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自己的胳膊里爬起，睡眼模糊得环视了四周。
白色的墙壁以及白色的床铺，还有穿着白色病人服的她——
窗外柔和的阳光洒进了病室，洒在了她黑色的发丝上，也洒在了她稚嫩而娇小的脸庞上。
见我醒了，佩佩用调皮的目光看着我。
“哥？起来了吗？”
我一愣，然后回答道：
“啊……我睡了多久？”
“五分钟左右~明明在给我读小说，突然就睡着了什么的，实在太过分了！不过谁让你是哥哥呢，所以原谅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我看向手中的小说——
是的，以前我读过这本小说。
也就是说，又是我的梦吗？
我看向佩佩虚弱而病态般惨白色的脸庞，不禁想伸出手抚摸一下她柔顺的头发。但是，手伸到一半便失去了力气。
我将书放在旁边的柜子上，不经意得冲佩佩问道：
“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会想我吗？”
佩佩瞪大双眼，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
“哥，你发烧了嘛？问这种答案理所当然的问题干什么？没有哥，我根本活不下去。”
“但是……”
“不光身体方向，连心灵方面也……如果没有哥的话，我会死掉的。”
我垂下了眼帘，复杂的情感在心底萌生。
“别随便把死挂在嘴边，你不会死的。”
“是啊，有哥在我的身边，我就绝对不会死掉。”
心中复杂的情感进一步升华，最终我还是将那个问题问了出来。
“那如果，啊……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忘了我的话，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我是不会忘记哥的，绝对。”
看着她明明虚弱却又充满坚定的样子，我心中不禁一软。
我为什么要追问她这么没有意义的问题？而且还是在我的梦里。
唉。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
已经无所谓了。
只要她还好，我已经满足了。
哪怕是忘了我，哪怕是她的眼中失去了我的存在，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
她还好好活着，她还幸福地活着，那就足够了。
紧接着，眼前的世界再次模糊起来，我用虚幻的目光看着渐渐模糊的她的身影，然后闭上了双眼。
……
叶桐翻了一个身，仿佛感知到了一丝他人的气息，于是，他强行驱赶走自己的睡意，睁开双眼。
结果，入目的是另一双眼睛。
被冷淡又无感情的视线死死锁定住的叶桐，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闪过了一丝不安。
“楚月……女仆长吗？”
楚月儿原本俯身紧盯着叶桐的双眼眨了几下，站直身体，自上而下看着叶桐说道：
“叶桐大人贵安。果然，那个称呼还是不愿意改变的样子呢？”
“啊，在你没有叫我的名字之前，我也会一直这么叫你。”
楚月儿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倒是无所谓叶桐大人。不过——”
良久的沉默让叶桐略微有些不耐烦。
“有什么话想说就直接说吧。”
“——感觉叶桐大人接下来的生活会很困难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太深的意思，总之，请小心一点比较好。好了，已经到了要吃早饭的时间了，请起床。”
叶桐顺势从床上爬了起来，皱着眉头问她：
“你难道真的想给我换衣服？”
“作为女仆这是当然的事情。”
“我能拒绝吗？”
“理论上叶桐大人自然是存在拒绝权的，但实际上叶桐大人并不存在拒绝权。”
叶桐再次眉头一皱。
“你能不能说得更简单易懂一点？”
“简单来说，我现在所做的事情并不是出自心甘情愿，完全是为了获得族内的认可而做的。所以，即便叶桐大人您不愿意，我还是要做。”
“认可？”
“是的。能够为这所宿舍的居民服务的外姓族人，本身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而且，一旦在服务上能够获得族内认可，甚至有可能直接变为叶姓族人，享受一般族人的待遇。毕竟，叶姓族人和外姓族人在叶家的地位根本不可以相提并论的。”
叶桐沉吟了起来。
“原来如此。这个地方，等级制度这么明显的嘛？”
“那倒也并不是如此。与其说是等级制度，倒不如说是起点与上限的问题。”
“哦？起点与上限？”
“起点，顾名思义就是一开始所处于的点，叶姓族人与外姓族人基本可以用天地两个字来形容。首先外姓族人是不允许进入学院就读，只能靠自己工作赚钱买取魔法书自学——而且这与天赋无关，即便拥有再好的天赋，叶家也不会认同，而想要逃出叶家去其他家族同样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是为什么？”
楚月儿看了他一眼，随口说道：
“自古就是这么规定的，并没有什么为什么。就好比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是同一个道理的。”
叶桐不置可否得耸了耸肩，接过话题说：
“那所谓上限差不多也是同样的道理吧。”
“没错。哪怕外姓族人天赋过人，可以通过自学来习得强力的魔法，到最后还是有不会太大的成就。因为，没有家族支持的魔法使，绝大部分都不会有太大的成就的。因此，叶桐大人如果真心为了我好的话，还是请让我为您更换衣服吧。”
叶桐闻言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点头。
“那外衣就拜托你了。”
楚月儿摇摇头。
“叶桐大人您在说什么啊？更衣自然是要连内衣一起了。”
“你给我等下……内衣是说你要连我的内裤一起换了？”
“自然。”
“别开玩笑了！我绝对不要！”
叶桐激动起来，但楚月儿则叹息般摇摇头。
“我也知道叶桐大人正处于青春期，所以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比较敏感。但是完全没必要害羞的，即便叶桐大人的那个远低于平均值的大小，我也不会介意的，更加不会笑您。请安心就好。”
“你跟我年龄也差不多吧？！而且你说的什么话啊，这是青春期女生的台词吗？”
楚月儿这次不再说话，而是直接靠近叶桐。
“抵抗是没用的叶桐大人，好了，乖乖地……”
叶桐顿时露出无助与害怕的表情往后缩。
“等下……你给我等下……喂！啊……啊！！！”
就这样，叶桐的哀嚎响彻了整个宿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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