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烟表现的比想象中还要镇定，不哭，不闹，也没有发疯似的要报仇。她抱着膝盖坐在火堆前，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洛禾接着话。在这片已经成为废墟的依索度城堡上。
“您一定是神使吧？”
白月烟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火堆，不知道在想什么。绝美的容颜在火光中模糊不清，但星辰一样的眼睛似乎散发着光。
“嗯，不到一天。”
“神明大人比想象的要苛刻呢…”
“啊，你这么说的话…确实，把我这样的老骨头直接丢到依索度上还真是不会尊老爱幼！”
“……”
白月烟闻言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表情，她似乎在体会着老人刚才的话。
“我想寻找多拉格的踪迹。”
学着洛禾往火堆丢了块木头，精灵公主选择换了个话题。
“哦，然后呢？
“复仇！”
“呵…”
洛禾不由笑出了声。不明所以，但笑声拉的老长，配合着火光，整个人看起来诡异十足。
“虽然我不反对…”
“您知道的，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意义！”
“但是，你也发誓将一生都奉献给我。”
“是的，主人！从您救助我的那一刻开始，我的生命除了复仇，其他什么都是您的！”
“诶？”
洛禾惊讶的抬起头。“主人”这两个字让他瞬间想到了好多play，如果对象是足以倾国倾城的精灵的话，就算是九十岁的男人也能容光焕发的！他感觉自己瞬间年轻了七十岁！
“你叫我什么？！”
“主人…”
白精灵没什么表情，眼神也显得有些的空洞，但语气却无比认真。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自然是你的所有物。”
精灵公主这样说道。
话虽如此，但她的语气里除了认真严肃以外再没有其他感情，洛禾的悸动不禁瞬间就退了下去，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一场政治交涉，认真的无聊。
“好吧…”
他感觉有些扫兴。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一切都毫无意义。一具行尸走肉而已，和充气娃娃有什么区别？现在的她，大概除了复仇，其他怎样都无所谓吧？
只要能够复仇，无论是卑贱还是耻辱，她都可以毫不介意。
只要能够复仇，无论是尊严还是荣誉，她都可以随时抛掉。
“所以…”
白月烟的声音继续传来，清脆的音色坚定而又决绝，她利落的跪倒在火堆的对面。
“请赐予我力量吧，神使大人！报仇以后，我会毫无牵挂、尽心尽力的侍奉您。”
整个人都匍匐在地上，好看的银发瞬间散落了一地。洛禾拨弄着火堆的手不由停了停，虽然他还算淡定，但怎么说还是会有动容…
惊讶么？并不。他从一开始就想到了这种结果。因为精灵公主确实够惨，他相信白月烟会为了复仇不惜一切，那追求力量有什么不对？
随手往火堆丢了块木头，洛禾眼神只是盯着火篝。
“精灵，你应该清楚，天灾不是我们能应付的，就算是神也不行。”
“不，未必！只要准备足够充分，就算是天灾也可以战胜！”
他有些讶异，这股自信…人定胜天么？
确实，如果能把火龙多拉格理解透彻，就算是天灾也一定有方法击破！在他曾经生活的世界，就有许多“胜天”的行为，比如人工降雨，登顶珠峰…
从历史上看，人类确实完成了许多看似不可能的事。那么，屠龙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但是精灵，你想再死一次么？”
是的，战胜虽然有可能，可中间的血谁去填？从古至今，伟大的征服都是伴随着流血与牺牲的，情报和线索从来都不是白捡，而是用性命换取的！
“既然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不允许你去送命，哪怕是有可能！”
洛禾强硬的说道。
“……”
白月烟再次沉默。她没有选择接话，而是默默的重新坐直身体。
微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好看的银发在空中一摇一摆。火苗像跳舞一样摇曳着，柴火在火堆中间噼里啪啦的作响。
“我明白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洛禾感觉白月烟更加苍凉了几分。
“我会先将您的一生侍奉完的。”
“哦？啧啧啧！”
洛禾终于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十分**的那一种。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看来变成九十岁也不全是坏处，可爱的精灵还真把他当成老不死的高寿了。
“希望你记住刚才的话。”
洛禾给了白月希一个正面的微笑，带着深意的笑，就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不怀好意。
于是白月烟再次皱起眉头…
又来了，那种感觉！
她深深的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可始终说不上来，感觉像是被算计了一样…
但她并没有深思。
事到如今，她什么都没了。家园被毁，父母离世，连身体和灵魂都出卖给了神使。这样的她，还有什么好让人算计的呢？
“嗯。”
精灵公主最终点了点头。老人虽然看起来怪异，但并没有给她不好的感觉。反而…还算和善不是么？虽然相识确实不算熟，但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会恨我么？”
老人突然问道。
“不。”
恨什么的，她没想过。虽然确实有些不满，但她能明白老人的好意。现在的她确实对多拉格做不了什么。
况且，她是无法对老人生出恨来的。她已经发誓侍奉老人，也打心里愿意这么做。
如果她活下去的意义是复仇，那么，老人就是给了她这个机会的人。
“那就好。”
他再次笑了起来，依然是笑容，但怎样都感觉怪异。
她反复的打量了老人几遍…
一定的，一定有哪里不对劲，抛开怪异，这份违和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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