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手!手!有只手!
一瞬间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啥都想不明白,只知道自己的心脏差点骤停,头皮猛地炸开。
胡学长的惨状渐渐与眼前的一幕重叠,只觉这人已经没救了。我忍住嗓子里的惊呼,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深呼吸。
MD!再这么来几次,我非得人手恐惧症不可。
镇定了情绪,我无声无息的走进房间,绕过沙发。确实有一人面朝下倒在地上,身形看上去有些眼熟。我小心地将人翻过来,用光一照,果然是老板娘。
她双眼紧闭,额角有血。我探了她的鼻息,又将耳朵贴在她的胸口听心跳。
还好,人还活着。看情形,应该是头磕在茶几上,晕过去了。那小姑娘呢?
我再次借着手机光,搜索起周围,这次找的仔细,但房间里不见第二人的身影。
“……老实点……”
忽然,耳朵里捕捉到一丝细微的声音。我凝神细听,是个男人的嗓音,在低声的呵斥咒骂。我心里一沉,最糟糕的设想还是应验了,希望还不算太晚。
我谨慎的关掉手机的光,顺着断断续续的响动,摸近房间另一头的一扇门。试探性的推了推,发现门没关,于是慢慢的将门推开。随着门悄然开启,更多的声音传了出来。
男人的口齿有些含糊,虽然听不懂他用方言骂着什么,但绝对不是好话。除他之外,还有一道闷闷的呜呜声,不用看也知道是小姑娘被捂住了口鼻,想喊却发不出声。
当门敞开到一半时,我果然看到有一名身材中等的男人正把姑娘家压在身下预施兽行。那姑娘也是烈性,拼命挣扎抵死不从,目前还没有被得手。
这间房里也没有开灯,全凭窗外的一点昏光照亮。我闪身进来房中,躲在阴暗里潜行到歹徒背后。歹徒的注意力全在小姑娘身上,全然没有发现身后多了一人。
那歹徒半趴在地,正利用自身体重压制小姑娘,身位太低不好下手。
我尽可能的靠近,近到双脚分立在男人小腿两旁。在这个位置,要是我直接坐下去,立刻就能将人制服,但是同时小姑娘也会被压得吐血。于是我屈膝俯身,压低重心,朝歹徒的脖子伸出双臂,然后陡然发难。
一勾一带,用右手的肘关节掐住男人的脖子,扣在胸前左手锁死,接着腰腿发力将人向上一提,再顺势向后坐倒,双腿一伸一扣绞住男人的腰腿,将他整个人牢牢锁死。
这招是柔术中的绞技,名叫裸绞。在竞技比赛中,是可以称为必杀技的招式。一般被锁住的人,只能徒劳的挣扎到倒数结束。而我,则是要坚持到歹徒失去意识。
比赛中的锁脖是有下手分寸的,而格斗中的锁脖是下了狠手的。
绷紧右手臂的肌肉,不断压缩歹徒的生存空间。压迫呼吸的同时,阻断颈部大动脉的供血,使其大脑缺氧。
歹徒痛苦的挣扎着,用尽力气想要扒开我的手,在我的手臂上抓出一道道的血痕。他已经憋得发不出声音,张大嘴也只能吐出浑浊的酒气和恶心的干呕。
等到歹徒的力气越来越小,最终软软的倒在我身上后,我才肯松开他。把沉甸甸的人体推开,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真是,太久没运动了……
“你,你是谁?”
听到小姑娘惊魂未定的声音,我才想起房间里还有她在。她正抱着身子,蜷缩在角落,警惕着我这个闯入者。
“别怕,是我。刚才入住的那个房客。”
我一边轻声安慰着,一边站起身后退。小姑娘差点被玷污,正是对男性最排斥的时候,我这个臭爷们离得远点,能给她多点安全感。我一路退到门口,在门两侧的墙上摸索了一阵,摸到了电灯开关。
“那个,我要开灯了。”
“等等!”
小姑娘突然出声阻止,我也僵住不动,模糊间能看出小姑娘捡了什么披在身上,能听到布料摩擦的响动。
“好了,你开灯吧。”
我按下开关,刺眼的白光亮起,刺得我俩眼睛一眯。
这是一间五平米的卫浴,地面和墙壁都贴了淡色系的瓷砖。小姑娘正裹着一条浴巾,里面的衣服虽然还在,但看领子的形状,应该是被扯破了。
倒在地上的歹徒眼皮没有全部合拢,眼白上翻口吐白沫,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哎呀呀——没被我弄死吧……应该……
“……”
我看那姑娘低着头缩在角落里,气氛又沉默又尴尬,于是硬着头皮开口。
“老板娘倒在外面,你去照顾她吧。这男的我会把他绑起来的,你不用担心。”
听到我提起老板娘,小姑娘猛的抬起头来,脸上满是焦急关切。我识相的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让出路。小姑娘一阵风似得跑出去,经过我的时候还有意的往另一边躲了躲,似乎是一片衣角都不想与我接触。
我叹气啊,我无奈啊。好心当成驴肝肺,没句感谢也就算了,还防狼似得防着我。
算了算了,人家姑娘年纪小,脸皮薄。没当场崩溃的嚎啕大哭就不错了。
我宽慰自己几句,开始扒昏迷歹徒的衣服。晚上气温低,歹徒身上穿着长袖外套和长裤。我把他的外套退到手肘,然后用袖子和衣摆将他两臂反绑在身后。裤子也是脱到小腿,然后用裤腿在脚腕这里绑死。期间,发现这人肩膀胳膊上纹了几只凶神恶煞似狗非狗的兽类,看来是个混社会的。
做完这一切,我起身拍拍手,满意的欣赏自己的杰作。
“衣缚术”是我在大学时学到的损招之一,早想拿人来试试了。果然又省事又解气。
回到客厅里,那姑娘已经将醒来的老板娘扶到沙发上。老板娘有点浑浑噩噩的,想不清刚刚发生了什么。可转头见小姑娘反常的裹着浴巾,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当即就红了,咬牙切齿道:“阿蕾啊,你怎么被搞成这样了啊?阿婆,阿婆帮你出气!”。
小姑娘也是个关心则乱的,不说明事情经过只拼命的摇头说自己没事。
我上前两步,正要出声。老板娘豁的见我,竟然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扑过来挠人。嘴里还厉声咒骂着,这副满脸仇恨的表情,哪里还有之前热情亲切的影子。
我有点懵,随即想到可能是把我当成入室行凶的犯人了。
还好小姑娘动作快,抱住了老板娘,没让她真的够到我。这时候,小姑娘倒是想起要解释原由,嘴里叽里咕噜地讲着方言。
老板娘先是愣住了,回头向小姑娘问话,用的还是方言。得到小姑娘使劲点头的回答,老板娘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化为一声庆幸的长叹。把小姑娘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顺毛。
虽然听不懂她们讲的话,但看样子事情是讲明白了。
我瞅着是时候搭话了,正想开口,却被老板娘抢先。
“这位大哥啊。谢谢你救了阿蕾,阿婆我无以为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阿婆我能帮的一定帮忙到底。”
没想到老板娘说话江湖气息十足,俨然一副是个社会姐的气度,震的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啊,哦,那个……总之先报警吧。”
.
之后的发展再无波澜,甚至有点无聊。
打电话报警后,不过五分钟的时间,警车和救护车呼啸的驶进这条偏僻的小路。有这么大的热闹可看,不出半刻周围又呼啦啦的围了一圈人。原本连野猫都没有半只的街道,变得嘈杂一片。
我大约下手重了一些,那歹徒到现在都还没醒,被抬上来救护车送到医院做检查。
民警对我们三人做了口供,又询问了其他住客。本来就不是多复杂的事件,很快查清了来龙去脉。
负责办案的民警还特意过来亲热地拍拍我的肩膀,称赞道:“干得好。”
我回了个僵硬的微笑给他。
等一切告一段落,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我睁着血丝密布的双眼,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用手机查询明天去镇巴县的大巴车。可我现在思维迟钝,看来看去就是找不到想要的信息。
啊,好困。看不进字,烦。
真想就这么往后一靠眼睛一闭,睡到天昏地暗。
为了提神,我放下手机,使劲搓脸搓头发。正当我把自己一头的自然卷,快揉成疯人卷时,一直躲着我的小姑娘居然主动坐到我身边。
我侧头看她,她也侧头看我,两人无言的对视了一阵。
这小姑娘的表情欲言又止,紧张地不时摩挲腕上的银镯子。结合之前几次短暂的交流,我不禁暗自猜测。莫不是她性格腼腆,不善与人交流?
作为一名大度宽容成熟有风度的成年人,我觉得自己有开话头的义务。
“咳!有事吗?”
“刚刚谢谢你。”
“啊,不用谢。应该的。”
“……”
“……”
妈呀!对话断掉了!我是白痴吗?!再多说两句啊!
“那个……”
“啊?”
“我叫苗蕾,苗姓是蚩。”
“我叫魏仼壬,就是一穷画家。”
苗蕾乌溜滚圆的大眼仔细的瞅了我一阵,看的我莫名其妙,才说:“好奇怪的名字。”
关于这一点,我认同的苦笑:“哈哈,你说的算客气了。”
“你刚才在查什么?”
“啊,这个啊。”我给她展示了一下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我计划明天要去镇巴县,但还没想好怎么去。”
苗蕾惊奇的“额”了一声,问道:“那里很偏的,没东西的。”
“偏才好。被开发的少,保留原汁原味的民俗风情。我可不是来画风景区的。”
按照事前想好的说辞,我搪塞了苗蕾。苗蕾也不疑有他,点头同意我的观点。
“哎呦,巧了。”老板娘从厨房走出来,给我端了杯苦茶,“阿婆我和阿蕾明天也要回镇巴县。你跟着我们走好了。”
我喝了口茶,也不知道是拿什么叶子泡的,苦的舌根发麻。
“那店怎么办?”
“哎——不开了不开了。发生这种事,也没法安心在这里继续做生意了。”
老板娘叹气,人一下子憔悴了许多。
既然人家主意已定,我没有多加置喙。有了本地人的帮忙,我心头一轻,困意上涌。
“那我回房去了。明天几……点……”
越说越累,越累越困,越困越睁不开眼,最后头一歪,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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