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醒了……”
正当李凡刚刚点头打了招呼时，就看到凌思雨一个箭步从门口跳到了自己身边，紧握住李凡露在外面挂着点滴的手：“你，有没有忘掉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前天晚上？”
“对，你这次昏迷了一天一夜，已经是前天晚上了！”
“……没忘。我都记得。”
凌思雨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你居然这次没有忘？天哪，那你赶快回想一下，自小到大，哪一段记忆丢失了——”
“拜托，看望病人的时候，再怎么说也应该先问病人的身体情况吧！”
“放你的心，昨天在你昏迷时，我已经叫医生为你做过全面身体检查了，现在我比你还了解你身体情况——”
刚说出口的凌思雨似乎突然发觉这句话有那么一丢的歧义，稍微转过脸去：“……总之，你没什么事情，放心吧。医生诊断就是疲惫过度，低血糖导致的昏迷，再休息一两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或者你乐意的话现在回家休养也行。”
“回家……算了，我还是躺着吧。麻烦你去我舅舅家说个谎，什么全班组织的毕业旅行之类……反正他们也不怎么在乎我，应该能说得过去。”
“不用你操心，都已经帮你说过了。”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小段沉默。
“对了，想起来了。既然你记得，那签个字吧。”
凌思雨变戏法般地从怀中摸出了厚厚一叠显然是在楼下打印店新鲜出炉的，墨迹都还没擦干的纸张，递给了李凡：“在第三页、第五页、第八第九页和最后一页上，姓名处签字就行。签完这份文件以后，我就可以解脱了——啊，后半句话你就当没听见，不对，我说的是你就可以解脱了，起码你再不用为接下来高三学业担心了，和你的家人也有个交代。”
“我看看这些是什么啊……入学申请书、超能力认定书及超能力使用公约、保密协议，等等，热武器申请书和免责协议是个什么鬼？还有遗体自愿捐献书……”
“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都签了！”
“……喔。”
李凡再不多话，接过凌思雨递来的中性笔，刷刷刷签好了所有名字，看也不看地递还给了凌思雨。
“你不看一遍？”
“有什么好看的。反正，遇到问题，你都会帮我解决的对吧。”
“你还在想向小园？”
“……没有。”
“你说谎。”
“……”
“……向小园和高洋，这段记忆肯定是抹除了的，记忆时间段会留在你们三人一起走进城市公园无人区的时候。我已经安排好了一起事故，正好路过的一辆满载汽油的油罐车发生了爆炸，到时候他们就会认为自己这段记忆的消失，是因为油罐车爆炸造成的脑震荡所致，医院这边我也动过手脚，改过病历和人物档案了。你过两天回学校，记得别说漏嘴了。”
“她，都会忘了是吧？”
“嗯嗯，都会忘了。李凡你放心，李青临已经反复检查确认过了，一点儿都没记住。”
“……都忘了，就好啊……”
“啪！”
正当李凡长叹一声时，凌思雨突然一巴掌扇在了李凡头顶：“你忘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么？不许你这么伤春悲秋的，你看你的模样，像表白被拒绝了50次的樱木花道一样诶！”
“你才被拒绝了50次！”
“向小园和高洋都在楼下病房住着，就你躺的这个位置，楼下。要去看看他俩么？反正你也没受什么伤，倒是你们班同学那个叫高洋的，据说还伤得不轻，肝脏还是脾脏被打裂了，差点儿没抢救过来——”
“……算了，不去了。去也是电灯泡。不如不去。”
“你放心，那个叫向小园的女生，就没受什么伤，准确来说一点儿伤都没有，只是受了惊吓——本来医生早就想打发她出院的，她不肯，非要跟着住在高洋隔壁……不过你不下去也是对的，刚才我听李青临说，刚才他下去看的时候，两人正你侬我侬甜蜜着呢，简直就像看不见周围人一样。”
“她没受伤啊……那就好。那就好。”
李凡摇摇头，笑笑：“这样算不算圆满结局呢？坏人得到了惩罚，相爱的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感觉，好像不错？”
“那你觉得，前天晚上那场戏中，你自己演的是什么角色？相爱的人肯定没你戏份，坏人还是路人甲？”
“应该是路人甲吧，播完以后片尾staff都不给姓名的那种——”
“……蠢货！”
凌思雨再次一巴掌扇在李凡头顶，站起身：“我不管你了，我准备和李青临最后去找会儿金苹果了。你就一个人先躺着，饿了床头有苹果吃，叫护士或者点外卖都行——没事儿干就好好看一下你签的那些东西电子版，都发在你手机上了，注意不要让别人看见，省得我再麻烦。纸质版我就拿走了，等会儿我就寄回学院。”
已经走到门口时，凌思雨再次转过头来，面色平静：
“别乱想了。从此以后，你就是英雄，不管你自己怎么想，心里乐不乐意，已经是我的人了，这个英雄你就当定了——我走了。回见。有事打电话。”
看着在眼前缓缓关上的门，又环视了一圈显然是为自己特别准备的、空荡荡只有自己一人的VIP病房，李凡突然笑笑，掏出凌思雨送的手机，却没有打开微信里传过来的一连串电子档文件，而是连上了医院的WIFI，自顾自开始下载王者农药；下载完成以后，排位赛，钻石局，开始匹配。
好不容易自己终于有手机了，而且正好还有大把的空暇时间，此时不玩农药，更待何时？
李凡听着“请选择你的英雄”语音，机械地划动着手指，就当自己正下方的一对情侣，和自己即将面对的未知未来，完全不存在般。
先BAN娜可露露，再BAN张良，选择李白，蓝BUFF开局，一如既往，看一眼下路被对方单杀的射手，骂一句娘。
什么苍澜学院，什么新生活，什么向小园，什么超能力——
在这一刻全部靠边儿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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