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枫侍立其师身后,看到那妖狐之尾或轻甩或柔摆。这样的背不比麒枫高大,但却超然。望着这是的背影令麒枫思絮良多。拜师才三五天前的事,但随后所经历的事却竟麒枫感觉犹如渡了漫漫长年。抚己胸怀,闭目蕴息似乎可隐隐感受到的右胸那幽冥心的悄然跳动!而实际它只沉静躺于右胸内……慢慢地好像感到了其缓缓溢出的奇异气息绕身不绝,心又似开了无尽洞穴在倒吸一切,意识也有着被吞噬的危险!麒枫猛然睁开双眼。吁吁呼喘的样子,已经忘记了死亡了的躯壳是不用口鼻吸气吐纳的!麒枫想起了自己是个灵魂之躯,呼吸的意义并不大,自身不过是脱掉躯壳后残存于天地间的能量集合。缓和了悸恐的心,麒枫看到了他师尊的淡然狐眸。她只说了句:“枫,你总要感受它的!”
或许淡淡的话中蕴含了的是师父的关怀之情,麒枫望着其师想着。
“现在不用,我再去感受痛苦了?”麒枫问的时候显然是捧着左胸内那个会颤抖的心在问的。连带掀起裂魂割肉般的痛与恐惧!
“心魂的悲绰才是真正的痛!如弑亲,杀朋,灭族!所爱屠于己手……悲恸至感悟世界之悲……”陆小白缓缓的说着,皓若星辰的眸珠忽然被一页黑色的眼皮给掩住了。顿时整个洞窟似乎都要暗了下来。黑狐之躯仿若是一座连接幽暗深潭的界门……淡金的星辰之芒是封印的光锁,一但黯淡黑暗则乘机倾溢而出。
直至淡金色的光焕发,再次封印了黑暗。麒枫面对的只是他师尊。“当时如果死的是袁天好友或许就可触及到悲绰之一角了吧”麒枫心里叹道。
目光移向外边一片银装素裹的山雪笼于光柔之中,处于风清之间,一切让麒枫顿生清新爽朗之感。
看着看着,突然眼里露出疑惑。外面的山雪也白过分了些!一场战斗的遗迹竟被掩埋在了白色之下。
“雪很美……只是前些时候还在的土坑池洼怎么看不到了?”麒枫问。转过脸来时,发现陆小白已经凑近了身边,
“下过了雪。”接着她妙音再起:“且那些坑洼不适合雪境。”
外面的风雪怎起怎落无可预测,闭眼一小瞌,开眼雪已落定。就连是什么时间开始下的雪也懵而不知。麒枫不过只有在一旁放眼观看的份。掐指一算乾坤定,那一种境界是多么的遥不可及!任麒枫怎个**指间只能泌出点黏黏手汗。从死亡的渡口过来,诡异之事见不少。现事情不过是下了场雪然后又停了场雪罢了。
麒枫肩膀上悬浮的小黑球搭碰在了墙上,散溢成烟云又重新凝合。麒枫一把它拽住,可它又诡异地穿透过了手指。当其重回到了原来悬浮的轨道,它又俏然安静了。对于这个漂浮悬游之物,麒枫近来好作学问,毕恭毕敬地请了其师尊为他释疑,至于他师尊总是不厌其烦归列出一系列最简的答案予麒枫。据其师尊所言,麒枫理解为了:相由心生。幽冥之心,衍生鬼灵球!
突然,一道蓝芒悄然出现,倾刻又亮映瞳眸冲天而起!麒枫想不到颈脖侧转便看到了壮观场景。转瞬间想起了什么,麒枫目光所向之地正是月牙潭!伊人依住水之央。她玉手轻抬蓝光骤然一烁变得更亮!常时止水镜天的潭面也汹涌不竭。
“师尊这是蓝光冲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雪补天!”陆小白相当简洁明了地答道。
麒枫把愚钝的头脑经一番搅转反侧也算理清了四字含义!译文应该为陆小雪要补天一边的空间裂缝!
名为黑磐的熊妖寻隙钻进了雪境,那缝隙应该是那一次“杀鬼”之旅结束回归雪境时,听闻他师尊以冰心封掩的空间裂缝!“起初听闻就隐感不妥,又恰是不巧给人留了可乘之隙。”麒枫心里轻叹。
千余丈之距,月牙之潭上冰艳美人不惜沸腾一湖静水,任其激荡,只为补天之祸!天边亮挂蓝芒,几现混沌不清的光幻溢彩与之纠缠!……最后经两时辰天空才重归一片恬静之中。只是补天之事大不易!一潭激涌之水依旧未止竭。
麒枫拙嘴询得,原来补天分九次。此为第三次。
直到三天之后,一颗晶莹的物体镶入空中一处闪烁的地方,刹那冰心之晶顿生一股柔和之力平抚了蓝芒沌彩。待彩光散溢,天如常虽然总有点灰蒙蒙的,但天空的秩序得以恢复如初。
只是天际杳冥之处怎么期盼也无雁纷飞往来。风还爽,气亦清。麒枫眺望祈愿,只希望以后不要天裂就好。……………………………………
阴霾盖顶一场雪就来了。
小雪以其名之义唤降了辗落的粉雪,粒粒稀稀风过飘乎而零乱。看了好多次的雪,每次感受不同!此次麒枫感到的是静。飘飘纷落的雪沉淀下的是心底的一片静。看着看着麒枫忘了自己已是一个死人的事实。
衣衫单薄的麒枫旱有地不觉冷,心想或许那是眸珠里有俏美的姿影给他驱清寒意,但他又转瞬一笑若是如此倒不如相信他师尊头顶之上的火团或许比开在水中央俏丽冰花要来的暖心吧。
波波一欠懒腰,扇扇着翅膀暖流掠过了麒枫的脸颊。烁烁金火熊熊红炎,亮足气势抖着小翅膀颠颠地便飞出了洞窟迎雪冒风去往一个方向。
“师尊,波波这是要去那?”小家伙竟放弃了其稳占不移特等席位,步入风雪之途这使麒枫很有兴趣。
“雪天波波爱找小雪”陆小白话音刚落,月牙潭水之上温情相拥的一幕已正在上演。波波像个被娇惯的孩子,正依偎在了陆小雪的暖怀里……
麒枫转向陆小白,盯着她,麒枫也曾侧靠在他师尊的怀里。那回忆像一条暖流轻淌涤洗而过,只可惜以后,大概这等感触温馨的机会渺茫了。
“师尊,枫的修炼之路该如何……”麒枫脸上突现黯然与迷惘之色。
“有为师给你引路。”继而陆小白幽幽地又说道“明天就上路。”陆小白没带太多的喜怒,如清风淡云般的从一张狐嘴里吐出。
狐妖的“引路词”很是平凡,但狐言清脆的一句却如妙音绕梁,旋荡久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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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里的风呼唤不出精灵倒把妖魅、鬼灵给引出了!一只通体漆黑的妖狐躯后八条狐尾划过黑弧,弧形未散还可以看到有个肩膀悬浮着古怪幽火小球的白衣“邪徒”追随着。再看妖狐,捷步从容。只是头顶柔毛绒绒似乎缺少了点什么。
麒枫一袭白衣,脚步行进间衣摆如微波起伏,凭此看去倒还有几分闲逸书生的模样,只是那漂浮的黑冥小球把此形象加上了诡异的色彩,使人意念转瞬骤改了初衷称其为邪徒。
麒枫紧追着了他师尊轻捷狐步。凌雪飘落总会飘落于麒枫的脸颊上,有点凉意。麒枫蓦然想起了形体单薄的他竟然不觉得寒冷。
脚上是幻术的附庸品,本是赤丫的双脚套上了的鞋嗤嗒清脆的雪响传入耳膜。这声音也驱去了一路的枯燥。倾斜的山路也不难走,少有崎岖嶙峋的石路与独僻的小经。山道开阔一眼倾尽白雪满铺,宛如坦荡荡的君子。
月牙的潭水如境如晶清澈人眸。水之央,陆小雪见了陆小白两眼如星火相吸。一刻间,时间滞止……飘落的雪牵引对眸的两眼皮眨落。潭面微起波纹,那样漪涟是风没吹起的波澜。它是应伏于静的。觅静,寻清,麒枫找到了一潭冰水,镜面因雪幻幻映动。
波波揉揉眼,一会懒散的它带些不情愿还是从小雪的温暖的软怀里挣了出来。陆小白头之顶端兀地平添道亮丽的风景线了。
麒枫把手濯于水中。刺皮的冷觉,销骨寒意缠纠心头!突然如悬线一扯悄然崩断,冰寒之意全无。只见一个指节大小的黑冥小球飘飘乎倒影于水面。
“寒意被鬼灵小球吸收了。”蓦地发现袅袅嗓音的主人一双明眸里映入了麒枫的影像。
之前驱清邪气而被浸入冰寒彻骨的潭水,如今触之如夏溪。还真让人感触良多。麒枫顿然明悟了个事其实不可光看表面。小小黑冥球体的不凡,不是眼见的微弱可体现的,这是属于至寒里才见的真章。
其貌不扬的一个倒影和一个飘乎的黑冥小球恍出了潭面。风雪中,水面上冰花正艳,清寒的雪是它散落的花瓣……回眸的那个绰若身姿或许是属于雪中的仙女!麒枫最终把目光伸向的是前方,步脚迈往前方。
雪纷纷,路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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