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月斜照,大地银霜,山影明晰如墨,被映白的悬崖边山路上万马啸啼,震落枯叶珠露。旌旗蔽空,金甲互耀,列刃束箭,戎装铁马,气吞万钧。
战争马上就要开始,关乎世界存亡,人类兴续的战争。
我猛然勒紧马缰,**的白马长啸一声半仰身体,一切停下之后。
“话说,”我深吸一口气,“你们离我那么远干嘛?”
看着身后百米之遥的队伍,我不禁心生三丈无名火。
“我们只是来为你打气的,远近不是问题,我们有气有力,为你摇旗呐喊,你一定会震耳欲聋的。”
“所以你们就穿着戏服,拿着菜刀出来了?”
“这样不是很有气氛吗?呵呵呵……”
“好吧,我忍了,但为什么你们竖起的旌旗都是纯白的?你们是送殡的吗?”
“举白旗,以免误伤。不过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也可以这样用,一箭双雕。”
“你这死老头,我听见了。再说举白旗在这个时代没有用的吧。”
这一刻我真想拔出腰间的西瓜刀劈死这个装疯卖傻,倚老卖老的死老头,就是他把正要切西瓜的我吸到这个时代的,只有他能把我弄回我的时代去。
于是我被逼每天置身于水深火热中,胸口碎大石,吞火,跳火圈,赤脚走刀刃,走烧红的铁板……简直惨无人道,连动物园的猴子都不如。
“隆隆隆……”
天地突然开始剧烈摇晃,山崩地裂一般,东倒西歪的人马乱成一片,狂乱的马嘶刺破天际,与似是发自大地深处的怒吼交相共鸣。
我也在慌乱调整着马缰的松紧,以保持马能稳在原处,万一失去控制,掉进悬崖里就不好了。
“大家不要乱,不要乱。”
没想到老头严肃的神态,在这种情况下,干柴般瘦弱的身子,却仍然保持着镇静,需要过人的胆魄和坚韧啊。
连一直受其折磨,无数次欲杀之而后快的我都对他不禁生起崇敬之心。
只见他双手高举手杖,闭目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开眼之时,一声大吼如雷响贯天际,同时手中手杖直插入地,顿时仿佛金光万道射出,万物吞没于耀光中。
哦,好厉害。但好像没什么反应,天地依旧要颠倒的摇晃不定。人马依旧惨叫不断。那么老头的法术是……
“呼,终于站稳了。”
只是将手杖**土里做个支撑而已。
“你这死老头,快想点办法!”
“魔王快要破阵而出,白俊,这个世界就交给你了,去吧,去拯救这个世界……”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成了呢喃,眼睛慢慢闭上,身子也垮坐下去,散乱的银白发丝飘扬在恬静的满是皱纹的脸上,依着手杖一动不动,死了?
“别在这里装死!给我起来。”
“不愧是勇者,只一眼就看出我是在试探你的力量。”
“你这死老头,我每次跟你说要回我的时代,你都来这招,在我面前,你都死N+1次了。快点带路,老子已经离校3个月了,如果被开除不能高考,我唯你是问。”
“你说什么呢,不是已经到了吗?”
顺着他目光看去,一块大概一丈开阔球状黑得发亮的巨石悬浮半空,周围空间仿佛被其冒出的黑气扭曲,变得飘渺而弥漫无边,给人气势迫人,尊正南坐俯视众生的王者感觉,同时又让人恐惧莫名。
从不信邪的我也心生畏惧。连牙关居然也打起架,“咯咯”的牙齿碰撞声清晰可闻。
“这魔王难道是孙悟空?那去请如来佛祖啊,请我这个凡人干嘛?”
看这阵势我绝不是魔王的对手。扛正面N条命都不够用啊,只有趁他还在阵中,没有挣脱束缚,先下手为强。
勉强抖擞精神,拔出西瓜刀,刀面朝马身一拍,纵马奔向巨石。不断拍马加速。如风从巨石旁边掠过。
成败在此一举。
此刻大地停止振动,人马停止嘶叫,天地间只剩下巨石开裂碎落的连续嘶嘶巨响。
英雄从不在意身后的爆炸
“同志们,我们胜利了。”
横刀立马,勒转马头,我欣喜地朝还在呆噩中人们欢呼起来。心里万分感概,眼角有点痒痒的感觉,是欢喜激动的泪水。
终于不用每天胸口碎大石再过连猴子都不如的生活了,活了17年第一次感到脱离苦海,重活新生的喜悦。
不过这种杂耍式的训练方式真奇怪。没听说过哪里会这样练功的,金庸,古龙的书里都没有。
“喂,胸口碎一块大石看看。”
哪家的孩子如此破坏气氛啊,算了,不理她,继续。
“我说你。耳朵有问题吗?胸口碎大石啊。”
声音略略带了点怒气。
谁家的孩子这么没礼貌,说什么我都是救了世界万物的救世主啊。多少也该尊重一点啊。
算了,反正我也要回到我的时代过回正常的学生生活了,就不跟她计较。
“喂,你们,我不说,你们也知道怎么做了吧。”
我面前的人们听到这句略带威胁的话,先是面面相觑,然后都把目光投向人群前端拄杖闭目的老头。老头则深锁眉头,似乎苦苦思考,即将做一个艰难的决定的姿态。
话说这个女孩幼稚的声音说了“你们”就意味着不是我们这伙的。但这里除了我们这伙人,还有谁?
老者手一挥。身旁四个男人脱弦而出,向我奔袭过来。
对,是奔袭。因为这四个人面无表情,却都带着浓浓的杀气,绝不是庆祝的气息。而且来势汹汹的,简直就是面对仇敌时的表现。
为什么我会感觉到杀气?因为这几个人本来就是在村子里杀猪的,老远就可以闻到身上那股猪粪味道。
好家伙,四人冷酷无声,步伐轻盈而快速,背月而显得阴沉,竟像是在草上飞的死神。手里明晃晃的月牙形杀猪刀在月下闪烁着警示着危险的迫近。
哼,我也不是吃素的。
勒住马缰,稳住身体,手中西瓜刀一转,刀锋向前方冲得最快离我最近的壮汉颈脖处削去。这时刀仿佛已不存在,感觉不到刀的重量,刀与我融为一体了,刀即是我,我即是刀,吾之所往,刀之所至。这就是传说中人刀合一吗?
侧目视之。打从心底发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呼吼。
“刀呢?”
手里只剩下刀柄和残留的一小段刀身,
说起来,刚才砍石头的时候,最后貌似听到金属断裂的声响,不会是……
正踌躇间,右手被那杀猪壮汉抓住用力往下扯,我这个瘦弱书生虽苦苦修炼3个月,怎奈对方是专业的屠户,人家可是专注杀猪几十年,只觉身体一沉,他已经将我整个人捂在地上,就像拖死猪似的轻松加愉快。正当我要奋力挣脱他肥厚的五指之时,其他三个屠户已围了过来,于是四肢都被抓住,然后我被迫成大字型躺下、然后一块长宽半米四方石板就放在我胸口上。
我呢个去,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石板?
“糟了,村长,光顾着抬石板,忘记拿锤子了。”
“怎么会忘记的……我都叫你们把一切准备妥当的啦。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老人气急败坏的斥责其他人,显得非常焦躁不安。
这群家伙,居然把每天训练折磨我的工具也给抬来了。人抖S起来真是不遗余力啊。不过我也习惯了,现在这块石板压在身上跟盖被子似的。我所不能容忍的是每天枯燥的重复而已,毫无意义的重复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算了。反正今天怎么也是最后一次了。就跟盖被子……
正默念间,发现眼前暗了许多。奇怪,刚才还是明月当空,万里无云的说。这么快就要下雨了?
回过神,定睛向上看去。一块底面完全罩过我身体的巨石悬空在我正上方。
“既然忘了,就用这个代替吧。”
“等等,等等,用这个代替什么?”
“碎石的铁锤啊。”
略带稚气的童音活泼而跳跃,让人毫无疑惑的将她归为人畜无害的天真幼女,但她说的话对我而言。也许是最黑暗的噩梦。
以这块石头这样的体积推算小说也有几吨吧。砸下来的话,石板碎的同时我也肯定成肉酱了。
“那个……小姑娘,有话好说。把石头移开,哥哥就给你买糖果吃。你看好不好?”
“混账,用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老娘哪儿像小孩了?”
循声扭过脖子,终于看到了一个女人正斜靠在乱石丛中最高的一块平石上。月色衬出她肌肤的雪白,举起的水袖围绕在纤弱玉手后随风拂打。凝脂脸庞微微带着点怒意,微翘的薄薄轻蔑嘴唇,明晰的装满自信双眸中闪耀着红色的光,飘扬的黑丝掠过星空在无数明亮星星中穿梭游荡,轻纱披肩,压带束腰。粉裙若霞。雕玉赤足如刚萌出的笋芽嫩纯耷拉在石缘。
她,是个美人,虽不算倾国之姿,倒也算羞花之貌。只是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她还是个孩子。身高也就130厘米左右。有点瘦弱的身躯让人有点担心她是否会被风一吹就飘走。
这孩子是谁?没见过。不过从村民们的畏恐表现可以看出这个孩子不简单,官二代?富二代?
“说啊,老娘哪儿像小孩了?”
微动的两唇发出与她外表极不相称的命令式疑问。
“诶……”
我看了看其他人。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惶恐连连摆手,着急的祈求眼神好像比我还要紧张我的回答带来的不良后果。
“哪儿都不像小孩,一丝一毫都不像。”
我脱口而出。
虽然不知她的来历,但本能告诉我不能得罪她。
耳边隐约听到人们的吁气声。原来他们都屏住了呼吸,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看来我的回答是正确的。
“就是说你刚才是在污蔑老娘了。那怎么也要胸口碎一块大石给我看看吧。”
片刻之后,胸口被压下的大石碎了,也没有疼痛。因为看见大石落下,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待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魂魄状态了
作为一个被选中的勇者,看着自己的肉酱,多少有点憋屈。
就在我欲哭无泪之时,忽听过人们齐声喊道:“魔王英明无双,千秋万世,一统天下。魔王英明无双,千秋万世,一统天下。魔王……”
木然转身,众人正列队整齐地跪拜石堆之上的那个女孩。
此时我只想说一句话:我很郁闷。
月色依然皎洁,夜色却渐显迷蒙闪烁,风吹脸庞,轻抚过泪水划过的伤痕,却只是徒增凄凉。
抓一把泥土,筑一座新坟,插三株草干,作坟前清香,垒几颗卵石,做一顿供食。独自看着巨石冢客死他乡的寂寥萦绕在心,
人固有生死,何苦何悲,人道沧桑,世事无常,总得学会承受,生死有命,悲喜是空。
不过为什么我这个21世纪拥有富贵未卜的未来“四有”大好青年居然会壮志未酬就英年早逝在这几百年前的穷山恶水之中?
我呢个去,切个西瓜也中枪,地球有那么危险吗?
“听说你来自未来?”
又是那把看似天真无邪的命令式童音。
“嗯。”
“听说你们那儿有许多好玩的?”
“没什么好玩的。”
“哦。”
简单回应之后一段沉默,显燃对我的回答不甚满意。
“老头,你不是说未来有好玩的吗?怎么……”
女孩拉长的责备语调傲慢带着不可侵犯的意味。
“这……是个误会,这小子只是谦虚而已,我……岂敢欺主?”
L老头一下子趴跪在地上,连磕几个响头后,卑躬屈膝的萎曲着身子,谄媚的笑容,闪烁的眼神。断顿的话语,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汉奸嘴脸。
然而女孩还是像警察审查惯犯般向他投以轻蔑的怀疑眼神。
“我说的绝对是真的,若有半点假话,天打五雷轰。”
现在皓月当空,有闪电才怪呢。
发誓途中还不忘向我抛各种眼色,毫无疑问是想让我帮他圆场。
反正我已经死了,你们爱咋咋地,与我无关,
见我毫无反应,老头一把把我拉到身边,小声在耳边嘀咕,
“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那是你们生者的事了,我已经舍生取义,恕我爱莫能助。”
“你忘了这三个月里我们是怎么对你的吗?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啊。”
“如果不是你把我吸到这里,我会被压成肉酱吗?再说,这三个月里,我一直被你们虐待。你们还好意思说?既然你这么想我的话,那就来陪我吧,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老头被我说得哑口无言,沉默片刻,嘴角一挑,竟然在笑,好像找到了我的命门。
哼,想让我屈服?想得美。
“你难道就不想复活了?”
“复活?”
“听着,你想复活的话,就得听我的。如果你想要早死早超生的话,我也不阻你。”
我才17岁,不知那天我的魅力突然被发现,学校成了我的后宫,**,萝莉,御姐各种妹子都波不急待的围绕在我身边,然后高考一不留神考个状元,清华北大为我抢个头破血流,毕业即被XX党看中选为国家领导人。这样的可能性虽然很小,但不代表不存在,父母老师都教育我们要相信未来不是吗?我只是谨遵他们的教导而已。
“经老村长一说的确可把玩的也不小啊。吾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呵?那也带我过去吧,这里的无聊杂技早看厌了。”
女孩向后瞟了一眼只几小时就被她玩得筋疲力尽的人们。满脸不耐烦。
“这……这恐有不便。”
“嗯?有何不便的。”
老头见女孩有发怒的迹象,立刻再磕几个头才战战兢兢地说。
“他已经是已故之人,去阳存阴,不能穿越时光回到未来的。除非让他复活。”
“嗯,不就是复活吗?这好办。”
说完,右手微微一抬,挥向远处一乱石。电光火石间竟如千刀万刃同时挥舞,石碎天惊,飞石四溅。让人睁不开眼。
很快,一座人形雕塑已经屹立在眼前。
身材肥实,活是一个胖墩,全是肉的圆脸憨憨的,头上无发,只有一根肉肉的尾巴状物体勾垂而下,头顶两侧手臂都各排列一排圆孔。敞胸小褂,圆圆的肚子典在外面,一条白色灯笼裤更显滑稽。
“好,既然你原来的身体已成人渣,那就用这个吧。”
“喂,你确定这是人类吗?不要以为我没看过‘龙珠’!”
“这有什么不好的吗?他可是在我沉睡前与我酣战的人,虽然被我打成一只蛋蛋被人带走,但他竟然敢向我挑战,实在难能可贵了。”
女孩疑惑的看着我,一副不明白我为什么对这个物体作为我身体不满的样子。
“恕老仆一言,既是魔王娘娘颇敬之人,他这种低微凡人又怎可配得起此躯呢。”
老头的话虽是为我解围,听着怎么那么难听。但此情此境也不好发作。
女孩沉吟片刻。
“也是呢,好吧。”
右手微抬,又是一阵飞沙走石,闭目难挣。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奴仆,不得异议!”
耳边突然的急言,正要开眼查看状况,身后被人用力一推,感觉身体往前猛然飞出……
醒来已是黎明,自己的房间。
凌乱的桌面,静默的电脑,绣花的窗纱,孤独的书架,一切如故,却又充满家的感觉。
女孩斜靠窗边。
“哟,醒了?我的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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