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开始就是在骗人吗……难得我这么相信你，还真是让人伤心啊……”
即使被绑住了，凌哲旅还不忘跟对手开玩笑。
“哈哈哈，我也没想到你真的会相信我说的话，我还以为你也像我一样在装模作样……但是，你这么说，我可不这么信，没有哪个复苏者会想你一样轻信对手的话，也不像你们年轻人这么天真。”
嘶——
大叔拉了下蜘蛛丝，示意蜘蛛解开了一部分丝线，让凌哲旅的双手露出来，没有了捆绑时的压迫，颤抖不止的右手也无法发力，刚解开手机便掉下来了。
“喔——！好险好险，哈哈。”
而大叔反应够快，弯腰一伸手就把手机抓住了。
“没装手机壳，是想摔坏手机不让我看记录吗？那我还真没猜错，你们果然在密谋什么。不过，只要我做的蜘蛛还在，你们也做不了什么，它的反应可是比人类快好几倍。你这种高度也不可能把手机摔坏……嚯~竟然锁都没锁？”
大叔并不知道凌哲旅右手的情况，看到他的手机没锁，立刻翻看里面的信息。
“嗯……陆欣柔……大姐头……是这两个吗？还大姐头，怕是连名字都没告诉你吧？相互间连信任都做不到还说是同伴，所以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哼……都没什么关键信息，看来你们是经常见面那类型，住在一起吗？”
继续翻看，花了一段时间，把手机里能看的地方都看上一遍，结果都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知道那名叫“陆欣柔”的女孩发了句“再见”。
“该不会，刚才你把信息全删了？”
“被蜘蛛丝绑着，我又看不了屏幕，你倒是告诉我该怎么删。”
“哈！说的也是！不过，你的手，不是还在抖吗？”
“……！”
被大叔注意到了，但凌哲旅还是尽量保持原来的表情，他已经习惯掩饰内心的慌乱。
“在害怕吧？当复苏者没几天，还是个小伙子，怕也很正常，关键是……你在怕什么？”
“……我有说过自己害怕吗？”
凌哲旅嘴硬一句，假装是在掩饰内心的恐惧，让大叔误以为手机里确实藏着什么秘密。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的手机确实找不到什么疑点……就当作你真的被同伴抛弃吧。”
大叔关上手机屏幕，笑看向凌哲旅，即使看不出胜利后的那种得意，也难掩愉悦的笑容。
“还真是不幸啊，小伙子，你那个大姐头，明知道我的能力，却只把妹子带走，把你留下来当作炮灰，怕是想同时吞掉你跟我的积分吧？”
“怎么可能，只是把我留下来控制住你而已。”凌哲旅尝试着嘴硬。
“怎么就不可能，你怕是不知道，‘事件’一般不会出现复数个胜者，等你们真的进入下阶段，最后还是会成为敌人。她现在也没出来救你，估计就站在里面看着，就等我露出破绽袭击我，顺便把你给解决掉。不过，现在场面都布置好了，她也没那个机会。”
“但是，我比你更了解她吧？你怎么就肯定她会这么做？”
“了解？哈哈哈哈！”不知为何，大叔拍起手掌，“你都被绑起来了还有底气说出这种话，真是佩服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大叔我真的老了！”
“我说错了吗？”
凌哲旅也知道自己说的这句话并不正确，不得不承认，对于同伴，有时候对手比自己更了解，但凌哲旅还是要装出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毕竟这大叔好像一直都很注意辈分的差距和人生经验之类的事情。
“错没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位姑娘，她的性格，绝对要比你知道的恶劣。”
“……？”
恶劣——感觉听到了意料之外的评价，凌哲旅开始在意了，本以为大叔会说大姐头自私自利之类的，但“恶劣”这个词……似乎不止是这样。
“对你来说，那姑娘可能只是个野蛮，但很爱护这座城市的女汉子，但是……”大叔右手拿着凌哲旅的手机轻轻拍打他的肋骨，“我跟她交过手，我很清楚，她为了复活，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为了我身上那些积分，牺牲你这个本是无辜的人完全不在话下，甚至心里一点愧意都没有。”
“……你觉得我会信？”
“信不信由你，你在她身上得到什么好处我可不知道，到时候被她坑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嗯……不对（摇头），你已经被她利用了，但归根结底是你自己想太多，真相信我会有同伴来，这可怪不了别人。”
“说的倒是挺有道理，但是……”
凌哲旅看向旁边的那只蜘蛛。
“……”
蜘蛛并没有发出声音，长在脑袋前的四个滚圆黑眼珠不知道盯着哪里，只有两颗毒牙在动，感觉下一秒就会扑上去把凌哲旅咬住。
“怕吗？”
“怕……吧？我比较想知道你在等什么。”凌哲旅再看向大叔，“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积分有多少，对新人来说，光是干掉那个疯子应该有不少吧，你让那个蜘蛛一口把我脑袋咬掉就行……为什么还不动手？”
“啊~这个确实，我不动手那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但别误会，可不是我的蜘蛛不能杀人之类的玩笑话。”
大叔抓住凌哲旅身上的蜘蛛丝往下一拉，让凌哲旅脸凑过去，放低声音对凌哲旅说：
“我看中你了，跟我合作吧。”
“……缺人手吗？你有足够的理由让我这么做？”
凌哲旅也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么一个邀请，笑容淡下来，但还能低声淡定提问。
“足不足够还得看你满不满意，我是不觉得劝一劝你就会答应。在年轻人里面你也算是聪明那一类，与其跟两个小姑娘在一起，还不如跟我合作。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我也会对你提出比她们更加合理的要求，大家互利互惠这才是合作的基础，我不觉得那个女汉子能够做到这一点……”
大叔看了眼身后的影子，接着说道：
“你的实力对我来说很有价值，稍微培养一下说不定比我大叔还能出人头地，这么好的苗子我怎么可能不利用一下。当然了，我也会榨取你身上的利益，说不定会在背后捅你一刀，也会防着你在背后捅我一刀。说到底合作的本质还是得到最大的利益，只有永远的利益不是嘛，我可以明确说给你听我不是你的朋友。但是，比起她们那些不知什么时候会背叛你的人……”
啪啪。
大叔拍了下凌哲旅的胸口，
“我这种挑明会骗你的家伙才更好办事吧？在明处的恶总比在暗处的善更有益，各有收益才是最好的合作，单方面的好意和收益到头来只会背叛，跟我合作，你至少不用在背叛我的时候昧着良心，也不用为我不惜后果卖命，把那些虚伪的友好全抛开，单纯只是利益合作而已，不需要道德来参和那么麻烦，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劝完一大段之后，大叔瞥眼看向自己做出来的蜘蛛，暗示凌哲旅“你现在没有选择权”。
“……哼~（笑）”
凌哲旅也跟着看过去，又笑了笑。
“怎样？还需要思考吗？合作？还是说……”
大叔也把脸凑上去，咧嘴笑着，睁大眼睛，表情有些狰狞，右眼瞪着凌哲旅的左眼，眼神里充斥着一种把对方眼睛咬下来的冲动。
“被吃掉也无所谓吗？就现在……”
“……”
“……”
然后，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了一段时间，保持微笑，神色无变化。
“……”
“……”
就这样无言对峙近两分钟、完全不知对方在思考什么之后……
“这个蜘蛛，会完全听从你的指示吗？”凌哲旅忽然转移了话题，看向楼梯间顶上的大蜘蛛。
“你想打听什么？”
“我得知道你的能力，才有可能跟你合作，我的能力你不也知道了吗？”
“跟我谈条件？你觉得可能吗？”
“总不能死得这么憋屈。”
“……所以说，年轻就是年轻。”大叔看向自己的“宠物”说道，“这家伙完全就是我印象的创造物，不是模仿实物生产出来，而是把我对这种生物固有印象表现出来。也因为这样，操作起来有点麻烦。”
“什么麻烦？”
“印象就是实物照在我们脑子里留下的影子，可没办法用妄想去改变，这些改不了的东西也会反映在这家伙身上，变成一种‘生物本能’，这些我可不一定能控制得了。所以，如果它真的饿到忍不住了，下一秒吃了你，我可阻止不了。”
“……”
凌哲旅的视线在大叔和蜘蛛间来回，一语不发。
“想好了吗？”
“……这是跳蛛吧？”凌哲旅又冷不防地转开话题。
“对，就是那些小小只，会扑上去吃苍蝇的那种，不是还有个称呼叫‘蝇虎’吗？把那么小只做成这么大，很厉害吧？”
“……还行吧。”
“好~了！就跟你说这么多，你也该……”
“也就是说，如果这附近出现一只苍蝇的话，它也会扑上去吧？”凌哲旅打断大叔的话问道。
“苍蝇？那怎么可能，那么小小的一只，就算看到了也填不饱肚子，要吃也是吃你。”
“也是啊，要是有一只跟它一样大的苍蝇，它应该会高兴到扑过去吧？”
“那可说不准，前提是会有跟我一样的能力者，或者能够复制我能力的人，但这种人，这座城市里并不存在。”
“没有吗……哎——那我还真是‘不幸’啊，要么背叛他们跟你合作，要么被吃掉……这不就根本没得选吗……”
“明白就好，现在你只有一条出路，跟我合作，只要跟我合作，你就可以……”
“但是我拒绝！”
“什么？！”
“我凌哲旅最喜欢做的事之一，就是对自认为很强的家伙，用‘NO’来果断拒绝他！上吧！”
呼——
“——？！”
在凌哲旅喊出来的一瞬间，那只大蜘蛛跳起来了，而它跃出的方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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