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经得起岁月浸淫，檐瓦勾连间青郁葱葱，乡外独矗，莫问茕孑。
温阳拢在屋帽上时，就见宅东北角紫气氲馥，祥光瑞生，那有茂林修竹，端是景象气派。
弱水村大抵是清秀的，也不缺水，老宅前石溪宕落，那活水捧起来足饮个饱。
宅子与村子隔开，怕是不染红尘。
宅与世独立。
一阵暴躁车鸣响来，凤舞姗姗迟到。
她脸写气怒。头罩清霜。
本来是很容易就到，兜兜转转也迷了路，还是问了一个熊孩子才找到。
看着站在门前的家伙，她就忍不住想要跳上去打烂他的鼻头。自己还让他别迟到。羞耻呢。
忽的，她不知是否自己眼花，看到一只果子狸窜进了屋门。
凤舞没好气的冲着方舒问道：“李志国呢？”
方舒道：“好像是走了。”
“白痴。”凤舞将车子交给方舒，“你来。”
方舒走后，方缈就在地板上无所事事的踱步。嘴巴翕动。听到门响后，神色缓和了些，问道：“谁？”
“阿荇。”门后传来轻轻浅浅的声音。
王梓赟走后，王梓荇就踩上单车出了门。
她可以没有苹果，但无法忍受不拿富士。
而她的单反里绝大多数盛的都是给阿缈拍的照片。
方缈拉开了门，让进了王梓荇。
“你来的正好。”阿缈拉着她的手，眼光有抹意味深长。瞅了瞅外面，勘查情况般，关了门。
阿荇被阿缈的眼光看得发毛，不禁狐疑：“阿缈，你又要做什么？”
“明知故问。”
她的脑海昏昏涨涨浮出一副惹人遐思的画卷。一个婴儿肥小酒窝的萌哒哒的少女羞涩的把器皿中的甜糯软米堵到檀口，舌尖裹挟，一抹醇甜滋生……然后夹着唾液漱进少女拿着的木罐中。
阿荇猛摇开头叫着‘不行，不行’，夸张的掩嘴叫道：“阿缈，你疯了吧。”
王梓荇老早就觉得阿缈的念头是疯狂的。
之前她看到‘于美人口中含而造之，一夕成酒’这行字时，脸跟火烧云似的。
不可思议，深深的羞耻，怎么可以在天舒哥哥家里做这种事情呢？
“只有这么点了，明显不够。”
“可是，你要这些做什么呢……你，又不喝？”难道？她的脸跟刚出锅的火烧一样烫。
粉红色的葫芦樽里，阿缈捏着的瓶口摇晃下显现只剩余还有半指留存。
方缈做了计较，她看到阿荇的脸红到一塌糊涂。又说道：“先帮我拍几张。”
王梓荇从胸前拿起相机，对这个时候靥态生姿的阿缈真要爱死了。
而给阿缈摄像无疑又是她在这个世上最爱做的事情。
这时听到阿缈不要求自己酿制‘口嚼酒’，她喜的都蹦起来。
而这口嚼酒，阿荇也在追番疲惫的闲余时间搜过资料，她记得是，华夏古代酿酒师杜康提过，制法是先把精米由未破瓜少女咀嚼，漱进樽瓶，然后放置木柜内，令其发酵，经过几天，便成带甜酸味的“醴”酒。
可以说，这是世界上最美的酒。人间几回闻者醉。
王梓荇见阿缈穿的太少了，只披着薄薄的浴袍，她脸色还是红红的。
“阿缈，你要这么照吗？”
王梓荇见她坚决，也遂她，抓着相机选取适合的角度。
方缈一只白净的小脚蹬着门框，整个人如嵌在门上，泡过澡后脸上的潮红透出。
就算浴袍也遮掩不住她的风景。
王梓荇在镜头上一阵调试，看到阿缈那般暴露的摆样，她还是惊了一下，惶急跑到她跟前，惨兮兮说道：“好阿缈，你还是穿一件衣服吧。”
“你还拍不拍了。”
王梓荇从未拍过那个地方。她觉得自己的手像八十岁的老鸨。
咔嚓！
叮咚。
“啊！”
原来门响了。
阿荇有些气气的，怕怕的。谁这个时候来打搅，真是好没道理。
在阿缈的支使下，她还是小心翼翼移到门前，也许是天舒哥哥回来了呢。
门开的时候，她还是大大的吃惊的。
是个女人，好明媚的样子。
她穿着这个时节很搭的白衫黑裙五四装。那是只在电视见过的衣着。
她觉得这人好眼熟，在哪碰过呢？
“啊呀！是她！”阿荇猛然忆起，学校有个老师就被奉为‘国民好老师’。人就是衣裳架。
不过不好的消息却是，因为她有一个星期没去学校，校园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都说她被富佬弄走了。可是她怎么来了？！
“我是婉容。”
婉容？
王梓荇水灵灵的眼睛盯着婉容的脸，她的头勉强达到婉容突起的胸，又看看她翕动的透着莹光的檀口。脑袋晕晕的。
婉容见王梓荇整个一小呆瓜似的，朝里站了一步，盯向环胸的方缈，问道：“请问方舒在吗？”
“他在。”
与阿荇想的不同，那个女人貌似根本不认识自己的样子，婉容，再说自己知道的那个老师她姓董，名字也不是这个呀。
这时听到阿缈说天舒哥哥也在，更懵了。
婉容眉宇间满是愁容，“那麻烦你把他叫出来好吗？”
“阿缈，天舒哥哥不是已经出去了吗？”王梓荇疑惑的问道。
婉容眉头拧向更深，“请问，方舒到底在没在？”她意识到自己被小女孩骗了。
“你是害怕回去吗？起码在哥哥回来之前不用。”阿缈胸中有成竹，一双眼眸带着不可捉摸的笑。
“你？”婉容是不信的，走由不得她，时间来不及了，在十九点之前倘若自己不回去，那后院的门关闭后，她会上路的，黄泉路。
“嗯？这是？”婉容瞥到站在桌上的樽瓶。瓶子的颜色上方是半透明的水蓝，其下则是被内里液体衬得如胭脂水粉般的少女色，而她一眼就认出那是什么东西。
“你听说过。”阿缈语气平白多了一丝奇。
婉容开口说：“我还喝过。”
阿荇的嘴巴变成了‘O’。
婉容道：“我不仅喝过这种，还喝过在黄角楼二八处子用玉足浸泡的茶。最好喝的一种是女液浸润过的，那才是珍品。”她还有一点没说，那就是在自己待过的地方，这些不算什么，更让这些人吓掉智齿，或者说更重口味的却是少女用尿液做的样茶。
阿荇呜呜的捂脸，已经无处遁容的地步。
这个女人一定不是董老师啦，董师可是温婉亲怡的，而她明显比自己想象的开放的多的多！两人不过是长得一模一样罢！
阿荇脸上是羞耻，少女的娇羞。而阿缈脸上的只是，轻蔑。大大的轻蔑。她不喜欢这些以‘性’打出的噱头，这些酒可是最不可思议的东西，还有神奇的力量。
婉容一脸萧瑟的说道：“这东西快乐的人，不能喝，悲伤的人，喝了可以消弭痛楚，而快乐的人喝了只会更快乐。”
阿荇看到，落在她脸上的也不知是笑还是哭。不禁慨叹，这个女人真的是个多愁善感呢。
就像她最喜欢的宅男写手苍擎君拙劣笔下的女主角一样。
“请给我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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