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制不住的颤抖。
——刀没入肚子，在自己手中切开自己的腹部
如果接下来唯独只有死亡，也只能承担。
嗤——
刀入体内如同变成了液体，翻搅着钻入更深的地方，好想要取代骨头。
灼烧一样的疼痛当中知觉已经麻痹，视线中一片血红，内脏的碎片从口中喷出。
＂不可思议，欺骗自己欺骗别人，是什么让你要把自己从壳里撕出来也要自己去作战？＂
东洋魔术师的话意味复杂。
萨德猛地坐起，眼中流下了泪水，灯光正对着他的眼睛，格外刺眼。
他立刻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完好无损。
在他一旁唤醒萨德的空乘因为萨德突然的举动受到了惊吓。
萨德抵达了上海。
就在前天，萨德还在美洲，在芝加哥的＂生意＂麻烦不断，昨天萨德决定彻底脱手，接了新的业务动身前往中国上海。
登机后一向警惕的他竟然睡着了。
真不是个好兆头
“啊，我失态了，真不好意思，没吓到你吧？女士？”
在下机前萨德用亲切的感觉询问了一下。
“不，哪里，我才是，打扰了先生休息。”
空乘看着萨德有些脸红，回答说。
虽然自己不关心。
这噩梦就随着下机扔进飞机里吧。还有事要做
新业务来自一个有规模的血缘群体。
渠道来自深层网络，但是对方不信任无网络协议的深层网络，要求见面之后详谈，关于业务内容，只透露了聘请萨德称为一个家庭成员的生活顾问。
在做决定前萨德查了他们的资料，对方是一个中国家族，经营家族企业，以血缘维系经济利益，内部大多以风，白为姓氏。
历史非常悠久，如果在时钟塔，这个年份的血脉如果保留着神秘就连成为领主都不是不可能，不过这家人极力避免那些东西专注于权财的类型。
在初步的意见达成一致以后，他们为萨德安排了航班和接机。
萨德提起暗色方形小皮箱，走向接机口。
在接机口一支巨大的接机牌鹤立鸡群，黑底白字写着＂Saddell.Anoutio（萨德.奥诺拉）＂——萨德的名字
拿牌子的是个带着细框的眼镜的纤细男人，他很快也看到了萨德。
萨德走了过去。
＂Excuse me ，Mr.Saddell？＂
看到萨德走了过来，秘书模样的纤细男人率先问了好，英语标准流利。
“是我。不好意思，风先生还是白先生？”
萨德说出了流利的中文，掌握普通的语言对熟练的魔术师来说不是障碍。
神推翻了巴别塔，但魔术师可以越过去。
＂恩？我姓风，欢迎来到上海，Saddell先生”
“知道了，风先生，我们快些进入正题吧”
“我明白了，在这之前还是先带先生去酒店休息吧，旅途劳累，我们需要萨德先生最好的状态，关于工作的内容可以利用在路上的时间，车子就等在外面，这边请。＂
秘书收起牌子，带着萨德走向室外。
在门前接机的车是林肯SUV外交官，驾驶座与后座隔离，看来是早有准备，车箱内部的谈话隐秘 。
＂Saddell先生，很高兴见到你，我是风玉溪，接下来有关Saddell先生工作的交接全权由我负责＂
在上车之前风玉溪与萨德握手。
「Saddell·Anoutio，那么接下来具体的行程安排有那些，能告诉我吗？」
萨德与他回握，上车保持谈话的压力
实际上他已经做出了让步，贸然来到了他人的主场
＂好的，事不宜迟，酒店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那么在此我就先向Saddell先生介绍生活顾问的工作。＂
风玉溪上车带上车门，林肯开始行驶。
「没问题。」
＂报酬方面，我们的雇佣计划总共两年，每年的报酬是52万，共计104万人民币，职位是生活顾问，期间的所有生活与公务费用都由我们担负，主要工作是照顾我们家族的一名女性，有时家族会另外聘请Saddell先生进行其它商业活动，当然报酬会另外计算。＂
风玉溪一边拿出相应的文件交给萨德，一边概括
“女性？”
萨德翻阅文件，合约的部分没有问题，萨德着重注意了工作的关键
——接下来要进行工作的对象不是年迈的老祖父老祖母，而是女性。
看来相当年轻。
「女性吗？我需要了解她的情况再来判断。」
“稍等”风玉溪拿出了另一个文件夹
＂Saddell先生要照顾的是我们新一代的重要成员，她叫做白梦川，非常特殊，今年17岁，就读上海浦西的宝山第八中学，今年刚刚入学，现在是高中一年级，她的照片就在第一份文件夹里。＂
「高中生？」
年龄上与预期猜想的差距依旧过大，萨德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讲出什么样的话。
价值125万的保姆工作？
不可能。
文件里只有来自官方的普通复印件，出生年月，血型，学历，户口，没有任何私人部分，连个爱好都没有
即使到现在，对方还是没有亮出真正核心的内容。
「我要对她做什么？」
萨德一边将第一份文件夹再度拿起，同时翻开寻找着对方的照片。
照片里是个美人，再看眼前的风玉溪，这个家族普遍有着漂亮的脸蛋。
五官柔和，大半的头发向后梳进马尾，只是在额角留了厚厚的一缕头发有些泛红。
除了那一缕红发，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皮肤白皙气色健康，没有化妆，应该没有恋爱，眼神谨慎，日常生活中压力大。
从发型来看，这个女孩可能尚且还处于崇拜明星、迷恋偶像的环节。
——萨德深知眼神和神情可以表现的只是本性，现代人是与本性背离的动物，发型这类东西反而才更能说明一个人。
朋克？我要帮助她戒毒？或者反过来，没有副作用的致幻体验？
＂不，她没有不良记录，大部分时间她都很乖巧，但出于一些理由我们不能允许她恋爱或者有太过亲密的朋友，避免她经理过大的精神起伏，身体受伤和性行为，但同样的因为这些理由，我们不能强硬干涉她。”
「为一个青少年在外界营造出无尘的环境」
“是的，我们希望Saddell先生和她发展出信任关系，作为长者使她保持安定，避免所有可能的情况，在必要时Saddell先生可以使用“魔法”，但是这种行动必须在事后汇报，以及，即使要发展信任关系，在任何时候Saddell先生都不能带入私人感情。＂
「那不是问题，工作上我从不带入个人感情
但问题是为什么一个小姑娘值得你们这么做，你们的要求不高，不值那么多。
我必须知道我工作的真正理由，出了问题，我们都会损失」
萨德最后还是主动提出了早该确认的，最关键的问题。
“因为她是特别的。”
「有多特别？」
“即使以我们有限了解，萨德先生所熟悉的世界里，白梦川的性质也是特别的，关于她的特别之处，详细资料我也带来了，但是我必须在萨德先生答应之后才能交给先生”
更加可疑——这个女孩这么重要，需要小心到这种地步，却交给一个外人来处理。
而且涉及保密义务的工作都很难脱身。
自己不该上车。
“我们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旦透露，在两年之内，Saddell先生就不能轻易脱身了”
「告辞了」
萨德立刻选择离开
这互相隐瞒的合约迟早会暴露出问题，哪怕这个小子态度诚恳，对方内部决策却毫无诚意。
在说话之前，他就伸手去开车门——锁住了。
“对不起，先生。”
妈的，迟了。
在这个密闭的后车厢里一定设置了可以杀死内部生物的装置，比如毒气。
自己的魔术只能对人起作用，萨德的第一反应是盯向风玉溪的眼睛，尝试控制眼前的漂亮秘书
萨德的凝视起了作用，风玉溪进入了恍惚，却很快回过了神来
他的精神力比表面上看强了不是一点，萨德紧急着要更进一步。
“……！对不起，控制我是没有用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从这里把车打开，Saddell先生，我们必须这么做。”
风玉溪歉意的说着，别开了视线
一般人这么说的时候只会让人觉得挑衅，但这个男人说的时候却让人觉得他真的满心的歉意。
＂Saddell先生在芝加哥留了一些麻烦吧？我们其实可以帮忙解决的，考虑到现在Saddell先生没有社会身份，我们为Saddell先生准备了证件和相应的社会保险，当然都是合法的。就在那些资料的后面＂
确认了对方没有说谎，萨德再次翻开那只文件夹，在资料后面，还有一沓厚厚的东西
身份证，户口本，医保卡，师范大学优秀毕业证一应俱全，以萨德眼力这些全部都是真的。
…………
看上去萨德颇为潇洒的从芝加哥一走了之，但实际上并不轻松，来自魔术协会和普通社会两方检察都已经注意到了长期混迹在灰色地带的萨德，合法的新身份，萨德正求之不得的东西——在这个情形下即是他所需要的保护，但也是限制他行动镣铐。
“看来是我上钩了，你们赢了”
这个家族在找到他的时候就已经计算好了这些，萨德开始怀疑自己在芝加哥的生意是不是被她们阻扰了。
自己太低估这个给人陈腐印象的中国家族了。
在萨德只调查他们大致的背景的时候，对方也将萨德的情报摸的一干二净
毫无疑问这里反而受到欺蒙的一方
「………我接受这次委托」
萨德收回了盯着风玉溪的视线，在合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窝囊也好，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
「以名誉保障」
按惯例，萨德在接受委托的时候一定会这么说
这不是“既然没有办法就好好干吧”
骗子尤其讲信誉，这是萨德出道以来的原则——没有信誉的骗子骗不到人，谁都杀的杀手没人会雇
＂谢谢，Saddell先生。＂
风玉溪推了推眼镜去擦额头上的汗，拿出了最后一份文件。
＂我们现在乘坐的就是接送白的专车，这是最后一份文件，里面有白梦川全部的资料和Saddell先生在宝山第八中学的工作证，在学校时您是医务室的辅导老师，但不要对她主动干涉。＂
「这个女孩很危险？我有没有前任？」
残留的自尊心在作怪，萨德没有办法像之前那样风度。
＂没有先例，Saddell先生是目前唯一的生活顾问，白梦川上次失控是在她八岁的时候，她的表兄恶作剧把她关在正在放映恐怖片的房间里，最后的事态如同美国灾难电影，所幸范围很小，因为她体力不足所以持续时间不长。白梦川刚刚进入青春期时非常稳定，但是到了这个年龄我们考虑到以往的方法已经不适用了。＂
林肯开下了高架，车速越来越慢
「不用介绍，文件我自己会看，最后几个问题，为什么选我？我离开了车厢逃走怎么办？再退一步，如果我在你们的女孩身上做手脚——」
自己从出道以来，就没有犯过这种错误，到了这里，萨德也只能责怪自己了。
＂不要再说了，Sadeell先生，我们聘用Saddell先生是因为您在精神方面有高超的特别能力，掌握这种程度的能力，同时具有中国血统，可以被长期聘用的人才据我们所知只有您，另外从作风上看，萨德先生是重信誉的人，所以我们选择了先生。”
“对那些可能的情况我们也作出了相应的措施，我们理解生存的不易，但也希望您能理解我们的谨慎，白梦川……她是我们的颜面。＂风玉溪合上公文包。
“还有什么需要的？Saddell先生，我都可以为你安排”
「没有了，先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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