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因为《魔〇禁书目录》还是什么别的关系,《薛定顎的猫》这个理论突然在我的这个小圈子里红过一段日子。
简单的来说,就是把猫放在一个以随机数释放毒气的箱子里,根据量子力学的定理,那只猫会处于又活又死的叠加态。
可是,假若当实验者观察了,他就只能看到一只活猫或一只死猫,而不是同时处于活状态与死状态的猫。
实验的结果与薛定颚本人名流青史-从此多了一个虐猫狂魔的称号。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在这理论流行的时候,我向当时还是我唯一读者的理央,很是兴奋地陈述了这个理论。
就像是理所当然的,被她取笑得很厉害。她说:"这不是在说废话吗。在打开箱子之前,鬼才知道猫是活的还是死的,而打开箱子之后,当然能知道牠的生死了。"
现在想起来,这个理论的重点并不是猫是生是死,而是当被观察者观察了,就会由无限的可能性被固定成只有一个可能性。
生或是死。
取决于观察者。
要是你还活着,可所有的人都认为你死了,而且没有人能看见你。那你的"活着"便是虚假的。反之,要是你事实上是死了,可一切证据都指向你是活着的⋯⋯说不定,你就能活了。
当然了,这种说法套用在大活人的身上是不可能的。
但⋯⋯要是套用在,那些本身的存在便是暧昧的东西上却又是说不定是可能的。
比如说是,幽灵丶地搏灵丶都市传说⋯⋯
~~
夜空中星光点点,眼前的是一所位于城郊的废弃工厂。也正因为是城郊,才能有幸能见到在城市中从没见过的星光。
但除了星光之外亦没有任何的光源。
没有任何光源的工厂显得有些恐怖,茂盛的野草和低矮的灌木就像狰狞的鬼影,仿佛从黑暗里随时会有什么东西突然跑出来一样。
"哇,还真是相当的恐怖阿。"
我用作故作轻松的口吻说着。
要是這是故事的話,這大概就是"最終決戰"了。
都怪这种气氛使我紧张过头了,脑袋里的"警钟"也是一个劲地响个不停。
手松开了放在口袋里的"秘密武器"。
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要是现在就把这东西拿出来的话,随时都会演变成最糟糕的事态⋯⋯
不光是我一人会死,而是可能会全灭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满是铁锈与油污的特殊臭味。
踏过积水,走进工厂里。
工厂内部不像是我想像之中一般而着许多细小的厂房,反而是只有一个大厅。
可能曾经是车厂又或是别的什么大型工厂吧⋯⋯
从破了洞的铁皮屋顶中透进来的星光能隐约看见,一个小女孩般的阴影就在前方⋯⋯
只有一个?
這樣的身高說是襄兒的話就有點勉強了,那就是⋯⋯輝夜?
难道我还是来迟了?
心变得沈重起來。
沒事的,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像是咒語一般地在心裏訟念着。
"哟!那不是辉夜吗?很久没见了!"除了我自己的回音之外,这里就只剩下不知道那𥚃滴水的声音。
少女并没有回答。
我只得一歩,又一步地慢慢靠近。
冷汗浸湿了后背。
"我家的那个笨小鬼你有见过她吗?她好像刚才来找你玩了,我现在是来接她回去的。"
我走近得终于能看见那团阴影了。
只能依稀辨认得出那个就是辉夜,但她大半个身体,都被一团又一团黑泥包裹了起来。
那些黑泥⋯⋯是有实体的⋯⋯像是就長在她身上一般
使得她看起來,已經不再像個人類。
辉夜被黑泥压得难以呼吸的樣子。
恶灵?地搏霊?都市传说?
以上的,都是错误的。
"大叔⋯⋯快跑,不跑的话,会死的⋯⋯"
她氣若游絲的說着。
因为这黑泥,是以上三者的总合!
那是那团"异物"的本质,是混沌的存在。
過多的"存在"試圖入侵這個少女的體裏才會變成這樣的結果。
大概不管是誰見到都會搖著頭說,"沒救了"的慘況。
"不,我拒绝。"
真該死⋯⋯在這樣的事件中,要是能像熱血漫畫一般有一個明確的敵人,該有多好。
话未落,带着血味的瘴气便卷席而至。
那团瘴风,看上去就像无数只黑色的小虫,来势汹汹地如同千军万马要将我斩于马下⋯⋯
我面带着微笑,不是说我一点也不怕,而只是因为对自己的"道具"有自信罢了⋯⋯
一张白色的纸慢慢地从我的囗袋飘落到地上。
从边䤸上就有着被从什么书中撕下来的痕迹,整页纸上,只有铅笔写上的一个字。
"守"。
是的,我在来的路上偶尔发现了,我只要在"日语辞典"的白纸上㝍下字,并撕下来,它便能产生与字相应的能力。
比如说结界。
淡蓝色的光罩立于眼前。
瘴风撃中结界的声音如同,尖锐物体在玻璃上磨擦的声音。
我不认为我制作的东西是傳說中的符,只是某种无限接近的劣质妨制品罢了。
大概這是與我的那雙眼睛是有關的。
可能也得到了某种"神袐性"的资质。
現在並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事情。
这些力量,对于我而言就只有在达成目的前,不会死的意义罢了。
对我而言,不存在除了大家一同活着回去之外的选择。
亦即是不存在,以"战斗"来得到救续的选择⋯⋯
"你看,我就说不会死吧。"故作輕鬆地說着,只是我隱約看見"結界"已經有了裂㾗。
辉夜像是因为松了一口气地重重跪到地上,但身上的黑泥一点也没有脱落。
时间就像静止了一般。
她笑了。如同一株将枯之花一样。
女孩的眼眶中含着涙水,那不是因为悲伤又或是喜欢而流的,她虚弱地笑着,就像一早放弃了所有的希望一般。
这是辉夜第一次,亦是唯一一次,在我面前所表露出最明显的情感。
绝望。
我讨厌这样。
也没法接受。
"我,没救了。"
空洞得像是个人偶般的双眼。
要是这事件是"猫箱"的话,就是里头的猫在打开箱子前就决定了自杀一般,与观察者无关的,在观察之前,结局,便定了下来的。
但我不是观察者,我是能编㝍故事的作家!
这时候就要-
"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像是要把绝望的气氛一扫而空般吼着。
"咳咳⋯⋯我从很久以前就很想试试这种像是热血漫画一般-输出全靠吼的玩法了。"
被黑泥包覆着的辉夜,用着一种在看着笨蛋的眼神在看着我。
虽然有点受伤,但这也是我的目的了。
"呐,辉夜还记得我说我是一个作家吗?"
"⋯⋯"辉夜没有回应,只是歪歪头地看着我。
"所以,我和你说一个故事吧。"
根据那本"辞典"中的数据,都市传说是可以被剝离的。
就像某種裝備,又或是詛咒。
都市傳說的本質並不是某個確實存在的東西,它是由別人(觀察者)不知不覺強加在你身上的。
像是"都市传说"这种必须要神秘性才可能存在的东西,要剝离它的方法就只有"无聊的真相"。而且不是一般的真相,是"都市传说"中的每一个规则都能被处理的-
绝对的真相。
要是那附身在辉夜身上的东西是各种不详之物的混合体的话。
那只要一样样地把这些东西一一剝離就可以了。
都市传说,以及地搏灵,还有一些未知之物。
我的计划就是这么的简单,但达成的难度却如同在悬崖之间走独木桥。
又一道冲撃袭来,我的结界传来了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声音⋯⋯
就让我把这个悲剧划上句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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