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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神与羔羊

第二章 神与羔羊

神圣罗马帝国,那是后来那个很厉害的德意志帝国的土地,或许比那个国家还要再大一点。

这片土地已经四分五裂,名义上的国王拥有着极小一片土地的所有权,而广袤的国土被他们的大领主们所拥有。

那块土地是耶和华爷爷信徒生长的地方,而梅菲斯特姐姐却要去传教。

我拉着姐姐的衣角[姐姐,咱们还是不要去了吧,那里对于你来说太危险了。]

姐姐停下脚步,低下身子,摸了摸我的头。

[没事的。]

(她还是那么固执呢!)

(该死的,为什么我自从成为了神就不长个了,不然现在完全可以把她按在墙上强吻,然后对她说[因为我担心你受伤啊。])

被人当成小孩子好不爽啊,不过更不舒服的是梅菲斯特姐姐。

她的目光中常怀着悲悯,但是她手中的屠刀却还是必须要落下。

人类如羔羊,上帝收割了它的皮毛,而他们的血肉则留给了魔鬼。这是这片名为欧罗巴的大陆上神与魔的协定。

我隐匿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梅菲斯特姐姐行动。

她在那个王座上的人耳边吹气,她诱惑着他,想让他挥舞起令旗,举起屠刀。

[您不觉得您拥有的土地太少了么?您那么精明强干,应该有广袤的土地属于你们。]

那位王站了起来,召集他的军队,吹起了号角。

梅菲斯特姐姐带着我离开了,因为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就这么简单,人类就是那么容易被骗被煽动,欲望的枷锁束缚着他们。

但是,若想收割人类这片成熟的「麦田」,光靠战争是不够的,所以梅菲斯特姐姐的下一步是散播瘟疫。

中世纪的欧洲人生活在肮脏的城市里,他们其实并没有太好的利用工程学,他们只是喜欢那些奇奇怪怪的棱角,还把它们用在他们神圣的教堂之上。

所以瘟疫简直太好散播了。只要有一个人染上了疾病,整座城镇,这片土地,都会染成瘟疫的颜色。

可是,那片土地的那个人,他身上神虔诚的信仰,他企图阻止梅菲斯特姐姐。

我知道他的名,他叫浮士德。

他的努力是徒劳的,他的神是不会给他回应的,因为这是神与魔的约定。

安逸过后终将纷争四起、饿殍满地。

我突然想起了梅菲斯特姐姐那令我伤心的可怜爱情,所以我准备做一点小小的恶作剧。

我想要验证一下那个虔诚的人是不是真的信仰坚定,于是我趁梅菲斯特姐姐不注意偷偷溜走了。溜走这件事,我还是很在行的,不在行的只是偷跑而已。

我躲在阴影里,看着那个苍老的人,他的眼神浑浊,完全不像传说的那样睿智。

有人带着他生病的亲友前来拜访这位大善者,希望他能用神赐予的知识拯救疾苦的羔羊。

他失败了,恶魔的力量不是浮士德这个凡人所能抵抗的。

可是如此往复,反而坚定了浮士德的信仰,他认为自己还不够虔诚,不能引来上帝的庇佑。

我觉得我要出手了,这样迂腐的人撒旦叔叔一定会非常喜爱的,我要使他堕落。

倔强的我认为梅菲斯特是因为浮士德的倔强才对他有所青睐。

我出现在浮士德的家里,我化作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我的怀抱里随意找来一个已经死去的老婆婆,我让她复活,再濒死。

我凄惨地哭着,跪在浮士德的面前。

[尊敬的浮士德,神最虔诚的浮士德,请您帮帮我吧,我的母亲就快要死了。如果上帝真的爱护他的子民的话,让他行行好救救我母亲吧。]

浮士德听到我前半段的话语,他很舒服,但是我却知道我只是帮他舒缓了一下即将拉断的神经。

浮士德闭上眼睛开始虔诚祈祷,我的脸上出现了笑容。

他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得到他的神的回应,但是他必须得到回应。

[万能的主啊,您的仆人在向您祷告……]

神没有回应。

[……如果是您的仆人不够虔诚,请惩罚您的仆人,救救这些可怜的羔羊吧……]

依然没有回应,他的神现在大概在子民的供养中作乐。

(天堂其实很好玩呢。)

他的脸上逐渐冒出了汗水,我感受得到,浮士德他有些急躁了。

我心里有些想笑,真是愚昧无知的人类。

我决定试探性的问了问他,这些话语将作为压断他紧绷的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

[浮士德先生?请问神给您启示了么?您找到办法了么?]

他的内心有些摇摆不定,而且和他手中的圣经一样,摆动幅度变大,并最终摔在了地上。

他不敢相信他信仰的神会抛弃自己的信徒,因为圣经上明明说过,基督为救世人,情愿自己受难的。

他无能无力了。

(基督叔叔那个人,以前穷困潦倒,后来声名显赫,他那个时候其实还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怎么会有能力拯救你呢。)

我看到了他的动作,非常合时宜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摆了摆手,示意我归去,带着老死的「母亲」。

浮士德他心灰意冷,关上了门。

我冷笑了起来,我知道我的目的达成了,这位神的忠实仆人动摇了。

(有些事情,好似神与人的对抗,就是我赢了你输了那么简单,可是有些凡人就是不明白呢。)

虽然后来,我也明白了,原来再微弱的可能也是希望。

我带着笑容归去,等待着散播瘟疫的梅菲斯特姐姐归来。

梅菲斯特姐姐回来了,她看到我的笑容,心中发冷,她问我[小缘,你去哪里了么?]

我做出乖乖的表情,摆出纯真的笑容。

[没有哦,缘那里都没有去哦。]

她不放心,于是不得不带上我开展她的「灭世之旅」。

她带着我去了这里最高大的那座教堂,那里是神在这场「战争」中的最后的要塞。

只可惜,这里的神父是个贪财的吝啬鬼,他在让信徒们献出自己手中的金钱,来祈求家人的安康。

我知道,这个城镇陷落是早晚的事,因为连这里都散发着魔鬼的气息。

神的光辉是无法驱逐人类内心的黑暗的,也无法同化光明。

当然,这个道理撒旦叔叔一定知道的,他从来都没有试图同化人类,一直都是人类企图跟着他的脚步走。

人类只能够被同类和自己的欲望牵着鼻子走,永远都是自作聪明的样子。

那个早已在地狱订好了床铺的神父死了。

尽管他是魔鬼的信徒,可是他依旧是神父。所以需要他死,来宣告魔鬼接管了这片土地。

乌云开始遮盖住这片土地,瘟疫的尘埃开始蔓延,战争的硝烟在远方升起,这片土地已经陷入了混乱。

[梅菲斯特姐姐,我们远离这里吧,你的任务已经达成了。]

我试图让她离开这个不净之地,远离浮士德,尽管那个人已经在堕落的边缘了。

魔鬼终将接管这里,不是梅菲斯特姐姐这个内心纯善的「天使」,而是那些潜藏在人类内心的怪物。

梅菲斯特姐姐拒绝了我的请求,她固执的想要寻求什么。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她和拉斐尔打了个赌,赌注很重,关乎的事物超出生死。

所以,依照宿命,她终究还是逃不脱人类的魔爪。

天使堕落了成为了人类,人类堕落了成了魔鬼,而魔鬼堕落了才成为真正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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