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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父女对谈

第十四章 父女对谈

“跳楼事件”发生的时刻。

一大群人簇拥着抬着奥莉西亚的担架下楼,领头者正是魔法院的院长沃尔玛女士。

“姐姐你不去看看么?奥莉西亚姐姐看起来很难受……”被希瑟尔拉到拐角处的伊莉雅颇为不解。

“嘘,沃尔玛也在。”希瑟尔抬起一根手指示意小萝莉安静。

“呜,可是奥莉西亚姐姐看上去好可怜啊,我们不能帮帮她么?”伊莉雅一脸委屈,善良的小姑娘大概很难想明白为什么姐姐要拉着自己避开熟人。

“她已经没事了,别担心。我早就就和你说过了哦,绝不能让熟人看见我们。”希瑟尔开口提醒。

“可是……他们刚刚说‘跳楼’是什么意思啊?”伊莉雅天真地说,她依稀记得刚刚听到路人提起这个词时,姐姐那惊讶的表情。

“没什么。”虽然刚刚不知道他们说的“跳楼”的人是奥莉西亚,但既然事情看上去已经暂时解决,自己还是尽量别插手进去好。

可这时她注意到那群人里有个男生,微卷的头发,瘦削的身材,虽然称得上俊秀,却给人不起眼的感觉。可偏偏在所有人将注意力放在奥莉西亚身上的时候,只有他看向了自己和伊莉雅这边,不是漫不经心的一瞥,而是近乎探询和观察的那种视线。下意识的,她躲开了他的目光,随后才想起拉着伊莉雅同时躲开对方的视线——这仅仅是出于某种本能,像是躲避猎人视线的小兽。

但奇怪的是,即使躲到了墙后,她仿佛仍旧能感受到那个男生的目光——这对于希瑟尔而言是种颇为诡异的体验,她明明不认识对方,可是对方看她一眼就让她有被灼伤的错觉。

等到这群人离开了视线,希瑟尔才拉着伊莉雅走到楼道走廊的栏杆边,望着把奥莉西亚送上医院救护车的人群。虽然什么都做不了,但她至少该确认好友平安无事。

等目送救护车驶离医院,希瑟尔才拉着伊莉雅往楼下走,走出教学楼时,她正好看到了那个刚刚看到自己和伊莉雅的男生,跟随着沃尔玛走向了办公楼,下意识地,她拉过一个刚刚跟着沃尔玛上楼又下楼的男生:“请问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男生为什么被沃尔玛院长带走了?”不知为什么,那个男生让她感到一丝不安。

“你不知道么?刚刚罗斯柴尔德家的大小姐差点跳楼了,那个男生好像当时在场……反正我们上去的时候,他正抱着奥莉西亚同学。”男生的语气带着一丝艳羡。

“是这样……谢谢你。”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希瑟尔拉了拉握着的伊莉雅的手,语气尽量温柔地说:“我们得回家了哦。”

“可是我还没玩够呢……”不出意料的抱怨。

……

高登海姆医院,这里是罗斯柴尔德家的产业,帝都内有数的顶尖医院之一,奥莉西亚正单独躺在一间堪称豪华的病房里,为了给她一个清净的环境,半个小时前,所有该层的病患都被转移走了。

不过奥莉西亚并没有安心躺在病床上,她背靠着几个软绵绵的大枕头,坐在床上,低头抚摸着脖子上那串永远无法取下的血色项链。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就此取下项链,然后把它扔到窗外……这样也许她便可以就此死掉,再也不会伤害他人了。

“我明白了,奥莉西亚……我会帮你摆脱诅咒的。”可是不久前那个男生的承诺言犹在耳,分明是少年的青涩嗓音,却透着无可置疑的气势,像是神祗在对她宣示命运的轨迹,那个瞬间,她感觉到一种幸福感,像是无主的信徒皈依了真神。

“奥莉西亚,感觉好些了么?”打断了奥莉西亚思考的,是她的父亲,罗斯柴尔德的家长杜鲁门·罗斯柴尔德。

“我本来就没什么……”握着血色宝石,奥莉西亚低下头,她每次从**纵的状态恢复过来后,仅有的感受就是虚弱与饥渴……像是跋涉千里,水食未进的感觉。

“不管怎样,你这几天就待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又找了一些研究‘血族’和‘血魔法’的专家来,他们会试着找出这块项链的秘密。”杜鲁门犹记得奥莉西亚第一次触发这枚项链的秘密是在一年前,那一次她当着自己的面杀死了和她关系最亲密的女佣,事后却惊慌得像是一只吓破胆的小猫,使劲往他怀里躲……从那天起,他发誓要找到办法帮自己的女儿找到她不受控制想要杀人吸血的原因,为此他找了十几位帝国权威的魔法专家,可直到奥莉西亚第二次“犯病”杀死了两个研究者,那帮废物学者和大师们才意识到这块项链的诡异……期间他们想过取走项链,然后利用别的方法保护这个天生体弱的孩子,但是结果却令他们不得不妥协,将项链还给奥莉西亚。而后是第三次发作,那次她甚至差点杀掉了他这个父亲……为此他甚至不得不软禁了她一段时间,每天除了上课,不能让她离开家里,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半年,直到最近他才稍稍放松了对她的监管,可没想到今天她在族人的护送下去往学院,却又一次发作了……“爸爸,黎塞留同学他怎么样了?”这时奥莉西亚突然想起了一个关键问题。

“你说那个男生?他没事?怎么了?”杜鲁门心里咯噔一下,他先前表面上是对黎塞留说自己会考虑他的要送的“人情”,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太把他当回事——如果说国内最顶尖的魔法学者都对这项链束手无策,那么那个半大男孩又怎么可能能做到什么?

“我一直在担心……当时只有他在场,他说我没伤害到其他人,可我怕他是不是故意瞒着我……”奥莉西亚努力回想自己失去控制期间发生了什么,但遗憾的是,每次过程中明明半清醒的自己却总是无法在事后回忆起发生的一切——这种明知自己作恶却无法回忆起来的错愕感令她备受折磨与伤害,她第二次失控时,父亲藏起了尸体,没让她知道自己做的事,但是还是被她偷偷发现了自己杀人的真相……从那时起,她总担心自己是不是无意识间做了什么可怕的事,却没被告知。

“我已经向你们的校长确认过了,他们都说当时在场的只有你和他,确实没有人受伤……”只不过,这一次女儿失控竟然想要跳楼,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前他总以为虽然女儿会失控,但是她伤害的只是身边的人,但没曾想这次她竟然会想要毁灭自己。或许今后自己只能将她彻底关在家里?杜鲁门摇摇头,想将自己这个残忍的想法抽离出大脑。

“真的吗?那太好了……”奥莉西亚原本灰暗丧气的脸总算有了些光彩,露出一个略带忧伤却尽力明媚的笑容。

这一点也不好,这项链想害你死啊……杜鲁门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悲伤而自责,为人父却无法保护自己的女儿,这对于任何男人都是无法忍受的耻辱。他是商场上战无不胜的帝王,帝国首富,历来骄傲天成,却偏偏对自己宝贝女儿的状况感到无能为力。

“黎塞留同学,他说他能帮我呢,爸爸。”对于自己的父亲,自小丧母的奥莉西亚分外地信任与依赖,所以她并不打算隐瞒那句来自黎塞留的承诺。

“嗯?”杜鲁门假装认真倾听,意志却在与内心的挫败感斗争。

“他好像对我的项链很熟悉,爸爸,上次那个爷爷不是说任何资料和书籍里都没有关于‘它’的记载么?”杜鲁门知道奥莉西亚所指的是他先前邀请过的皇家魔法协会副会长,那个学识渊博的魔法界学术巨子都无法对操纵奥莉西亚的力量下定义。

“对,安东尼奥大魔导师是魔法学界首屈一指的大师。”他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任凭谁在找过那样的大师后依然得不到半分安慰,都会感到沮丧的。

“可是黎塞留同学说他在书上读到过关于这枚项链的事,我当时还觉得有些奇怪。他问到这块宝石之前还问了母亲大人的家族名……就好像他知道这块宝石项链的来历一样。”她回忆起自己**纵前的细节,思绪越发清晰:“然后我离开了教室,可还没走多远项链里的声音就控制了我……难道说,这项链里的力量是想要杀掉黎塞留同学么?”

“孩子!你快告诉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需要知道当时的一切细节!”听到这里,纵然杜鲁门再如何心情灰暗,也意识到了当前情势,显然,那个叫黎塞留的男生并不是在虚张声势……他也许真的握有那张自己梦寐以求的“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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