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火气不小，不过今天就先算了，要试炼的话还得另找时间……明天我们有别的事，现在时间也挺晚了。”雷曼拄着手杖从轮椅上缓缓站起。
不行，槽点太多，这个轮椅是摆设吗？手杖不是拐杖啊混蛋！我这么有气势的宣言就被你给打断了啊快给我道歉！
“咳咳——那个，我能不能……回家呢？”为了缓解现在气氛的尴尬，我弱弱地问出这句话。
好好算一下，早晨趁着母上还没醒来就溜走去找变态了，结果被拐跑了，到现在几乎已经半天了。虽然说她几乎不管我的事，从初中开始就放养了，但是现在变成女孩子的话多少还是会有点担心的吧。
“……”干嘛，你小子干嘛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我，表情收敛一点，你可是成熟稳重的面瘫啊！
“很遗憾……如果你不能把你的那些……鳞片翅膀什么的收起来，我是不会让你自己走出去的……太显眼了……而且我们这里可没有给你换的衣服。”雷曼似乎在上下打量着我，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窘境。
没错，‘人形龙化’这种技能的效果几乎是不可逆的，只要使用了，那么就再也回不到使用前的状态了。
而在这短短一天里我已经使用了两次，现在甚至连龙尾，龙角和龙翼都长了出来。
如果说这些东西都能遮掩掉，那从颈部延伸覆盖了小半边脸的鳞片就再怎么也遮不住了。
如果要问我个人有没有方法消除这些特征的话，答案是有的，但是不太现实。
“这个我现在也办不到，只能等我成年之后才可以。大概得等个……一两千年？”我估摸着时间，摊了摊手，对着他们说道。
“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啊？”
我认真地盯着他们，刘白好像眼神有些逃避，脸红着不知道在想什么，雷曼倒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虽然不擅长奥法，但是一个普通的认知混淆的奥术应该还是做得到的，只不过不知道对龙体有没有作用……”
奥法？奥术？不对啊，我之前传承所得到的几大分支里应该没有这个东西的啊……魔法，奇迹，咒术，符文秘法，灵魂炼成……不，果然还是回忆不起来。
之前那个变态也提过一个什么言灵，也是根本不存在于我脑海里的知识。
记忆中前世的我是从一片森林里出现的，就是凭空出现的，然后才慢慢了解了那个世界，那个明显比这个地球大的多的世界，所以我有很多的疑问。
曾经那个人类国度现在是否还有留下痕迹？前世的世界是地球吗？现在和前世隔了多久？其他的古龙去哪了？梦里的星空是什么？还有……
龙……到底消失了吗？
嘶哑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不过啊……”雷曼话锋一转。“小丫头，你应该知道吧，自由是要付出代价的……等价交换，这是炼金术的基本准则吧？”我仿佛能从这个不知长相的男人的帽沿下看见一股金光。
“首先，你们买我，是触犯法律的，而且用的钱是自己的，先不说法律上你们的购买行为不生效，且说利益上来看，按照刘白说的，你们的钱过两天就回来了，所以我应该不欠你们什么吧，给小刘白一个试炼的机会已经足够了吧？”我尽量模仿着大人的语气说话，希望这两个人能把我当成真正有人权的……某种存在吧。
“不好意思，我们的钱是拿不回来了，【工厂】会给我们奖励，但是这是奖励懂不懂，不是我们花掉来买你的钱，至于表世界的法律，管不着我们，即使是神秘侧的规则，你也不受保护的，嘿嘿嘿。”破锣嗓子发出反派桀桀桀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也就是说在神秘侧的世界里，非人类异族被排斥，或者被打压得很厉害吗……
但是这个声音……夜枭吗，这人……
不过这种逻辑弓虽女干可是真的无心反驳，就好像吃饭吃出苍蝇一样的恶心，也不会再想吃下去，甚至不想多待一秒。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才会放我走？”
我气鼓鼓地盯着他
“嘿嘿嘿，也没什么，只希望你能做一件事，就一件事。”他又把帽沿拉得更低了，我甚至都分不清他的头和脖子了。
“是什么事，先说好，过分的事我不做，违反原则的事我不做。”我立马跟他弹起了条件。
开玩笑，这个人出手根本看不清，而且明显没有动真格，如果动起手来十个我也打不过，虽然我应该不会死，但是现在只能虚张声势了。
但愿不要太过分了……
“你去陪我儿子一晚吧。”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但是看着雷曼纹丝不动的身形，毫无疑问。
他是认真的。
“什么？！这个不行，绝对不行，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东西了？！唯独这个，绝对不行！！”我铁青着脸，感觉愤怒又不自觉地涌了上来。
为什么这个世界对我有这么多恶意？只是这么一会就把你们虚假的善意给耗尽了？现在总算是撕下了假面了吧！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对我以恶意相加，至少我不会感觉到被背叛的感觉。
明明是已经习惯背叛的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激动，或许是那该死的雌激素在起作用吧。
“那个……”刘白看起来有些帅气，面露尴尬的脸现在在我看来却是如此丑恶而狰狞。
从一开始就在演戏，虚伪，即使是现在被揭穿了，你们还是要演下去吗？
原来即使是经历了当年的事，我也依旧没有变得坚强……一味强调着自己的平庸，让自己泯然于众人，猜忌，怀疑，嫉妒，贪婪，狂怒，无能，孤独……依然无时无刻地在折磨着我。
以为不思进取就能不被刺痛，以为冰冻自己的心就能麻木自己……假装对一切都不在乎，却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希望得到他们的哪怕只是多一个眼神而已。
轻易地敲开那层冰，拿出来的却是一颗脆弱而腐烂的心脏，只需要一点点刺激它就会感到痛苦。
还有必要这样伪装吗？即使被人伤害了也不做声？即使对方不喜欢我也强颜欢笑？即使身受重伤也像一个小丑一样吗？憋住那些早就该流下来的泪水？
摘下那个面具，下面是什么？脸吗？我不知道。
不要了……我已经累了……
“那个……父亲……还是……”刘白对着雷曼好像要说什么。
“没什么问题，我同意了，不好意思刚刚失态了。”我背过身轻轻地拭去了眼泪，希望他们没有看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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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坐。”略显僵硬的声音从刘白的嘴里发出，完全没有初见时的自信和从容。
同样是装修得富丽堂皇的房间，甚至比起我苏醒时所在的房间都要大上十几平米。
现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作为古龙没有吃东西的必要，所以他们吃晚餐的时候，我自己在那个房间里改装了一件衣服，在背后的位置加了两个洞，方便我的翅膀伸出来。
虽然我并不知道这对幼细的翅膀有什么用，暂时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用——除了特别敏感之外，但是既然已经存在了，那就好好安置一下。
龙尾自然下垂就行，大概最粗的地方也只有我手臂粗细，所以其实直接缠在腰上是没问题的，就是显得有点臃肿。
说起来也很奇怪，这么大棟别墅就没有雇人来清扫干活的吗？即使是久居国外也得提前叫人清理一下的，但是奇怪的是即使是没有看见一个佣人，这个房子依旧很干净。
“嗯……”我轻轻地回答道。
然后……
我们在床边上并排坐了半个小时并且两人都一言不发。
从我这边可以很清晰地看出来，这小子确实是想说点什么的，脸都憋红了，空调房里居然还冒着汗，抖腿的频率都快追上踩缝纫机的了。
整个就像个在玩手指头的自闭症患者一样。
还在故作镇定啊，哼。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我再次柔声问道。
“……呃……啊，对哦……”他好像被我吓了一跳，也回忆起了自己要说什么了一样。
“……这些……其实都是我父亲的旨意。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他有些慌张地解释道。
我微微点头，不过你以为我还会信你们父子俩吗。
“我是在芬兰出生的，我印象里只有父亲带着我长大。父亲是英国人，父亲说母亲是中国人，就让我学中文。明明是在芬兰学校，却有一副黄种人的面孔，所以从小到大都一直都被同龄人排斥。”他的眼睛里发出回忆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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