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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所谓伊始

第一章 所谓伊始

冴对自己六岁前的记忆是毫无印象的,他只记得他是一个战后余生的孩子,随着时间的消磨,越来越变得透明,一天又一天,在孤儿院里,一年续一年........

然后,在他七岁生日时,一个和蔼可亲的男人出现了,冴现在只记得那个男人用着慈爱的目光一个个的在他与周边的孩子身上,从头到脚,仿佛像一位慈父在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爱子一般。

然后,他举止优雅地向站在一旁的院长招了招手,低声在他耳边询问了两句,在得到答复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幸运的是,在众多孩子中,冴被领养了,在离开的途中,冴用着他稚嫩的童音害羞地向男人问道:“那个........先生,明明........有比我更高,更强壮........就是那种........力气更大的伙伴们吧........您为什么........领养了我呢?”话说到了一半时,冴索性将头深深低下,双手紧紧地相握。

(唔........果然........问这种问题什么的........)

“啊,,关于这点,我觉得你很特别,那种能让人眼前一亮的特别。”男子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偏过头来看了一眼冴。

“真......真的是这样吗........十分感谢您......”冴听后头埋得更低了,现在的冴满脸通红,头脑里只剩下难言的快乐。

(真的是这样........我真是太幸运了呢........)

只不过,冴的那点小心思,已经在他不经意间嘀咕了出来,当然,也被男子听到了。

(确实,真是幸运啊。)

男子如是想到,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可能再这样微笑下去的话,他的嘴角肯定会开裂。

当然,冴确实很特别。

至少,在这个残破不堪的社会,有着他这般天生银白色头发的孩子,简直少之又少。

到了晚上,男子带着冴去了一家破旧的小餐馆,尽管是廉价而又接近腐坏的食物,也几乎令冴难以忘怀。

毕竟,孤儿院这种地方,政府一般只会拨与微乎其微的资金,有时甚至打着资金不足的名号饱腹私囊。大家都明白,但也只能这般麻木的生活下去。饿一顿饱........也罢,最底层社会的孩子们几乎从未饱腹过。

成年人吃饱了才有力气来养活孩子们不是吗?

歇斯提杰帝国的王都歇斯提杰。

总人口多达五百万的帝国,存在在历史上长达上百年之久,被称作“古之都市”也不为过,历史悠久,陈旧而又压抑,令人喘不过气来。

只要走在街道上,就能够理解这点。

街道两篇的建筑古朴而又老旧不堪,青绿色的苔藓与扭动的裂纹在林立的灰黑色房屋上爬着,走在街上会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

一路走来,身边的景色始终如一,仿佛以成了恒古不变的事实一般,历史悠久........枯燥无趣,永久停滞。

街道也不算宽敞,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早已对自己每天摩肩擦踵地走在街道两旁习以为常。居民们每天都在人群中穿梭自如。即使相向而行走来两人,二人都能在互相撞到前灵巧地会避开对方。

道路也是泥泞不堪,每到了下雨天,街上便会显现出一副与王都之名完全不符的光景。

当然,在这里三道九流的人层出不穷,窃贼,小贩,黑市商人等人物在此地遍地都是,男子带着冴走在街道上,自然吸引了大量的目光。

(这种鱼目混杂的地方,还是趁早离开吧。)

男子紧张地想着,过度的紧张已经是他不住地颤抖着,于是他加快了脚步,冴也很乖巧的跟了上去。

在这之后,男子带着冴去了另一个地方,不同于其他街道,这里的道路十分宽敞,也被铺上了石板,衣着华贵的人们,上至贵族,下至富商,身后跟着侍从与仆人神情自若的在上面悠闲地漫步。

显而易见,这里是王都的主要街道,四周的街道无不都散发着富裕的氛围。

穿过街道,冴被领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建筑面前,一位管家模样的的人正站在门口等待着他们。

“货带来了吗。”管家淡淡地问道。

男子迅速迎了上去恭敬回答:“当然,您看看,天生的白化体质。”又指了指冴那一头银白色的头发。

“所以,您看看,这价格........比以往高三成........不算过分吧?”男子奸诈地笑着,眼中的贪婪在管家眼中一览无遗。

而管家却只是冷冷地看了冴一眼,冰冷的眼神让冴感到很不舒服。

“白化体质?”管家冷哼一声,“这种对象现在早应该在国家政府里接受研究培训,怎么可能出现在那种垃圾堆里?带来这么个家伙,价格还想要高三成?罢了,这次的货不要了,我想侯爵大人也不会想要这种病秧子的。”说罢,管家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当然,男子怎么可能让这笔生意如此结束,他迅速地拦住了管家,语气也不再如同方才,只是谦卑地小声说道:“那个,总管大人,您看看,是您交给小的委托的,您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原价九成。”对方也不打算多说,吐出四个字,字字扎在男子心上。

“这....这也未必太......”

“七成。”被称呼为总管的人再次吐出四个字,显然已经对眼前的人十分厌恶。

“是是是,七成,一切您说了算。”男子也不敢再多说,毕竟,再找一个雇主,就意味着要带着身后这个小东西无功而返,自己也不得不花更多的钱来保持他现在的状态。

而且,不得不说,一但这笔交易完成,男子将获得比平常高整整两倍的佣金,这种委托可不常见,即使比预期金额低了些,但也比通常的货高两成。

总管轻轻地拍了拍手,在建筑里早已等候多时的侍从走了出来。

“带着这个家伙去领赏钱吧。”

看着男子跟着侍从离去的背影逐渐变小,消失后,总管走到刚回过神正想冴追赶男子的冴的面前,拦下了他。

“那个家伙将你卖给了我们,现在你归我们所有了。”

“?”冴没有回答,只是不解的小声哼了一声。

“那个领养你的人,将你托付给我我们,从今天起,你将过上不同的生活了。”总管难得耐心地解释道。

“哦.........那我以后还能见到他吗?”

“哼,或许吧。”

“那个......我们走吧?”冴小声地问道。

这一回,总管反而楞了一下,但是看到冴那副天真浪漫的样子后,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终究还是小孩啊。很好很好........)

接着,由男人替换成了总管,领着冴继续向前走去,在二人走进建筑后,门也被随之而来的侍从关上了。

而另一边,男子领了佣金后就去了酒馆,花了三分之一的佣金给自己买了个醉烂如泥,到了最后,他摇摇晃晃的走出了酒馆,打算找家娼馆,然后再花点钱........

男子大摇大摆地走在街道上,所幸已至深夜,居民已经各回住所入眠了。

在他拐进一条深巷时,他的后脑勺突然遭到了某种钝器的一记重击,然后就此倒地,不复醒来。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一把拿过男子腰间的钱袋,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人们发现了这具尸体,但这也对他们没产生任何影响,人们依旧是像原来一般过活,仍是摩肩擦踵地走在街道两旁,同样在流动的人群中穿梭,相向而行走来两人也照样在互相撞到前灵巧地避开。

大约第三天,男子已经发臭的尸体终于被清理掉了——

被一群饥肠辘辘的低阶魔兽所分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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