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娅，我回来了。”几乎是爬一般的，我刷了漫画咖啡厅的门禁卡，甚至……我都没抬眼去看菲娅一眼，现在的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正如田中所说，长荒先生对细节的要求很高，哪怕是乘装热狗的塑料餐盘，都要擦的发亮才算合格。
要不是那股说不出来的力量，还有日结工资的驱使，我可能早就甩手不干了。
啊，说起原因的话，不想在田中面前出丑也算是其中一种吧。
“累成这样子吗？”菲娅看着仰面倒在床铺上的我，显得有些不满，“不是告诉你，不要对人间的事情投入那么多了吗？”
菲娅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回了幽灵的形态，不过现在哪怕是幽灵形态，也没有那种随时会散掉的感觉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我的视角看，菲娅万年不变的平板身材居然……那种莫名其妙的弧度不会是真的吧！
“哼，你除了会妄想之外，还会干什么啊？”似乎是又读取了到我的思想，菲娅连忙用手捂住胸口，“虽然……”
“嗯？你说什么”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还有啊，你饿不饿，我特地给你带了晚饭。”
随身携带的包里，装着几个今天卖剩下的热狗，长荒先生就让我和田中带走了。
“哼，就是饿，我也不会在你面前变成人形态的。”菲娅的面部表情有些不自然，连忙把脸转到一边，“也没什么特别的啦，是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和你说吧。”
的确，菲娅变成人形态的一瞬间，是**的状态，同样事情，菲娅应该不会想再发生了吧。
况且她还不能变成人形的时候，我就偷偷的想像过和她……
“好了，玩笑就开到这里吧。”我正了正色，“今天晚上，又要干活了吗？”
“别说的那么粗鲁嘛。”菲娅举起了手中的戒指，戒指上，红色的光芒要比平时耀眼的多，“这只是，为了未来的仪式而已。”
“不管我怎么想，这些事情都是你去做吧。”我习惯性的张开了双臂，“这次你给我注意点，别像上次那样受伤了，假如郁户老师又知道我在外面打架，麻烦事会更多的。”
“上次只是我有些大意了，”菲娅朝我走过来，“这一次你就好好看着，我恢复了部分力量后的能量吧，但是不许偷懒，什么事情都交给我。”
下一秒，菲娅的嘴唇，贴在了我的脖颈上。
明明是幽灵状态的菲娅，我却隐约感到，一种冰凉的气息正在缓缓的渗进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处毛孔。
虽然这种事情，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但是这种让人浑身不舒服的感觉，我还是没习惯。
“不要反抗……”悠远的声音传进我的脑海，“很快，我们就能融为一体了。”
……
夜晚 澪月高中
就和其它的高中一样，澪月的部分教室也在晚上开放，甚至是想要留宿，经过学校的申请之后，也可以做到。
虽然说学校里安置的监控不少，但是还是有几个死角，身为三年级学生的我，肯定是知道的，留宿的话，也为某些事情提供了便利呢。
不过是不允许使用教室，其他的像学生会室，社团活动室一类的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也许是因为文化节的原因，晚上留在学校的学生比平常的时候多了一些，他们之中除了布置会场和整理资料，核查预算的学生会成员之外，应该就只有准备节目的学生们了吧。
“怎么样，晚上出来走走还不错的吧。”
平日高不可攀的墙壁于我来说如履平地，只是瞬息之间，我就从澪月的围墙处翻了进来，当然……这是菲娅的力量。
“我说啊……”这种直接传到脑海里的交流方式，看样子是怎样都不会习惯了，“你的目标到底在哪里，早点处理完，早点让我回去休息可好？”我扶了扶绑在眼睛处的白色面具。“而且，这次我连出手都不需要，你为什么为了这么一点点力量就出动了？”
“别这么着急嘛，等事态再发展一下，可是会看到更有趣的事情呢。”菲娅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不过是给你一个机会，去认识人类的丑恶而已。”
“那也不过是那些人，和人类没什么关系。”我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教学楼的方向，“再向里走就会被看到了，就在这里等吧。”
“呵呵，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呢。”菲娅的话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最近你遇到的事情，还真是特别呢。”
“我不过是说了客观的事实而已，恐怕是你……”
“想想你的过去吧，峒夜川。”菲娅没和我再争辩，“是自己一个人凄凄惨惨的死去，还是让自己的灵魂获得救赎，决定权在你手上，明白吗？”
“我……”我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在动摇，”我听到了菲娅的叹息，“也许当时我让你继续上学就是个错误，让你救下那个女孩也是。”
“你别想打悠纪的主意。”我不甘示弱，“要是没有悠纪的话，你现在连人形态都变不成。”
“没错，在这点上我要感谢她，但是……”菲娅沉默了一会，“假如你因为她，不想离开这个世界，或者……抗拒我的契约，一切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一阵夜风，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我连忙把风衣拢了拢。
“菲娅，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我顿了一下，“你在我身上下的赌注，是你的生命，虽然你我只是互相利用，但是……我也从心里的希望，你能在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你这么想的话，我当然开心，不过，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想就能如愿的。”菲娅的语调要比之前稍微柔和了一点，“我不勉强你，你还有足够的时间去看清这个世界。”
……
“啊？你这个只会向老师摇尾巴的人？就为了文化节上出风头，在我背后使那种手段！”一个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夜空的平静。
“别说话，别出去，安静的看着就可以了。”菲娅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她知道了一切一样，“三人成虎，这种事情真是可悲到可笑呀。”
“我……请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刻意要那样，那真的是练习……”胆怯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熟悉……但是教学楼门口的灯光不够亮，我只能隐约看到几个身影。
“呵呵，谁会承认自己是个bitch呢？平时一副柔弱的样子，想不到对那种年龄的老师还下去手啊。”另一个声音的主人，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用嫌恶的语气说道。
“请……请不要说那种话……我，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想自己努力……”
“哈？努力，努力去讨好老师吗？我们可真是错看了你啊！但是啊，只是刻意少扣一排扣子，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故意分开两腿坐着，你肯定没用上真本事吧？像你这种等级的bitch都不知道满足了多少男人吧！”四个人影……三对一，还只是单方面的欺凌，在澪月这种学校，真是很让人难以想像。
那个看起来最瘦弱的身影，趴在地上，感觉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那个……那个真的是我……不小心……而且我确实没有……”
啪！清脆的巴掌声，之后是一声悲鸣
“这种贱人，为什么要讲话，我感觉我呼吸的空气都感觉污浊起来。”
“就是就是，和她废话什么，这个时候反而要起面子来了？”另一个人，甚至走上去，用脚狠狠的在她的背后踩了一脚，“你们也来踩几脚，这可真解气。”
“算了，我怕脏了我的脚。”第一个人索性转过了身子，“你给我听好了，白石枝，我劝你识相一点，退出这次文化节的选举，否则……”那个人发出了轻蔑的笑声，“我就把你的事情，发到学校的网站上去。”
白石枝？那个戴着红框眼镜，脸上带有雀斑的……
“菲娅！”我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带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某种不可知的方式传递着自己的想法，“放开我！那可是白石！”
两条腿就像是陷入泥潭一般无法动弹，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石被那个女生一脚一脚的踩着，一边哭着，一边道歉。
“对不起……我……我不该那么不注意……我以后，我以后不会那样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求你们，别把这件事说出去……”
“还不是供认不讳？”其中一个女生的声音听起来无比得意，“你要是早就承认，犯得着我们这样？”
“哈，bitch就是欠揍啊，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是……我……我会退出，也请你们，遵守你们的……约定。”
“可不是我们逼你的，是你自愿的哦，白石枝同学，要知道，明天你还是我们的好朋友呢。”
脚步声……渐渐远去。
空气中，只留下了白石淡淡的啜泣声，甚至……那种啜泣声还在减弱。
“看到了？”菲娅的声音再次想起，“那就是朋友，连所谓的信任，在那种名为荣誉的华而不实的东西面前都……”
“求求你，菲娅，不要再说什么风凉话。”我几乎是咬着牙，哀求着菲娅，“把她扔在这里，一定会出事的，那样的话……”
“那样不是更好吗？越是这样，我收集的能量就……”
“这是命令！否则我就撕毁契约！”一把小巧的匕首，压在了我颈部的大动脉上，“虽然我的一切是拜你所赐，但是……我也有权利决定我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
腿上的束缚在一瞬间就消失了
同时，和菲娅的联系也消失了。
“哼，那你就随便吧！我还不想管你呢”菲娅赌气般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你就自己去料理那个家伙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其实这也算是菲娅变向的妥协了。
将面具扔到一边，我连忙向白石的方向跑过去。
水泥地上躺着的，正是那个答应周一来活动室的，说话会紧张的白石枝……
“你……”只是大略一扫，一个清晰的红色掌印在她有些苍白的脸颊上显得尤为突出，红框眼镜也掉在一边，一只眼睛的镜片已经完全碎掉了，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微微颤抖着，“你还好吗？”
没有回答，连哭声也没有了
说不定是没力气哭了吧，连意识也…
虽然很不礼貌，但我还是将手伸到白石的口袋里，摸索了一番。“还好，手机是没有密码的，也能正常使用……”我想了想，拨了一个有点陌生的号码。
“尽管我很想帮你……”暂时确认白石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我叹了口气，“但是我也不能做的太过分，要知道……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和她说话呢。”
与其说有点陌生，不如说基本上没有拨打过，我可是连智能手机都没有的。
“郁户老师吗，有点事想要你帮忙……”
……
假使白石出了意外，被监控录像拍到的我也脱不了干系，不如在此之前先把事情平定下来。
毕竟，白夜行者的身份，某种程度上还是很好用的。
但是不出现这种最完美的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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