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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15. 死路

【第一卷】15. 死路

——艾萨苏尼亚的大军已经压境了。

——你运来的那些威尔斯近卫重甲,我让山贼们穿着,去艾萨苏尼亚的境内烧杀抢掠。

——请快去准备和艾萨苏尼亚的战争吧。

这些话不断地在斯图尔特公爵的脑海里重复着。

“开……玩笑……的吧……?”

他瘫软在凳子上,眼前只有冷冰冰地笑着的瓦妮莎,以及那个光芒中散发着寒气的水晶球。

“啊——啊,我差点都忘记了,”

瓦纳拉普的声音从水晶球里传出来,他很明显地装作是遗憾的语气,继续刺激着斯图尔特的神经,

“你已经没有回到威尔斯堡的颜面了呢,就算告诉了你这个惊人的消息,你也不可能去做准备了。大概不出一天,威尔斯公国就要被愤怒的艾萨苏尼亚士兵夷为平地了吧……真是太遗憾了啊!”

然而,即使是这样明摆着的挑衅,斯图尔特也做不出任何愤怒的表情。他现在脸色煞白,内心中除了绝望,就只有崩溃。

“那……那至少请保护我的家族,请保护我的领民——”

还没等他说完,瓦纳拉普就无情地打断了他。

“斯图尔特,你还不明白你的立场吗?”

“我的……立场……?”

“你为我们送来了重要的贸易神,还给了我们挑起艾萨苏尼亚侵略威尔斯公国的借口。我们十分感谢你啊!”

听到这里,斯图尔特的眼中闪过希望。

“那也就是说……?”

“——但是,”

却突然被斩钉截铁地打断了。

“既然你回不去威尔斯堡,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因为失踪而失去公爵的头衔,失去统治这片土地的实际的权力。而我,不仅已经得到了贸易神,而且也因为你刚刚签署的这封‘同意附庸’的文书,拥有了对这片土地的宣称权。”

瓦纳拉普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等着斯图尔特公爵的脸色再次煞白之后,他才愉快地接着说道。

“也就是说,你已经……没·有·用·处·了·啊~!”

斯图尔特目瞪口呆,他张着嘴,只感觉到舌头打了结一般,半天发不出一丝声音。

崩溃。绝望。

完蛋了。

这样的感觉,他从来没有体验过。

灭顶之灾。

大概只有这四个字才能够形容这种感觉吧。

半晌,才憋出了零星几个字眼:

“你们……怎么能……那我岂不是……一切都……白白地……”

全都白做了。

自己背叛自己主神时候的痛苦,自己希望守护领民的觉悟,这些全部都在这一瞬间化作泡影。

“怎么会是白做了呢。我们萨拉图卡,正好可以趁着艾萨苏尼亚将兵力都集结在南方复仇的时候,一举攻入艾萨苏尼亚的首都,占领中部平原肥沃的腹地。紧接着,大部队便会开进威尔斯堡,以‘无比公正’的理由收复我国的法理领地,真可谓是大收获啊!斯图尔特,你的牺牲我们是不会遗忘的。”

瓦纳拉普发自内心地大笑着。如果此刻他站在斯图尔特的面前,大概会好好地拍拍这个愚蠢人类的肩膀,告诉他做的真棒吧。

亲手陷害了主神,将神使的身份撕碎扔在地上。然后连夜逃出自己的首都,把自己公爵的身份也拱手让了出去。最后就连希望默默守护领民的这最初的愿望,也被自己送出去的500件铠甲亲手葬送了。

斯图尔特感觉到胸口被绞住了一般,一股滚烫的热流正从心中涌出。

“……别开玩笑了。”

正在瓦纳拉普大笑的时候,斯图尔特默默地低语道。

“啊?你说什么?”

注意到了的瓦纳拉普和瓦妮莎终于把刚才狂妄的态度收敛了一点,死死地盯着斯图尔特。

“我说……别开玩笑了。”

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

“别开玩笑了啊啊啊——!!!”

斯图尔特如同狂犬一般从凳子上跳起来,冲向瓦妮莎。

瓦妮莎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但是他丝毫没有减速,表情扭曲,死死地抓住瓦妮莎的手腕。

“我一生的愿望!我的全部!你们还给我!你们还给我啊啊啊——!!!”

他的眼睛瞪得快要裂开,吼声从嗓子的最深处爆发出来。

“咕……这家伙!!!”

瓦妮莎一膝盖撞在斯图尔特的胸口。

“呜咔!”

鲜红的血花通过气管从嘴里喷了出来。

但是,即使如此,斯图尔特依然死死地抓着瓦妮莎的胳膊。

瓦妮莎感觉就像是被两个铁钳夹住了一样,本能地感觉到不适,不断地想要将斯图尔特踢开。

一脚,两脚……

斯图尔特就像破布一样,脊椎弯曲成了奇怪的角度,即使如此嘴里依然不断地重复着:

“还给我……还给我……”

“给老娘松手!”

一记朝着下巴的膝撞,两排牙齿之间传出清脆的碎裂声。斯图尔特总算失去了意识,手上的力量也随之松开。

瓦妮莎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那里被很明显地捏出了手印,接着擦了擦被喷溅了一身的血渍。

“啧……力气真够大的。”

“这是动物在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的时候才能爆发出来的力量吧,连这个都没有计算进去,你作为猎手还不够合格啊,瓦妮莎。”

“是……瓦纳拉普大人。”

低头回应了瓦纳拉普的教育后,瓦妮莎看了一眼在地上瘫作一团的斯图尔特。那样子即使没有死,也多半活不过一小时了。

“这个要怎么办,瓦纳拉普大人?”

“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蠢货,扔去喂狼吧。”

狩猎神轻蔑地冷笑道。

“遵命,瓦纳拉普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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