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荒先生，我……”我刚推开wine chocolate的店门，就被眼前的的场景下了一跳。
“欢迎光……诶？”门口端着盘子的女孩子，看起来被吓了一跳，盘子中的调味酒险些飞了出去，不过她还是在关键时刻稳住了身形，不至于使瓶子倾覆，“你……你……怎么在这里？！”
“这大概是我想问你的问题吧！”我看着站在我面前，表情和我如出一辙的惊讶的白石，“你可从来没说起过在这里打工这回事啊！”
“打工这件事…我也是最近才来的啊。”白石如是回答到，“要说原因的话……也是手上的资金有些紧张呢。”
“呦，晚上好啊，峒夜！”似乎是听到了门口的响动，长荒先生从里间的厨房里走了出来，“忘记向你介绍了，这位就是你的搭档，澪月二年级的白石枝。”
“不……不用介绍了，”我连忙摆了摆手，“我和她认识的。”但是……随即我又反应到了一些不对劲的事情，“长荒先生，我能问点问题吗？”
“啊，但说无妨。”长荒先生接过我的书包，将它放到旁边的座椅上。
“她身上的这套衣服……到底是什么鬼啊！”我的嘴角微微抽动着，打量着白石的穿着。
黑底的连衣裙，白色高领衬衫，腰部下是一条白色围裙，及膝的裙摆下，是同为白色的半透明丝袜。
这分明就是女仆装吧！
而且白石的头上还意外带着猫耳状的发卡，用所谓“萌”的属性巧妙的掩盖掉了某些方面的发育不良……某种意义上来说……
“喵呜？”似乎是发现了我在注意她的猫耳，白石将双手悬在胸口，像是在配合我的话一般，模仿小猫的声音叫了一声。
“呃……”突然被这样对待，我的脸感觉有点发烧，“我……我知道你脑袋上有那个东西，不用证明给我看……的。”
咳咳，这个不是重点要说的，关键是……
“怎么样，这孩子穿上这套制服很可爱吧。”长荒先生好像很满意这套衣服，“顺带一提，wine chocolate的制服就是按照英国的管家和女仆的服装为基础设计的呦。”
“确实……和平时不一样了。”我扶了一下额头，一时想不出其它的话来评价。
要是说难看的话是不可能的。
虽然我自认为管家服和女仆装给人一种很拘束，不是很自由的感觉，不过不同的人心中有不同的理想型吧。
稍微一扫，我就能看到，有几个高中生聚在一张桌子身边，对白石的背影指指点点的，他们的手边放着数量不少的酒，但是……其实有很多还没启封。
醉翁之意不在酒，说的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诶……那个……”白石趁我们说话的时候，迅速把调味酒放到了客人的桌上，抱着铁盘子回到了我们的身边，“之前听店长说……来自澪月三年级的新的搭档，但是想不到竟然是峒夜前辈呢。”
“啊……倒也是很惊讶呢，对了……”我想到了布告栏的事情，尽管我在放学的时候到二三楼的布告栏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是毕竟过了一下午，假使有人撕走了那张纸也说不定，“今天在布告栏处，有什么特别的通知吗？”
“通知？……”白石歪着头思考着，“我没看到什么特别的通知，倒是三年B班的那位擅长写段子的前辈，又更新了新的内容呢。”
“啊……那就好……”我心里暗道，“是啊，那家伙的段子也算是澪月里的一道风景线吧。”
“可惜明年就看不到了啊，”白石点了点头，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遗憾，“那时候，那位前辈就毕业了吧。”
“那倒没什么关系。”坐回柜台的长荒先生朝我招了招手，“毕业之后，应该还可以通过社交软件发布有趣的东西吧，还有，现在可不是闲聊时间，客人们都快等不及了。”正说着，又一波大多数是带着公文包的上班族鱼贯而入，一时间我都有些担心门口的银制铃铛会不会掉下来，看起来他们也在闹市区工作，现在也应该是下班回家时间了。
“啊！我这就来，”我朝白石点了点头，连忙回到了我一般工作的地方，也就是收银台旁边，“请问你要……”
“嘿！老兄，我们是不是有一段时间不见了？”站在我对面的这位，看起来有一种超乎寻常的热情，“我还以为你放学就就会窝在家里呢，没想到……你还会到人这么多的地方打工。”
“只不过是几个小时而已，而且……要买东西就快买，否则就快点走开，后面的人快等的不耐烦了。”我指了指站在他身后的那个年轻人，每过十秒钟就会看一眼手腕上的廉价塑料手表，一双尖端快被磨平的皮鞋，不耐烦的在地上跺着，像是在无声的催促和宣泄自己的不满一样。“还有，别拿你油乎乎的手碰我的制服，否则就把你扔到洗衣机里去，按下甩干键。”
“买买！”梵启连忙掏出钱包，扒拉出几张面值很小的纸币拍在柜台上，“真是的，和老同学见面都不寒暄一下的吗？给我咖啡和热狗。”
“你这家伙也没什么礼貌吧，”虽然这么说着，但我还是把账单递给了他，“在桌子边等着，做好了自己来拿。”
“啊？不能你们送过来吗？”梵启偷偷瞟了一眼正在将热狗端给靠窗边桌子旁的两个人，“嘛……都是同学，你就通融一下，让那个戴着猫耳的美少女把热狗送给我吧。”
美少女……白石？
好吧……虽然白石的脸上有雀斑，但是她的肤色很白，是那种……稍微有点虚弱的苍白色，配上红框眼镜，反倒是让她有了一些生气，不像是随时会晕倒的样子。平心而论，她和悠纪各有特点，就算两个人站在一起，你也不能很容易的评论她们两个容貌的好坏
“呵……”我的嘴角抽动着，“我看你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看那家伙的女仆装吧。”
而且……在他进店的时候，我明显看见白石的动作顿了一下，紧接着，她连忙将脸转到了一边，不敢和梵启对视。
讲真……第一次看见梵启的样子，我都不是很敢直视他的正脸，毕竟……唉，那层像打了眼影的黑眼圈和酒槽鼻，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只可意会的事情就不用说了吧。”梵启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窘迫，他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用手挠了挠头。“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是社团里要自主制作的galgame需要素材啦，否则我也不会在高峰时段提这种要求的。”
还好，没有头皮屑落下来，否则……弄脏了长荒先生擦的能照出人影的柜台，我怕是要一个人忙活到最后一班末班车离开……没错，干净的标准是能照出人影。
“好好，让她端给你就是了……”见他点了单子还站在这里跟我闲聊，我只得无奈的摆了摆手，打发他离开，“但是事先说好了，你再吓到她的话，我可是会和长荒先生商量，把你的照片上划上一道红色的斜线，挂在店门口的。”
“放心！我不打扰你工作啦！”得到了想要的答复之后，梵启像一只得了食的老狐狸，心满意足的迈着方步寻了一个地方坐下，他甚至还从随身携带的口袋里拿出了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确定自己脸上没有奇怪的东西之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襟危坐。
“那个，”我指了指坐在角落的梵启，对回到柜台的白石说道“你把热狗热狗端给那个坐在角落里的人吧，他可是刻意委托你把东西端给他的呢。”
顺带一提，在高峰时段（的午餐，或者晚餐时间的前一小时或后一小时）wine chocolate假如不是自己到柜台点餐或者拿取食物的话，是要在点餐的时候付一笔服务费的，虽然不是什么大数目，差不多是餐点价格的百分之五到十……但是，除非点的东西特别多，否则是没必要花这笔钱的。
“他……峒夜前辈……”白石看到角落里的梵启，顿时脸色就变了，苍白的脸上甚至有点微微发青，“你确定要我把餐盘端给他……吗？”
“啊？”我低着头，没有注意到白石的异状，“有什么问题吗？他可是额外交了一笔钱的，你把东西放到他面前就走，就可以了。”
“但是……”白石的手在胸口点着，“上次我把东西端给他的时候，他硬拉着我拍了很多照片……还询问了我很多衣服的事情，总感觉……”
被女孩子躲着还真是活该啊，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梵启的行事方式，起码也和对方说清楚啊……这种行径，说过分一点，和所谓的变态没什么区别的啊。
“他是我的熟人，放心，”我叹了一口气，“只不过是他们社团要制作的galgame需要素材而已，”我瞟了一眼白石聊胜于无的胸部，“他可不会对小孩子感兴趣。”
“诶？！”似乎感受到了我目光的落点，白石慌忙捂住了自己的胸部，“玩笑也不能这么开啊，它可还是在成长的！……吧。”似乎是为了证明这件事情，白石刻意挺了挺胸，她的嘴巴微微撅着，一脸不满的看着我，就这么维持了几秒，看我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是板着脸，用软布擦着刚洗完，在杯壁沾有水珠的高脚杯之后，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既然峒夜前辈都这么说的话……我还是去吧。”
“一路顺风，”我朝她招了招手，顺便，将盛有咖啡和热狗的铁盘递给了她，“对了，还有个建议，下次记得尝试一下管家服，假使能被看做小男孩的话说不定效果会更好。”
“咳……”我看到刚走出两三步的白石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差点把咖啡泼到梵启的脸上，之间她回头朝我发出“哼！”的一声，继续朝梵启走了过去。
“说说你和她什么关系吧。”看着白石又被梵启缠住问东问西，手足无措的样子，我不自觉的捂住嘴，想笑又不敢笑，这时候，长荒先生恰好从厨房走出来，看来刚才的对话他也听到了，“拿女孩子的生理开玩笑，在搭档这一层面上可是很不礼貌的哦。”
“啊……其实……是……”我想在脑袋里搜寻到一个既不会产生误解，也不会过于泛泛的词语，“其实，就算是我的指导对象吧……嗯，进路指导对象。”
的确，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进路指导对象，能够更准确的描述我和白石之间的关系，毕竟……到现在我委托梵启的事情，回教室上课的事情，还有和菲娅吵架的事情，都是因为白石的进路指导，所以这么说也算是合适的。
“真想不到，还以为你们之间能开那种玩笑，会是恋人的关系呢，那孩子也会有烦恼吗？”长荒先生看着一边回答梵启的问题，一边时不时偷偷瞟向这边的白石，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感觉你和她比起来，反倒是你一脸阴沉的样子，要说指导的话，也应该是你被她指导吧。”
“啊……所以说，这是很奇妙的事情啊。”我将手上的高脚杯放到酒架上，伸了个懒腰，稍微活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肩膀，抻了抻有些僵硬的关节，“说起来给白石进路指导的原因，那大概是很长的一个故事呢。”
很长的一段故事……其实也不长，不过是三次偶遇而已，不过这也不是多容易的事，算是托了菲娅的福？我不清楚，但是……要是菲娅现在知道我坚定了帮白石进路指导的想法很大一部分来自于那天晚上我看到白石被欺负的事情之后，她打死也不会那么做了吧。
“唉，年轻人啊。”长荒先生从咖啡壶里倒了两杯咖啡，把其中一杯递到我面前，“休息一会吧，刚才白石被那个人问东问西的时候，有劳你了。”
何止是有劳……我简直是一个人兼顾了收银员和服务员的工作，有一刻我甚至想着，我做了这么多事情，是不是应该给我两倍工资。
但是，不过是想想而已……以前田中在这里的时候，不也是有时候来协助我的收银工作吗？
也许……这就是一种不计较得失的付出吧。
“那……我不客气了，”点了点头，微微抿了一口咖啡，“唔……这种味道……”
“呵呵，里面是加了淡奶油和榛果呢。”长荒先生看着我的表情，把他手里的杯子稍微举起来了一些，“你知道……咖啡可不是什么单调的咖啡豆饮料，它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样，是有灵魂的。”
“灵魂？咖啡怎么会有灵魂呢？”我看着手中马克杯里褐色的液体，还有……杯口处氤氲的白雾，“不管是多么香甜的咖啡，最后不也是会被人喝掉吗？”
“呵呵，的确，咖啡只会被人喝掉，但是啊……”长荒先生在杯口微微一吹，上面的白雾便散了去，他也向我一样轻轻抿了一口，不过……他随即闭上了眼睛，好像在品咂着其中坚果和淡奶油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但是被喝掉对他们来说，总比看着自己一天天烂掉好吧。”
“那不过是以人的视角罢了。”我叹了口气，“假使咖啡豆也有思想的话，它可未必会想让人把它喝掉。”
“哈哈，说不定呢。”长荒先生将咖啡一饮而尽，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咖啡豆的想法，可是我们不知道的呢……而且，说不定你有着能够指导别人的能力吧，你看问题的时候也不会局限在一个方面，有的时候，生活中就是需要你这种……不在一个问题上钻牛角尖的思维，假使大家意识到这点的话，应该都会有更好的生活吧。”
“我？我觉得我是个蛮偏执的人，你的赞美恐怕有些过了吧。”我接过长荒先生的马克杯，将它轻轻放进了洗碗机里，“而且我……”
“呵呵，你是说的，你所想的未必是你所做的啊。”长荒先生笑着制止了我的话，“假如你的行为是偏执的，你脑海里想什么都没有用的，反之……假如你做的事情都是关心，照顾别人的事情的话，得到的结果都会好于预期……其实，这就是所谓的进路指导吧。”长荒先生摘下了耳机，坐在柜台前面的椅子上，我看到……那双小眼睛里，有一种复杂的情绪，“进路指导，不过是做着让人安心的事，心里却想着那些……啊，还是先不说这些的好。”长荒先生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你看看那里。”
我刚想让长荒先生说下去……因为上次也是，总感觉他想说什么，但是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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