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有想过理由吗。
也就是,为什么。
为什么事物之所以是现在的事物,为什么存在之所以是现在的存在,或者为什么我们所在的世界偏偏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又或者。
人,为什么是人。
助手为什么是助手。
侦探……为什么是侦探。
或者说,那些侦探们之所以背负了那样一个沉重的重担的理由是什么呢。
是相信自己所拥有的才能吗?不是的。
是为了发掘被隐藏的真相吗?怎么可能。
难道是为了至高的正义或者什么崇高的精神追求吗?
——开什么玩笑。
侦探怎么可能只是依托于那些而存在的。
侦探是那些扼杀了犯罪的人,同时侦探也是促进了犯罪的人。在有黑暗的地方必定会有将黑暗衬托出来的光明,某种意义上来说,侦探和罪犯在立场上迥然有异,却在存在上共为一体。
侦探和罪犯互相促进。
侦探和罪犯互相残杀。
于是在那样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光明与黑暗之间的指标摆幅不定。
但是这平衡点总是会趋于崩塌……毕竟嘛,在整个世界都容不下他们的时候,他们只有其中一个能够活下来。
但是,在此之前,罪犯依托于侦探而强大。
而侦探亦是如此。
侦探为什么是侦探。
人为什么是人。
在说这之前,先讲个故事吧。
1348年,亦即是文艺复兴时期,在意大利佛罗伦萨流传着瘟疫病的时候,为了避过风头,十个青年男女逃到了野外的别墅居住,他们除了唱歌跳舞之外,每天每个人还要讲一个故事。
他们一共居住了十天。
十天里一共讲了一百个故事。
被称为《十日谈》,其作者薄伽丘亦是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学三杰之一,当然了,日后再提起《十日谈》的时候,也因为其对于人性的阐述,而与描述神性的《神曲》一并提起。
但是在跨越了时间线,直到现在,曾经批判了禁欲和传统教条思想的作品,却被人所恶用,成为了放荡而糜烂者思想上最大的盾和借口。不是也有这样的说法吗,现在已经是末法时代了啊,物质在飞速发展,人的精神却失去了凭依,而后原本为天地之灵长,万物之标尺的人啊!终究会被物质本身所利用,灵魂迷失的人们最终能够走向的也不过是生不如死的地狱罢了。
于是,为了端正那精神。
为了拯救那不断腐烂的人类本身。
在大概距今五年前,某个组织在这个沿海的一线城市亮出了自己的匕首。
十天里,有一百个人成为了这个组织的祭品。
绞杀,刺杀,砍杀,毒杀。焚烧,烟熏,断肢,放血。
似乎人类有史以来所有犯罪的形式都被完美的再现。
死亡者完全没有任何局限,也许是有罪者,也许是无罪者,也许是潜藏的杀人犯,也许只是一位普通的上班族。
虽然被全力封杀,并且进行了全城的戒备与搜捕,可是犯罪组织的人也只有一些外围的人员被判处死刑,甚至连杀鸡儆猴的作用都没有起到。
犯罪者们潜藏在了角落和阴影里,他们嗤笑着当局,亦哀叹人之愚蠢。
这是,现代的,“薄伽丘”的,“十日谈”。
亦被称为恐怖组织“文艺复兴”,血腥戏剧的开场。
而在五年前的这场大范围且影响恶劣的血腥事件中,我的妹妹死去了。
自己是否拥有才能呢?当时仅是普通人的我并不清楚。
自己是否具备正义呢?当时的自己恐怕连正义是什么都无法做出判断。
自己是否想要了解真相呢?
当血淋淋的现实摆在了眼前,没有人能够进行否认,过于简单的真相却也过于沉重。
然后,从那天起,我发誓,要将杀死我妹妹的凶手绳之以法。
从那天起,侦探成为了侦探。
“侦探先生,大侦探先生,醒了哟!”
感觉到了有人在摇晃着我的手臂,头轻轻一点的我顿时变得稍微清醒了一些,现在我在哪里呢,只是稍稍思考了一下,就回忆了发生的事情。嗯,我现在要去警察局看一下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毕竟案件一和这些家伙扯上关系,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变得复杂了起来。
作为一个现在还能逍遥法外的恐怖组织,说没跟警察局高层或者政府某些高层有一些交易,估计连自己都不信,打入警察局的方式实在是太多,以文艺复兴里与我交过手的任何一人都有着能力布局并且轻松办到。
甚至也有曾经打过照面的人,具备了乔装易容的手段和高超的武术技巧。
不过……与我打过一次照面之后,他不管再怎么变应该也无法逃脱出我的眼睛就是了。
“刚刚你在车上睡过去的时候简直一脸高潮,是不是又做了什么羞羞的梦,说不定是和那个**欧巴桑做吧,啊,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样,梦里奸尸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爽?”
一脸嫌弃,却也不知道为什么异样的双脸绯红了起来。
我说……怎么想现在正在一脸高潮的是你吧!
就在我下了车,然后站在了警局前方的时候,轻轻的叹了口气。
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如果萧褚依真的有同伙将刘衡拖到一楼的卧室,她也没有能够进去的万能钥匙啊,虽然说也有可能通过其他的方式开门,但是锁确实没有被撬的痕迹。而且,虽然是有帮凶,但是从确认过了没有死角的监控摄像里确实没有见到人走出去,即使文艺复兴的人真要离开也能够小心翼翼的避开摄像头,但是可能这样做没有必要。
并且唯一拥有万能钥匙的其实是女仆……
女仆。
如果女仆是帮凶呢,如果那副《维特鲁威人》真的如同画家所说,是他自己的新作的话,那么在刘衡死的时候,用血画出整个线条的就是他本人。也就是说,那个时候画家在房间里。
可是那个房间里当时存在的应该只有假萧褚依和女仆两个人,假萧褚依如果是进行犯罪的人的话,那么协助她的,也必然是——
拿着万能钥匙。
用血绘制作品的真正的操纵者。
在萧褚依耳边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者。
浅褐色头发的女仆,其容貌在我眼前一闪而过。
他是带着什么样嘲讽的语气打电话给我的呢。
我居然在那么近的地方和杀死了我妹妹的凶手擦肩而过。
“可恶……”
姜莹大概又在说些什么奇怪的段子,我却觉得遍体生寒。
输了,在这场上我输了一筹。
甚至可以说是,全盘皆输。
无视了自顾自说着的助手,我推开了警察署的大门。
指甲陷入了肉里。
等一下……警察署……萧褚依……那个冒充萧褚依的女子,应该是文艺复兴的成员???可是为什么和那个警察署署长互相认识?刘署长?我突然想起了那个“萧褚依”是这样称呼警察署署长的。他们是一开始就认识么?我和那个刘署长也不过是从三个案件前才认识的。那个刘署长也是文艺复兴成员假冒的?还是说从刘署长找我的第一个案子开始,文艺复兴就已经把我困在这个棋盘之上了?
“这不是我们赫赫有名的名侦探么?这次的案件破获的这么快也是多亏了有你的帮助啊。”一个干警模样的人从里侧打开了警察署的大门,看到是我后有些恭敬的说道。说起来,警察署大门口的确不是适合想事情的地方。可是在有了关于这个刘署长的考虑之后,我在是否就这样进入警察署产生了犹豫。
“额,过奖过奖,其实这次主要还是多亏了你们刘署长。”
“那也难怪,毕竟他是刘署长自己家里的堂兄啊。”
堂兄?我真是蠢透了,身为一个侦探,只是注重死者身上的信息,通过所谓的侦探知识进行人际关系分析???其实应该完全反过来吧!刘署长,刘衡,竟然是堂兄弟关系。从刘衡原本的人际关系入手,我应该能更快了解这个案子吧!
“谢谢!”我有些激动的握了握这位警员的手,然后丢下满脸不解的警员,转身朝向身后的姜莹,拉着她上了车。
“侦探你在干什么啊!从刚才起就很奇怪哎,愣在警察局门口半天,然后和警员???难不成你突然打开了另一道世界的大门?开始信仰哲♂学了么???”
“段子一会再说吧???姜莹,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我一边发动自己的车子,一边有些严肃的对助手说道。
“什么事???不会是要告白吧???事先说明,我对你这种满脑子护士服、水手服的猥琐到家的家伙一点兴趣都没有!”为什么我还没开口就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就是区区一个助手么!胸部只有区区A级竟然敢这么嚣张!冷静冷静我要冷静,现在不是想着这种事和助手斗嘴的时候。
“我可能,要解雇你了呢。”我驾车朝向事务所的方向开去,缓慢而又带着点惆怅的说道。
“解雇我?喂喂,侦探你脑子真的坏掉了吧?昨天报纸上说男性**过多会导致智力下降,你该不会是最近???是不是昨晚意淫了那个大胸人妻一晚上啊?”姜莹仍然说着没有营养的荤段子。
“我是认真的。”我并没有去看姜莹的表情,很认真的再次郑重的说道。
之后,姜莹开始了沉默,我也随之沉默。
在行车的过程中,我好好整理了一下刘衡案件的始末。
首先是从案件本身来说,刘衡的死在自己豪宅一楼的卧室内,被摆成维特鲁威人的样子,死因是脖子上的刀伤导致的失血过多,死亡时间是昨夜12点至1点。刘衡的尸体是女仆于2点28分发现的。
警察局的结论是被害人系其妻子萧褚依因忍受不了折磨让其服用安眠药后将其杀害。光是回想一下这个案件就全是破绽啊,竟然这样就结案了。
首先是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和案件结论中推理出来的时间完全无法对上,如果结案成立的话,也就是说“刘衡在12点半调戏女仆未果,然后到楼上SM了萧褚依一个小时,然后被安眠药药倒被杀”那么他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一点半以后才对。这说明我在审问胡丽的那段时间,有人重新做了一份所谓的法医鉴定报告。
所以所谓的结案本身就是无稽之谈。这个案件还有很多的疑点和我不知道的地方。
第一,那个假冒的萧褚依和刘署长之间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刘署长又为什么让我来接手这个案件?
第二,不惜以伪造法医鉴定报告匆忙杀死萧褚依为代价来阻止我对这个案件继续的深入调查,证明我去过的几个地方其中肯定有触动了文艺复兴秘密的地方。
第三,那个所谓的“画家”恰到好处的来电,说明要么我一直处在监视之中,或者是我就在今天之内见过那位画家。
第四,刘署长和刘衡之间是否存在利益关系。
而我现在拥有的东西,是之前三个案子的备份,从假萧褚依身上得到的上衣,以及警察不知道我从胡丽那得到了女仆的联系方式。这是我手里仅有的一些筹码,但是为了三年前逝去的妹妹,我一定要让文艺复兴付出代价!
虽然助手君表现的还算出色,但接下来的道路,得我一个人来背负了。想到这里,我看了看副驾驶席的姜莹,发现她的眼眶里似乎有着泪水。那个满脑子H,没心没肺的助手,竟然哭了?
“助手?”
我冒着在公路上驾车的风险回过头试着问道,不过她却像是赌气一样别过了头,将一张浸透着晶莹泪花的脸移到车窗旁,看起来是对我这个突然的决定感到一时间难以理解吧。
其实不只是她,连我自己都是如此。
一直以来,这个家伙虽然总是不时地戳我两句,脑子里都是那些H的想法,总的来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女,不过……
“你……哭了么?”
在我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还在装作无事地望着窗外风景的她突然转过头来,那个瞬间我确实看到了,有晶亮的宝石从她眼眶中坠落的场景,想起相识的两年多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哭的样子吧,那家伙平时总是装得一副谁都冒犯不得的模样,但是说不定她心里有着完全相反的柔弱。
“我哭了么……别说得自己好像很清楚的样子啊,谁会……为你这种笨蛋的事担心……”
虽然泪珠还在从眼眶里滴落,但是她依然用那种饱含了愤怒与其他感情的话语狠狠地向我回来,如果我作为侦探的直觉没有错的话,那是……悲伤么?
像是有什么东西刺痛着我的心脏,在迷蒙的泪花之中的助手有些泛红的脸庞,那些过去相处的虽然很犯二,但是却真实的回忆都像是走马观花般在我的脑海中播放着。
自从经过了那件事之后,我原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对任何人敞开心扉了,也曾经深深憎恨过这个从我手中夺走了一切的世界,但是这个变态的H女却将我从冰封当中敲醒了过来。
忽然想起了每次我从沙发上的小睡中醒过来时,就会看到端着咖啡杯,一脸坏笑地注视着我的姜莹,然后那些没心没肺的话就从她的嘴里间不容发地向我喷来:
“看你一脸猥琐的样子,是不是又在梦里和哪个女人滚床单了?不要狡辩啊,刚才你嘴里可是在‘哈呼哈呼’,真是变态……难道是**么?”
说着还不忘害羞地捂着脸。
“喂,说得你好像一直在近距离观察我的样子……”
我揉了揉有些朦胧的睡眼,然后就看到一脸通红的姜莹将手中的抱枕向我迎面扔来。
“扑通。”
我应声再次倒在了沙发上,姜莹那急促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起来:“谁会一直盯着你这种没品男看啊,简直就是毁眼球……”
我叹息着拿开了瘫在脸上的抱枕,不用想也知道她现在是怎样的表情。
这些平日里不起眼的回忆从我的脑中苏醒过来,逐渐在我的心里蔓延开。
可是……
我的十指用力地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踩下了脚下的刹车,将车子停在了一个红灯的十字路口前,我有些稍稍低垂着头,同时也暗示自己不要回过头去看她。
“就在这里……下车吧。”
我从嘴里冷冷的吐出了这几个字,头顶的后视镜中映射出助手那有些讶异的表情,大概我所说的话在此刻才具有了真实感吧。
我从垂下的有些凌乱的发丝间瞥见了,后视镜里姜莹虽然还有什么想要说的样子,可终究还是忍住了,默默地打开了车门。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这个充斥着黑暗和压抑的小空间里后,我才再次发动了车子,正好交通信号灯也转成了绿色,我在这个时候最后地从窗外的镜子中看了一眼驻留在原地的助手,将那个身影刻在眼眸中。
抱歉……
我一直没有将这句话脱口而出,因为我明白一旦说出来之后,以姜莹的头脑一定会知道我解雇她的真正意图了。
但是……
如果现在我的面前有着一面镜子的话,我一定会被自己眼中那股子坚定的神色给惊到吧。
我绝不会……再让身边的任何人遭遇危险了,那样的事,决不允许再重演一次!
所以远离我的身边吧,接下来的危险,就让我一个人来承受。
车子在马路上平缓地驶着,我望向前方的道路,仿佛从那里看到了那些家伙狞笑的脸。
文艺复兴么?虽然不知道你们这群人真正的目的为何,但是我绝对会赌上一切来粉碎你们,这是我在成为侦探的那一天就已经决定下的事了。
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宁静与噩梦之夜。
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心脏仿佛被什么冻结了,连血液的流动都在瞬间滞留了下来,大脑无法再去思考任何东西,只有被眼前这一幕景象给残酷撕裂的理智。
在房间里,地面被刺眼的猩红色铺洒,粉红花瓣的蔷薇看似凌乱的散落,但是却在地板上铺成了一道通向某个地方的地毯,而那个地方,有着一位**身体的少女,身边搭放着一张毛毯,如同意大利著名画家乔尔乔内的著名油画所描绘的那样,素白几乎没有起伏的身体圣洁而无暇。
“维纳斯”——再也没有比起那个存在于神话里,美好与爱之女神的名字更加合适用来形容此时的少女的词,当然,如果不是纤细的颈部那里的鲜红色的话,看上去就像是安详地睡着了一样。
我被这强烈的视觉冲击给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不明白,早上还微笑着和我说再见的妹妹为什么只是经过了一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在小时候就失去了父母亲的我们一直相依为命,而今天是周末,我只是因为临时接到了补课的通知而已,除此之外还有着另一个目的,因为今天对于妹妹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十二岁生日,为此我还绕了远路去买了庆祝生日的蛋糕和礼物。
现在,手中提着的装着蛋糕的盒子毫无知觉地掉落到了地上,粘腻的奶油糊了一地,有的沾上了近处的鲜血变得妖娆。
感觉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脖子一般,没有办法发出任何声音,瞳孔不受控制地放大,全身的毛孔似乎在一瞬间都吸收了数不尽的寒意,快要……承受不了了。
是什么时候,膝盖无力地触及到了地面?
为什么,脸上感觉这么湿呢?
还有,眼前的景象为什么在摇晃呢?
呐,妹妹……
我想要向那个躺在血泊之中的瘦小身影伸出手去……
眼泪不可自制地涌出了,我好想她再对我笑啊,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想,为什么死去的人不是我呢,明明她……是个比任何人都善良的孩子啊……
后来警察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已经记不太清了,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将自己掩藏在了冷漠的面具之下,抱着为了查清妹妹死去真相的目的一直活到现在。
脑海之中“画家”那轻蔑的笑声又再次响起。
我咬紧了牙,五年前的“十日谈”,文艺复兴那帮家伙们的恶劣杰作,为此,害得我失去了仅有的亲人,那个时候鼓动在胸中的情绪我至今仍不会忘记。
没错,我就只是一个活在复仇中的影子,一直以来都是……
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亲手将你们这帮家伙绳之以法。
那么,首先就去这个案件中关键的女仆那里吧,靠着胡丽女士给我的线索,四十多分钟后,我终于到了女仆所在的民宅区。
这个地方所在的位置比较偏远,我此刻站在这间房子外,距离我所想知道的真相或许只隔着一扇门的距离。
我整顿了下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回到了平日里工作时的状态,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来,轻轻地叩响了房门,不过却久久没有回应。
难道没有人在么?我这么想到。
然后大概过了一两分钟的样子,忽然有某种不妙的预感略过我的脑海。
莫非……
在那个念头成形的瞬间,我顾不得闯入民宅是非法的这种基本道德,向左右顾了一下,发现了右边一扇玻璃窗,我下意识地决定破窗而入!
“哐当!”
在地面上捡起一块稍大的石头砸在床上传来巨大的响声,然后玻璃窗化为无数碎屑纷纷落下,我从中一个翻身爬了进去。
稳稳落在室内之后,眼前的一幕又再次刺激着我的视觉——
在房间中央,浅褐色短发的女仆正一脸痉挛,五官痛苦得扭曲在一起,眼角上吊,其中只可见眼白,一条绳子将她瘦小的身躯给吊挂在天花板上。
她……死了。
喂喂喂!!!开什么玩笑啊!
我心中怒吼。
这可是唯一的线索啊!!
“助手!去看一下四周,有没有什么……”
说到一半,我的话嘎然而止。
熟悉的现场,熟悉的流程,身边却显得空荡荡的。
啊……对了……她走了啊……我让她走的……就这样吧……这样就好……
我心中顿时思绪万千,好像又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冬天……
当时我抓到了有关‘文艺复兴’的线索,一路赶往目的地。就在那时,与她相遇了。
……
“喂喂~~小子,这点技术就出来做扒手,再回去练两年吧!”
……
“别做这些事了……这些钱,拿去找份工作吧!”
……
“哈哈……又见面了……不过我现在有点事……改天再聊吧……”
……
“哈?你是女的!?”
……
“那个混蛋……呼……你有一手嘛,还会包扎……那儿学的?”
……
“喂……我要走了……嘛……本来来这个城市找人的……不过,没找到呢……”
……
“我说啊……我这里有一份工作……你感兴趣吗?”
……
与姜莹相识的一幕幕浮现在了眼前,当初那个假小子……那个跟自己大晚上坐在桥上聊天的小姑娘……
为什么现在会变成一个满口黄段子的变态女啊喂!
拍了拍脸颊,使自己清醒了一下。
总之,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吧……
就在我准备仔细查看时,后脑勺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有人暗算我!?
糟糕!一不小心想的入神了!
一个俯身向前扑去,脑袋后面湿淋淋的,不用摸也知道是流了很多血了。
落地后我却再也站不起来了,大概是伤得太严重,整个个人已经处于半昏半醒之间的状态。
眼前的景象也是一片模糊,只是隐约看见一个黑影站在门口。
可恶…………到此为止了么…………
强烈的晕眩感充斥着我的脑海,浑身上下一点也不受控制。面前的黑衣人,已经摸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向我走了过来。
要死了么……
或许吧……
那家伙不在……真是太好了啊…………
真是奇怪啊……
明明要死了……
为什么我会想着那个变态女呢……
……
“哈呀~~~代表月亮消灭你!!”
正在伤感的回忆着人生,听到这么一吼我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熟悉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但是我看见了。那个向我走过来的黑影,被从空中横飞过来的某个**一脚踹飞。
“喂!!变态侦探你没事吧!!”
“醒醒呀!!啊!!120!!120!!”
……
终于……我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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