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知为何自己走进了一间住宅里。
明明一直是跟着铃声走着,也并不见进过哪家房门。
四周是有些熟悉的华丽室内装饰,非要形容起来,便是那种豪门或是暴发户的别墅内里。
更令他感到焦虑的是,听不见铃声了。
如果是因为进了这个地方干扰了术式的话,现在无论如何都要赶紧离开这里。
可是出口在哪呢?
“喂,你是谁啊。”
没等萋至缓过神来,一个浅灰紫色短发的少女便从他眼前窜了出来,满是不客气地看着他。
“非常抱歉我无意走到这里,如果这里是您的住处的话,我对于我的擅闯表示深深的歉意。”
“你是……从外面进来的?”女孩咄咄逼人的气势稍稍缓和了。
“是的。”
“你既然能进来就一定能出去吧!快帮我从这逃出去!”
“哎?”
(二)
“你是说这是你自己创造的空间,现在自己也出不去了?”
萋至同这个女孩子试探性地在空间里走着,毕竟不走走看什么都不会知道。走了一段时间,四周又变成了一片纯白的空间,唯独地面有如玻璃一般令人难以迈步。脚下的景色皆是俯视视角,一会是纯白的房间,一个男人坐在白色的沙发上,一会又是一片阴暗,各类实验器材亮着诡异的光好似实验室一般,实验室里时不时还有人进来做着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唔嗯……之前发生了一些可怕的事情,逃跑的时候一害怕,四周不知不觉就变成这样了。”
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啊……萋至心说。
脚下的景象还在变,不一会周围的景色也变了。空无一人的夜晚街道,左手边哥特式的栅栏和高瘦的街灯令人多少有些发寒。黑色金属栅栏是有弧度的,似乎围起了一个弧形的空间,不过最靠近栅栏的部分都是些被街灯照得张牙舞爪的植物,也猜不出里面究竟是什么。
二人顺着这条幽暗的小路走着,四周寂静得只能听见他们脚步的声响。竟是连一丝风吹草动都没有。
“还好有你!我一个人在这可害怕了!我还以为我永远都出不去了!”
“别谢得太早,我可不确定我能出去。”
这走了几步,四周又变成了白天的亮度,明黄色的小方块布满视野,每个方块怕有半平方米那么大。有的地方整齐地垒起一座墙,有的地方则是七零八落的四处皆是。
没有固定的路,便只能凭感觉走,不多久就迎来了死路。
一堵明黄色的墙拦在了面前,女孩试探地在墙上推了推,有的方块是能够被推到里侧去的,但是对实际情况却并没有什么改观。
要说这墙也不高,就萋至而言,他完全能够看到墙另一侧的东西,而那个女孩子要使劲将手臂向上伸才能够到最上面的方块。
静观了半天,女孩子便盯着萋至看。被盯了一会,他也就明白了,一脸无奈地蹲下身去,女孩踩着他的肩膀,又踩了几个她推进去的小方块留下的洞口,方才爬到了墙顶。见她爬上去了,萋至这才踩着洞口翻上去。
“我看你一直很着急的样子,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墙的上面是块平地,时而出现方块组成的阶梯。途中女孩看着他问道。
“我要去救人,现在被困在这种地方,能不急吗。”
女孩子玩笑般地绷了绷脸:“虽然很想说非常抱歉但是我现在也被困在这里了。”
“你喜欢穿着睡衣出门吗?”
“呃嗯?”
萋至并没有接着她之前的话题说下去,而是说起了别的事情。
“我看你这衣服像是睡衣。”
说来女孩穿着一身白色的上衣,松松垮垮的上衣一直到大腿中央的位置。斗篷一样的大白领中间用黑色丝带系着蝴蝶结。不说鞋袜,连裤子也没有穿。活脱脱就跟一身睡衣一样。
“这本来就是内裙啦。我好不容易才把外面的衣服脱掉的,不脱那个我根本没法从那里逃出来。”
“逃出来?”
女孩便没再就此问题做出回应了。
正说着,场景又变成了90年代的镇旁小道,未修完的街道上遍是泥土,车轮在上面压出一道道深深的轨迹,有的轨迹坑里还留着些积水。
“你说你要去救人?救什么人啊?”
“救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重要?男的女的有照片没?!”这女孩子一时来了兴致,望着萋至她两眼直冒星星。
“女的。照片,你想看啊?”
“嗯嗯嗯嗯!!!”
“不给你看。”
女孩的胃口刚被吊起来就被这话打了回去,扫兴地把头转向一旁做着鬼脸。这时候,萋至把手机伸到了她面前。女孩定神看了看照片上的人,失声惊呼出来。
“原来你要去救她!!请务必将她救出来!”
这一声倒是搞得萋至没了头绪,问道,怎么?你认识她?
“如果今天没有她的话……我恐怕就已经死了。”
不等萋至反应,霎时间周围的异空间便消失了,还是与之前相同的人迹罕至的林荫道。待他们回神过来,附近已站了一群群古代官兵一样的人。这女孩子一看这情形,表情上隐隐有些不自在。萋至也确切看她对那些官兵说着让他们等一下。
“她被那些人带去回琅荒地了。”女孩对萋至说着,“最后,再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我叫萋至,是名警察。”
“我叫紫绫。是个……神仙。”
(三)
“这条路……是去回琅荒地啊。难道要发生和那时候一样的事情吗?哎?这个数据……她的心理状态现在很不好嘛。”
晓夜在有些暗色的房间之中敲着键盘,眼瞳之上高光点点,盯着面前的屏幕被映了一脸蓝光。
大勇听闻她的话瞧了瞧背后,巨大的玻璃装置中浮着一名少女,少女的黑色长发随着玻璃容器里满满的透明液体冲起的泡泡而缓缓地发散飘动着。少女的面容与靛·箬如出一辙。
“这东西没想到竟然用在这种地方了。”大勇望着自己亲手做的装置,语气里难以自制地透出了点小自豪,“生体连接啊……用这样的克隆体能够把她的一切生理数据都准确地传送到这边呢,定位比GPS还精确,真有你的。如果把核心魂塞进去,这里泡的这个能不能活过来呢?”这最后一句就好比开玩笑一般。
晓夜对这玩笑一脸嫌弃地吐槽道:“所以说不要小看我的技术,还有现在不要随便开玩笑,我忙死了。”
“知道啦,你忙死了。”大勇起身朝她走过去,按着她的肩膀弯下腰看着面前的屏幕,“不过她的位置你清楚得很嘛。直接告诉萋至不就好了,还害他走那么多弯路。”
“说了我忙得很不要开这种玩笑!本来这个计划就是不可公开的,机会也只有一次,一旦失败就要销毁一切数据,只要威廉行动我们只要按下引爆装置就好了,你难道不知道吗?!帮他?帮他作死吗?!”
看着晓夜这副快要哭出来的脸,大勇「真没办法啊」一样地挠着头望了望天花板。
明明自己都说了回不了头了,还在说着这般充面子的话。她也矛盾得很吧?其实想帮萋至想帮得要死,但又怕自己的行动害了搭档的大勇。他非常清楚这件事情。
“……好啦,我明白了。接下来我一定认真干。”
说罢他的脸变了副模样,是一张20多岁的男人的脸。
“我可是冯远啊。”
师父死了那么久了,或许他也真的没必要再拿一张与那时不同的脸自欺欺人了吧?直面现实吧,这次的敌人,可又是威廉。
(四)
那只小鬼被紫绫的异空间冲得不见了踪影,靠它是没戏了。但既然知道了在回琅荒地,自然也有了目标。萋至叫了辆出租朝着距离回琅荒地最近的地方疾驰着。在车上短短的肢体休息间暇,他看了眼手机,电量还剩32%,上面还有70多条未接来电,多半都是许梓珏和许梓国打来的。自己抛下一句话就离开了岗位,他们着急也是难免的吧。来电时间基本都是在异空间的时候,虽然那时掏出手机也并没有看到什么新消息。不过现在也没那个功夫去管这些了,哪怕当时要了死者的生辰八字,现在也没时间赶回去,领导爱处分处分爱开除开除。这样想着,关掉了手机。
自己到底为什么会为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做到这种程度呢?他有些自嘲地让僵硬的面部上扬了一侧嘴角。
“师傅,能不能再快点?我赶时间。”
“我一个出租车能多快啊?这已经是最快速度了,你说你连打车软件都没用,我又没补贴,对你可够好了。”司机不紧不慢地说着。
“你不也没打表么?”萋至说罢,司机一时语塞。萋至也没有继续说,直接按了一百块钱在他眼前,“小费。”
“好嘞,我要加速了!您可得坐稳嘞!”
(五)
她睁开眼睛所看到的已是陌生的处所。狭小的房间处处是深红的墙,深红之中隐隐泛着绛紫,在这绛紫之上贪婪地爬着暗绿色的青苔。
自己靠在门口延出的石台尽头,一丝不挂的周身遍是殷红的液体。其中漫起的阵阵腥气涌入鼻腔,她不自主地咳了咳。
这是血吗?抬起了浸泡在其中的手臂,将它暴露在空气中,望着被液体泡得通红的手臂上那液体缓缓流下,滴回它原本所在的水池之中,而手臂上却没有任何红色留下。
“喔?你醒了啊。”身后石门咔嚓地被推起,莫名有些熟悉的低沉男声在背后缓缓说着。
她闻声转过头去,望见那说话的欧洲男人徒手划开了一片画面。
“他好像为了你很努力呢,靛箬。”
那人继续说着。
(六)
萋至下了出租车将枪上膛,一路狂奔进回琅荒地,但进了这山里,却是全然成了无头苍蝇。他有如踩地图一般地试图找遍这山里的每一个角落,尽管他明知这是不可能的。
仅是目视便要令人窒息的雾气在四周张狂弥漫,那些距离自己最近的土地也好似被蒙了翳。
逐渐地,他仿若步入了熟悉的场所一般。
这里,是不是该再有一座竹屋?正当这样想着,一道黑影从头顶闪过。他警觉地转过头去,却什么也没有。
幻觉吗?一定不是。直觉这样告诉他。
下一秒,脖子泛上了冷润的触感,随着这触感的远离,疼痛侵袭了全身。他正强忍着疼痛捂住左侧的脖颈,直觉又暗示着后方有着什么正在逼近。只得有些勉强地逼迫自己移开身去,正在这时,刚刚自己所在的位置“飒”地划过一道强烈的剑气,泥土有如豆腐一般留下了均匀的深痕。
这令他不仅倒吸一口凉气。浓雾空气吸得喉咙干刺难耐,即便如此,也远远没有拾回一条命来得实在。他不得不小心地观察着现状,前方隐隐是个红发男人,而后方是巨大的一块,雾气太浓实是看不清。他警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枪,等待对方下一次进攻。毕竟视野有限,自己又不熟悉地形,盲目的主动进攻太过危险。
这时那红色的家伙再次冲了过来,速度快得简直难以称之是人类。萋至有如要将肉眼发挥到极限一般强行捕捉着对方的动作,一次又一次勉强地将他的攻击避开。
此时那块东西的剑气再次袭来,他转身躲避却误了避开那红发的进攻,只得强向对方放一枪去,连瞄准都来不及。不过确实打到了,对方捂住腹部忽的倒了下去。萋至正准备长出口气应对后面的东西,那红发却瞬间又蹦了起来将他一脚踢开。强劲的脚力令他远远飞了出去,如抛物线一般栽落在地,带着惯性的力量又被动连翻几个跟头远远向后滑去。
“你很努力嘛,虽然是迟早的,不过竟然在这时候就露出这样的破绽。不应该,不应该。还是说你以为用枪就可以打倒吸血鬼呢?”
萋至已无闲暇对对手是吸血鬼这件事表示惊讶了,不可名状的疼痛充斥全身,以至于四肢都仿若被疼痛打断了神经一般动弹不得。背靠在沙石交杂的土丘上,他艰难地扭过身去大口大口吐着血。这样不过几秒却又被一脚踢倒在地,踢人者随之将他的头踩在地上,祈求过瘾般地不断以脚掌揉压着。
“啊……你不是很会使枪吗?……你使啊!”
侧躺在地上的萋至再被踢翻,腹部忽起一声重响。
“就像你用枪击破别人头颅那样你想不想也感受一下……啊!”
再次的一记重击踢在他的头上。
“还是说是这种感觉?”
又是强力的一脚踩住了他的头,力度仿佛是要把这头颅踩入地下一般。“就这样下地狱吧!”红发的吸血鬼散发着如此的情感。铁锈般的味道在萋至喉咙之中回转着,那些说不清的东西通通搅成一片堵在体腔里,想要吐出却又动弹不得。刹那间他好似体会到了呼吸的静止。
“啊……忘记说了。其实刚刚那些话都是BOSS让我带的话。BOSS他都不屑于亲脚踢你啊渣滓?”
吸血鬼话音刚落便移开了身子,一把匕首直直飞过萋至模糊的视线掉落在远处。掉落的地点在雾气之中已然无从寻觅了,但那与地表接触的声响却是清晰至极。
“所以说放开你的臭脚,要不然它会被砍断啊。渣滓?”
年轻而清亮的女声从那匕首的来源之地响起了。
(七)
“啊呀这可真是稀客呀。您来我这里有何贵干呢?”
女人在幽暗的欧式房间中转过头去,亚麻色长发随着她的动作从肩头滑落。面前的魔法屏幕也因此到了背后,屏幕上一群少年少女艰难地战斗着。“真努力啊。”她望向来者的同时又偷偷瞥了一眼屏幕开了个小差想着。
“我们做个交易吧,雅萨·玛丽雅·布雷恩蒂斯。”
“喔?”听闻那空灵女声携来的话语,被称作雅萨·玛丽雅·布雷恩蒂斯的女人在嘴角弯起了兴趣满满的弧度。
“我可以在不侵犯赛尔贝特家荣耀的基础上给你一切你想要得到的东西。”
“这可真是贵重啊……”雅萨的声音略带欣喜地微颤,“你想要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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