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抱歉，少主。”
在某一栋山区别墅的屋顶花园里，刚刚结束治疗的高治，单膝下跪着说道。
“这是没办法的事，毕竟遇见奇案司的人。你们能活着回来就好。”
一边眺望远方，“洛桥”一边说道。
“多谢少主厚爱。”
“起来吧。”
“谢少主。”
说罢，高治遵从指令地站起。
在此之后，两人陷入沉默。而作为封建等级体制内的仆人，高治也不好率先说话，只能够看着自己少主安静的背影。
并等待他的发言。
“……有没有其他帮爷爷延长寿命的方法？”
深思良久后，洛桥向自己的仆人问道。
“回少主，我不过是一介武夫，并不了解延寿之法。”
“说的也是。唉……”
“……不过，我知道族内有一位医术高超的药师，或许他会知道。”
“是我们南边的吗？”
“他是从东魔族调遣到我们这边的。”
“那好，带我去见他。”
“是。”
回应命令后，高治便带着洛桥乘坐小轿车离开别墅。
从半山腰的别墅区下行，穿梭于树影和阳光，抵达盘山公路的尽头。之后，经过岔口驶入直行的油柏路。
“咚、咚、咚、咚——”
在拉上了遮光帘，同时开满白炽灯的一间屋子里，有个老人如同往常地捶打着不知名的药草。
一锤接着一锤，捣碎一堆就更换下一堆。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就仿佛机器一般。
如果是往常的话，他捣药应该会持续到下午。不过，今天会略有不同——
“叮咚。”
比如，门铃少有的响起。
“来了吗。”
以及，老人罕见地上扬嘴角。
他从地毯起身，到门口握住了金属把手。
“咔。”
“牧长老。”
一开门，眼前是身材挺拔的男人。
“许久不见了，小高。这个是？”
“我叫洛桥。是……”
“洛兆天的孙子吧？”
“……嗯。”
不知为何，眼前的老人忽然传来一种威压。
“少主，牧长老对于陌生人向来如此，还望不要见怪。”
“是这样啊。嗯、没问题。”
“年纪不大，架子倒是挺大。你们惯的？”
“……”
“他不过是毛头孩子，从先这么惯着，以后可继承不了族长的位置。”
“我们会尽力培养。”
“培养？你们难道不知道另一边是怎么培养继承人的？”
“……”
“就你们这种做法，只是在培养一个炮灰而已。”
“！？”
这句话，让洛桥的神色变了变。
“牧长老，我们会尽力培养！”
高治微微提高了声调，语气也变得更为强硬。
显然，他不想深究这个问题。
“……进来吧。”
僵持片刻后，“牧亡”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一进门，密闭的偌大空间传来“嗡嗡”的机器低鸣声，并有阵阵冷风扑面而来。
“听说你昨天跟奇案司的人在新陆区打了一场？”
“因为我们想要的东西，刚好奇案司也想要。所以就打了一场。”
“年轻人的胆量就是够大。如果是我这个老骨头，遇见他们我撒腿就跑。”
“说笑了。”
“言归正传，你们来找我是做什么？”
在太师椅上稳稳坐下后，牧亡便直入正题。
“我想找到延长爷爷寿命的方法。”
心头热切的洛桥，毫不犹豫地回答。
闻言，点着烟的牧亡皱起眉头。
“延长他的寿命干嘛？”
“呃……”
突如其来的反问，让洛桥愣住了——不论何时都得到支持的他，第一次遭受到质疑。
“你父亲有足够的能力继承你爷爷的位置，所以你爷爷死了也没太大关系。况且他的寿限早就到了。虽然我们魔族的寿命不由生死簿决定，但不代表我们在人间可以永生。该死的时候还是会死，你不接受也没用。”
“……”
听着吞吐烟云的长辈所说的话，洛桥陷入了沉默。
他从未想过这种问题，他只是希望爷爷可以活得更久。但洛桥也很清楚，牧亡说的话很正确。
然而，现在不是正确与否的问题。而是自己想要尽可能的阻止这件事发生！
“怎样才可以延长爷爷的寿命？！”
这一次，洛桥的语气强硬了许多。
随后，牧亡的眼神变得锐利。
“我们是魔族，违反神族的天规没有问题。但违反天道，我们一样会遭报应——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
话音刚落，有肃杀之气遍布四周。
在这般压力之下，洛桥的拳头不由自主地颤抖，被恐惧所笼罩的身心，根本就不听大脑的使唤。
“牧长老，别为难少主了。”
这时，高治踏出一步，抵住那股可怕的气势。
“哈——哈——…”
放松下来的瞬间，洛桥大声喘息。
见此，牧亡蹬了蹬鼻子说道：
“哼、也罢。”
“那请问要怎么做？”
“现在有两种灵兽的内丹可以帮你爷爷延长寿命，同时避免被天道惩罚。一种是七彩鸟，另一种是桀。”
“七、七彩鸟的话……”
不等洛桥说完，他便被高治堵住了嘴。
“这两种灵兽都极为稀有，别说凡间了，就算是在大洞天里面都数量极少。我这里没有七彩鸟的情报，但是我知道哪里有‘桀’。”
“请问是哪里？”
“宵龙山。”
“……”
“宵龙山？！”
闻言，洛桥惊呼起来。而高治则是紧皱眉头，并作出进一步的询问：
“宵龙山由官府所掌握，我们魔族根本无法进去。何况，桀是被重点保护的灵兽，若是盗猎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害怕那就别去。”
“……”
“情报已经给你们了，如果没其他事就回去吧。”
说罢，牧亡从太师椅上起身，往药房走去。
看到牧亡如此干脆地离开，两人一时间沉默不语。
“回去了。”
半响后，洛桥用不知名的语气如此说道。
“是。”
至此，两人的总算迈出了寻药之旅的第一步。
“本次会议，我们将确定国庆时期前往宵龙山镇压魔脉的修士家族。”
与此同时，位于北京的四圣司总部会议，已然进入最后一个议题。
“这一次，岭南张氏和高氏的封印术是必不可少。此外，北平李氏的龙虎师军，东北长白山的寒乾氏，巴蜀遁龟门，江南隆园，我们认为都不可或缺。那么，大家认为如何？”
青龙司司长“明修”简练地说完高层理论商讨所得出的结论，并向联排座上的强悍的民间术士们进行询问。
很快，位于最前排的一名壮汉举起了手。
“我是专门探测灵脉的石俊，师出张天达。宵龙山的魔脉灵力比以往的记录都要强大，虽然各大氏族门派和四圣司都实力非凡，但我认为单凭诸位还不足以应付。”
“嗯，那石兄如何认为？”
“魔脉是因为人间罪孽过深，使得灵脉邪化才出现的。虽然武力上我们不占优势，但我们除了武力，还有渡生的法门。”
“石兄的意思是召集各门派的人，进行做法，同时我们派人消灭魔脉邪灵？”
“不错。这相当于大禹治水，疏堵共施。”
石俊点头肯定。
“嗯。其他人还有什么想法？”
“明修前辈。”
这时，一名女子迅速作出回应。
“我是祁云派的赵莹。关于法事的事情，我认为让未涉业障的少年少女来做最好。”
此言一出，周遭人纷纷露出异色。
他们不清楚，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说出让尚未成长起来的“璞玉”参与进来的说法。
毕竟，不论是灵力修为，还是经验实力，他们都远远不及成年术士。
让他们参与进来，显然并不妥当
“为何？”
这时，明修替众人说出了疑问。
“处子男女，心有纯念，灵气尚未定型。容易相互融合形成针对魔脉的‘灵潮’，而各门派的高手灵力多数已经定型，若是相性稍微差一些，那就很难聚集成‘灵潮’。这样一来，就算力量很强，那也是无用之功。”
“噢~~”
“原来如此。”
“……”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释然。
“这丫头不得了。”
“这么厉害的丫头，怎么一直都没听说过？”
“……”
同时，他们也都对这个年轻的女子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并开始议论起来。
毕竟，这般优秀的年轻人，即便在现代中国也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赵小姐说得好。我们会慎重考虑你的建议。”
“谢谢。”
闻言，赵莹礼貌地微微鞠躬。
在此之后，众人的发言基本都围绕着这两个关键性建议展开。而因为大方向得到确定，整个议程的结束出乎意料的快。
“那么，今天的议程已经全部结束。诸位也应当清楚，关于今天所讲的这些内容，一个字都不可透露给其他任何人。即便是自己的父母，甚至当你们的子女被选上，你们也不可说任何内容。这是为了我们民族的存续。”
而在最后的最后，明修如此讲述。
对此，众人无不在心中暗下决心。
这一场战斗将会非常艰难。这是所有人的共识，但绕是他们有相当的心理准备，也仍然被其惨烈程度所震撼。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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