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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新界历2015年1月16日

即便是冬日,阳光依旧是那么温暖。

站在路边的,黑色长发在微风中晃动的,双手托着通红的脸的是一位名为千雪的女生。

“啊!我真的是!”

少女低着头轻声低语着。

我刚才怎么就答应了啊!竟然还主动邀请他去卡维尔贝克村!

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女孩抬起头,又摇了摇,任凭路人投来疑问的目光。

他为了保护我,连性命都拼上了,我真的十分的感谢他,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但喜欢他这点,我......

——我的心意到底是什么呢?

他问我要不要交往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很轻松,感觉心中的所以捂塞都消失了。

——难道这就是喜欢?

少女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些,但在达到极致前,她又摇了摇脑袋,黑发在空中摇曳。

应该,不是吧。

——这不是喜欢的感觉吧。

我感到开心,是因为一直骚扰我的那个人被赶走了。而不是他说要跟我交往。但那时贯穿全身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感谢与一时激动导致我糊涂了吧?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他吧?

紧闭的眼前突然浮现出枫池的笑容。他被一脚踹,倒在地上近乎昏迷,但在我被按倒之时,他伸出了手,使我脱离了危险。他似乎将所有疼痛隐藏,站起身将我保护在身后,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我。

看不到一丝疼痛、犹豫的脸上浮现着自信的笑容。

“这次一定保护你!”带着微笑的你坚定的说了出这句话。

——但是我,我却....

“咦,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流泪.....”几滴泪水从紧闭的眼缝中流出,滑过白暂中透着红色的脸庞。

“那,那个,小姐。”

千雪耳边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嗯?”千雪赶紧擦了擦泪水,抬起头,看着站在眼前的人。

眼前的是一个剪着寸头的,皮肤略黑—显然是晒黑的—的,看上去与自己差不多大的男生。

“那个,我看你好像在烦恼些什么,就来问问。”

“没,没什么。”千雪咬着嘴唇移开了视线。

“怎么可能没有呢?你看你脸上还有泪痕!”那个男生说着,伸出手将千雪脸上残留的泪珠擦去。

千雪原本就发红的脸蛋现在变得更加红了。

“你,你你你你干嘛!我真的没事!”千雪用手轻轻将他的手甩开。

“所以发生了什么?把烦恼埋在心不太好的。”男生意识到刚才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便将手收回。

“真的没事啊!一些小事而已。”千雪有些不耐烦,想要尽快脱身。

“不是,我只是想关心你一下而已。”

“谢谢你,我现在已经没事了。真的。”千雪说着便转身想离开。

突然手在背后被拉住了,然后整个身体被拉了回去。可能是体型较小的原因吧,千雪倒进了那个男生的怀里。

“你想干嘛?!”

男生赶紧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我没那个意思!”

“蛤?那个意思?说来瞧瞧呗?”千雪故意向前走了一步,盯着那个男生。

面对眼前少女的追问,那个男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突然他站直了身体,向千雪鞠了一躬,说道:“对不起,打扰了。”

转身便跑走了。

但突然又停了下来。因为眼前出现了一个满头红发的男生。

红发少年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咽了下去。径直向前走去,但与那个男生擦肩而过时,红发少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是在嘲讽我没有能耐吗?

那个男生怎么想着。然后转过了身。

黑发少女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满头红发的男生向她走去,然后狠狠地抓住了她手,用力地拉动着她,想要将她强行带着。

那位男生是这么认为的。

女生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用或者说是不知所措的表情。

难道说那个红发要对她.....

他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冲了出去。对着红发青年的脑袋重重地来了一拳。但在命中之前,他隐隐约约听到了红发青年对女生说了句“没事了,走吧。”。

这让他有些迟疑,但拳头还是毫无保留的打了上去。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红发少年踉跄了两步倒下了。

剪着寸头的男生拉着女生跑走了。

红发少年倒在地上,撑着变得沉重的眼皮,看着黑发女生被带走,但在闭上眼前仿佛看到了她在说着什么。但周围前来围观的人的议论声改过了她的声音。

那嘴型是在说什么呢?那个男生又是谁?

带着这些疑问,红发少年失去了意识。

“枫池!”黑发少女大喊一声,并挣扎着想要摆脱拽住她的手,“放开我!”但那个男生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继续向前走着,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因为——

“站住!”一个身穿警服的人向这边跑来。

抓住千雪的手似乎松了一瞬,但很快便再次抓紧,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这是第几次了呢,被别人被强行带走,自己却无能为力。初中3年再加上高中3年,被那个满头黄发的少年死死纠缠着,多次被强行带走,即使每次都想办法逃脱了,但却留下了不好的回忆。所以在面对现在的这种情况,千雪不知如何是好。

——这种感觉像极了。

——像极了曾经被强行带走的感觉。

——太无助了。

记得某次放学回家,突然被人从后面拉住衣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个黄发拉扯着向前走着。无数次叫喊着“放开我”,无数次挣脱,都无用。换来的只有更用力的拉扯和周围人冷漠的视线。为什么围观的人就只是围观的人呢?

最后被带到近乎无人——当时是傍晚——的小巷子,然后他便说上一推关于对我是怎样感情的话,当然都是不予理睬,在最后朝他脸上打了一拳,转身离开,但却被他从后面踹了一脚,然后单手抓着我的衣领将倒在地上的我拉起。接着又说了一推话,像什么他很有后台,为了得到我会不择手段。

像这种人渣死了算了。

但越是挣扎,越是换来不好的结果,对我拳脚相向。

最后记得是有人路过,然后拿起棍子给他来了一下,然后背起已经站不稳的我走了。因为那是意识有点模糊,也不知道这是自我安慰而想出来的事还是真实发生的事。

“已经没事了。”

被背走的时候他回过头来笑着这么说过。

那宛如向日葵般温暖很难想像那是幻境。那样的真实,被‘拯救’后的万分激动至今难以忘却。

又是那样的怀恋,那样的熟悉。

如今黄发少年被打倒了,而且是被一个看上去软弱的少年用某些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方式打到了。

那一瞬间的激动似乎让我回到了那个时候,那个被‘拯救’的傍晚。

就在千雪在思考着的时候,拉着她走的寸头男生被警察制♂服了。

警察对千雪说了几句话,然后看了看身后倒下的枫池。虽然很想过去看下伤势,但现在不得不先去趟警察局。况且警察说已经叫了救护车,想必现在过去枫池也不会有任何反应,不如先去警察局,再去医院。

这样想着的千雪突然感觉这样对不住枫池,又看了看他。就在她准备转身向身后的警察说些什么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警察那严肃的表情,便咽了口口水,顺便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于是上了警车。

看着车窗外高楼与人群向自己远去,转过头看了看车内。出奇的安静,只听见发动机那“嗡嗡”的声音。车内的5个人表情都十分凝重,气氛什么压抑。

真希望快点结束啊。

千雪这么想着。

“张金民,17岁,赤钠国人。”一个头发短到极致的警察看着那个寸头说着,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像是在嘲笑他是一个外国人。

“有什么问题吗?”那个寸头,不应该说是张金民似乎对于眼前这个警察的说话方式有些不满。

警察嘴角微微上扬,问到:“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吧?”

“废话!你个光头能问些有意义的问题吗?”可能是因为警察的态度很不好,所以张金明没有一丝要尊重他的意思。

警察听到这句话后差点就跳了起来,用手指着张金明的脸,大吼到:“放,放肆!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家!”

“哼,不就是给你个**的男的来了一拳嘛!”张金明依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表现得十分轻松。

“蛤?你还感觉很自豪?”警察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鬼知道那红头发的要对那女的干些...干些...什么事啊!”张金明说到一半时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嗯?”警察将脸靠近了张金明一些,双眼紧盯着他。

“不是,那个....额....呵,呵呵,呵呵呵。”张金明支吾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看着警察不厚道的笑了。

“呵呵呵,咳咳。我劝你不要这样,把事情的经过好好的说一遍,这也是对你好。”警察看到张金明笑了,自己不自觉地也笑了起来,然后干咳了一声,调整好呼吸,继续对张金明说到。

张金明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笑容逐渐消失,变成了严肃的脸。

“这件事,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难。嗯,怎么说呢,就是一场误会。”

“误会?你敢说不是你打了那个男的?”

“你能不能等人家把话说完再哔哔?”即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面对这样的警察,真是想锤他。

也许是文化差异吧,毕竟这不是我的国家。

“.....”那警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变露出了一个像是在说“请继续”的表情。

“那我就说简单点吧,数分钟前在路边看到一个女生在哭,然后便去搭话,然而并不成功,于是我就准备走了,再然后就看到那个红头发的男的,他瞪了我一眼。”张金明停了停,看到警察没打算说什么,便继续了。

“然后他就向那个女生走去,拉着她的手,想将她强行带着,然后干一些事。我是这么认为的,于是为了行使所谓的‘正义’就给了他一个痛快。”

警察看着他,想要开口,但又停了下来,因为张金明再次开口。

“不过,我误会了,因为那个女生好像认识他。因为她叫了他的名字。”

“那你为什么想要逃走?”

“那当然是怕啊。”张金明意识到警察接下来会问什么。便继续说道:“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我把那女生带着了,然后就这样了。”

“嗯。”警察点了点头,“大体上跟那个女生称述的差不多。”

“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张金明说完便站起来身,不过——

“想多了你。”警察向他摇了摇手。

“这个事件将交给你自己的国家接手。所以你就在这里等着回国吧!”

张金明长舒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他的国家是不会让他承担一丝责任的。因为他的家族见来一直在研究某些能改变人类命运的技术,所以国家不会对他做出什么处理。

“那太好了!”张金明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感觉这样不太好,于是放弃了。然后向着警察点了点头。

千雪长舒了一口气,走出警察局。

虽然现在已经从局里出来了,但警察告诉她过一天会有人通知她再来局里一趟。大概是对这次案件做进一步处理吧,因为那个寸头是外国人,所以我一定得去一趟。

即使这么想着,但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感觉有些许不安缠绕着自己。

“千雪!”突然一个头发染成棕黄色的中年妇女叫喊着向千雪跑去。

千雪向她看去,眼神随即又离开了,看着地面。转身想跑开,但又停了下来,因为中年妇女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你怎么搞的?怎么搞到警察局来了?”中年妇女想对着千雪叫喊,但一想到这是警察局门口,便将自己的情绪压下。

“妈,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错...哦不...这是一场误会....”千雪想要向她解释,但如果要解释的话就会谈起自己为什么早上要出门,要是说是被威胁的的话事情肯定会变得更麻烦。要编一个原因的话又想不出有什么好的理由。所以千雪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让我做母亲的脸往哪搁?”千雪母亲露出烦恼的表情,用手将一直低着脑袋的千雪的头抬起。

——刚才明明是你问我怎么搞的,现在又说‘有什么好说的’,是几个意思?

千雪这么想着,但却不能将这句话说出口,所以只能将不安与无奈的心情憋在心里。

“你先回家,回头再收拾你!”千雪母亲见她一直不开口,便这么说了。而千雪母亲现在得去警察局一趟,警察找她有话要说。

千雪目送着母亲走进警察局,再一次舒了一口气。

真希望警察能将事情的经过跟她好好说一说。当然了,千雪并没有将自己早上为什么出门的理由告诉警察,因为警察并没有询问,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如果将式缘扯上了可能就更麻烦了,像这种大人物的儿子被爆出丑闻肯定会造成一些混乱,最坏的情况是他们将为了将事情保密而将知情人全部灭口,虽然千雪知道式缘是不会杀了自己的,但一想到因为自己的原因而使别人受伤,这就让千雪特别过意不去。

所以千雪在警察问话的时候刻意回避着这些问题。

“看样子现在只能回家了唉。”千雪自言自语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手表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啊。”

——稍微迟点回家应该没事吧。

千雪这么想着,随后向路边的一家面馆走去。

走出面馆,回味着那浓浓的香气和那温暖的汤汁。

得快点回去了,可不能让老妈回去看见我还没到家,不然要麻烦了。虽然千雪这么想着,但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是不是应该去趟医院?

枫池被打伤,现在应该还在医院里,作为自己的恩人兼男朋友,不去的话太对不起他了,而且他一定也误会了什么。

千雪这么想着,心中的不安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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