的铁匠么,还有火药?”
“铁匠?火药?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如今好歹算是要踏入战场了,做几样使得顺手的武器防身。”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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