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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1996年北加拿大,12月初的清晨,天气寒冷的仿佛呼出的气都结成了冰,某条通往99号公路的岔道上,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开着货车缓慢的行驶着,道路两旁交织的树影落在他帅气的侧脸上,车内的暖风吹的他有些昏昏欲睡,事实上他从昨晚就没有睡觉了,显然这有点危险。

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让青年瞬间清醒了过来,手机里一个焦急的男声传来“天呐亚当终于能打通你的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这几天你去哪了!我都担心死了!你的店也关门了!你要再不接电话我都要报警了!”

面对对方一连串的怒吼叫做亚当的青年用力搓了搓脸“嘿罗西冷静点!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没事,手机被我关机了”说罢青年顿了顿‘我没去哪,是· · ·是我爸爸去世了,这几天我去参加了他的葬礼“

“上帝啊你那个醉鬼老爸的葬礼居然让你参加?!你忘记他是怎样对你的了吗!你简直太好心了!”罗西义愤填膺的说。

亚当叹了口气,把手机摁下免提放到挡风玻璃前,掏出香烟点着火,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香烟吸了一口,而后缓慢的呼出一口烟雾无奈的道:“能怎么办呢,他毕竟是我的父亲,那几年他对我还是很好的,要不是后来生意破产了· · · · ”亚当又吸了口烟,其实亚当不怎么抽烟,要是抽烟就表明他的心情不是很美好。“况且我妈妈很爱他,无论他变得如何,就算他们离婚了她还是很爱他,她总是记得他们年轻的时候,他们的激情,疯狂· · · ”

手机那头的罗西显然不认同他的说法“作为你多年的好友和邻居我可知道他是怎样对待你们母子的,自从你们搬到我家隔壁几乎每一天都在吵架,我不知道他以前怎样对待你们,但就我看到的而言他不是一位合格的父亲,而且你居然还去参加了他的葬礼?哦亚当你还不如失踪了呢!”

亚当轻笑了一声,把车窗摇下来一点让烟雾散去,他这个好友就是一副操心命,亚当甚至怀疑他生错了性别

“好了我知道你替我感到不公平,罗西小妈妈~我真的没事,没错我是恨他,但是当我看到他就那么躺在棺材里像睡着了一样,突然觉得恨他已经没有意义了,人生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而且恨一个人太累,经常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想卸下这些让我感到沉重的东西,活得轻松一点,所以· · · ·我真的没事”其实亚当对父亲的恨有,感激也有,要不是父母离婚母亲分到了父亲最后一点财产,现在亚当还在刷盘子吧,更别提开加油站了,也只有这一点让亚当稍微感激一下他从破产后就开始酗酒家暴的父亲。

罗西是真的担心他,但听到他这么说也只好冷静下来“亚当· · ·好吧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幸福,我不想看到我最好的朋友不开心,我想看你每天开心的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 · “说罢罗西沉默了,不知是因为对方不甚明朗的心情把他也传染了还是因为不经意吐露的心思。

然而亚当没有多想,反而觉得好友真挚的关心让他很温暖,他向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语气轻松了很多

“其实我昨天就应该回去了,但圣诞快到了店里缺货所以参加完葬礼我又去进货了”亚当吸了口烟又道“你知道的最近客人多我急着赶回店里所以连夜开车回来了”

亚当开的小店其实是家加油站,就位于99号公路岔道边上,从加油站再往北开几十公里就到99号公路了

“最近都没去找你就是因为我得看着店临近圣诞小偷也变多了我· · 咳· · · 咳咳· · 咳·· · ”

听到话筒里传来亚当的咳嗽声罗西赶忙问道“你怎么了亚当!是不是这几天太累感冒了!我还是去找你吧,你到哪了· · · ·”

“我只是抽烟呛到了”亚当打断了好友的话,深吸了一口气取笑道“罗西你真的要把我当成个宝宝了,我的手机几天打不通就要报警,只是咳嗽几声就大惊小怪的,你这样以后会让小罗西吃醋的”

听到亚当取笑的话罗西不禁脸一红“别取笑我了,小罗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我身边,况且还要你· · · “

罗西嘟囔了几句亚当没听清”还要我?还要我当小罗西的教父吗?当然!我当然愿意!我会把小罗西当成自己的孩子疼爱!你和小罗西的妈妈星期天就到我的店里来我可以给小罗西煮东西· · · ·“罗西没敢打断他,听着他有些兴奋的絮絮叨叨转而想象成了他和亚当一家三口的样子

絮叨了一阵亚当把烟头按灭,摇上了车窗,这时道路两旁的树影稀松且高矮不一,说明快到目的地了,亚当加大了油门,这几天他的情绪一直很压抑,但好友的来电,还有近在咫尺的小店,都让亚当产生了一种归家的放松感,烦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亚当把手机拿回手中把免提关掉 ,单手扶着方向盘嘴角有丝笑意的问道:“你要来我这吗我快到了”

“嗯…虽然我很想去但是你知道的我外婆总让我给她装扮圣诞树,弄不好的话我妈妈不会放过我的· · · · 嘿等我弄完就去找你好吗!”自己的外婆和妈妈都让罗西头疼,他很想亚当很想马上就见到他,但是啰嗦的外婆和暴力的老妈让罗西通通没辙,身为家里唯二的男人有时必须满足家里的女人们的要求,哪怕是无理的。

听到罗西说起他的妈妈,亚当想起了他还住在罗西隔壁的时候,那时也是快过圣诞了,罗西的妈妈去超市购物遇到了劫匪抢劫,结果劫匪哭着被罗西妈妈送到了警局,那之后亚当重新认识了罗西的妈妈,也明白了罗西从来不和老妈对着干的原因了

“对了我搞来了几张披头士演唱会的碟片等我· · ·上帝啊!你就不能等等吗!我在和朋友聊天!天呐!是的是的!我保证它会好看的!”

罗西简直要发疯了“哦亚当我的头都要爆炸了!我外婆又来催我了!我真想和你多说会话而不是去弄什么该死的圣诞树!”

罗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嘿等我弄完就去找你好吗你肯定会高兴的!我花了好大力气才弄到的!”

“罗西?罗西!快来帮我把这个挂到树上我够不到!“亚当听到罗西外婆的催促他都替他感到头疼

“我马上就来布置你那个漂亮到该死的圣诞树!”罗西咬牙切齿朝他外婆喊道

“好吧亚当我真的不能和你聊了,但我很想你!你不知道这几天我没打通你的电话我觉得自己要疯了”这时如果有第三人在场肯定能听出他对亚当有多依依不舍,但是亚当笔直的性向注定让罗西听不到什么情意绵绵的话了,但是罗西也不在意,他只要在他身边就够了

“罗西!”

“我来啦!别催了好吗!”

“那我一忙完就过去找你!等着我亚当!拜!”说罢没等亚当说话就把电话挂断了仿佛多说一个字他外婆就要顺着电波来找亚当了

“好吧· · · · “无奈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亚当乌云密布的心情终于明朗起来

然而此时的亚当还不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是他二十四年的人生中面临的最大考验,正是因为这个意外从而导致了他和罗西的下次见面也是在三个月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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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只肥胖的麻雀在地上蹦跳着啄食,寒冷的冬天仿佛和它们无关,实际上任何季节都和它们无关,他们随时随地都能把自己喂饱,忽然一辆车开了过来,还在啄食的鸟儿顿时四散飞走

亚当把车停在了店门口,打开货箱准备卸货,说是加油站但却很小没有能供用餐的地方,加之不是主干道所以平时车流量不算大,哦圣诞除外。店里还有两位店员,但是这几天亚当为了参加父亲的葬礼没有心情开店就放了他们的假。

加油站外面有两个加油箱,错开一些就是门口,旁边有两扇玻璃窗,在外面能看到屋内的三排货架,收银台在门口左侧,再往里走左边是地下室门口,右边是亚当的卧室,门口朝向货架,中间有两人能并排通过的过道,往右转是条小走廊直接通到后院

亚当把货搬进了屋里,拿出供暖机开到最大功率,因为是加油站不能有壁炉,所以亚当就把供暖机代替壁炉把屋子烘暖

“天气真好啊!”亚当去停车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闭眼深深吸了一口空气,清晨的阳光即使在寒冬中也显得朝气蓬勃

车库和厕所都在院子里,整个院子是用硬铁丝网围成的,因为亚当的加油站在森林里,有不少野兽尤其是狼,几乎每周都来个两三次骚扰这里,索性亚当把院子围了个结实,上面拉上电网,防止野兽跳过围栏

院子里放着几根原木,原木前的劈木斧倚着木桩,亚当把车小心翼翼倒进了车库,里面放着零散的配件,那是防止车有什么问题的时候可以随时修,毕竟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车是第一位的

院子里还有秋天没刮走落在这里的树叶,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

亚当一边朝后门走一边嘟囔:“唔…罗西要来啊,明天还是去买点奶酪吧!再买点面条和沙拉拌在一起,罗西最喜欢这么吃了,哦对了再买瓶红酒,虽然自己喝不了多少,但好像罗西挺喜欢喝的(其实罗西知道亚当酒量小想把亚当灌醉而已)就这么定了!”说罢打定了主意进入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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