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李泽玑走马灯
从最初的记忆开始,哥哥就与我在一起。
我们是孪生兄弟,璇玑,是星斗的名字。
我们的家很大,大到看不到头,
家里人很多,但都忙忙碌碌。
哥哥很聪明,总是受到父亲的夸奖,我很钦佩他。
我们一起长大,长高了,知道了许多事。
李一语是分家的长女,是我们的亲人。
哥哥总是对她打招呼,我在后面模仿着,李一语从未理会过。
她是父亲的助手,在父亲身旁,她总是笑得很开心。
十四岁那年,父亲去世。
一切的一切,也许从那时已经开始。
李一语头伏在父亲身上,跪在那里;把她拉开的,是哥哥。
再见到李一语,是葬礼后的半月,我已经听说她当上了当代家主。
哥哥离开了家,我们第一次分开了。
孤单着,我在地下室独自研究。
四年后,哥哥回来。
他走进了李一语的房间,出来时,他已是家主。
我很开心。
傍晚,李一语向我招手,她笑着。
四年间,李一语在家族根深蒂固,我发觉时所有人都是敌人。
偶然、意外、巧合.....我的每天被这些充斥。
哥哥很疲惫,我不知道他在面对什么,但他的痛苦独自承担,我的痛苦也不能与他分享。
点点折磨在积累,我觉得自己变了。
那天,父亲的忌日,我带回一瓶清酒。
那间地下室,是我十年间的研究场所。
当我打开门,一切已经明了。十年的研究,化为泡影。
我将门反锁,将清酒半饮半洒。
陷入狂乱中,我开始制作病毒。
我感到欺压、嫉妒、仇恨,一切黑色的情感在注入其中。
制成的病毒在培养皿内,红色的液体中,我看到了自己。
我都手指与倒影相接。
与病毒相争,我失去了自我。
苏醒后,我知道自己改变了。
也许我可以改变世界?
我开始与每个人接触。
但一切与我所想不同。
活人死去,死者复生。
我站在祠堂的山顶,清风吹拂,什么都不去想。
哥哥来了,我知道他会来。他是愤怒还是哀伤,那是的我没有看出。
要打倒恶魔,需要化身为恶魔。
现在的哥哥是我的同族。
我没有动,他用注射器将淡蓝色的液体注入我的血液。
我已经在高处看过这药剂的作用,闭上眼,不用再睁开。
本以为这是结局,但只是如睡着了,我又醒来。
我的身体泡在淡蓝色的液体中,被玻璃围住。
我看到玻璃中映出的我,是十二三岁的年纪。这就是代价吗?
我合上眼。如果哥哥将我浸在药剂中是不让我苏醒,我会认为自己没有醒来。
当他许久不来时,我知道他已经去世了。
这时我的身体像是两三岁的婴孩。
拥有病毒带来的力量,我击碎了玻璃,身体因为划出伤痕沾上了血液。
摸索着走出,祠堂还是过去的样子,多了哥哥与我的灵位。
为什么要走出?我不记得,也许是本能。
没想到,长期处于室内的我因强烈的阳光晕倒。
清醒后,我被人一家人救下,可我救不了他们,他们接触了我的血液。
母亲将婴儿从窗子推出,我在屋外红色的轿车旁找到了已感染的孩子。
如果有药剂,也许可以救他。我带他回到了祠堂下的隐秘房间,可孩子死在那里。
失败了,我不是哥哥,我不能救人。
再次外出,我很彷徨,头脑的浑浊使我不知走在何处。
我因清凉而清醒时,身在一间阴暗的小屋,老妇痛苦地哀鸣。
片刻后,我知道了她是李一语。
她叫我希望,我没办法阻止她的疯狂,但那个年轻人做到了。
我听到他是哥哥的孩子。
婴孩行动艰难,但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只要一眼就好。
我知道村中的密道,通向外面的小屋。
当密道被炸毁时,我知道那个年轻人已经知道我是谁。
他不想作为危机源头的我离开村子,就算现在的我能否有体力走出密道都是未知数。
这次真的结束了。
69
“老师——等等我啊——”青年背着半人马高的登山包,吃力地在陡峭的山路上攀爬。
不远处更高的位置,男子停住脚步。
他看上去三十左右,长长的头发显得有些阴郁。他说:“在学校外面不用叫老师。”
“是,沐依先生。”
“先生还不如老师呢!”他开怀地笑着。
青年追上,两人一起向着山顶进行最后的冲刺。
累得直喘气,青年仍不听地问道:“沐依先生,这到底是要去哪?考察吗?探险吗?寻宝吗?”
他们登上了顶端,青年发觉这严格来说并不是山,而是厚厚的岩壁。
“这......我的天啊。”青年被岩壁另一侧的景色吸引住了。
青年环绕着染成雪白的村庄。青翠的细茎拖着纯白的花朵,在阳光下越发洁白。在路上,在房前,在院中,风信子按着自己的节奏摇动,透出无限的暖意。
青年看到李沐依他从未见过的喜悦。
“我来做什么的?看望哥哥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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