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遥远的天边已经开始泛白，在城市里的某处，有一个一副醉汉模样、穿着西装的男子摇摇晃晃的贴着墙向前走着，嘴里念念有词。
“找出来……妈的……该死的……”
细听就会发现，他口中所说的全是咒骂的话语。不明真相的路人看到他，必定会以为是在职场受了气，喝了闷酒，正缓慢的往家赶的上班族吧。
“找出来……杀死……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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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呃呃……”
昨天晚上……不，是今天凌晨，因为和女生一起睡，所以我只脱掉了校服外套，扯了一点被子盖住肚子就睡着了。
不止右侧的胳膊和腿，整个右半边身子都麻了，怎么回事。
左肩还有点疼，我不太想动，只好勉强的低头看看情况，被子好好的盖在身上，只是不止是肚子，肩膀以下都好好的盖住了。
是怕我着凉帮我盖的吗？还是说睡梦中我自己盖的呢。
随着意识越来越清醒，我注意到了违和感。右侧的被子特别的鼓，而且没看到理应和我睡在一张床上的银发少女。
“原来如此……”
“嗯啊……嗯……”
鼓鼓的被褥中有了动静，银色的发旋钻了出来，紫黑色的大眼睛炯炯有神，看来睡的不错。
我可是半边身子都麻了啊！
“早安。”
少女微微点了下头，掀开被子坐直身子，两团让人无法忽视的有着粉红色尖端的白色肉块稍微摇晃了一下，就这么摆在我的眼前。
“呃呃啊啊啊啊啊！”
惊慌失措尖叫的不是她而是我！我紧忙将视线转移到下面，却看到了一双白皙的美腿，只好赶紧向反向歪过头。
“你、你你你你！为什么不穿衣服啊！”
本以为她会立刻遮挡，我才稍微瞄了一下她的状况。可她不遮不掩，双手在两腿中间撑着床，反而将整个身子探了过来，那两团让人无法忽视的肉块被她的双臂挤压着——
“呃啊啊啊啊！快点挡一挡呀！”
——“啊！可算找到了！永燚——”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开了。
说话的人，是我的青梅竹马，王雪莹。
“……”
“……”
我和雪莹都沉默了，少女看看我又看看雪莹，又恢复成鸭子坐，好好地坐在床上。
“啊咧？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呐？请务必跟我好好地解释一下。”
雪莹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可那灿烂的笑脸中却散发出了巨大的魄力。
“呃，这个……这个不是你想的那样……”
右半边身子还没有从麻痹中恢复，所以我只能躺在床上不像样的挣扎着。
“我想的那样是哪样？我只是叫你解释一下，我可没有发表任何推测啊。”
雪莹缓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
“啊哈哈，这是……是她非要跟我睡的！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脱光了！”
这么解释肯定是不行的，当我发觉这一点的时候，迎接我的是雪莹降至冰点以下的声音。
“简直是和人渣没两样的台词呢。”
“不、不是的！虽然我说法有点问题，但是那都是事实啊！”
“辩解无效，死刑。”
雪莹抬腿一脚踢在我左肩的伤口上，同时有白色的什么映入我的眼帘——好痛……诶？也并没有很疼嘛。半边身体还在麻痹状态的我根本没法闪避，她确实准确的踢在我的伤口上了。可理应尚未愈合的伤口却没有传来想象中的疼痛，没错，简直就像是那里并没有伤口一样。
就在我和雪莹上演捉奸在床的闹剧的时候，肇事者已经默默的下床，事不关己般的穿着衣服。
看到我痛苦的表情，雪莹似乎也心软了。
“对不起，很疼吗？我不该一气之下就踢你的伤口的，不会裂开了吧？”
我之所以露出那么痛苦的表情主要是因为我在强行移动我麻痹的右腿右手，雪莹还真是善良啊。
雪莹俯下身子，直接帮我解开扣子，拉下衬衫露出左肩，那里还好好的包着绷带。
“不，好像没事。”
“还是解开来查看一下比较好，对不起，我太任性了，你明明从没对我说过谎的。”
“不，说到底还是我的错……”
雪莹无视我的说辞，小心的解开了绷带。缝了几针并涂抹了促进伤口愈合的药之后，本应还没愈合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绷带之下的手臂完好如初，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啊咧？愈合了？”
身体的麻痹已经恢复，我坐了起来，仔细的查看我的左肩。
居然真的愈合了。虽然医疗技术比几十年前进步了不是一点半点，对于外伤的治疗也用上了魔术，可像这种伤口一般也得半个多星期才能愈合，仅仅睡了一觉就彻底愈合了，这到底是……
“这……治疗的时候应该没用魔术才对……”
“不知道，不过既然愈合了也算是好事吧。不要太在意比较好吧？”
“说的也是……”
雪莹似乎还是有点介怀，将缠着也没有意义的绷带全都解了下来。
“啊咧？你的身体……有这么……”
雪莹盯着我半裸的上身，不由得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胸部。
“感觉好结实的样子……”
雪莹脸忽的一红，连忙收拾起绷带，站直身子后退几步。
“已、已经下午四点了哦，快起床。”
“哦、哦！”
说罢，雪莹离开了卧室。
就在我们专注于伤口的事的时候，银发少女已经自己穿好了衣服，静静的坐在床脚，淡淡的望着我。
“你怎么总是盯着我看啊？难道是我长得太帅了……不，算我没说，我就是开个玩笑……”
不过她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只是看着我。一般被什么人一直盯着的话总会有点不自在，可是少女的视线却丝毫没有让我感到不舒服。
嘛，无所谓啦，她喜欢盯着谁看是她的自由，又没给我带来麻烦，只是像刚才这种“捉奸在床”的事不能再有了。我在心里暗暗发誓。
话说我们这一觉睡了有十二个小时了啊。
“幸好伯母已经给我们请假了……”
我看着银发少女，她还是一样美得不像人类。虽然我确实有想过自己亲手保护她，可是如果当时我在警局，我能比警察们做的更好吗？伯母将她交给我真的是正确的吗？
嘛，想太多也没用，在伯母查清事件的真相和她的身份之前，我得好好努力才行。
“总之，我们去洗漱吧。”
和她一起洗漱完毕之后，我、雪莹还有少女三人和还在睡的伯母说了一声，确认她确实听到了我们的话后，便离开了家。
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在家吃饭，所以我就提出一起出去吃，正好也差不多到了每天我去美玲姐的店里帮忙的时候了，于是目的地就定为美玲姐经营的咖啡店了。
出于散心的目的，我们决定用步行。
“雪莹，关于她，我昨天和她单独谈过，就这样一直都是‘她’啊、‘那女孩’啊这样叫着实在是不好，而且也不太方便，所以我想是不是给她起个昵称。”
顺带一提，由于少女的银发实在太过显眼，所以雪莹借给她一顶帽子，把头发全都藏在里面。
“嗯？嗯，说的是呢，她同意了吗？”
“嗯。本来想起个名字的，可她的意思是，她有名字，所以我退而求其次，取个昵称，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嗯……起什么好呢……外国人的常用名的话……”
我和雪莹一同思考起来。但是起名意外的是件复杂的事，前前后后试了有二十多个名字，少女都摇头否决。
“还真是挺难的啊……”
“叫莉莉怎么样？莉莉？”
少女在像拨浪鼓一样摇了很久的头之后，终于点头同意了。
““太好了！””
因为实在是费了一番功夫，我和雪莹不禁击掌相庆。
决定好了称呼后不久，就到达了目的地。
我们没有从员工用的后门，而是从前门进入店铺。
——“欢迎光临……原来是李永燚啊，今天好像比平常的时间要早一点啊。”
迎接我的是店员是赵宇菲，和我这种“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店员不同，她是受雇于美玲姐的正式服务员，我不在的话，她就是店里唯一负责外场的服务员。
“原来是带朋友来了，怪不得和平常不一样啊。”
“宇菲姐，美玲姐呢？怎么没在柜台？”
“在厨房哦，好像在研制新的餐点，场面实在太恐怖我可不想掺和。”
美玲姐虽然才刚二十出头，却是这家店的拥有者。不过她只有咖啡泡的好，餐点则是另聘了一个人专门负责厨房。
负责店里除咖啡以外所有餐点的厨房师傅名叫赵博，虽然跟宇菲姐同姓但是没有亲戚关系，是一个做事一板一眼的三十岁左右的男性。因为性格关系和有些大条的美玲姐在开发新餐点上经常发生口角，想必今天也在厨房里演着相声吧。
就算算上我，在店里工作的也只有四个人，像这样还算宽敞的店算上我也只有四个店员，一般肯定是不够的。不过这家店铺所处的地段不是很好，客流量很少，所以还从来没发生过忙不过来的情况。
这样年纪轻轻的女性怎么会拥有这么大的店面？当初雪莹初见美玲姐的时候这么问我，然后我向雪莹解释了美玲姐的家世。
林美玲是有名的家族财团林家的次女，这个店面是属于林家的财产，是美玲姐出于自己的喜好以积累经验的名义向长辈要来的。美玲姐借给我的住的房子也是林家的长辈记在美玲姐名下的她的个人财产之一。据说美玲姐还有十几户比那个还大的房子，这是当初我太过意不去时，美玲姐告诉我的。
“我知道了，你让她们俩随便坐吧。”
林家和我们家有那么一点亲戚关系，以前经常和父母一起去林家本家的豪宅做客，所以跟我同辈的林家的孩子我基本都认识。
我钻进柜台，走进厨房。
“美玲姐——唔！”
那是能让任何一个看到这个场景的人，不禁倒抽一口冷气的残酷景象。
整个厨房雾蒙蒙的，又呛的要命。平常用来放些食材的台子上摆满了试管、量杯与烧瓶，很多里面还装着各种颜色的液体。这哪里是在做饭，简直是巫婆在研制新的毒药。
“咳咳咳……美……美玲姐……”
“啊啦，李永燚！”
穿着围裙，手上戴着橡胶手套，头上戴着防毒面具的人转过身来。旁边的身材高大的助手也是这套行头，面具之下似乎在叨咕着什么。
“咳咳咳……出……出去说……”
我受不了厨房的空气，转身逃出了那个恐怖的空间。原来如此，怪不得宇菲姐会那么说，那里面不戴个防毒面具还真是呆不下去。
“呼啊——呼啊——呼——到底是怎样才会把厨房弄成那个样子啊！你们到底在研制什么东西啊！还有赵博哥就这么陪着美玲姐胡闹吗！”
美玲姐跟着我出了厨房，立刻就把防毒面具摘了下来，长出一口气，一般擦汗一边说道：
“呼——啊，还是外面的空气爽啊。”
“你以为是谁的错啊！”
紧跟着美玲姐，赵博哥也逃出了厨房。
“不不不，我只是在进行一些科学性的尝试啊。”
“我觉得再吐槽下去我就输了……”
说罢，赵博哥又回厨房去了。
真亏赵博哥能跟得上美玲姐的节奏啊。
“话说李永燚你又带女朋友来了啊……”
美玲姐看向不远处一直紧张的盯着这边的两位少女。
“……啊咧？李永燚的女朋友又多了一个啊？修罗场？”
“不，我主要是想……”
“要订婚了吗？虽然你们还是初中生不能结婚，不过订婚还是可以的。不过你要和哪个订婚啊？啊！莫非两个都要？真是遗憾啊，目前咱们国家的法律还不允许同时和两个人结婚呢……”
“STOP！到底是怎么才能把话题扯这么远啊！”
“好吧，我就单刀直入了，到底哪个是正宫，哪个是小妾？”
“都不是啊！”
“不会吧！还有第三个人吗？啊！莫非本命是……我？不行不行不行，虽然血缘关系很薄很薄，可是还是不行的哦！”
“所以说不是啊！”
“那么你今天要请假喽？”
“诶？！”
“今天你想单纯的作为一个客人喽，所以今天就不来帮忙了，不是吗？”
哎……怎么感觉跟她说了这么几句话，比跑了一千米还要累呢……
“……嗯。”
“那你们想吃点什么？要不要试试今天的新菜单呢？”
我走到雪莹和莉莉入座的桌旁，雪莹立刻向里坐了一点，我顺势坐在雪莹旁边。
“不，新菜单还请恕我拒绝。”
“真遗憾……那我叫赵博去准备点普通的食物吧……”
“请务必这样做……”
美玲姐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菜单，递给了我们。
“这是今天的普通菜单。”
“不要说的像有特别菜单一样啊，很恐怖啊。”
“那么两位小姐想点些什么呢？啊，虽然厨房一团糟，不过立刻就可以制作餐点哦。”
“喂……这会让人怀疑这里的卫生条件诶！”
“唔……我就普通的意大利面就好了吧。”
雪莹也不管那么多，带头开始点单。
顺带一提，菜名就叫“普通的意大利面”，而且名副其实。
“我也要这个好了，同样的东西做起来也比较快，莉莉也要这个可以吗？”
银发少女点了点头。
“那么点单就只有这些吗？”
“再加三杯咖啡，我的要拿铁。”
“同左，莉莉也这个可以吗？嗯，那就再加三杯拿铁。”
“好的，那么稍等哦。”
美玲姐真是只有在点单的时候才会稍微正经一点……
“话说回来，这位小姐，有来我们家打工的意愿吗？”
“没有，莉莉不能说话要怎么当服务生啊？”
“诶？！真是抱歉。不过就算不能说话，作为无口角色也是一种卖点嘛……”
“不行！莉莉是未成年人。”
“李永燚你不也是未成年嘛。”
“我和你是亲属关系，算是给自己家的店帮忙。总之莉莉不行！”
“真是小气呢。那么稍等哦。”
雪莹就一直微笑着看着我和美玲姐的互动，莉莉则是面无表情的盯着我，话说她好像总是在盯着我看啊。
——“欢迎光临！请问客人您是一个人吗？”
——“嗯，一个人。”
听声音似乎是同龄的女生？这个时间单独来这里真是稀奇呢。
——“客人请往这边走。”
宇菲姐领着她经过我们面前。她的身高不到150厘米。金色微卷的短发上戴着一顶红色的带着荷叶边的帽子，赤红色宝石一般的眼睛，精致的面庞，小巧的嘴唇唇角向上弯曲，露出两颗尖锐的小虎牙。暗红色的萝莉塔带着黑色的荷叶边，大胆敞开的胸口处可以看见完美的事业线。双手抱在胸前，鲜红的丝带像手套一样交叉缠在她的手和小臂上。雪白的双腿裸露在外，红得发亮的小皮鞋上代替鞋带的红色丝带交叉缠在她的小腿上。
一瞬间，我甚至怀疑她是从二次元中跑出来的。
——“嗯，我想要一个靠窗的僻静的位置。”
最后她坐在跟我们隔了一桌的位置。
“咳！”
雪莹很刻意的咳嗽了一声，将我的视线拉了回来。
“哼，眼睛都直了。”
——“啊咧，好漂亮的小姐啊！”
美玲姐向厨房传达完我们的点单后，急忙奔了过去，接过宇菲姐的点单工作。
——“小姐想要点些什么？顺带一提今天有特别菜单哦。”
喂！
——“特别菜单？”
——“是的！只有今天特供的餐点哦！是本店第一次出售哦！”
这肯定是之前她们在厨房研制的毒药吧！美玲姐你还真的敢拿出来卖啊！
——“哼嗯……那把那些特供的餐点全都上一遍吧。”
砰！
我拍案而起，然而看到美玲姐对我露出的和善的笑容后，我把所有的台词都憋在了肚子里。
“怎么了？”
“不，没什么，活动活动身体。”
“诶？”
在两位女性同伴疑惑的视线中——其实只有雪莹是疑惑的视线，莉莉只是一如既往无表情的盯着我，我默默的坐了下来。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猛者……不，她是头一次来的新客，应该不知道美玲姐的特供菜单里都是些什么诡异的东西……我只好在心里为她默哀。
——“小姐您是成年人吗？”
——“嗯，为什么问这个？难道是……未成年人禁入的店吗？”
——“不不，我们当然是健全的餐饮店。我只是想，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可不可以来我们店里当服务员呢？”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说贵店有劝诱客人当服务生的风俗吗？”
——“不不，只是小姐这么可爱，如果能成为我们的店员的话，肯定能够大幅提升本店的人气的。”
——“哼嗯……但是我暂时还不想打工，请容我拒绝。”
——“是吗是吗，真是遗憾啊。那么小姐您的点单除了特别菜单的餐点外，还需要些什么吗？”
——“咖啡，请给我你们店里泡的最棒的咖啡。”
——“哼哼，我们店里最棒的咖啡，可是本市最受好评的超一级品，小姐您稍等，马上就到。”
美玲姐虽然是那个样子，但是泡咖啡的手腕可是货真价实的超一流，这也是这家店的支柱。嘛，虽然搞得这家店毫无人气的元凶也是她……在这种用餐高峰期，算上我们也只有四组客人，90%都是美玲姐经常搞那些特殊菜单的错。
“这是您点的咖啡，请慢用。”
“谢谢宇菲姐，话说对我们还这么客气……”
“嗯，你们现在是客人嘛。这个是……服务生的职业习惯吧。话说美玲姐的牺牲者，又多了一个啊……”
“潜在的客人又要减少了啊……”
“啊，不过赵博说今天的意外的成功哦。”
“什么？莫非做出了什么梦幻餐点……不，不可能。”
“嗯，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总之慢用哦。”
“嗯，辛苦了。”
嘛，美玲姐泡的的咖啡我还是很期待的。
“哇，这一个套一个的心形环的图案是怎么画出来的啊。啊！莉莉的这个更厉害啊！”
雪莹的杯中，棕色的咖啡上用白色的牛奶画成一个心形，从小到大共六个心形的环。莉莉的杯里则画着一个可爱的少女，真是神乎其神的技术……而我的……为什么会是一个猪头嘛混蛋！
我拿起小勺将图案搅乱。
“啊，就这么搅了好可惜啊！”
“反正都要喝掉的，没区别。”
我板着脸，使劲的搅啊搅。
“永燚，那个，我出去一下。”
“啊？嗯。”
我起身让雪莹离席。
大概是去厕所什么的吧。
“来，快尝尝美玲姐的咖啡吧。”
莉莉点头，然后和我一样拿起勺子将牛奶搅匀，端起杯子嘬了一口，眼镜突然瞪大了。
“嗯……嗯！”
“好喝么？”
“唔嗯……”
银发少女皱着眉头。
“很苦吧？”
莉莉点头。
“嘛，咖啡本身就是一个很苦的东西嘛。喝不惯的话我叫她换个别的？”
“唔嗯！”
莉莉立刻摇了摇头，又抿了一口咖啡，点了点头。看来她还是挺中意的样子。
——“欢迎光临！请问客人就是您一位吗？”
今天客人还真多啊。
——“先生？诶？先生？！”
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完全不理宇菲姐，焦急的四处张望着，然后他的视线停在了我们的身上……不，是在盯着莉莉！要是单纯的被莉莉的美貌所折服也就罢了，但他看到莉莉的瞬间散发出来的杀气已经让我浑身汗毛倒竖！
是盯上莉莉的犯罪者吗！？
男子咬破了左手的拇指，将血涂在右手的食指尖端，然后右手做成手枪的模样，指向我们的方向——
他在做什么……魔术吗！
“趴下！”
莉莉连忙俯下身子，下个瞬间，就像真的枪响一样，砰的一声，莉莉的椅背破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可恶！”
男子正好堵在我们到门的必经之路上，除非破窗，否则根本死路一条。在场的都是普通人，要怎么阻止他啊！
“先生你在干什么！快住手！”
宇菲姐想要拦住那个西装男。
“不行宇菲姐快逃——”
砰！
西装男右手一指，宇菲姐的头被轰出一个大洞！倒在地上，里面又红又黄的东西流了一地。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坐在店的另外一侧的四个路人尖叫着想要逃出去，西装男比成手枪的右手一挥，四个路人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妈的还能连发的吗！太犯规了吧！
——“啊咧？发生了什么？啊咧？啊咧啊咧？”
在这紧要关头，美玲姐推开厨房的门走了出来。西装男转身用右手指着美玲姐——糟了！
砰！
“美玲姐——！”
比眨眼的功夫还要短，瞬间，除了这个词根本没法形容，那个点了美玲姐的特殊菜单的金发萝莉塔少女用右手，挡下了那个打碎了椅子，杀死了五个人的，由西装男右手射出的无形之物。
“哼，威力还不小嘛。”
挡是挡住了，可是金发少女的右手已经整个都消失了，右臂被打得血肉模糊。但是她毫不在意的一挥，右臂像快进几千倍的纪录片一样迅速再生复原了。
“别人也就罢了，居然想要在我面前杀死能够泡出堪称绝品的咖啡的人，现在退下或许饶你不死。”
西装男后退半步，双手像真的拿着手枪一样架好姿势——
“真是愚蠢……”
原本缠在她右手上的因为右臂被破坏了而散开了的红色丝带，突然像活动起来，瞬间伸长了十倍，唰的将西装男的双手斩了下来。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西装男惨叫着想要逃跑，刚迈出半步，小腿便被丝带砍断了。
我还从没见过这么锋利的刀，更别说那只是一条丝带，这就是魔术师吗！虽然看起来西装男已经被无力化了，我却被金发少女的种种行为震住了，忘记了应该做什么，在最近距离看到这一切的美玲姐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呜呃啊啊啊——呃啊啊啊啊——”
西装男趴在地上挣扎着想要逃走，不过断手断脚的他怎么看也是没救了吧。
对啊，得报警才行……对！得报警才行！
我好不容易恢复神智，掏出移动终端——
“住手少年，警察什么都解决不了。”
明显是对我说的一句话……她已经看透了我的想法吗……不，这时掏出移动终端除了报警求助外不可能是别的了吧？
金发少女走到西装男的身边，散发着异样红光的丝带缠住他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
“说，是谁雇你来这撒野的？”
西装男很明显的喘不过气来，不停地挣扎，鲜血不停地从他双手双腿巨大的伤口中流到地上，成了一个血泊。
“算了，就算你说了我也没什么兴趣。去死吧。”
缠住他脖子的丝带急速收紧，将男人的脖子整个绞碎，鲜血溅在她的脸上。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沾上的血，眉头一皱——
“血里充满了令人不快的味道……哼。”
少女右手轻挥，完成了分尸的丝带迅速的缩短，然后交叉缠在少女的右手和小臂上，红光渐渐变弱，恢复原样后，不再动了。
失去支撑的西装男的头与身体被彻底分离，各自掉在了地上。
……
…………
………………
寂静。
西装男惨死之后，无论是坐在地上被吓得动不了的美玲姐，还是一只手拿着移动终端、另一只手抓着莉莉的手的我，还是低头看着西装男的尸体的金发少女，都没有出声，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一动不动。
而打破这份寂静的，是王雪莹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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