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没有作弊吧，比如偷偷地把银币换了个面之类的......」
「怎么会，都说了愿赌服输，你该不会是想要反悔吧，女神大人！」
说出口的“女神”两字特地加了重音，梅瑟斯听到后也应该是想起来了自己的身份，一个该立榜样而不是随便违约的身份。
「不...我只是单纯地想确认一下刚才的公平性罢了。」
这么活着应该也是挺累的，砂眯着眼睛模拟着梅瑟斯的处境，他才发现以这样的身份做不了商人。
平时所用的坑蒙拐骗策略都被束上了道德的枷锁，能盈利的或许就只有合情合理的劳力费，这样的话作为商人肯定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所以理仓·砂心里还是觉得做自己最好了。所以，刚才他所用的“朝这上面的图案更容易被弹出来”这类的小窍门应该就不算是作弊吧......
毕竟这可是商人的合理手段。
「到了，就是这里。」
砂用手拉住了一边由于赌气像疾风一样奔跑着的梅瑟斯，指了指左边的招牌说道。
为了快点把事情弄完，梅瑟斯抢在了砂的前头推门而入，闲得无聊而窝在柜台里的店主一看到有客人来了，吓得急忙坐了起来，冲着梅瑟斯生硬的笑着。
「呦...呦！想买些什么？」
「你就是那个“赫叔”？」
「我的名字里的确是有赫...但是这是谁介绍的？感觉好像十分没礼貌的样子......」
从外面小步踱进来的砂不免顿了一下，他咳嗽了两声以提醒屋里的两个人。
「咳咳！当然是我了，除了我谁会这么叫你啊，赫叔......」
「确实，他们的确都直接叫店主或是大叔的样子，但砂啊，我有那么老么？」
这个乍一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人，身体壮实，皮肤黝黑，双眼之间的距离和手一样大。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胡子和头发长反了一样的奇怪，光秃秃的头上没有一丝头发存活，但下方围了半边脸的络腮胡子却十分扎眼。一套发灰的亚麻布内衬配着淡棕的皮衣，居然会问自己看上去老不老。
「说实话，赫叔你都可以去当个瓷器商了，因为有句话说越老的瓷器会越好。」
砂选择用无聊的笑话回应了对方的提问。
「咳！你又是来买花的么？还是上次的花不满意想来退款？不好意思，这类商品因为特有的属性问题是不能反悔的。只有类似工具类的商品在经过检查后......」
只要牵扯上生意，赫叔那看似不发达的嘴巴及脑筋动的比谁都快。
为了不让其继续他的长篇大论，砂就只有看门见山这一条路可走了。
「是是是...我不是来退款的啊，我只是想来这里打听一下有关于麦子的问题！」
「麦子...的问题？」
虽然不太引人注目，但砂还是注意到了说到麦子时赫叔脸上的一丝改变。
眼角间的皱纹没有了，本来是真实的笑容被切换至了商业性的假笑。
「这好像对你我来说不是让人高兴的起来的话题呢......」
「我也知道啊，但我碰巧有一批麦子砸在了手里，所以只能这么想办法了。」
砂对赫叔露出了两只空空的手心，动作的含义是自己走投无路了。
相对于旅行商人来说，在城镇里的商人无论是商业的情报准度来说还是情报速度来说，都绝对要更胜一筹。而且，两人的交情也让赫叔很快明白了这个后辈所要的情报范围。
「是关于城外凭空出现麦子的问题吧。」
「麦子降价的原因应该就是这个。」
赫叔用他那双厚重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似乎在努力的回想着一些东西。
「说起来，昨天确实是有听说呢，早上起来时就发现一大群人竞相跑去城外观看。呀！那可真是一片不可思议的景象啊！」
双手环抱在胸前，赫叔开始沉浸在昨天的记忆之中，他的脸上还洋溢着一丝作为本城人的自豪感。
「那片麦子就在城边齐齐的生长出来了，你走的那晚就没注意到什么么?」
「额...我离开时的路的确经过了那里，不过别说是麦子了，我就连麦芽都没见到过，当时的马车走的很慢，所以我应该不会漏下什么东西。」
砂向赫叔阐明着事实，他那天晚上在遇到梅瑟斯之前，他连麦子商人都没有见到一个。
赫叔干笑了笑后，眯起眼睛询问。
「那你也认为麦子是外面所疯传的“神迹”么？」
「不，」
砂说出的话顿了顿，他趁机看了一眼旁边的同伴。
「我偶然认识的这位修道女完全可以确保这不是什么“神迹”，那麦子多半会是人之所为。」
「修道女？这个女孩是修道女？」
应该是由于梅瑟斯一开始的火爆行为，使得赫叔不太相信砂说的话。
一般来说，修道女给人的印象都是神秘，朦胧而且美的异常的存在。她们深居于修道院，几乎不会外出。在商人中有所传闻，能在旅途中遇到修道女就可以受到神的庇佑，保证连续一星期都不会遭遇坏事。
不过，砂却是亲身证实了这属于谣言。在神的庇佑下，他还是出了麦子一档事。不然，他也就不会再回到德洛尔来了。
赫叔仔细的瞪大眼睛打量着梅瑟斯，炯炯的目光看的梅瑟斯有些发毛。
「确实，看上去就像是会一直在修道院内不出门的人呢......」
赫叔笑了下，算是承认了梅瑟斯的身份。应该是从梅瑟斯白于常人的脸和纤细的手臂上看出来的吧。
「当，当然了......不！是依着天神的祝福和大地精灵的庇佑！」
「诶？为什么修道女会说出牧羊人的话来......」
「应该是因为她之前一直崇尚牧羊人的缘故吧......」
砂努力地圆了圆场，还用手肘顶了顶梅瑟斯，眼神简直就是说这你这么沉默下去就好了。
「咳！赫叔，我想打听的就是关于那批麦子对市场的影响，到底它是怎么把小麦的价格降成这幅德行的？」
「唔，影响的话确实很大，可以说得上是颠覆市场的程度了。因为领主答应这批神麦会向人们卖出，所以自然被各类教士给抬上了天。已经有大约一卢诺银币一千克了吧......」
说到这，赫叔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原来的麦子变得无人问津，可以说是为了在米索拉的麦子运达之前卖出去都打了个对折。」
现在他的店内，小麦粉上还插着一块半多雷一千克的标价牌。
「卖方是谁？不会就是领主本人吧？」
「麦子现在确实全堆在领主手里，按约定应该是锡德里克商会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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