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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11:20

中午时刻的万里晴天,让广州城的各个角落都染上了阳光的气息。不过,始终会有光明无法照亮的潜伏着无数邪恶的地方。

花都区的某个酒吧的地下室,就属其一。

“这几天都没好单子啊。”

在烟雾缭绕的狭小空间里,唯一一个不吸烟的男人叹息道。

“你们这些当杀手的,经常有单子才奇怪。”

背对四张沙发所形成的包围圈,看着电视的女性,很直接地说道。

“本来设立杀手部门,只是为了让其他黑帮不敢惹我们而已。我们三人的黄赌毒生意才是真正的收入主体。”

“反正我们也会分钱给你们,没什么好抱怨的吧?”

带着眼镜的高挑男人,以及身材劲爆、衣着暴露的漂亮女性,一个一个地接话。

这里的四人,正是“潜蝎会”的四个头目。

“虽然我们是可以分到你们的钱,但这究竟不是我们赚的,所以总觉得我们的存在价值没有体现出来。”

“如果经常有单子,很容易会被国安局盯上。你们少一些单子,我们才多一分安全。”

“嗯嗯嗯。我双手赞同!”

“……”

“好好好,我知道了。”

因为感觉不会得到什么安慰,“袁鸣寿”便起身,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重返阳光之下,身为职业杀手的他虚眯起眼睛。

与此同时,相隔一个街道的某间普通学校,响起了下课的铃声。

“叮铃铃铃——”

高扬的铃声,宣告了班会课的末路。

“班会到此结束,可以放学了。”

因为老早就把所有事情都说明清楚了。所以,放学铃一响,卓冰冰立马说出解放宣言。

高兴的同学们开始讨论接下来两个小时内的安排,并且陆陆续续地离开教室。作为班主任,开学第一天总是不能比学生更早离开。

这并不是什么明文规定,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样更加符合作为师长的形象。

当然,刚刚交到新朋友的青少年总是想着赶快去四处游玩。所以,不消一会,教室里便空溜溜的一个不剩。

“哔。”

平板电脑的关机页面一闪而逝。

关好四扇铁门,卓冰冰走往四楼,那里是教师的办公室。

四楼的结构非常简单,就是左右两个大房间占满整个楼层,一边是办公室,另一边是小型资料室。

“冰冰,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刚一进门,卓冰冰的好友对她发出邀请。

“不了,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难得从前线回来,别把自己弄得这么紧张啊。”

“我知道,但是中午确实有事。”

“那今晚呢?”

“今晚没问题。”

“那就今晚一起吃饭。”

“好。”

说罢,友人挥挥手、离开了办公室。

卓冰冰则是回到自己的座位,拉开抽屉,里面有一个红木盒子。

略大于一般成年男性手掌的长宽,莫约一个拳头的厚度。上面雕刻精致的花纹,上好的木材十分顺滑。

若说有什么诡异的地方,就是盒子触感冰冷异常。

凝望着红木盒,卓冰冰仿佛陷入了沉思……

11:40

“去新都商业街吧?那里有很多开学优惠的活动。”

“嗯。”

“我问一下昭哥去不去。”

“唉!?”

梁咏曦慌张起来——她暂时还无法应付三个人以上的社交活动。但是,现在已经阻止不了了。

“喂,昭哥,你去不去新都商业街?”

“……”

“我们在地铁口。”

“……”

“谁?我和你,还有咏曦。”

“……”

“可能会晚点到?”

“……”

“哦,学生会的事情啊,你这个年级第一可真辛苦。”

“……”

“嗯、拜拜。”

“怎么样?”

“他说可能不来,也可能会晚点才去。不过,我觉得应该是来不了。”

“……这样啊。”

闻言,梁咏曦总算放松下来。但却又产生了莫名的失落情绪。

“我们走吧。”

“嗯。”

汇入人潮,两人向地铁站进发。

经过差点挤不进车门、被压得胸闷气短的困难,梁咏曦终于跟着王晓露的脚步,抵达了新都商业区。

“想不到搭地铁也遇到呼吸困难的问题,不过幸好是贴住你的背。”

“……胸太大原来还有这样烦恼啊。”

“唉!?”

王晓露的眼神里好像潜伏着杀气,很明显是心口不一。

“那、那个,那边的西餐厅在搞开学活动。我想去吃牛排!”

“噢,那就去吃咯。”

趁着王晓露答应,梁咏曦连忙友好地拉起她的手,不敢回头地大步迈进。

这家位于大型商场三楼的西餐厅,有着相当不错的环境和人气。不过,因为两人算是来得比较早,很轻易就找到不错的靠窗座位。

“这家西餐厅,你有没有来过?”

“没有,但评价好像不错。”

说着,王晓露把手机递给梁咏曦,并自顾自地翻开点餐牌。

这种餐牌是比较传统的风格。但点餐却相当先进,不是使用固定平板,而是在餐牌上写了编号,在客人看到心仪的食物后,就用镶嵌在桌子里的类似于“数学计算器”的机器按出编号,完成点餐。

虽然略微不方便,但这是一种安全性极高的设计。

以前那种黑客入侵平板内部,然后直接修改结算数字来吃霸王餐的现象,就是被这个设计给赶尽杀绝了。

“这里的东西感觉有点贵。”

“虽然是有开学活动,但也没便宜多少。”

“点牛扒赠送饮料!”

看到餐牌的注解,梁咏曦的湛蓝眼眸闪闪发亮。

“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嗯、我点个海鲜意粉。学生证可以打折。”

“我就吃牛扒。”

“嗯,帮你点好了。”

“谢谢。”

“……”

这个短暂的互动,让少女之间的氛围柔和了不少——总算是避免了因身体素质差异,导致重大“感情危机”的情况。

就一般情况来说,女孩子之间并不会对这种差异太过敏感,但在地铁里面的经历和朋友的话语,实在深深打击到了王晓露。

若是追根溯源,这是地铁太多人的错!

“全都是红色吗……”

刚刚从学生会出来的张远昭,看着手机里显示城市交通状态的APP,微微皱起眉头。

“好红啊,看来还是不要坐地铁比较好。”

“!”

忽然,三年级的副会长站在他的身旁。

一米八有多的身高,产生出强烈的存在感。

戴着眼镜的“高占海”,露出斯斯文文的微笑,向眼前的男生表达善意:

“我知道附近有一个很好的茶餐厅,要不要去坐一下?”

“……你请我吃饭?”

“对,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谈一下。”

“……在哪?”

走出校园、越过地铁口,两人沿着人行道前进。

学校所在的区域,人流相对较少。但因为有一段交通要道,所以经常有各类型的汽车呼啸而过。

在走完难以想象的、清净至极的一段路后,两人抵达了一间躲藏在树荫后的茶餐厅。

这家餐厅的规模中等,里面并没有多少人。

开在这种隐蔽,而且车辆比行人还多的地方,确实不大可能有很高的人气。

“欢迎光临。”

不过,服务员的素质却相当不错。

“完全人工点餐?”

“对,这是很传统的店。”

“请问两位要点什么?”

“扬州炒饭和小杯奶茶”

“嗯——我要花生西多士、瘦肉汤米粉,再要个水果拼盘。”

“例牌吗?”

“对。”

写好菜单,服务员将一小块白纸撕下,放在桌上。

“这样经营一定会亏吧?”

“不亏。店主就是这块地的业主。只要能去掉铺租,就算只是这种客流量,也有一些盈余。这不是我说的,是老板亲口告诉我的。”

“……你有什么要跟我谈?”

并不想纠缠于这个问题的张远昭,单刀直入地转移话题。

“我想邀请你跟我们高三组队,去狩猎一只妖怪。”

“哈?”

完全意料之外的话。

“因为那只妖怪是土属性,你是完全的木属性,所以对付起来会比较容易。”

“三年级有大把厉害的木属性修士,你找我做什么?”

“……我不认为在木属性修士中,这个学校里会有人比你更强。”

“……你想多了。”

对于这个回答,高占海一笑置之,道:

“不管有没有想多,我都希望你可以来。”

“……你们有多少人?”

“七个,加上你就八个。”

“需要出动这么多人对付的妖怪,我一个外人加入应该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出动这么多人去做任务,是因为那只妖怪很擅长逃跑,而不是它灵力很强。”

“……”

“你们的餐好了。”

这时,服务员恰当地插话。

而两人之间,好像陷入莫名其妙的沉默之中。

“让我考虑一下。”

“那好,明天给回复,我们后天就要执行任务。”

高占海的话语变得强硬直接,好像并不打算给他拒绝的机会。

一般来说,这种说话技巧可以带着对方,让对方跟着势头答应下来——

“我后天清晨给你回复。”

然而,张远昭非常讨厌这种利用人类心理规律的说话技巧。

“!”

看到张远昭的眼神变得冷淡,高占海吃了一惊。

“好!没问题!”

因为他散发出的压迫感实在太强,高占海不禁冒出冷汗。

“多谢理解。”

说罢,张远昭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奶茶。开始用餐。

接下来,基本处于高占海谈天说地,张远昭稍稍附和的状态。

虽然这种交流十分微妙,但不会产生冲突矛盾。因此,在吃完饭后,两人算是好聚好散地各奔东西了。

正午时分,树木上的蝉鸣正孜孜不倦地响彻,高空里的流云则平缓地飘向远方。

而毒辣的太阳,则是把分道扬镳的两人都笼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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