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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5)

再次醒来时,空因为耳机里传出的音乐而觉得异样,便将耳机摘了下来。

空揉了揉眼睛,等到模糊的视线重新恢复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身上盖了一件毛毯子,所以并不觉得冷。

拿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已是临近中午了。空看向前方,发现坐在桌子前的齐大爷也睡着了。背部因为安稳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着,而且他的身上也盖了一件同自己身上一样的毛毯。

不用想空就知道了,在他们睡着时走进房间帮他们盖上毯子的人,只会是大清早就出门的齐婆婆。

就直接的证据,就是由空拿进来那个托盘已经消失了。

——又过了半天了……

空一边在脑中想着,一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将毛毯从自己身上拿开,放在一旁,走出了房间。

刚走出房间时很冷,但是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刚走下楼,空就闻到了从厨房传来的一股很香的,很温暖味道。

不知为何,这味道让他想起了吹子的饭菜,然后又是十汇的饭菜。那味道,真的十分相似。

但是,也有人常常说,事件发生前总会有一阵暴风雨前的平静。

空到现在为止,还不曾想过,自己会在这阵香味中听到那种声音。

“啊啊啊!!!”

掺杂在这美妙的香味里,从厨房传出了一声尖叫。

空听到之后一边惊讶一边连忙往厨房跑去。不用说都知道这是齐婆婆发出的,但是为什么?她遇到什么事了?

空多么希望她是遇到蟑螂所以尖叫,或是因为调味料放多了而感到不妙。

但是现实总是不尽人意。

空跑到厨房门口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倒地不起的齐婆婆。

空拼命使自己冷静下来,立刻跑进厨房将齐婆婆扶起,但她似乎昏过去了。

他急忙看了看四周,发现炉灶上还开着火煮着东西,一点异常也没有。当他在关火时,他看到齐婆婆的脚边之后,立刻就知道原因了。

她的脚边有一摊水,估计是不小心踩到了水滑倒之后,头撞到地板上,所以昏过去了。

空想要立刻背上齐婆婆去医院,但是当他背起齐婆婆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医院在哪里。无奈,空只能先将齐婆婆放下,跑到二楼去。

“齐大爷!快告诉我医院在哪!”

因为隔音门而没有察觉到楼下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在睡觉的齐大爷在空的摇晃下醒来,问道:

“医院?去那里干嘛?”

“齐婆婆摔倒昏过去了!”

听到这句话之后,齐大爷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立刻从椅子上跳起,直接往厨房跑去。

他很清楚,这个时间齐婆婆会在哪里。

“老婆子!醒醒啊!别吓我啊!”

空紧跟着齐大爷回到了厨房,然后将齐大爷从齐婆婆身边拉开,将她背在后背之后急忙问道:

“快点!医院在哪里?”

“我跟你一起去,快!”

话音未落,齐大爷就跑出了厨房,随便穿上一双拖鞋之后就跑出了家门。空也穿了双拖鞋之后跟在他后面。

“在这里!我们快一点!”

齐大爷在前面一边往前走,一边又在回头说道,这份担心与着急溢于言表。

渐渐地,天暗了下来。

与平日冬日的暖阳不同,太阳渐渐被云层盖过,遮掩了光辉。

同齐婆婆一样,失去了平时的笑容。

明明是冬天,脚下还踏着厚厚的,还未被温暖的白雪,空却变得满头大汗。不是因为劳累,而是因为担心。

这也使空再一次明白了,心灵的力量有时候真的会比身体的力量要强悍得多。

“空!到了!就是这里!”

走了漫长的五分钟之后,空他们到达了医院。和澄空她们都医院一样,这里的医院也有着白色的外壳,宛如一个个纯白的救世主一般。

“快点!急诊在那里!”

“好!”

背上的齐婆婆一直禁闭这双眼,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这使得空更担心了。

“医生!医生!”

刚刚踏进急诊厅大门,齐大爷就开始大喊起来。不知是不是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危机感,几个护士和一个医生立刻朝他们走来。

“我老伴摔倒之后昏过去了,倒现在还没有醒来……”

“我知道了,先跟我来。”

医生了解情况后,不慌不忙地带着齐大爷在前面走着,空也背着齐婆婆紧跟在身后。到了一张病床前,将齐婆婆放在床上之后,他与齐大爷就被一层幕帘隔住。

直到这时,空的头脑才真正冷静下来。

然后,他开始想起来,其实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掌握了大部分急救知识了,但是刚刚太着急一时间忘记了。

以前的空一定会受伤,而且是各种各样的外伤与内伤。

如果是内伤的话,空就会选择放着不去管它,让它自己好。但如果只有受到外伤的话,空就会自己处理。一开始伤口会溃烂,会留疤,但久而久之就好了。

一路上过来,空已经拥有了较为专业的急救知识了。但是,这些知识在真正的危机面前,还是消失了……

空看向齐大爷,本来想对他说一切都会没事的,但是却说不出口。因为,此时的齐大爷,正露出空所没见过的,估计连齐婆婆都没见过都表情。

空气开始凝结,让空难以呼吸。

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幕帘拉开了。

医生从病床前走出来,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这让空感到不妙。

“医生!我老伴怎么样?”

医生看了看病床上的齐婆婆,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病人没有大碍,只是碰到了头暂时昏过去了,但是不排除内伤的可能性,建议住院做个检查,毕竟她年纪也大,不检查可能会留下问题。”

听到齐婆婆没事,齐大爷的表情一下子就松开了,满脸的庆幸与喜悦。

“太好了……没有事就好……”

“病人过会儿就会醒了,我们会将她转移到普通病房去,请您去办一下住院的手续吧。”

“好的,谢谢你。”

医生离去之后,齐大爷走进病床,用手摸了摸齐婆婆充满皱纹的脸颊,然后极其温柔地说道:

“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本想走上前的空看到这番景象,停止了向前的脚步,对齐大爷说道:

“您先在这里陪着,我去办住院手续。”

说完正要离开的时候,齐大爷却叫住了空。

“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不知道大厅在哪里吧?”

“我问问就行了,您还是……”

“不用了,我留在这里也没用,只能增添不安罢了……”

拗不过齐大爷,空只能同他一起去。

齐大爷说了句:“先等着,我去帮你办一下住院就来找你。”

在两人办好住院手续之后,两人被告知了齐婆婆送往的病房。两人找到并走进病房之后,看到齐婆婆正躺在病床上,头上多了一圈白色绷带。

“那我先回去拿一些换洗衣物过来,你先看着她吧。”

看到齐婆婆平安无事之后,齐大爷便往病房门前走去。

“等等!您不等她醒来吗?”

“这种等待很痛苦啊,我已经承受不了第二次了……所以,抱歉……这一回让我做一个逃兵吧……”

说完,齐大爷就离开了。

空开始思考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齐大爷是因为害怕所以先走了吗?

空拿了把椅子在病床前坐下,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齐婆婆醒了。

“空?我这是怎么了?头有点痛……”

“您醒了!太好了……”

看到齐婆婆醒来,空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了。

应该是感觉到头部有异物,齐婆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现了头上绑着的一圈绷带。

“我这是怎么了……?”

“您踩到地上的水之后滑倒,头装在地上昏过去了,医生说要检查一下头部有没有内伤,所以让您住院检查。”

“哎呀,我也真是的……太不小心了……”

齐婆婆开始将视线往四周扫射,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而且,空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在找什么。

“齐大爷先回去拿换洗衣物了,说是不想等待第二次了……”

“这样啊……还真是让他担心了……明明知道从那天开始他就讨厌等待了……”

空本来还想问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没问出口,就已经意识到了答案。

是啊,齐大爷他曾经应该是等待过一次了吧……等待那种绝望的等待……

因为,空对于要杀的人是绝对不会失手的,这没有例外,哪怕是他们的儿子也是如此。

所以,齐大爷才会讨厌等待吧……

意识到这点之后,空又一次被痛苦的悔意侵占,心里乱成一团。

而这时,他听到了齐婆婆叹了一口气。

“空,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齐婆婆轻声说道。

“当然可以!是什么事?”

空肯定地说道。一定,要去弥补!

“你能不能,帮我写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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