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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1)

四方(1)

‘说吧,为什么要跟踪我?’看着被晔然救下的女孩此刻却被堵在墙角,虽然总感觉自己是街头混混,不过总是要问明白才行

‘谁会跟踪你这样的蟑螂啊!’女孩低下头来咒骂道。

‘没想到这嘴巴还挺不饶人啊...那么...’毅人无奈地想着再问些什么。突然,夏晔然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那个,小姐,其实你应该感谢他哦!’凑近了她,晔然轻声耳语道。

‘啊?你在说什么呢?’

‘要不是他在场的话,你现在肯定已经是血淋淋的尸块也说不定呢~不过,一定很美味的吧~’晔然表情依旧保持着笑容。

‘你,你在吓唬我吗?’嘴上虽然故作镇定,但女孩的后背却早已紧贴着水泥墙壁了。

‘是吗...’说着,晔然从容地在口袋里掏出了一袋苍白的断指,截面也是血肉模糊,在女孩的面前晃了晃,那个之前看起来很正常的笑容,现在愈发地狰狞起来。

‘哇!’女孩抱着头蹲了下去,在墙角瑟瑟发抖,露出比撞见恶鬼还要畏惧的神情。

‘你也适可而止吧,还是让我来为妙。’毅人一步上前,蹲了下来看着女孩。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一个千百年来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就算是去询问一个三岁小孩也能立刻得到答案。

‘姓芙...芙蕾特,名加奈子。’啜泣着的女孩子抬起了泪汪汪的眼睛,明亮而又澄澈。

虽然是生活在国际化大都市的两个人,但由于上城的区域管制很严格,这种名字的外人是在卡尔西规划区域很少见的,一般都会聚集在别族的生活区内,而现在在他们眼前的这位少女,却屹然身着着属于卡尔西区域学校的校服,那么能够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几乎可以肯定了。

‘你的名字听起来...的确不是隶属于卡尔西族的人呢。’陆毅人仔细打量着她,那一头美丽的金色秀发足以证明这一事实了。

‘我的父亲是法国人,母亲是日本人,不过我由于出生在这里,所以户籍是卡尔西。’刚才语气还很跋扈的女孩现在却突然老实了起来。

‘混血儿吗?都说混血儿不但聪明而且漂亮,虽然一定是比我聪明不少,不过漂亮倒真是实实在在的呢。’毅人把脸凑得更近了一些,害的加奈子不得不把脖子向后蜷缩地更紧了。

‘不要萌生一些奇怪的想法噢。’站在一旁的晔然抱着腰提醒到。

‘多嘴!’

法国和日本,对于毅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陌生的国度,甚至还很熟悉。一个是来自西方的高纬度国家,洋溢着同东方一样的久远文明,把哲学和文艺发扬光大的国家;一个是和卡尔西作为邻居的东方岛国,向全世界诠释着自己那份独树一帜而富有特色的文化。

‘不要小瞧我啊,你们!我可是主派来救赎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的,我身上也流淌着欧罗巴的血液,东方和西方融合出的圣灵之子!主会制裁你们的无理行为的!’加奈子在他们交谈时突然抬起头来,把眼睛里还含着的泪花用力抹去,指着他们说道。

‘欸~没想到还是个中二病啊...’晔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那样,‘看来调教起来会更加有趣呢。’

‘那么,可以告诉我们原因吗?为什么要跟着我,让我很困扰啊。’

‘我说啊,有必要告诉尔等凡人原因...’加奈子的话还没说完,晔然微笑着把手上的袋子又提起来晃了晃,就把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化作口水全部塞回了肚子里。

‘什么?’逼供完可怜的加奈子后,得到的答案却让毅人和晔然感到惊讶。

‘所以说你是这家伙的粉丝?’晔然一脸鄙夷地用手指了指身旁的毅人,那种身经百战的表情诠释着自己对陆毅人几乎贯彻到底的了解程度。

‘原来这就是你跟着我的原因吗...’

‘不可以吗?明明很羡慕学长你的说,能有那样的出众的才华...’

‘出众的才华?不是不是,我不过是个玩军事游戏的人而已。’毅人对于学校里的人都对他刮目相看感到有一丝的不理解,不过起码加奈子也没有恶意,这样的结果也是很完美了。

面前这个和毅人同校名叫加奈子的女生,是二年级B班的孩子,由于年级的不同,陆毅人对她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作为一个没有丝毫本地血统的异地人来说,却能够使用本地的语言流畅地交流,想必在这里生活了很久。

‘完全不是这样噢!游戏什么的,以前倒是很讨厌,但是后来发现我却完全无法驾驭这种东西呢...不过!我只不过是来像学长虚心学习的,才不是崇拜什么的...’加奈子上扬的音调马上又低沉了下来,‘不过,我在学校里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

‘噢,我明白了。’毅人笑着打断了加奈子的话,就像已经对情况了如指掌,‘我们不就可以成为朋友吗?小事一桩!’

‘真,真的吗?’从她的眼睛里,可以看出闪动着的光芒。

‘当然啦,以后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有事来找我就可以了。’说完毅人下意识地摸了摸加奈子的头。

‘嗯...不过你不要随便摸女生的头啊!’反应回来的加奈子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清脆的嗓音回荡在整个小巷。

两个人送走了加奈子,走在回去的路上,毅人看着夏晔然手上的袋子,想起了刚才的一幕。‘所以说你袋子里的该不会是真的手指吧?’

‘是自己做的手指面包啦,是不是很逼真啊?里面的其实是草莓酱和奶油噢!要尝尝吗?’晔然拿起一个手指在毅人面前晃动着。

‘做的那么逼真反而让我有些没胃口呢...你留着自己吃吧。’

‘真是浪费别人的一片好心呢!本来想吓唬你的来说,没想到吓到了那个叫加奈子的女孩子。’说着晔然把一根手指咬了半截,艳红色的果酱从断层流了出来,看起来就真的像在咀嚼人肉。

‘今天可真是累坏了啊...不对,你的材料还没买呢吧!’毅人才想起来今天来的本来目的,小心地提醒着晔然。

‘哎呀,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以后买也一样啦。’耸了耸肩,晔然的表情依旧是那么地平静。

无关紧要啊,夏晔然这家伙真的是来买材料的吗...慢慢地走着,谈话的声音被揉进了背景中,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了繁忙的街道里。

又是繁忙的工作日,没睡醒的毅人还是跌爬滚打及时赶来了学校,混在人堆里面匆忙地上了楼。已经再次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三天,星期四的早晨依旧那么的不友好。毅人打着哈欠打开了班级的大门,迎接他的当然是声势浩大的问候。

‘大哥早上好!’

这些家伙,哪怕是多用用脑子在玩上面也好啊...毅人揉了揉眼睛,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这时,一个很眼熟的金色头发女孩在教室窗外的走廊上走过,向他挥了挥手。

没错,自从那天之后,每天早上加奈子哪怕是会绕远路,都会习惯性地路过毅人的班级向他问候,让毅人觉得安心的是,答应朋友的约定之后,她整个人看上去的确精神抖擞了不少的样子。为了礼貌,毅人自己也只好挥挥手以表回应。

‘那个女孩子是谁啊?怎么老是像你露出一种奇怪的神情。’柳心岚早已观察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起这是个女朋友都会问的问题。

‘那个?那个是二年级的加奈子啦,算是我的朋友吧。’

‘看起来真是可疑呢~’心岚嘴里嘟囔着。

‘是啊是啊,毅人他啊,和那个女孩子有过不少接触呢!’后排的晔然双手搭在了毅人的两肩上。

‘接触?!该不会是那种...’心岚的身体不由地向后挪了挪,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是啊是啊~啊疼!’

‘是个鬼啊!不要颠倒是非啊!’毅人回头用手指弹着晔然的额头。‘不要信他,只不过是偶尔结识的朋友而已。’

‘姑且相信你吧,但那孩子还是很奇怪呢...’心岚撑起头来无精打采地肯定道,这就让陆毅人显得尴尬起来。

拉拉扯扯的闲话也暂停了,班级里还是很嘈杂,一周前的发生的种种现在早已被陆毅人抛在了脑后。毕竟课业还是如此的繁重,现在已经是高考的冲刺阶段,六月份的那场测试将决定每一个学生的人生轨迹,是否可以就读开发区的理想大学完全取决于此,虽然这对大多数在这个中学里的学生不成问题,但是陆毅人作为一名普通学生还是要不断地复习着自己的功课。

‘通知,通知,请三年级H班的陆毅人同学,现在立马到训导处报告!再播送一遍...’响彻校园的紧急通知从扩音器里传了出来,和陆毅人一样,其他的同学也都纷纷抬起头来,就连还在去班级路上的加奈子也注意到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既然是学校的命令,不执行是不可能的,毅人从座位上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班级。

‘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走到了训导处的门口,毅人迟疑了,只不过是短暂了几秒,毅人便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急促地敲了三下门后,毅人按下了把手,走进了房间。映入他眼帘的,是自己的班主任墨卿和两位身着黑色军装的中年男人,那花哨的联邦制式肩章和大檐帽,看样子是很高的军衔。虽然作为资深的军迷,但如果真的碰见如此架势,也还是让陆毅人竟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呆滞地伫立在原地。

班主任墨卿先发了话,一改往常诙谐幽默的语气,严肃地语气凸显着气氛的正式。‘陆毅人同学,你先请坐。’两个军官的其中一位,一副死板的长脸,佩戴着表现着深邃的眼镜,一直注视着紧张的毅人。即便如此,他依然极力地挤出了僵硬的笑容,但依然夹杂着冷冷的语气开口套着近乎。

‘你就是陆毅人吧?’

‘额,嗯。’虽然有些惶恐,不过毅人很快就稳住了阵脚,沉住气回答道。

‘你的事迹很有趣呢...年纪如此之轻就有那样的大局观,的确是个国家需要的人才。’

‘我想一定是你们搞错了,我只不过是个平凡的高中生而已。’毅人想方设法地想要为自己脱开干系。

不过那个中年人并没有去听的意思,而是继续将双手背在身后自顾自地接着说道。

‘听说过【控梦计划】吗?’

提出这个问题后,看着陆毅人满脸费解的神情,他笑了起来,‘哈哈,怎么想你也不可能知道的,这可是联邦第22号机密,当然现在已经不是了。但是在公布之前如果你知道的话,那可是死罪。’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没有丝毫地挪动。‘不过既然是我告诉你的,那你就是计划中的一环节了。’

‘什么...’这样强加于人的要求实在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你放心,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这是秘密启动的项目,在全国范围内发掘像你这样具有作战潜力的年轻人,利用全新的技术手段培养他们,把他们锻造成为合格的战士。’

‘全新技术?’

‘虚拟现实。’男人如同一棵峭壁上的松树,巍然不动,冷静地说道。

‘那不就是VR吗?很久以前就有的东西,我还玩过这方面的游戏呢。’

‘长时间的深度睡眠,在虚拟的环境下训练技能,而不会损伤脑部。身体机能属于暂停状态,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就像冬眠那样。这可是远超任何普通公司的水准。’男人耐心的解释让毅人感兴趣起来。

‘但是我还是没有理由参加啊?即使我可能有一定的天赋,但是高三的我很快就要参加重要的...’

‘高考满分通过。’

男人信手拈来地掐断了陆毅人想说的话,让抱怨的声音永远卡在了他的喉咙口。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怎么能随随便便就下决定呢!’高中生毅人夸张的表情搭配地非常到位,男人咳嗽了两声,继续推了一下眼镜。旁边站着的另一位稍矮的将军微笑着摊开双手说了下去。

‘能被控梦计划选上的人都不简单啊,你就不必推辞了,不过你也没有理由推辞联邦的指令吧?你的家庭支出将全部都由联邦负责,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经济负担。’

‘这也来的太突然了一点吧喂...’

看着依旧蒙在鼓里的陆毅人,那位将军继续和蔼地解释,‘你还记得那次比赛的时候,主持人说了什么吗?’

‘唔...’比赛场上的一幕幕飞快地越过毅人的脑海,但他能回想起的都是那些如同奇迹般的作战。

‘获得MVP的玩家,都将会收到一份神秘的奖励。’将军提醒道。主持人小薇的那令人兴奋的讲话恍如回放,荡漾在他的脑海中。

‘难道这就是...’毅人紧张地试探道。

‘没错。’将军面不改色,端坐在原地。

那我还真是不想获得MVP呢,抱歉啊!虽然毅人很想说出这句话,但看着他们都是军队高层人员,恐怕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万般无奈地陆毅人只好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

‘总而言之,这个周末你来一次,我把地址已经发在你的邮箱了。’连邮箱都知道吗?看来还真是查的透彻,不得不去赴汤蹈火了。想到这里,他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是否自己就将和这里说再见了?原本自己还在不停地发牢骚,指责着学校的种种,如今梦想成真,却愈发地不舍起来。人类的这种奇怪思想,是任何其他物种也无法体会到的,矛盾但又乐在其中。

‘那就这样了,礼拜天见。’和毫无反驳余地的通知一样,说着,墨卿就领着两位军官一起走出了办公室,脚步声渐行渐远,慢慢地消失在了走廊里。毅人直到过了很久,才意识到房间早已空无一人。就好像是做梦一样,突然被叫到了这里,突然又出现两个谜一样的男人告诉自己国家机密,突然又快速地消失在了自己的眼里,简直堪比悬疑故事的情节。

‘这都算什么事啊!我果然还是个倒霉到家的人!’哭丧着脸长叹着,毅人也走出了办公室。自习课还没有结束,空荡荡的走廊上仅仅只有孤独的那一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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