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甘舞的督促下，林森开始打电话联系自己的亲友。
打了几通电话之后，林森发现家里的亲友没有少一人，这边自己认识的人里面，也没有少。不过既然是存在消失的话，这个人在林森通讯录的存在也会被抹掉，这样做根本调查不出什么。
就连刚才勉强记住的一些表示该人的存在所发生事件，也会缓慢的消失，如果不尽快调查的话，林森和甘舞最终会忘掉被幽灵骚扰的事。
“既然暂且调查不出来，那么只有先进行剩余存在的防护措施，避免其气息再度减弱了。”
说着，甘舞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纸，咬破自己的手指头。
“你干什么？”
林森有点看不懂这突如其来自残行为。
“血可以连接存在，用我的存在来补充她的存在，暂时可以遏制她的消失，不过如果一直找不到她存在的消失原因，说不定连我自己的存在都会被吸走呢。”
甘舞稍作了一下犹豫，便用手指上血在条状的黄纸上写下灵符，默念一阵咒语，灵符消失，八卦阵上的气息便恢复了不少。
“对于这种毫无关系的人，你倒是挺大公无私的嘛。”
见甘舞对待幽灵事件如此拼命，林森对其原先比较粗鲁骄横的印象，有了一定的改观。
“只是工作，如果遇到这样的事情不管，那还能被称为驱灵师吗？”
“真是三句话不离驱灵师，难道说驱灵师这份工作待遇很好吗？以你现在的年龄，应该去学校上学吧？”
“要说待遇，津贴倒是很丰厚，至于知识嘛，驱灵师所需要的知识，在山上跟随师父修行的时候，就已经全部学过了。”
甘舞收起自己一整套“神棍”的装备。
林森在想，就算是作为未成年的童工，她也一点不以为意，真是爱岗敬业呢。
“我可不希望你会消失，谁知道你万一消失了，你的上级又会派什么样的人来？那小房子塞下你，已经勉勉强强了，要是换一个彪行大汉我可受不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协助的，我会尽量帮忙的。”
说着，林森站起身来，茧也用纸巾把嘴和手擦干净，学着林森一起站了起来。
“那么首先让灵符指引我们去她的居所吧，如果见到了她的居所，说不定你能想起点什么。”
随即，甘舞也从座位上站起来，推门带领着林森他们出去。
“话说，灵符什么的，我怎么看不到？茧能看到吗？”
林森拉着不断想要乱跑的茧，只管跟着在前面走的甘舞，也不知道甘舞带的路对不对。不过这条路一直通向的是他出租房所在的小区。
93号居民楼。
“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糖果……”
突然，茧拉住林森，站住脚不动了。少女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街边的一家糖果屋。
“如果所有人都能看到，会引起恐慌的吧？麻烦你们快一点行不行？”
甘舞注意到林森他们动向不明。
说了要全力配合，但是甘舞看到茧拉着林森进了糖果屋。
这个紧张的时候，居然还有闲心去逛街？！
甘舞感到怒不可遏。
那是一家老奶奶经营的店面。
店面不大，颤颤巍巍手脚不方便的老人家，勉强可以收拾过来。
店面干净整洁，装糖的玻璃罐整齐地排列在三堵墙面上。水果糖，牛奶糖，巧克力夹心糖等等……五颜六色的包装糖衣，按照种类分别盛放在其中。
“哎，这两个家伙呀！”
甘舞此时觉得，这两个蠢货是不是等到自己消失了，才会真正着急起来。作为监视者的她，此时虽然已经心急火燎了，但不得不跟着他们进去，等他们买好东西。
“你要哪一种？不可以买多了，吃太多糖，牙会疼的。”
林森看着茧甩开他的手，把额头贴在玻璃器皿上，恨不得立马钻进去吃个痛快。
“全部都要！”
茧稍微看了一阵，开口就说出了，连店主奶奶都吓了一大跳的言论。
“这……孩子……”
因为茧的可爱淘气，老奶奶露出了慈祥的微笑，脸上千沟万壑的皱纹，都向上弯了起来。
“不可以全部都要，但如果是糖的话……”
习惯了无理取闹的茧，聪明的林森在货架上选取了一个包装有各种糖果的小塑料袋，里面每种糖果只有一个，买下它，所有的味道就都可以尝到了吧？
他把糖果袋递给茧看，茧同意后，便带着她去付钱。
茧虽然因为林森没有买下整个糖果店而有些不满，但是精致的糖果小袋，也非常符合她意愿，所以勉强答应了。
茧把糖果袋放到货柜上，林森叹了口气，掏出日渐变薄的钱包。
“如果是给她吃的话，可以不用付账。”
老奶奶拒绝收林森递过来的几张纸币。
“为什么？”
“因为你们是本店的最后一位客户了。”
“最后一位？”
“因为明天我就退休了。”
“哦，这样呀？”
想必明天这家店会换新的老板。今天真是特殊的日子。
老奶奶笑着，把糖果袋递到了茧的手上。茧也冲她笑着回礼，仿佛她们曾经见过面一样。
“你们是熟人吗？”
林森觉得有必要问一下，说不定老奶奶知道茧的身世呢。
“要说相熟……我想应该是的吧。”
老奶奶悻悻地说了一句，然后摸摸茧的头，便不再理林森他们，而是回到了店面后面的里屋。
“好怪的老奶奶。”
林森站在原地，感到莫名其妙，自言自语了一句，便拉着茧往外走。
“哪里……奇怪了？”
茧已经把精美的包装袋破坏，剥开一只糖纸，将里面的水果糖塞入口中。以至于说话的声音都有点不清楚。
“说了一半就跑掉了。”
林森觉得这样的人很无礼。
“因为时间不够了呀……因为生命是很仓促的，她在离开之前，还有很要紧的事情吧？”
茧含着糖，嘴里舌头都点翻不过来。
“你是说？那个奶奶……”
“那个奶奶是个虔诚的人，至少对于宗教来说，是这样的。”
听茧这么说，林森倒是注意到老奶奶的那干巴巴的脖子上，是带了一只用银色链子串起来的十字架，想必是有信仰的宗教人士。
但愿可以像她理想的那样，去世之后能升入天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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