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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殇之痕

第九章 殇之痕

当士兵们乘坐卡车渐渐远离了这个已经毁灭的村庄之后,马库斯像疯子一样冲进了一片火海。整个村子都在燃烧,逼人的热浪可以烧着头发,可是马库斯顾不上许多,他来到村中心广场,拼命地在尸体中寻找父亲和母亲的遗体。

隔壁的大妈,领家姐姐,村口卖酒大叔,杂货铺胖子老板,老态龙钟的村长,儿时的玩伴,曾经鲜活的生命,曾经每日都可以轻易看到的面孔,如今已经成为冰冷的尸体,再也无法见到他们的笑容,再也无法亲切地和他们开玩笑。一切都因为三等人制的歧视,帝国人视另外两等人为牲畜,如粪土。

终于找到了那相拥在一起的父亲母亲,马库斯的眼泪如同决堤一般喷涌而出,他嘶吼着,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呃呃呃”声,似乎连说话都无法做到,他跪着抱着母亲的尸体,把头埋进母亲的怀里,但是,妈妈再也不能温柔地抚摸儿子的头发了。他拼命地摇晃爸爸的肩膀,希望父亲再一脸严肃地训斥哭鼻子的儿子,但是如今,严肃的父亲只是瞪大双眼,无神的眼睛朝向天空,瞳孔里完全没有儿子的身影。

“不!!!!!!!”这吼声惊飞了丛林的飞鸟,但是没有任何人来可怜这个失去了一切的男人。

火势越来越凶猛,马库斯只得将父亲母亲的遗体用一个木板拖出火海。烈火似乎想净化这罪恶的一幕,凶猛的火势很快就吞噬了村中的标志,最高的教堂,随着教堂顶上的十字架发出了压抑的“嘎吱”声后,十字架终于掉入火海中。

马库斯只能救出父母的遗体,那些熟人的尸体却无能为力,终于,全是石板的村广场也被倒塌的建筑堵住,熊熊烈火吞噬了全部的尸体。马库斯流着眼泪,把父母的遗体拉到了村外一棵参天大树下。抱着父亲母亲的遗体,马库斯再一次咆哮着,哭泣着……

火还在燃烧,马库斯已经没有了泪水,他的心已经死去了。他将父母埋在了参天大树下,立好了简易墓碑。他的眼眶红肿着,但是却已经没有眼泪掉下。哀莫大于心死,马库斯面无表情地将最后一捧土洒在了眼前的墓上,然后他站了起来,望着依旧在燃烧的村庄默默无语。

就这样一直望着火海,下午到了晚上,再到早上,天色由昏暗到黑暗,再到光明。马库斯就这样一直站在,望着曾经的家乡。随着天明的第一声鸟鸣,马库斯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墓碑前。

……

马库斯站在黑暗中,他知道自己已经晕了过去,但是意识却出奇的清醒。他的面前,黑暗渐渐变得有色彩起来,这色彩慢慢组合成了熊熊大火和帝国士兵奸恶的笑容。一个个熟悉的人在自己面前倒下。马库斯冷眼看着这一切,眼神冰冷而绝望。自己的父母也在枪口下死亡,但是马库斯没有阻止帝国士兵的暴行,只是冷冷地看着。

终于,整个村子再一次被大火吞没,马库斯动了起来,他宛若癫狂一样瞬间接近了正在哈哈大笑的帝国士兵,用牙齿咬进了帝国士兵的脖子里,然后撕下一块皮肉,望着帝国士兵惊恐的表情,马库斯感到莫名的兴奋,随后,马库斯用两手扒开帝国士兵脖子上的伤口,狠狠地向两边撕开。帝国士兵惨叫着,脖子被撕开,露出了血肉。马库斯宛若魔王一样把临死的帝国士兵扔在了地上,用脚拼命跺着士兵的脖子。终于,帝国士兵在无比惊恐下彻底死去,身体化作灰尘消失。周围只剩下了燃烧的火焰,马库斯环视一周,癫狂地笑着,步入火焰,任由火焰吞噬自己……

唤醒马库斯的是湿润的水和若有若无的呼喊声。马库斯睁开双眼,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稚嫩的哭脸。

“马库斯大哥!你醒醒啊,村子怎么会这样了!”几滴眼泪掉在了马库斯的脸上。

马库斯认出了这个人,他是村里的猎户的孩子肯维,几年前他的父亲因为被野兽袭击去世后,他被几家村里人一同养大。后来他成年后再次操起了父亲的本行,成为了一名猎人,在如此残酷的屠杀之中,马库斯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

“马库斯大哥!我刚刚从阿古斯村回来,村子怎么就这样了!大家都怎么样了,你怎么从前线回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肯维带着哭腔问着马库斯。

“帝国军队为了抓叛军,把村里人都杀了,然后放火烧了村庄。”马库斯推开肯维站了起来,看向村子,大火已经灭了很多,只有个别地方还蹿出一丝火星。

“怎么!怎么会这样!”肯维跪倒在地,但是又看见马库斯身后的墓碑,终于他也痛哭出声。

等到肯维平静了一点,马库斯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

“你知道我的妹妹哪里去了吗?”

“不知道啊!”

“你去阿古斯村干什么去了。”

“我打了一只野猪,然后去阿古斯卖去了。不过没有卖出好价钱,阿古斯村村长说今年的赋税太高了,村里也没有什么钱了。”肯维张开手掌,里面躺着可怜的50烈焰币。

“肯维,你今后打算干什么去。”

“我?我,我……”肯维摇摇头。

“我建议你去奥古斯特城待一段时间,至少帝国人不会在自己的城市里大开杀戒。我还有些事情,你自己走吧。”马库斯说完,走向村子通向外面的必经的土路上。

肯维追了上来:“大哥,我也想和你一起做这个事情。”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肯维停下脚步,叹了口气道:“现在,我的那些亲人们都被帝国狗杂种杀了,如果我不报仇,我和猪狗有什么区别?但是我一个人势单力薄没法做到。但是和当过兵的你一起就可能报仇了。”

“……”马库斯回头面对肯维,眼睛死死盯着肯维:“你确定?你现在是无辜的,一旦和我一起就没法回头了。”

“我确定。”

“好小伙儿!”马库斯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肯维的肩头,然后蹲在地上指着土路上浅浅的车辙问道:“帝国军就是从这里离开的,你知道这边还有什么值得帝国去的地方么?

肯维蹲下来,仔细看着车辙延伸的方向,然后皱着眉头思考。

“不好!帝国军要去马利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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