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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叮叮叮叮叮。”

被一连串闹钟声吵醒,不耐烦地伸手将闹钟拍落,没了声音后又心满意足地继续睡着。

三十分钟后。

和苏朝急急忙忙地赶到教室,赶上老古板的早自习,因为之前有一次迟到的经历,这一次倒是不慌不忙地推开教室的门。

老古板推了一下眼镜:“初二上半学期才开学一个月,你们就迟到两次了,站着吧。”

苏朝对着老古板说到:“老师我们第一次迟到是为了救人啊,你忘了?”

老古板皱了皱眉:“好像是这样哦,那你们回到座位吧,下次不要迟到了。”

走到座位的时候突然发现王旭的座位是空的,心中挺奇怪的:「他怎么没来?生病了?」

待到下课的时候带着满肚子的疑问走到沈威武的座位上:“王旭呢,他怎么没来?”

沈威武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 “他上周跟我说要去留学,没和老大你说吗……?”

听到这话我有些发懵,但还是装作一副突然想起来的模样: “说了,当然说了,只是突然没有他,还挺想他的。”

沈威武竖起大拇指:“老大不愧是老大,重情重义。”

呵呵。

然后我就在这种奇妙的心情中度过了一天,属实难受,不过想到放学后又要去看望爸爸,心情又好了起来。

放学后,我走到苏朝的座位旁对她说到:“走啊。”

她对我甜甜地笑了一下然后收拾书包。

「很乖巧,不过这两天又开始不太喜欢说话了呢,存在感也有些薄弱。」

和苏朝刚刚到达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看到病房里医生护士手忙脚乱的忙着,医生和护士不断地交流着。

“病人深度昏迷,不断吐血。”

“让他侧头平卧,防止吐血误吸,尽快输液补充血容量,吸氧机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癌细胞恐怕转移至肺了。”

愣愣地听着他们交谈,地上大滩的血迹看上去是那么的触目惊心,病床角落的妈妈正在从容不迫地吃着苹果,见到我到来后用湿巾擦了擦纤细的手指,随即扑倒爸爸的病床边哀嚎着:“刘驰啊,你怎么了?”

妈妈哭得梨花带雨,看着她伤心的表情我的心被刺痛,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据医生说,爸爸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一周了,望着病床上昏迷的爸爸,当我掀开他的病服时发现他的身上的肋骨清晰可见,被吓一跳的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妈妈拍着我的肩膀不断温柔地安慰着:“清风别怕,妈妈还在啊,爸爸会好起来的,不要担心了。”

听着妈妈的话,我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一边擦干眼泪一边问道:“妈妈,爸爸真的会好起来的吗?”

“当然会,清风晚上还没吃饭吧,你在这乖乖地看着爸爸,妈妈去给你弄点吃的。

望着妈妈离去的背影,又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爸爸,我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爸爸自从我赶到医院后就一直昏迷着,算起来有整整三天了,我的心也跟着悬了三天!和妈妈不眠不休在病床前陪伴着爸爸,期望他能早点够醒过来。

说来也有点好笑,我在心里默念着所有能想到的神仙名字,希望他们能保佑爸爸平安无事,可始终于事无补。

窗外灰蒙蒙的天气让人心情忧郁,天边的半卷流云随风而动,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坐在病床前看着爸爸消瘦的容颜,我握起了他的手,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你每次都是在我最仿徨无助的时候笑着摸我的头,爸爸,我……我现在好怕啊,真的好怕啊,怕……,你能不能再摸摸我的头……呜呜呜呜。”

眼泪大滴大滴地掉在洁白的床单上,恰好有护士经过病房门口,我连忙把头埋在爸爸的手上啜泣着。

我不想被别人看到哭的样子。

“傻儿子,你把鼻涕弄到我的手上了。”

「这个声音是……」

挂着眼泪抬头一看,爸爸他醒了!我立刻扑上去。

“咳咳,儿子你压到我了,我可是个病号……”

听着爸爸虚弱的声音,连忙从他的身上爬下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委屈地说到:“爸爸你终于醒了。”

“对不起儿子,爸爸没能……”

我眼含着热泪打断了爸爸的话:“没必要道歉的。”

爸爸深吸了一口气,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将身上的针管拔了下来,我伸手去阻止,却被爸爸拦了下来:“跟我去一个地方。”

见爸爸的态度异常的坚决,只得搀着他的手一步一步走出病房,一路有惊无险地走出医院,出了医院的正门,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乌云密布,似乎是要下雨。

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爸爸穿着病服的模样引得司机侧目。

“去哪?”

“城南墓园。”

而爸爸躺在车后座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于此同时额头还流下豆大的汗珠,见状我焦急万分,但只能用袖口给爸爸擦汗。

下车后扶着爸爸走进墓园,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城南墓园,因为在印象中墓园里都是死气沉沉的,可我眼里的墓园景象宜人,地上有各样的花草,有的花甚至在爸爸的书房里见过。

爸爸努力地向前走着,却突然一个踉跄,幸好我眼疾手快将他扶住,搀着爸爸的手臂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在一个墓碑前驻足了下来,这个墓碑四周的花相比其他墓碑的花,开得更加娇艳。

爸爸缓缓地蹲在了墓碑前:“这是你妈妈的墓碑……当年我还是一个穷小子,你妈妈为了嫁给我和家里闹翻,和我过了几年穷苦日子,然后生下来你,在她去世的时候我承诺过她,一定会将你抚养长大。”

说到这,爸爸盯着墓碑抿嘴笑了笑:“我真的很幸运,能很早就找到自己一辈子心爱的人,我真的很不幸,心爱的人很早地离我而去,爸爸对不起你,得了癌症还瞒着你,本来想看看自己儿媳妇有多漂亮的,恐怕是……唉,我真的老了,提不得旧事,儿子也都这么大了,陪在你的身边的时间实在是太少,总觉得亏欠你很多,这个后妈对你很好,但你也不要总是要她收拾屋子,没事帮她收拾房间一下,没事多跟朋友出去玩,早晨起来晨跑,运动运动多吃蔬菜少吃肉,阴天的挂记得带伞,不要因为麻烦就不带,天冷就多穿点衣服,不要因为耍酷感冒,少跟人攀比,戒骄戒躁好好学习,以后遇上心爱的人要对她好,求婚要用浪漫一点的方式,否则她会怪你古板,老婆有什么兴趣爱好就让她去做,不要觉得管老婆大男子主义很酷,儿子也要好好教育,长大为祖国做贡献,工作再忙也要多陪陪孩子……”

“不要怪爸爸絮叨,都怪爸爸之前太重工作,现在才发现自己这么舍不得我的宝贝儿子,还有那么多的道理还没有一一教给你……不要因为我们离去而难过,别哭,爸爸心疼,咱们不是在第二章约定好了男子汉不能哭吗,爸爸妈妈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天空开始下起雨,花草接受着雨水的滋润,比往日更加的妩媚,雨水落在我的身上,单薄的衣衫贴着肌肤非常难受,雨越下越大,风也在呼啸

被淋湿的爸爸颤巍巍地站起身,在暴雨中我与他对视着,早腐朽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暴雨的摧残,重重地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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