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人一旦悲伤起来就会觉得所有歌曲都是在讲自己的故事,我想我现在正陷入了这样的悲伤中。
我的爷爷走了,明明是那样不着调的爷爷,总是热闹的让人感觉他与衰老无缘,小时候的我是最喜欢他了因为每到我生日他总是会送给我有趣的生日礼物。
嗯……
回忆到这里时蓦然停了下来,嘛,也不是说别的,只是爷爷的礼物给我的感觉更多是惊吓,倒不如说他正是以此为乐也说不定,每次看到我惊慌失措的脸他总会以夸张的姿势笑到地上去,可恶的老爷子本来还想好好的缅怀你一下,这不被你搞的气氛全没了吗!
眼睛里面好像进了点沙子揉的发痒也止不住。
“小伙子,你咋哭了?” 开车的计程车师傅瞟了眼后视镜说道。
真是的,虽然我是蛮感谢你的关心啦,但是我可没哭哦?只不过是眼睛有些痒而已。
“没事啦,只不过进沙子了而已,快到了吗师傅?”
“到了到了。”
计程车停靠到了一座老旧的祠堂前,青绿色的青苔贴满了灰白石墙的缝隙,黑灰色的瓦片在现代大都会中显得格格不入。老实说我不是很受得了这种严肃的氛围,大门口已经零零散散的站了不少身穿黑色西服衣裙的大人,我的父母也在其中,以及……妹妹吗。
我的家庭算是再婚家庭,父亲由于意外去世了,母亲在事情过去五年之后便在我的同意下与现在的父亲在了一起,还顺带捎来了一个妹妹——江沁雅。
现在勉强算是渡过了开始相处时的那段尴尬吧,更何况我还在外地读大学没有什么需要见面的地方,嗯嗯,平常心平常心……
“宝贝你终于回来啦~”妈妈还是老样子,见到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冲过来搂住我,喂喂喂,也是时候该认识到我已经长大了吧,可不再是当年的小不点咯?
“回来就好。”父亲……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从嘴里挤出一句话,这个不善言辞的老男人,真好奇你是怎么泡到我妈妈的。
“哥……”江沁雅小妹妹躲在她爸爸的身后,怯生生的露出小半个脑袋对我打招呼,明明都是初二的人了还这么害羞怎么行?
“你……你好。”
好吧,光害羞这点我可完全没有资格去说别人,明明沁雅超级可爱很对我的胃口啊!不是完美的妹妹形象吗!你个怂包怂包怂包!快去和人家打好关系啊!
话虽这么说……
但沁雅听了我的问候后干脆整个人都躲到了父亲的身后。
麻蛋!瞬间感觉心好痛!
“好了,回来就好,去送你爷爷最后一程吧,他生前可是最疼你了。”
“嗯……”
“啊!可千万别哭丧着脸哦!爷爷只是去了天堂而已。”
妈妈……
其实就算你不强颜欢笑我也会这么做的,毕竟是那么不着调的爷爷嘛……
推开古意十足的木门,小心的跨过门槛,映入眼帘的就是大大的中式棺木以及爷爷憋着笑的遗照——爷爷照相总是不正经,好不容易的一张也让人严肃不起来。
“什么嘛,这要让人怎么好好送你呀,不要搞笑了啦……”
滴答——
诶?屋子里面漏雨了吗……
“明明今年还没有送我礼物你怎么好意思就走,真是不负责任的大人啊……”
说不下去了,眼睛模糊的积满了泪水,喉咙只是不断哽咽着,我用力擦着眼睛吸着鼻子,最后恭恭敬敬的对着那照顾了我半生的老人磕了几个头。
“一直以来,都辛苦您了!”
我舍不得你呀,爷爷。
02
“既然都回来了就多住几天吧,而且再过两天不就是你生日了吗?”妈妈拿着买好的菜走进了厨房,我则顾忌父亲以及妹妹的目光没有倒进沙发里,坐在沙发上有些拘束的摸着扶手。
“嗯,没有关系,学校那边也请好假条了。”
“那就好,毕竟是子卿20岁的生日,可要好好庆祝,隆重的!”
请不要挥舞汤勺呀母上大人。
“不过这也有些麻烦呢。”
母上大人用手撑着脑袋摆出一副苦恼的样子,随后说出了后妈般的台词
“子卿的衣服我大部分都捐掉了呢,虽然有多余的房间不过并没有多余出来的床呢~”
玩我呢母上大人!我可是就差裸奔的赶来了呀!而且为什么会没有我的床!这本来是我家吧!
“呀呀~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啦,大不了你和妹妹挤一挤咯?毕竟妹妹现在睡的是你房间。”
咳咳——
正在喝水的沁雅呛的咳了出来,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看着妈妈,嘴唇纠结的抿在了一起。
“这个会不会不要好呀,毕竟他们两个都不小了……”
“讨厌啦,老公你连玩笑话都听不出来吗?啊啦~还是说你们都当真了?”妈妈捂着嘴偷笑起来。
“玩笑话也要适可而止哦……”父亲扶着额无奈的回应妻子的调笑。
这个画面在我看来却格外的温馨,有多久没有看到母亲顽皮的笑容了呢?
“晚饭还要一段时间,你们俩先去玩吧。”
“我要写作业……”
“那我就看看电视吧。”
“看什么电视,这不正好帮妹妹检查检查吗?快去快去。”
“……”
就这样我们可以说是被赶的来到了沁雅的房间,而在感叹过后便是质疑这还是我曾经那破破烂烂的狗窝吗?明亮的光线以及淡蓝色墙漆的着装让整个房间透出一股清雅的味道。
妹妹的品味真是不错呢。
“请坐……”
“可以吗?”
房间里只有一张书桌椅,如果要坐的话只能是床了。
“当然可以,本来就是哥的房间。”
“也对呢哈哈……”
坐立不安!
说来除了小学同学的生日外我从来没去过女生的房间,明明都快20的人了……
“我能看看你的书吗?有些怀念呢。”
“嗯。”
随手拿起一本数学,除了怀念以外还有些茫然,这个公式好像是高中我才接触的吧?现在的小孩子已经学的这么超前了吗?
书本中间还夹了张试卷,打开后用红笔骄傲勾画的96分简直快闪瞎了我的眼。
好强!我数学可从来没上过80呢!
“啊……哥,那张试卷没有考好。”
“诶?没考好吗?”
你的没考好是什么程度啊!
“哥要指导我吗?”
“这个……”
妹妹歪着脑袋看着我的画面的确很美我也很想耍耍帅但……
“不好意思呀,我这么方面不擅长呢。”
“这样啊。”沁雅转过去继续写着作业,没有再搭话的意思,这下算是彻底被妹妹鄙视了,但就在我正沮丧的时候沁雅手中的笔停住,问道
“哥,会伤心难过吗?爷爷走了……”
“会难过但不会伤心哦。”
“那么,我该难过吗?”
奇怪的问题呢,我抬起头看着她,那是不知发生何事了的迷惘表情,于是我释然了,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看你心情吧,但一切都不必勉强。”
03
晚饭预料之中的很简单,不过一家人一起坐在餐桌上吃饭还真是久违了,父亲大人如他严肃的外表,今天并不允许沁雅吃饭的时候看电视,所以餐桌的氛围略显沉闷,好在的是很快就渡过去了,没有干扰每个人吃饭都很快。
简单的活动过后我到了那个本来堆放杂物的房间,愣是往地上垫了三床被子还觉得冷,可恶啊,冬天的南方可真不是人呆的!
我正人形自抖式取暖呢,谁想到沁雅连门都没敲径直就走了进来,看到我在被子里上下左右的挪动一言不发的就呆立住了。
“诶?沁雅你什么时候来了。”
“就刚才……哥,你在干什么……”
“我只是……”
“不!哥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的,毕竟……毕竟哥也这么大了有些欲望我也是理解的,嗯!理解!”
理解什么?我想要更暖和的床这件事吗?
“啊,毕竟是这种天气嘛,我也是为了驱散寒冷呢。”
“驱……驱散寒冷?!”
“对呀?”
“原来那种事还有这种用途吗……”
“难道……不是吗?”
是因为我像条蛇样蠕动不雅观吗?沁雅看我的眼神好像越来越提防了?
“原来如此是我年轻了,不过哥……”
走到房门外用门挡住身子随后她说出了让我一生难忘的话来。
“不管怎样请注意身体,毕竟撸……撸多了对身体不好……”
噗——
“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
“嗯,的确是我误会了,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那么打扰了!”
“给我等一下啊!”
咔哒——
竟然完全不给人解释的机会就跑出去了,呵呵……呵呵……
人生什么的,已经完蛋了……
“孙子卿呀!你个混小子对你妹妹做了什么事?她怎么脸羞红的跑出去了?”
“妈……”
“啊?你怎么灰白的像干狗屎一样?”
“我觉得我在沁雅面前已经没有了作为兄长的威严……”
“兄长的威严,噗,你什么时候有过那种东西哈哈~兄长的威严~”
啊……出现了,母上大人的嘲讽,人生中第137次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真是,你到底进来是干嘛的!”
“啊哈哈差点忘了……”母亲她大笑着抹去眼角的泪花,从围裙里拿出一盒白色用缎带缠好的礼物递给了我。
“这是什么?”
“礼物,你爷爷提前准备好的,托付我一定要交给你。”
“……”
“别这样,开心一点嘛,这可是你二十岁的生日礼物哦。”
妈妈抱住我,手轻轻的拍打我的后背,就像小时候我睡不着时她经常做的那样。
“答应我,笑着打开礼物好吗?”
“嗯。”
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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