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风三级。
在那架停泊在海面上的水上飞机中，无所事事的机组人员正聚在一起玩扑克。
“所以，我们就乘这个下潜？” 与调查队的其他同伴一起站在舱门口的埃里森，看着那艘5米开外的小型潜艇忍不住说道。
那是一艘约15米长的老旧潜艇，外壳已带锈蚀，还覆盖着绿色的海藻，看起来1小时前它应该还被弃置在垃圾场。
“没礼貌的小鬼！”舱门被打开了，一个头戴水手帽，嘴里叼着烟斗，身上穿白衬衫与玳瑁色马甲的老人爬出来站在了潜艇顶上，“你们不知道对旁人而言，有机会乘坐这艘‘鹦鹉螺’号是多么大的荣耀！”
“鹦鹉螺号？”陈约翰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老头，老先生，你给这破船起这名字，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埃里森诧异地看向陈约翰，后者正要解释，就被达尼埃拉一脚踹下了水。
“汉克爷爷，请原谅这个粗鲁的家伙。”
你才是最粗鲁的那个吧！陈约翰敢怒不敢言。
达尼埃拉向众人解释，“这艘鹦鹉螺号是汉克爷爷的契约物，在过去几十年里与汉克爷爷一同执行过无数危险任务，抛去荷载量不提，它无疑是扶黎之上能够找到的最优秀的潜艇之一。”
汉克嘿笑一声，“小胖子，这下知道厉害了吧。”老人重又看向达尼埃拉，“还是人家小姑娘好，不仅懂事，人也出落得越发漂亮，看着也心情舒畅。不像某些人，有辱市容啊。”
“老家伙！决斗！”
达尼埃拉听后幽幽地说：“汉克爷爷是一位B级契约使。”
“定在二十年后！”
“没出息的家伙。”汉克冷笑一声。
埃里森这才想起自己并不清楚陈约翰的实力，于是看向克里斯。
“C级，今年23岁。”克里斯微微一笑，“这家伙也是个天才，你说气人不气人？”
埃里森咂舌，实在想不到眼前这个欺怂怕恶的家伙竟是个堪比达尼埃拉的天才。
“别愣着了，赶快进来吧。”
进入潜艇内后先前的怀疑烟消云散。
与外边的破旧不同，鹦鹉螺号内饰颇为豪华。座舱看上去如同酒店套件，直径约2米3的圆床，皮质沙发，甚至还有冰箱与厨房，唯一的不足就是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味，让埃里森忍不住捏住鼻子。
“厉害，真是厉害，现在我收回之前说过的话。”
“呵，晚了。”汉克面无表情地说，“座舱可容不下七个人，你就去动力室待着吧。”
“汉克先生，汉克爷爷，我们没有内讧的必要吧。”
老人嘿笑两声，就与陈约翰四掌相握角力。
“你唤醒了不该打扰的存在！”陈约翰大吼，结果在一个回合之后就被撂倒塞进了动力室。
“这家伙真的是C级？”埃里森忍不住问，他甚至觉得自己不用变身也能轻松将对方打垮。
“不用怀疑，你能打10个他。这家伙本来就不擅长战斗，再加上有多件契约物，能在战斗中使用的魂力更是稀薄得可怜。”
“他的契约物都是些什么？”
“我知道的只有那副眼镜，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眼镜？”
“眼镜。”
埃里森回忆那副平平无奇的黑框眼镜，与眼镜契约目的何在？难道说只要加注足够的魂力，还能从镜片里射出激光来？
他此时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随口一猜竟出乎意料地接近答案。
鹦鹉螺号缓缓下潜，汉克指了指动力室，“差不多把那家伙放出来吧，另外你们的东西也在里边。”
汉克口中所指是潜水服，并不是常见的贴合身体的款式，而是如肿胀的盔甲一般的大家伙。
“这个全覆盖式铠装由A536铝合金打造，能承受数百公斤重量。并且所有接口都是铰接式，可以最大程度的自由活动关节。”
“啊，自由，是自由的味道！多么芬芳！”门一开陈约翰就大喊大叫着冲了出来扑倒床上，嗅着床单的味道。
“肥猪，给我起来！”汉克咬牙切齿道。
“是！”切身认识到双方的战力差后，陈约翰立即就怂了。
之后，由体格最为魁梧的埃里森将潜水服全部搬至座舱，空间顿时显得狭窄起来。
“刚好六套，不过我的建议是只派四个人下水，斯坦因和那个小姑娘就留在这里吧。里面的氧气大约能够支撑50个小时，具体情况根据个人情况会有所不同，即使这样你们也不要忘了时刻查看残量计。”
季柔佳对这个安排未作反应，倒是斯坦因教授立场坚定，“我要亲自去。”
汉克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老东西，知道自己多大年纪了吗？”
此前一直沉默的斯坦因教授放下手中报告，看着汉克的眼睛认真的说：“我要去。”
汉克一阵烦躁，“好吧，随你便。反正你要是入了土，给你料理后事之类的麻烦事，还是得落在我们这帮老家伙头上。”
老人古板的脸上扯出一丝笑容，“多谢。”
埃里森心下寻思，看来汉克与斯坦因教授早已相熟，且教授参与这次调查恐怕背后还有其他目的。
他看向桌上的报告书，那是一月之前先遣队递交的报告，埃里森也曾粗略读过一遍，除文字外还附了一份高噪而模糊的照片集合，当中并没有什么引起他注意的地方。
会是什么呢？不过既然连汉克都没有开口，他也不方便追究什么。这年头谁没几个不想对他人说的秘密？
放在动力室里的东西除了潜水服外还有一长一短两个匣子，似乎是达尼埃拉的所有物，不过少女并没有解释当中的是什么东西。
外头的光逐渐暗淡，最终鹦鹉螺号驶入一片漆黑之中。
渊海之下，只剩下一束光柱照亮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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