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觉我们基本可以确定凶手的搜索范围了么？”杜局长看了看手里的记录本，抬起头说。
“嗯，我个人认为凶手绝对不止一个人，毕竟明秀广场上的录像机录下来的是一个带着米老鼠的强壮变态，不是我推理中的女人”何欢摊一摊手，表示自己也有很多无奈的地方。
顿了顿之后，他继续说。
“这个凶手行事冷静，而且选择被害人的时候往往会经过深思熟虑，但是在这些之外他也会选择一些自己偶尔遇到的人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杀死，这一点都不冲突…就像是一个人吃正餐和饭余点心的区别，得了贪食症的人只要食物无毒就一定会吃，不论自己饿不饿，这个道理局长你应该也知道”何欢手舞足蹈，说着自己的理论。
“很亲切的比喻，真是让我印象深刻…”杜局长左手揉了揉太阳穴，右手用钢笔敲打着桌面。
看着杜局长陷入沉思，何欢继续说。
“张秀芳的案子我也去看了一下，基本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所为，作案方式很接近，张秀芳在半夜出门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死者的丈夫与她关系不和，她的丈夫醉酒后打了她，她一气之下就跑了出去，最后发生了写起惨案，问题在于凶手为什么会知道死者的家庭关系，并且能在那样的一个毫无规律的时间确定她出去，和她所要去的地点”
“现场不远处发现了放血的痕迹，凶手是就地把死者的血从脖子里放干的，在附近的下水道里发现了大量的血迹，DNA检查可以确定是张秀芳的，那附近也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因为那附近有闹鬼的传言，所以一般人不会在晚上接近那里”
“凶手能够确定摄像头的位置，并且能够在半夜里知道张秀芳会去哪里，显然事前是做了大量工作的，所以不论她是以什么方式记录监视器的，在镜头里一定会或多或少地有他的影子，所以现在我们应该彻底盘查所有的录像带，一个月以内的所有录像带都要盘查，记录出现频率最多的人”
“一二起案子里凶手都是很熟悉死者的作息规律的，并且和他们接触的时间并不短，我们调查了所有和死者有关系的人，但没有发现有嫌疑的人，这并不能说明我们的思考方向是错误的，只是我们没有挖掘出所有的‘嫌疑人’，因为有些事情是难于启齿的，不可以被外人知道的，比如，你想一想，一个失去妻子的男人和一个与妻子不和得不到满足的男人，会做什么呢？你想的没错，妓女，虽然说起来很让自己人脸红，但是珠澄市的红灯区相当庞大，并且我们没有进行有效的遏止”
在何欢长篇大论的同时，他身后的门发出了轻轻的吱呀声，门被轻轻推开，接着是江亦楠偷偷探进来的一个脑袋，听到何欢在说话后，她蹑手蹑脚地打开门，整个身子轻轻挤了进来，随后默默把手里拿着的水和文件放在桌子上，在一边坐了下来，静静听着。
“红灯区好啊，一来可以解决本市孤独男人的生理和心理问题，二来还可以为本市的GDP做贡献，再来我们也没法解决那么多穷人的问题…”何欢兴质上来满嘴跑火车，没注意身后已经做些一个大活人。
杜老头偷瞄了一下坐在那里的江亦楠，轻轻咳了一声。
“那啥啊…红灯区的贡献我们就不要谈了，有能力我们一定会取缔的…虽然知道红灯区和案子有关系，但是红灯区有什么好处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啊，也对，确实没什么关系，所以说，我觉得很可能是这个被他们买春的妓女做了这些事情，并且，我估计这个女人的技术不错…回头客这么多…还一去就是这么久，都愿意把自己的各种琐事和她讲…”
何欢脸上有些得意，他打了个响指，继续说。
“所以，我们的搜索范围应该是‘大量购买刀具并且经常在半夜里出没的资深性工作者’而且长得一定很好看，大体应该就是这么个范围了”
“嗯，可以，我会让人仔细去盘查的，今天第一批人已经出去调查了，我立刻派下一批人去”杜老头梳了梳自己基本不存在的头发，做出了保证。
“现在，我可以回去休息了么？我得处理一下我的身体健康问题”何欢非常开心地问。
“可以，你现在是应该好好处理一下你自己的身体健康问题了”杜老头单手撑住下巴，另一只手拿起帽子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一支坚强有力的手十分有力地按在了何欢的肩膀上，同时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刚才你说的那个红灯区的好处我很感兴趣…我们出去好好交流交流吧…”
“………！？！？”
“！！！！！”
–––––––––––––––––––
我是老鼠，今天我绑架了一个非常让我感兴趣的女人
这个女人的花名叫做杨杨。
她原本的名字叫白鸳，是红灯区极乐西天洗浴中心的一个妓女，现在她全身绑着绳子，嘴上贴着胶带，非常安静，没有挣扎，也没有发出各种呜呜声，她宁静的眼睛盯着我，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
“你好，我叫老鼠，我已经跟踪你很久了”说着我撕下了她嘴上的胶带。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应该不是警察吧”给她撕开口后，她先粗声喘了几口气，然后问。
“我应该自我介绍过了，我，老鼠，这就是我现在的名字，也是我的职业，如果你喜欢，你可以这么称呼我，如果觉得太正式，你也可以叫我耗子，我这个人很随便的”对人客气是我的立身根本，所以我很希望别人也能对我客气些。
“好吧，耗子，很适合你，你根本就是一个戴着米老鼠的变态…”她看了看我头上的面具，说。
“你为什么要杀人呢？还是选择这种自灭的方法，珠澄市警察虽然很多草包，但是也有一些人才在…”
我很疑惑，这个女人不像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犯罪，她的眼睛里没有那种让人冷到骨子里的特殊质感，反而有些妩媚**，让我有些奇怪。
“接下来要说的是我的遗言么？”
“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些让我感兴趣的东西的话，差不多就是了”
“我的身份你应该很清楚，你想知道些什么？”
“你的身份？在我的牧场里四处打猎导致羊群惊恐的混蛋？”
“你以为你是猎人么？真好笑…你能改变得了什么…你什么都改变不了，说自己是猎人，但你甚至都没有枪”
“至少我现在是能决定你的生死的人，我想知道你四处杀人的原因，你能不能告诉我呢？”
我说着，轻轻抚摸了她的脸，虽然隔着手套，但我依旧能感觉到她脸上的肌肉因为感情变化在不停抽搐，那是一种诡异的笑容，她的嘴角咧开，两排牙齿亮了出来，同时眼睛里出现了我找寻很久的，那种疯癫的质感。
“我只是想做个测试”
她像是个炫耀的孩子。
“测试？”
“对，第一个人，我把他放在浴池里，他是个鳏夫，我在他的尸体嘴里塞下了一张纸条，上面详细记载了我的地址，如果有人在第一时间发现现场并且报警的话，我现在估计已经准备上刑场了吧，可惜没有人及早发现这个地方，他们的冷漠救了我一命，我自己赌赢了自己一把，你知道么…当时我整个人都要笑死了…”
“赌命的游戏，我喜欢这个…”
我惊叹于她的魄力，啧啧赞叹。
“第二个人，他趴在我肚皮上的时候总是埋怨自己妻子的种种不是，咒骂她，希望她死，甚至说起了她的死法，从那一刻起我就很想知道如果她真的死了会怎么样，他对我说的都是真的么？他嘴里吐出来的，都是掏心挖肺选择的语句么？这么一想，你应该就会很想实验一下吧，测试一下一个人说的如果成了真的会怎么样”
“那么结果是什么呢？过程呢？”
“他在葬礼上哭的很伤心，不过现在已经在找新欢了，毕竟他以前就有情人，而且不止一个，说起来实在让我发笑，那个女人也有情人，每天他们都用暗号决定在哪里幽会，我花了一个星期搞明白了他们的讯息的解读方式，那一天早晨张秀芳的丈夫跑到我这里来，我留他到了晚上，中途偷偷跑出去给张秀芳安排了错误信号，然后我给他灌了不少白酒，酒精比例加上轻微的引导，他气乎乎地就跑回去找他老婆麻烦了，后面的你也知道了，我很简单地杀了她”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个女人确实很聪明，她现在已经在用指甲偷偷地划绳子了，她的指甲看上去特别修剪过，很锋利，可以迅速切断绳子，不过估计她觉得自己的故事吸引了我，但很可惜我的注意力还是分散到了不同的地方，因为这些我不是像我表现的那么关心。
“你知道么？他们两个都知道对方有外遇并且看不起自己，但是碍于在同事前的面子又从来不说，也不可能离婚，因为两个人工作上有互补的问题，所以就互相装作不知道，但是这种关系很简单就能打破，一个装满火药的桶子只需要一根火柴就能引爆，我不过是接了爆炸的余力满足我自身的要求而已啦~”她进行了长时间的解说，现在她手上缠着的绳子快要断了。
“虽然我对你的故事很感兴趣，但我觉得即使你把那绳子搞定也搞不定我，虽然你自己应该反复练习过杀人方法，不过我对自己的实力还有一定自信”我盯着她的眼睛，希望她停止这个无意义的举动。
她很淡定地把手从背后的绳子里抽出来，揉了揉发红的手腕，回盯着我的眼睛。
“我觉得这样子很难受，而且你本来就打算杀了我，现在又有什么两样呢？”她一脸无所谓，还顺带向我抛了个媚眼。
“现在我赤手空拳和一个杀人狂待在一个房间里，这让我感觉很突兀危险…”
“你和我一模一样，就凭你这满屋子的人体制品就足够给那些新闻记者几个月的新闻材料了吧”
“不不不，你杀人是为了报复，为了实验，我杀人只是为了纠正错误，你有你的思想，我有我的生存艺术，我们一点都不搭边，你想太多了，小姐”我不觉得我和她有什么相似的地方，所以我尽力反驳她的论点。
“那也无所谓了，不论我们像不像，我都能看得出来你比我更疯，而且比我更聪明，这满屋子的工艺品，哪一个在警方那里有案件记录？”
她环顾四周，然后再次直视我米老鼠头套上的眼睛，在盯了我一阵之后她再次开口。
“来玩么？我想和你打个赌”
“哦？赌什么？”
“不要杀了我，你只需要剪掉我的舌头，挖掉我的眼睛，把我捆起来扔到贫民区的那个废弃的垃圾厂里，如果十天之内有人发现我，就算你赢，如果没有发现，就算你输，如果你输了的话，就继续我的实验，替我杀几个人，怎么样？”
“可是我觉得不会有人发现你，这怎么算呢？退回一步讲，我为什么要和你打这个赌呢？我现在就能杀了你”我不是理解她的想法，因为她没有和我赌博的筹码。
“自己和自己的赌博不好玩么？而且我能感觉到，即使我不提出这个赌局，你也不会继续沉寂下去了，身体里的某些东西已经无法遏止了吧，自己的灵魂在渴望什么吧，如果你能收手，我也就不会去做这些事了，你可以把这当做我的任性，再说，男人们也得学会礼让女人，不是么？”她说着，噗呲笑了。
我沉默了，她说的没有错误，我心中确实有着空洞，刚开始我试图填补这空洞，但是这个洞不断扩大，我不得不用一些更多的东西弥补他们，如今已经用什么都弥补不了了，我需要，更多的…更多的…填充物…
“默认了？我可以这么认为吧，哈哈”她说着，自己坐到了椅子上，把手放到身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开心地笑了，我感觉的嘴角咧到我的耳根，有什么东西从心里浮现到了我的脸上。
“你享受过杀人的**，享受过被杀的**么？”
我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把水果刀，用我自己不知道怎么形容的表情看着他。
“没有…现在…就让我…先来享受享受吧…”
她的脸上多了那种让我感到亲切的笑容，摩擦骨头一般的刺耳声音从那暴露牙齿的嘴巴里，慢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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