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落山,巨大的月亮停在阴暗的森林里的上空。和平时的月色不同,此时月亮如同被血染红一般。冰冷的让人战栗的赤色月光照耀着大地,这里此时变成了如同恶梦般的夜晚。
森林隐没在阴暗之中,在这里白天跟晚上的差别可不只是阴暗跟赤黑的差别这么简单。不知何时森林开始弥漫起红色的大雾,像是蒸发的血液沿着森林流动似的。
是的,这些雾都是血蒸腾而成的。
这座森林里的树木,所分泌出来的并不是树液,而是血液。由树木的肉体而生当红月升起时从外面吸来血液将剩余的残渣施放到空气中。这座森林有个别名——亡者森林。
这是一个直径到达上百公里的黑色森林,遵从著一个意志移动着。平时看起来和普通的森林没什么两样,但是当红月升起时它便开始如同生物一样吸乾各式各样动物的血液,就像是巨大的补食生物般。
据说踏进这座森林的人,没有人能活著回去。
能遮住天空的茂密枝叶团团围绕在地下的树根,这些全部都流著血液,亡者森林,渴望著鲜血,就像野兽般的低鸣。在这之中单以人类的力量来说显得太过於无力了。树木能自由的变化为凶器,来袭击生命,就连大气中都带著毒气,身处其中就连逃的地方都没有,凡是进入到森林里面的人命运就已经决定了。
这片森林甚至能将整个村子吞没,一夜晚将那化为森林。整个森林如同一个巨大的生命能够思考,并这幻想世界中徬徨着。不过这片吸血的土地也并非万能的存在,它理所当然的也有惧怕的东西。
这座森林惧怕水,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运整片森林的位于环状的山峦之内其中有一个巨大的湖泊,而由湖泊形成的河流阻断它通向外界的道路,也就是说它被牢牢地锁在了这个区域内。而平时由于有月姬之塔的压制这座森林相对的处于一种如同被驯服的野兽般安静的状态,不过月姬之塔里发生了奇怪的变故,一股强的惊人的力量在释放着威压。这种恐怖的气息明显刺激到了亡者森林,恐怖异变也由此开始了。
“这里的也全被杀了吗?”
在那阴暗之中,在蓝色的长裙外套着骑士盔甲的少女轻声喃呢着。她的身材十分娇小,一头金色长发被认真的盘在脑后,少女全身充满了英武之气。她并不是人类,她是被召唤出来的存在,她的名称唤作SABER。
少女踏出充满惨状的深林,仅仅只有数步之遥却弯曲变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一个是被冰封冻结的深林,另一个则是充满了妖异气氛的森林,少女缓缓地向前踏出了步子她周围的树木似乎是迫于少女的气势缓缓地向后退去。
少女抬头望着不远处断成两节的冰封的墓碑,这里大概是同伴们最后的抵抗之地吧。从冰封的状况看来周围的树木都被斩断、打碎,这个世界死后不存在尸体所以这个地方散落的是残破的盔甲和武器。
少女受到的命令是支援深入深林的伙伴们,协助他们和拥有超强力量的怪物签订契约进行圣杯战争。原本跟她一起踏进森林的还有一只小队,那是一只十多人的小队,结果却连一晚都撑不住。
之前他们受到了森林里怪兽的攻击,SABER负责断后,其他人则逃向了湖边方向。但是当她解决了追击者后,赶到这里却看到了这种景象。
“损失了十多个人也只能进到这里吗?”
SABER皱起了眉头,被召唤出来的存在不是魔术师是无法与怪兽签订契约的,换句话说她这这个森林的任务已经完成了。SABER通过残留在地上的盔甲和武器开始确认死去同伴的身分。这些人每个都是勇者军团中一流的勇士,过去她曾经执导过他们训练。
“人类在这座森林里无法派上用场,不过对于魔术师而言异变成这样的森力也是死地吧。”
巨大威压铺天盖地的传来,SABER觉得身后那座看的见高塔简直像是野兽在咆哮。它是引动了森林异变的罪魁祸首,但是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爱尔奎特的手看起来柔若无骨不过此时她的手指却如同白刃一样锋利,即使只是指尖滑出的气流也能在岩石上留下痕迹。在血之冲动下她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变成了放任本能的怪物,爱尔奎特任凭一头金色的长发随风飘逸,然后身子一奇怪的姿势开始在空中旋转起来。瞬间她的手仿佛化为一颗夹带着锋利刀刃的长剑从半空中猛然袭向浪齐。
浪齐的意识早已消失了,能这样站着也是依靠本能而已。而身体的本能比意识更快的感觉到了危险,所以他的身体也自行做出了判断。浪齐没有意识的挥出右拳,这一拳硬生生接下了爱尔奎特带着惊人气势攻击。
整个房间里响起一阵彷佛大型机器互相碰撞的金属声,浪齐被爱尔奎特的强烈攻击震飞至后方。而他的整个右臂因为这一击而完全坏掉了,变成了扭曲的形态。不过虽然被震飞出去,整个人却并未因此而失去平衡。
但是爱尔奎特的攻击也没结束,她如同出膛的子弹一样呼啸着迎面袭来。依然是相同的手,刚想才的一击虽然她也受到了伤害但是吸血鬼的真祖拥有强大的恢复力,这种程度的伤痕几乎瞬间就恢复了,完全不用顾及防御只是一味的攻击直到把敌人彻底击溃为止,这种完全不要命的凶猛攻势才是吸血鬼真祖的战斗方式。
魔王之城——
“喵呜!好痛啊!”
巧珂莉特抱着头满地打滚,剧烈的痛苦让她无比难受。而香草也虚弱的倒在了地上,她紧闭着眼睛,她清晰地感觉到代表浪齐的七彩光芒变得越来越黯淡,而代表着自己和巧珂莉特的黑白光芒也在跟着逐渐暗淡下来。
(这样下去不行!)
香草猛然睁开了眼睛,冰蓝色的眼眸泛着犀利的光芒。她一把拉住了还在地上翻滚的巧珂莉特,她对着虚空高声说道:“分散的灵魂,聚集吧!将梦想的结晶化为打开星界之门钥匙,黑暗与光明,两者成为进化道路!同调启动!”
香草和巧珂莉特的身影同时模糊起来,她们的身上各自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星环。
白……
只有一片无尽之白,在这里任何一点颜色都会显得刺眼,浪齐想起了怀念的记忆。
夏天,炎热的日子。
青色的天空,还有漂浮的云朵,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海,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金色沙滩……
在沙滩上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她仿佛沉思般的安静的凝望着远处的海面,金发在阳光下泛着奇妙的色彩。
(奇怪这段记忆应该不是我的?)
她的身边有一个穿着讲究的男人,其气质和举止看起来就像是贵族一样,而且那个男人带着奇怪的面具……
(这段记忆到底是谁的?咦?那个人在做什么?)
忽然浪齐看到带着面具男人将一杯盛满了真红液体的金质高脚杯递到了少女面前,少女昂起头将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从嘴角洒落的红色液体将少女的白色的衣服染得通红。
(那是……血?)
浪齐觉得正在俯视着,不知为什么竟然出了少许惊讶外竟然没有任何别的表情。
(这不是我的记忆,这是混合了的记忆……)
这是虚假的东西……
(没错,不要继续深入了!)
一个充满理性的女性声音突然提醒道,不知为什么浪齐对这个声音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喵呜,好好待着不要动,我们来帮你脱离这里!)
浪齐感觉耳边又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不知为什么这个很有精神又可爱的声音总是不经意间给人一种充满了霸气的印象。
(咦?夏天的阳光───)
浪齐发现惨白的景色在急速衰退,取而代之的是如同黑夜般无尽的黑暗。他看到了无数在黑暗中闪耀的光芒,这些光芒简直就像是星光一样。
“好,好痛……”
浪齐感到胸口的伤开始痛起来,看不到但是确实有什么东西在攻击他。
噗哧!
一声他感觉到身上又多出了一道伤痕,身体就好像被刀刺了一样。不只是胸口,手臂,大腿,全身……这股疼痛不间断的从全身绵延开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忽然浪齐听到前方的某处有声音再会响,白色的像要溶化的夏天阳光,而黑暗则像要吞噬着一切的怪兽。在远方的云和海已经消失了,脚边的沙滩和不远处的少女的身影也跟着扭曲起来。很快浪齐感觉到身上的伤口裂开了,胸口染上了鲜红,双手沾上了红黑色。
(放松,否则我无法进行同调操控……)
(同调?)
身上不停在增添着新的创口,剧痛让他紧咬着牙关。
(放心啦,我对香草的力量很有信心,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啦。)
巧珂莉特的声音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可靠,很快少女和沙滩也都消失了。浪齐猛地睁开了眼睛,但是一阵眩晕感也跟着猛地传来。
他现在惨的不能再惨了,胸口和腰间分别被开了大洞,两只胳膊几乎处于残废状态,腿上的伤深可见骨。连浪齐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还没有倒下?
他的逐渐恢复清明的瞳孔中映出了一张狰狞的脸,那已经不是人类的脸了而是比任何发了狂的野兽般的恐怖面孔,金色瞳孔中没有任何意识,仿佛要破坏见到的一切能动的东西,破坏一切被称为生命的东西,这种恐怖的杀残意识让见到的人全身战栗不已……
“我居然以这种东西为对手吗?”
浪齐发现自己居然还能够这么平淡的说话,眼前这个怪物被限制在一只白色的星环中,星环试图收紧而发了狂的爱尔奎特则疯狂的攻击星环让其不能缩小。而浪齐的身上也有一道黑色的星环,浪齐感觉到慢慢收紧的星环没有任何恶意,伤口似乎也星环的照耀下止住了血,更奇怪的是他的身影也正在逐渐的淡化仿佛要消融于空气中似的。
“啊啊啊啊啊啊……”
爱尔奎特的吼叫就像是要刺穿鼓膜一样,吸血鬼真祖爆发的力量让人惊恐不已,原本吸血鬼真祖就是和巨龙那些长生种不一样。单单只是声音就震得浪齐全身巨痛,一股恶心的感觉也随之传了上来。
(香草……)
巧珂莉特的声音充满了担忧之情,突然浪齐明白了这一黑一白两道星环正是她们化成的,忽然空气中传来了好像什么出现裂痕的声音。
(香草!她的力量太强大了,快放手不要硬来!)
巧珂莉特焦急的说道,黑色的星环缩小的速度加快了,浪齐的身影很快便淡如云烟。
(不能放手,如果现在放手的话她会立即去攻击你们的!)
(笨蛋香草!还有笨蛋的我!快些想想办法啊!)
巧珂莉特激动地说道,浪齐似乎也被她这激动地感情感染了,心中泛起了一股热流。
操纵等离子之力是浪齐在这个世界所获得的能力,这个世界只要认为会成功并对此抱以强烈的执着就有可能实现。但是现在这股力量根本就不能解决眼前的这个名为爱尔奎特的怪物,如果以游戏来说的话两人的等级差太多了。这就好像游戏开始不久刚刚不到LV10的新手却要去面对高出自己等级几倍的BOSS,并且轻率地进行了挑战。
以常理来说根本就不可能成功,即使有外力的帮助也不可能无视等级的差距。爱尔奎特是浪齐遇见过的第三次远超越人类的强大的力量,第一当然是在那个奇怪的街道看到奇异景象,两个魔女的力量已经不是用毁天灭地能够形容的了;第二次是在混乱的城市里见到的能够操纵神的女孩,她的力量让从人灵魂上赶到战栗;第三次就是眼前暴走化的爱尔奎特,来自本能的冲动以及根本无法进行近身战的恐惧,吸血鬼真祖的力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比巨龙还要惊人呢。
浪齐眯起了眼睛,望着眼前的不断冲撞星环的爱尔奎特,她那金色的瞳孔中早已没有了理性,剩下的只有狂暴和破坏。
“如果我放弃了理性也会变成这么恐怖的怪物吗?”
(当然不可能!)
巧珂莉特的声音正浪齐的脑中回响着。
(听好了,香草是理性,我是欲望,你只是失去了我们的空壳,即使突破了人类与怪物的界限也只是个不完全的东西。现在失去意识的话你的命运也将在此决定……)
巧珂莉特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她的声音仿佛带着天然的魔性。
(就是完全的毁灭,连渣都不剩下!就算如此你还要进行那无谋的行动吗?)
“……”
(香草的同调之力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们三人只要有一人获得力量另外两个人也会间接地获得这股力量。香草向往进化的光路所以她获得了同调之力,而我向往无限的本初之力所以我也自动选择了黑暗同调之力。选择吧,是踏入光路获得进化,还是坠入无限回归本源。)
此时浪齐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了,但是他并没有化成星环。而是如同一颗停止了转动的恒星,出于静默状态。爱尔奎特轰击星环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了,她的每一击仿佛都令大地颤抖。
“不管是光之路还是暗之渊,最后都是支配之路吧……但是为什么会这么悲伤?
(……)
“因为我一旦选择了其中一条道路,你们其中一个就会消失吧……”
(没错。)
香草依然以冷静的声音如此说道。
(说道底我们只是如同气泡般的梦,迟早会消失的……)
“那么我两个都不选择!”
浪齐似乎下定了决心。
(笨蛋,难道我们分离后只是空壳的你剩下的只有天真了吗?任何一方都不选择,只会让我们三个人一起消失!)
“不会的……因为这里是幻想世界啊!”
浪齐原本消失的身体突然再次变成了实体,笼罩在他身上的黑色星环就像充了气的气球一样骤然膨胀了起来。接着仿佛发生了共鸣一样围绕着爱尔奎特的星环也突然膨胀起来,黑色的星环和白色的星环撞击在一起化成了∞。
大量的记忆,知识和信息遁寻着光与暗交织的道路一起流了进来,恍惚间那片沙滩,那片海岸,那片碧蓝的天空一瞬间划过了浪齐脑海,那个女孩的话似乎清晰地回荡着。
(悲伤的事情很容易就看到,因为什么是幸福的事情太难理解了,但是悲惨的状况不一样。因为看到了别人的悲惨才会珍惜和明了自己现有的一切,最痛苦的悲伤,被强制痛苦的活下去叫做悲惨的话,悲惨的人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悲惨,还想着自己是幸福的不是更好笑吗?)
在这化为∞的光路中浪齐似乎和爱尔奎特那狂暴驱壳中的意识连接上了,两人绕过了话语仅凭意识相互交流着。
(所以你选择了逃避,将自己锁在这座塔里,打算永远的沉睡下去。的确那么做的话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自己也无法认为自己是悲惨的。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也不需要别人的怜悯,一切都没有意义,你认为自己对幸福只是幻想。没看到,没有触摸到,没有经历到所以觉得一切滑稽的可笑。但是已经无法和别人分享苦痛和欢笑,这不才是最悲惨的事情吗?)
(那么我该怎么做?)
(首先睁开眼睛!)
月姬之塔发生了剧烈的爆炸,轰响的鸣动在周围数百公里都清晰可见,一个巨大∞覆盖了天空并向天边蔓延开来。
忍者之里——
“哇啊,好漂亮的烟火啊!”
一位有着粉色长发的小女孩赞叹道。
“笨蛋小樱,那才不是什么烟火呢。”
扎着马尾巴的金发少女打着呵欠说道。
“不是烟火?井野那你说那是什么?”
“那不是明摆着吗?”名为井野的女孩说道,“那是极光。”
死后战线——
“看吧,这是这个世界对于新诞生的神的祝福。”
直井文人仰天大笑起来,他的周围许多学生倒在血泊中,仔细一看那都是SSS团的成员。
“天使已经被我关起来了,这个世界在没有人有力量阻止我了,我就是这个世界的新的神。啊哈哈哈……”
七福神树海中正义之城——
“魔王的军力超乎了想象……”
“是啊,现在一刻都不能等了必须集结所有的士兵并和魔法都市塞翁联手一起消灭魔王……”
“裁决大人!”
勇者军团平安逃回来的战士们跪在裁决之龙面前请愿道,裁决之龙猛的睁开了一直紧闭着眼睛,它抬头望着那向世界尽头延伸的巨大∞沉声说道。
“圣杯战争已经开始了,现在不是胡乱消耗力量的时候。”
“但是……”
似乎还有人想反驱,不过裁决之龙立即沉声说道,“我们的目的是圣杯!”
魔法都市塞翁——
“贤者大人,那个异样的天象是……”
超魔导剑士黑暗帕拉丁不安的说道,他感到斩龙剑似乎在鸣动着。
“这是星爆之力……”
黑衣大贤者停下了翻书的动作,他皱起了眉头,“看起来一股十分了不起的力量降临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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