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关于名为“Female Bans”的诅咒(下)
诅咒……
是那个诅咒……
尽管我已经晕了过去,但脑海中却依然能浮现出关于这个诅咒的种种。
是的,印象之中,自从我记事以来,自己就一直被这样一个诅咒纠缠着。
我将之称为“Female Bans”。
译为“女性禁止”
这个诅咒的具体效果大概如名字所说的那样,只要每当我和女性生物进行任何层面上的接触时,它就会自动发动,制造出各种不可抗力的意外事件来结束我和对方的接触。
简单的来说,这个诅咒的作用就是:禁止我和女性的几乎任何形式的接触。
打个比方说……
不,不用打比方了,我现在因为说错话而被洁姐打晕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这个事件里,这个诅咒发挥的作用大概就是让我的大脑短路,然后不自觉地说出那些对于洁姐是禁词的词语
嘛,大概就是这样了。
所以,拜它所赐,从小到大在我的身边几乎没有任何异性朋友,即使偶尔交到了一两个异性朋友,也会因为这个诅咒所制造出的各种灵异事件而对我敬而远之。
久而久之,连同性的朋友也因为各种从我身上传出的传闻而开始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
嗯,大概就是…“其实他喜欢男生”或者“他有自闭症”之类的吧。
对我来说,没有朋友固然寂寞,但也还没到令我发自内心感到恐惧的地步。
真正可怕的是因为这个诅咒,“恋爱”这个东西是遥不可及的。
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我却依然坚强地活到了现在,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伟大了,
但——
伟大有个屁用啊!伟大又不能把妹!
我好歹也是个心理正常的青春期男生啊!啊,唔,虽然不排除自己其实已经在长久的诅咒生涯中出现某种心里疾病的可能性。
但,我也想谈恋爱啊!这种想要谈恋爱的执念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
我可不要当处男一辈子啊!
不要!
绝对不要!
......
“呤呤呤呤呤呤呤呤……”
熟悉的铃声传进耳朵,我费力的睁开了双眼,向四下看去。
不得不说,我由衷的为自己清醒时是躺在床上,而不是曝尸街头这种事情感到幸福。
不仅如此,我更因为睁开眼的一瞬间闻见的气味是淡淡的消毒液气味,而不是浓重的福尔马林气味而感到庆幸。
这告诉我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我还活着”
而四周的消毒液气息也表明了我所处的地方——学校的医务室。
我用手撑着身体从病床上坐起来,向着床边的窗户向外望去,太阳早就不像之前那样明媚了,也不知道我到底晕了多长时间,希望别是穿越时空了。
不过,穿不穿越的事情暂且不提,眼下医务室以安静的气氛确实很符合休息的环境,而且这种四下无人的场合,再加上我仍然有些困意的大脑,岂不是……
“呦,你醒了啊!”
透过病床前的隔帘,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传入,打断了我内心中的小计划。
紧接着,隔间的帘子便被一只纤细的手拉开,然后手的主人也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姿色完全略逊色于洁姐的女人,不过看起来比洁姐要小,虽然身材比不过洁姐,但是一头黑亮的长直发直接加了不少分。再加上她的身上穿着白色的医生制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颇有几分知性美的意思。
而此刻,她正带着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看着我,让我很是尴尬,为了化解这份尴尬,我咳了两声:
“是。那个,请问,我晕了多长时间了?”
我小心翼翼地讯问道。
不,我并不是因为“雌性禁令”的存在才要这么小心的和眼前的这个女人说话,说实话,在我漫长的诅咒生涯中,对于各种形式的诅咒的表现形式早就有了一定的抗性,甚至于有些类型厄运我都可以凭借意识全身而退。
但是,我之所以要和这个女人这样说话是另有原因的
实际上,眼前的这个女人我不仅认识,而且还非常熟悉。
顺带一提,她也是一个为数不多的可以让我乖乖听话乖乖上课的人之一,只不过她不是我的任课教师,通常并不会像洁姐那样制裁我的逃课行为,但是她和洁姐貌似关系还不错,因此我也没少被她制裁。
她的名字是:水文静,一个真实身份和名字截然相反的女人,一个被无数江城高中的学生称为“地狱医者”的女人。
事实上,除了“地狱医者”外,她还拥有“抖S医师”“白色恐怖”“弗兰肯斯坦”等无数令人闻风丧胆的称号和许多真实性未知的校园传说。而且,就恐怖程度而言,由于校医这个职业的特殊性,她的恐怖级别还要在洁姐之上。
而我因为诅咒的原因经常受伤,总是到医务室来,所以经常和这位水医生打交道,久而久之,也算是认识了。
“这么急着知道时间干嘛,就这么急着走么?你可是很久都没来了哦!”
水文静一点也不文静的爬上了我的床,一边舔着嘴唇,一边带着诱人的表情说着老鸨招客的话,一副要把我吃掉的样子。
“停——!!!”
我大喊着,把她制止在床边。
澄清一点,我并没有在长期的诅咒中失去了对女性的兴趣,而是因为这个女人是知道我的“雌性禁令”的存在后,依然选择诱惑我。
换句话说,她只是为了触发我的诅咒而故意这么做的,要说原因的话,大概是“科学家的好奇心”吧?(她总是称自己是个“生物”学家)
“切!”
没有得逞的水文静没有继续动手,而是倒退着下了床,然后一屁股坐在床边,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道:
“每次都是这样,你是阿齐斯(Azis 自行百度)么?”
怎么看都不是的吧!
我的内心的不停地吐着她的槽,但嘴上却说:
“少来了,你明明就是只是想要触发我的诅咒而已好不好!”
我并没有把内心的想法一吐为快,因为我知道那样也只是助长她的嚣张气焰而已。
“嘿嘿,知道归知道,但我真的对小朋友你的诅咒很好奇哦!要不就牺牲一下自己给姐姐我研究一下啦,就一下了!”
说完,她还冲我眨了眨眼,露出了一副只有老宅男对自己的手办才会露出的神态嘛。
啊,你没有流口水还真是万幸啊!
“我拒绝!”
我想都没有多想,果断的回答道,而且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效果,我还是顺便做出了一个收拢胸前的衣服的动作,以表示我的决心:
“不听话的小朋友可不是好的小朋友哦”
“你才多大啊喂,我怎么就成小朋友了”
果然被一个只比自己大两岁的女生称为小朋友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别在意细节嘛,效果需要而已啦”
水文静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边歪着头看着我,一边在空中上下摆动着自己的小手,让我突然有一股“可爱”的错觉。
下一秒,我回过神来,狠狠地摇了摇自己的头,让自己打消这个愚蠢的念头。
因为我清晰的看见了水文静眼中的戏谑,那眼神就像是在说
“咕嘿嘿!你刚刚在想什么,少年?”
哼,差点就被耍了!
“没…没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被洁姐打成这个样子啊?”
紧接着,她又像是补充说明一样给我了一个选项:
“难道是,你看了她的内裤?”
“当然不是!!!”
我几乎是咆哮着说道,心里则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个女人的脑回路。
“嘛,我想也是,毕竟洁姐那个年纪的女人,被看一下内裤还不至于生气到动手的地步,嗯…或许会很高兴的吧…”
尽管,她的后半句的声音越来越小,但还是到了足以让我听到的大小。
喂喂喂,高兴是什么鬼,洁姐好像还没饥渴到那种地步吧,而且你们不是好朋友的么,难道是塑料姐妹花的么?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不小心提到了“约会”和“单身”而已了…”
面对水文静依依不舍地追问,我只好把这丢人的前因后果全盘托出了。
而且,不出我所料,水文静一如往常的露出了那副滑稽的表情,还附带着“啧啧啧…”的嘲讽。
“我说,安天同学,我怎么觉得,你的诅咒其实就是你的智商问题造成的吧?”
“不可能!”
我立刻反驳道。
“虽然我的成绩确实不是很好,但我自信比智力的话不会输给绝大多数人。”
“哦?是么?”
水文静站起身面对着我,用她惯用的语调说着
“那,既然你这么自信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不过啊,据说智力低下的人脑袋被拍,可是会发出水声的哦!”
脑袋被拍发出水声?那种东西谁会信?
虽然我是这么想的,但面前的水文静却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自己的小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拍了拍——
只有两声沉闷的响声,没有水声。
“唔,拍重了,好疼!”
水文静拍完之后又揉了揉自己拍自己的地方,然后看向我,眼神中满是得意的神色,就像是在说
“吼吼,我的没有水声哦,该你了!”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这种东西你也会信,你是小孩子么?”
我一边吐槽,一边无奈地举起自己的手,在自己的额头相应的位置重重的拍下去
拍下去…
下去…
去…
“唔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一个我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惨叫声从自己的嘴里爆发了出来。
不不不,并不是我突然练会了黯然销魂掌
而是就在我拍下去的那一瞬间,我明显感觉到了拍打的地方有一个异于一般皮肤的凸起区域,
紧接着,一股仿佛要撕裂整个大脑的痛楚就直接席卷了我的神经中枢。
伴随着剧痛,一个非常清晰的概念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来——这是洁姐刚才打的包!!
同一时间,我清晰地听见身边的水文静发出了完全不亚于我的惨叫声的…
笑声…
没错,正当我痛苦的死去活来的时候,这个女人,在笑,而且笑的非常痛快,就好像看到丰收的麦田的农民婶婶的喜悦一样,而且不仅如此,她还一边笑着,一边用几乎喘不上来气的的声音说道:
“你…你是要用惨叫来…来掩盖你脑子里的水声么!哈哈哈…”
“呃唔…我头上的这个大包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大啊!!!”
我抱着额头,拼命地夹紧眼角,不让眼泪流出来,好让自己看起来比较硬气。
“啊,那个就不管我的事了!哈哈哈…”
“但你是知道的吧,啊,你知道的吧!”
“对不起嘛,人家忘了哎!”
大笑着的水文静还抽出空摆出了一个,一只手指指向脸颊,然后吐舌头的动作
这……
我顿时哑口无言。
我不擅长应付女生,更不擅长应付带着可爱的表情故意卖萌的女生
就我而言,我认为像这种恶意卖萌的人是应该判刑的!
……
痛苦的扭曲在床上的我和…不远处幸灾乐祸的水文静,形成了一副鲜明的对比。
于是乎,就在这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水文静身为一个女人却从来都不会触发我的Female Bans的原因了。
当然不是因为“其实她是女装大佬”这种无厘头的原因。
而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诅咒,换句话说,大概就是宿命中的敌人这层概念。
不过啊,似乎生活喜剧之神确实是个顽劣的人啊
正当我痛苦交织之际,一旁的差不多已经笑够了的水文静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了一条冻得冰凉的毛巾,并强行的按在了我的头上。
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以雷霆般的手段迅速镇压住了从头部扩散开的疼痛感,仿佛一只手将我向黑暗深渊深处坠落的身形及时抓住。
“这是…”
我仍然半眯着眼睛问道。
“冷敷而已,不然明天会肿得很厉害。”
这一瞬间,我突然有种“眼前和我说话的女人并不是水文静而是某个温柔的小学妹”。
但紧接着——
“你真的是傻吧,连这都感觉不出来?”
嗯——好吧,还是她。
“喂,不要这么看着我好不好,姐姐我好歹也是个医生哎!”
这种话从任何一个医生的嘴里说出来就已经很不让人信任了好吧,虽然我的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嘴上没有这么说
“恩…亏你还知道啊”
我是这么说的。
这时,外面似乎是来了学生,水文静听到声音后就出去,我也正好趁着她不在的空隙翻身躺倒,感受着自己头上那似乎在相互争斗的“疼痛”“冰冻”两种力量。
什么,你说上课,啊,不存在的,好不容易出来了哎。
……
当我感觉自己的额头稍微舒服了一点的时候,算了算时间,差不多要放学了。
“好了,谢谢你的毛巾,我得走了”
我把冰毛巾还回去,说道
“常来玩哦”
临出门前,水文静不怀好意的说道
“不不会常来玩的”
我瞪了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医务室
……
医务室到教学楼不算近,我也没有刻意加速,所以,当我走进教学楼那一瞬间,我的身后仿佛英雄登场般的响起来……下课铃。
不是战歌真的好可惜
逆着放学回家的学生群回到教室,拿上我的书包,我匆匆的向车棚赶去
但当我走到车棚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车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气了!
我愣愣的望着手里的刚从自己车胎上抽出的一颗图钉
啊,究竟是那个无聊的家伙的恶作剧?还是说这是因为下午和水文静呆在一起时间太长了而触发的诅咒?
这都无从所知了
“这倒霉的人生啊!”
我不由得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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