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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贤龙的睿智,赤龙的轮舞Ⅱ

第十九章 贤龙的睿智,赤龙的轮舞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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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巨吼的印证下,貔貅巨牙之间闪出红色的光芒,在这之前,我右手中的冈尼尔直接开火,寻找的空隙的我让冈尼尔中射出的高热金属流直接朝貔貅的右手掌轰了过去。一阵猛烈的爆炸后,红色的血沫迸射而出。

貔貅的眼神中充满着愤怒,它不断地抖落着手上的白烟和鲜血,它将五只爪插入地面,撑起了庞大的身体和头颅——在右手废掉的当下,它可以说已经失去了大半战力。

当然,开启了固有能力的我也是消耗的相当剧烈。已经抽筋的双腿止不住的颤抖着,发僵的右手因为前几次交锋中被爆炸波及,开始有点失去知觉。

就算是拥有永恒轮舞的我,即使能看清楚对手动作,保持百分百的回避,但是也未必不会受伤和被波及。

仿佛有默契般的喘息只维持了一小会儿,紧接着双方再次开始了动作。笨重的巨兽挥舞起了巨爪,怒吼着朝我砸了过来,我利用灵巧明快地一记后空翻避开了这一下,站在相对较远的角度继续对其进行火力压制。无数子弹伴随着蓝色光枪轰击着对手已经伤痕累累的鳞片,强大的火力下,不少鳞片就此迸裂,飞散在了下雪的夜空之中。

这么看来,是我要赢了吗?

一边冷静思考着,一边轮流让枪口喷出火光的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削掉了貔貅身上的几枚鳞片,再次灵巧地避开了它的爪击。

这是狩猎大型暴走之兽通常战术——一击脱离!造成一定伤害后迅速进行躲避,保持着这样的事态,就可以....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那不是从口中发出,或是从空气中传播的声音。

仿佛意念的共振般,某个人的嘶吼声混杂着兽的怒吼传了过来,让我掠过一丝寒颤!

——你说啊!

无数的信息流从兽的身上向外奔涌出来,尽管看不见,但是我却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这些东西的存在——而这些信息流仿佛有生命的个体般,向我扑了过来!

接下来,我看见了……….

“就算是你的重力操作近乎于无敌,也不可能抵得过千万吨的海水。”

月宫眺望着被巨浪吞没的加莫罗和海人马,淡淡地说出了话语。

“所谓的信仰,在缺乏大义,亦或是正义的支持之下,是很难得以长存的。正如曾经的某个人所说,所谓的恶人迟早要被上天授予的惩罚打倒——从你扭曲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会败在我的手下。”

惊人的海浪声不断地接连响起,撼动了构筑量子世界的结界高空的大气。月宫綴宛若王者般漂浮在数千米的高空之上——和操作重力的加莫罗不同,作为量子世界的主人,他可以操作这个世界的森罗万象。

然而,正是宛若神明般的他,下一秒,却不禁惊愕的睁大双眼。

“我….我乃是…摩耶加大人的黑色斗篷!我….!”

在猛烈的海啸侵袭之下,汹涌的海水中心逐渐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紧接着,一个深不见底的巨洞在漩涡中心显现,加莫罗悬浮在巨洞之中,宛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王一般,对着月宫嘶吼着。

“我乃是重力的支配者!为了摩耶加大人的计划!为了追随摩耶加大人的脚步!我绝不可以死在这里!”

出其意料,加莫罗利用了重力场制造了巨大的漩涡!将数千吨海水卷入了重力场之中,这样使他得以地从海啸中脱逃出来。

何等可怕的信念!月宫曾经见过那些为信仰而生之人的疯狂,但是他却始终不能理解这些人的信念源泉。

已经化作尸体的海人马在加莫罗身边的旋涡中不断地转动着,加莫罗厉声嘶吼,发出了令人胆寒的咆哮声!

“来吧!…第二幕开始了!这一次,赌上那把鬼切!和我决斗吧!”

月宫綴咬紧了下唇,这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自己的疏漏而感到悔恨。

“既然你那么想测试自己的信仰,我也会亲手送你下地狱的!”

月宫扶住了已经发烫的额头——即使在鬼切的加护之下,做出此等的海啸,也几乎让月宫綴的脑浆开始沸腾起来。

他感到贤龙王的力量正在不断地流逝——龙王的睿智本来就是短时间决胜负的招数,然而对面那个恐怖的黑衣居然用强大的固有能力挺下了千钧的一击。再这样下去,量子世界会因为消耗过大而失衡,这样的话自己也就必死无疑!

真是令人感到恐惧的逆转——加莫罗那碧绿色的眼中泛出了微微的磷光,巨大的重力场在高空中显现。在一瞬间走神的月宫綴被一下子拉扯了下去,蓝色量子伴随着他的身体,在高空中划过一道蔚蓝色的轨迹,这样的他犹如坠入凡间的天使。

然而,尽管月宫的右臂,左肩,腹部因为强大的重力发出了无声的惨叫,但是他依旧坚持举高了闪闪发光的鬼切!右手所持的鬼切在刀刃尖端射出了大量的蓝色量子——迸出的量子迅速在加莫罗周围展开,瞬间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网络。

借由龙王的睿智所生成的蓝色巨网笼罩了整个漩涡,加莫罗,海人马,深洞,重力场牢牢包裹起来——被巨大无比的椭圆形网络困住后,加莫罗惊愕的睁大眼睛。

这个长轴约1.3公里,短轴300米左右的椭圆形体积约有一个岛屿那么大。假设现在的气温为13摄氏度,空气质量约为1.134千克每立方米。考虑到理想条件索要引发的爆炸效果,需要将氢原子和其他原子进行结合。所需要操纵的蒸汽密度大约是200整,最终,爆炸量通过这些必要条件可以推理得出。

计算在瞬间完成,月宫綴用力攥紧了鬼切。

“不管你所怀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现在的我,必须要在此刻打倒你!”

月宫大声喊着。

“和你那疯狂的信仰一起下地狱去吧!疯子!”

猛烈掀起的暴风和闪耀着橙光的爆炸瞬间袭向了在漩涡中心的加莫罗,蓝色网络中的空气因为热量暴涨而爆炸,以秒速两千公尺的速度不断地诱爆着周围的空气,网络内部紧接着产生了雷电闪光,漩涡中心的蒸汽云产生了爆炸,形成了宛若太阳般的巨型火球。

在光和热的波涛压制之下,被包裹的加莫罗发出了咆哮之声。重力防护结界在他的周围出现,但是这却毫无作用——所谓的热,并不能受重力的左右。

将一个中子和氢原子结合,形成两个重氢离子,最后通过一系列化学物理变化,变成了氯离子后散出热量——这就是核聚变,也是氢弹的原理。只要将质量化作热量,单单一个原子便可以放出17.6电子伏特的热量。炼成后只需一公克的氢原子和三重氢原子反应便可以释放三亿焦耳的热量——这是能让任何东西都能在瞬间蒸发的热量。

核聚变的光辉掀起了狂吠,灼烧着加莫罗的身体,海水的旋涡中挂起了光与热的暴风,蔚蓝色的大海中卷入了白色与绯红色的光芒。

最终,这一切消逝而去——核聚变让加莫罗和海人马这两个可怕的对手,在这个次元中彻彻底底地消失。

月宫綴重新恢复到了悬浮的姿态,安心地凝视着波涛汹涌的大海。

构筑世界的蓝色量子渐渐地开始消散,量子世界逐渐走向破裂,变成了先前那虚伪的白色空间。温柔的海风拂面而来,紧接着,宛若睡梦醒来般,巴哈姆特对这个世界的具现化能力因为出现了破绽,白色空间就此消失。

原本在空中悬浮的月宫綴,立即感受到了强大的地心引力——被重力拉扯着的他就这么笔直地往大海坠了下去。空气在耳畔轰隆作响,头发和衣服也像是要被吹飞般不断地拍打着皮肤。

“结束…了吗?”

月宫綴安详的闭上了双眼,一头栽进了大海之中。

Chapter.8

——我,想成为那样温柔的人,我想帮助大家,我想成为宛若太阳般耀眼的人

——我将会让你成为太阳,你过去所经历的黑暗,就由我来背负。

这是貔貅和少年第一次相遇时,他们的谈话。

而正是这谈话,却是一切悲剧的诱因。

那之后,少年拥有了光,成为了太阳。

而貔貅,只收获了暗,成为了负面的聚集体。

最后,少年失去了光,消逝在雪夜之中。

而貔貅,充斥着暗,肆虐于世间万象。

我和貔貅之间迟迟无法分出胜负。猛烈的互攻依旧持续着,光线和火花在体育场上四溢。

从刚刚接受到了貔貅的精神暗示开始,我就渐渐变得失去自持,秦岭月的过去在我的面前完全展开,无论是幼年所遭到的恐怖打骂,还是后来背负起的巨大期待。和兽的相遇,成为老好人,再到最后精神的崩溃,这些景象犹如幻灯片般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地播放着。黑色的情感,阳光般的心态,病态的杀意,以及可怕的欲望, 这些情感透过精神暗示不断地传入我的大脑,在那之中,那些恐怖的自我嫌恶和厌世情感让我止不住的发颤。

“死吧!”

“可恶!”

巨爪向着发呆的我再次挥下,在三重暗示强化和永恒轮舞的作用下,我虽然勉勉强强的避开,但是还是被风压狠狠地压迫地失去平衡。

“所谓的阳光,所谓的温柔!所谓的老好人!?这些换来的结果到底是什么!?是肆意的殴打,还是不断累积的仇恨和欲望!?”

曝光着秦岭月过去的貔貅,用着秦岭月的声音,揶揄着我。但与其说这是揶揄,不如说是自嘲。

秦岭月希望能成为阳光而又温柔的人,兽无私的帮助了他,抹消了他心中的黑暗。而兽却因此受到感染,最终走向了暴走。

——貔貅到底获得了什么呢?帮助了秦岭月的它默默沉受着黑色的情感,甘愿被欲望所玷污。但是这样的貔貅到底争取到了什么?秦岭月变成了老好人后,貔貅获得了什么呢?

被丢弃在污浊感情之中,被黑暗所包裹的它只能任由欲望所摆布。现在的它,则是肆意的批评着一切。

“那么!?就算成为了那么温柔的他!究竟获得了什么!?”

貔貅高声嘶吼着,迫于它那强大的威慑,我不经后退了好几步。

“依旧被哥哥打骂!依旧被母亲压迫!期望一日比一日重!心中所受的伤一日也比一日深!这样的他到底获得了什么!?他得到了吗!?所谓得到东西!就是你!?就是巴哈姆特!?还是乔千夏!?或者苏青叶!?”

就算是付出也未必能得到回报,正如我一直所说的那样,残酷的现实下,好人不是先死,就是堕入了魔道、

“所以!我选择了篡夺!我要满足自己的欲望!我要把那些家伙全部杀光!获得了力量的我,要将一切都收入囊下!没错!这才是兽的做法!我是光辉的第九子!貔貅!”

貔貅恶狠狠地盯着我,漆黑的怒焰从眼眶里面不断地溢出。

“作为他的朋友,单方面接受好意,却始终充耳不闻的你!给我消失吧!”

我那先前所下的坚定决意被貔貅的深沉杀意所逼退。这番话中的绝望之深沉,杀意之恐惧,和我印象中的某个人十分相像!

就在这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过去的影子——那是五年前海难中的一个孩子。

五年前的海难中,有一个孩子,因为失去了自己的挚爱,而选择向处刑人挥下刀刃,那样的他,是否也抱着此时此刻,貔貅所拥有的杀意呢?

我望着貔貅那硕大的身躯,突然间,在他那巨大身影的后方,我仿佛看见了另外一位少年的面颊。少年带着巨大的护目镜,手中拿着格斗利刃和冈尼尔枪。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犀利的杀意和深沉的哀伤,明明外表覆盖着寒冰一样的恐惧,内心却燃烧着炙热的恨意。

我突然将自己和他重叠起来,蓦地,我突然明白了兽暴走的根源。

它虽然是貔貅,但它同时也是秦岭月——秦岭月所怀抱的黑暗和兽的力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现在这个,充斥着绝望和杀意的貔貅。

貔貅所怀抱的,正是这种对世界深沉的恨意。甘愿舍己的少年每天都被欺负,得不到应有的回报。作为兽的自己浸泡在负面情感中的牢笼里无法自拔——明明自己和少年为了这个世界奉献了这么多,而命运却让自己和少年同时落入地狱!

而那时候的我也一样,我也曾经痛恨着这个将我变成杀人机器的世界,也痛恨着将蕾娜从我身边夺走的世界!

所以貔貅怀抱着和我相同的恨意,成为了恐怖的怪物。

恐惧让我一时间分心,,貔貅立刻趁着机会一爪砸下来。虽然即使用暗示强化了力量,费力挡下了这一击,但是我的双腿,却屈服于这恐怖的力量,而跪倒在地。

“怎么会….你怎么会…那时候的我….”

我突然尝到了一股无力的悔恨之情,这种情感在这五年间不断地满溢我的脑海,让我时刻受困于过去的阴影之中。

“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和….那时候的我…一样…?”

难道这就是叶承风所说的宿命?这就是摩耶加所说的本心?难道像我们这样,曾经怀抱着黑暗的临界者必将化作怪物,吞噬世界?这是对我们的报复吗!?亦或是永远不可摆脱的罪责?

“摆脱不了的,那是过去。”

貔貅大声嘶吼着,惊人的执念,扭曲的信念,坚韧的意志,强大的使命感透过精神暗示传递了过来,让我背脊升起一股恶寒。

“而洗涤不清的!就是世界与命运!”

貔貅的口中迸出赤红色的闪电,巨大的热风冲击之下,我被远远地弹飞——回过神来的我不断地躲闪着。看似无序却让人难以摆脱的火球不断地从远端砸来。我一下子找不到反击的手段,只好穷于躲闪。

——所以!我会消灭掉这一切!

伴随着火球的连发,貔貅的话语通过精神暗示传递而来。

——我会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夺回我自己应该有的东西!然后,报复那些可恨的人们,还有着可恨的世界!

更强大的力量?应该有的东西?

我躲开了火球,反驳的话语突然从我心中浮现。

或许,因为命运的坎坷,付出的人们都得不到应有的回报——品学兼优的秦岭月被家人虐待,曾经的我失去了一直保护着的蕾娜。

“可是….”

所谓应该有的又是什么?所谓的力量又是什么?为什么人在面对不公,面对黑暗的时候不能去反抗呢?

明明拥有着力量我,却义无反顾地执行摩耶加的计划,给千万人带来灾难。

明明拥有力量的秦岭月和貔貅,却隐晦地面对家人的虐待和不公,只会隐忍,却不会反抗。

难道这一切拥有了更强大的力量,就可以推翻吗?难道拥有了更强大的力量,自己就回去反抗了吗?就能拥有应该有的东西了吗?

——难道乔千夏和苏青叶,还有那些被他帮助过的人们,都不是秦岭月应该珍视的存在吗?

“才不是这样!”

我声嘶力竭地大吼着。

“难道你不重视你身边的那些人们吗!?就算面对命运的不公,你难道没有选择去反抗吗!?”

我的声音,通过了空气,通过了精神暗示回路,传到了貔貅的身上,这话与似乎化作了利刃,阻止了它的攻势。

“为什么不去反抗!?为什么不去重视!?为什么不去选择接受命运所给予你的光!为什么要在世界对你的诅咒中放任自流!?”

虽然话语的逻辑很成问题,内容也很中二,但是现在的我却对自己所说的话语坚信不疑。

然后,我说出了这句话。

“为了你所支撑的那些人!给我稍微抬头挺胸一下啊!”

我双手紧握着冈尼尔和散弹枪,连发的子弹形成密集的弹幕掩护着我的前进。貔貅撑起左腕,混合着暴风的一击朝我猛扑而来,我开启了四重暗示,一脚直接踹开了貔貅的手掌。

紧接着,紧握双枪的我,释放了手中火器的威力。幽蓝色的光束硬生生地将巨兽的左腕削了下来。爆裂的散弹从巨兽的身上绽放,打得貔貅踉跄失步。我趁胜追击,高高地从大地之上越起。

貔貅张开上下颚,宛若黑洞的口中再次冒出火光——径直飞跃火光的我直面着貔貅的头颅,接着施展出一记精准而又利落的踢击!

这是我赌上自己的性命和灵魂,在我作为临界者的生涯中,最精妙的一击!

头颅遭到直击的貔貅被狠狠地踢出了大概20米远——在四重暗示状态下,我刚才的踢击的冲击力大概是平常成年人的200倍左右,就算是暴走的貔貅,也不可能有力量再战!

空虚的胜利感从我的心中涌了上来,望着倒在地上的黑色巨兽,我也只是感觉到了心中的叹息而已。

我吐出了一直屏住的呼吸,接着微微的叹了口气。

“结束了。”

固有能力所具现化的红色粒子渐渐在雪夜之中消失,貔貅那巨大身躯上的黑色瘴气慢慢地散开,在一片狼藉的体育场上,我只听得到阵阵呼啸过耳畔的风声,和自己那剧烈的心跳。

“这么一来…就算打倒了我…对你来说又是什么!?”

貔貅的脸深深埋进了土地里,瘦削的身躯和纤细的四肢不断地抽搐着,那弱小而绝望的姿态,和之前威猛强大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么我的愤怒!他所受的罪!到底谁来承担!?”

“我不会让你别在意这些东西。”

听见了貔貅的感慨,我将平静的视线投向了远方。

“但是在憎恶不公的同时,你也要看看那些,因为自己的努力,而收获的东西吧。”

我的视线投向那矗立在东海边上的瀚海国际会馆,看见那边的窗户里面,有好几个人在往这里张望着。

“那是……和平的景象….和应该拥有的事物吗?”

身后的貔貅传出了微弱的话语,我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安慰自己的理由,但是起码为了这个,我可以一直战斗下去。”

“真是幼稚啊,你能得到什么?”

“不知道。”

我感觉貔貅正在盯着我,所以我给出了模棱两可的回答。

“但是,至少我不会因此失去什么。”

“哼….真是,愚蠢幼稚的人类…蠢的要死!…默示之兽将你所做宿主也很痛苦吧!”

虽然口吐恶言,我感觉到它仿佛自顾自地接受了什么,颓然沉默了。

“但是….或许…..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了巨大的咆哮声!我立刻转过身去,只见倒在地上的貔貅浑身窜出了漆黑的烟雾,它的巨躯不断地膨胀着,再度化作一只巨大的黑兽!这让我的心脏瞬间冻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愚蠢的L啊,我有让你仔细看清周围吧。”

貔貅的喉咙里传出了人类的话语,这口吻,这语气!?

是摩耶加!始终筹划着计划的摩耶加甚至操纵,欺骗了暴走之兽,最终篡夺了他的神智!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说过了,为了让最终幕有点意思,我才派出了名叫做貔貅的小丑。”

宛若黑色死神的恐怖巨兽在烟雾的对面显现了出来,它高高举起了黑色的鳞爪!破风般的一击化作黑色流星,朝我直击而下!

“貔貅已经落幕了!作为我的完美之作!L你也要努力让这幕戏变得有意思啊!”

“库!”

五只宛若利剑的鳞爪狠狠地**地面,这混合着力量与迅猛的一击被我险险地躲过,爆裂的疾风撕开了我的大衣,锐利的鳞爪划开了我的面庞——没有提前看穿对方的攻击轨迹的我,被攻击的余波狠狠地震飞。

“你这家伙…..!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奋力的在草地撑起身子,但是也仅仅是撑起身子而已。眼前的黑色恶兽带着令人绝望的杀意!摩耶加似乎放弃了对它的操纵,不再回应着我的话语。现在的它,彻底沦为了只为欲望和杀戮存在的野兽!

要说先前的貔貅好歹还有些许理智。但现在我面前的这个东西!我要如何击败!?

不,我必须击败它!哪怕拼上性命!

如果野兽就这么杀掉我,它会接着杀入瀚海国际会馆!那样的话!

我感到一阵脱力——等级实在是差太多了!面对着摩耶加的惊人布局和前方野兽的恐怖力量,我的心不禁屈服于这绝望的面前。

这难道,是对我的惩罚吗?难道怀抱黑暗的临界者,必然会被天罚的铁锤击中!化作灰烬吗!?

绝望蚕食着我的内心,我感觉到双腿正在脱力,重心逐渐倾斜。

“你,要在这里倒下吗?洛亦铭。”

带着些许轻笑的温柔话语穿过我的耳边,这温厚的男声之中,沾染着些许太阳般的色彩。

我陡然站起身子,我能感觉到,某个人,正在我的背后,他的话语,在慢慢地支撑着我的身体。

“需要我帮你吗?”

“才不要!”

我抖着膝盖,凝视着远端那暴虐的恶兽,我将右手撑在地上,紧紧抓着草地不放,防止自己失气倒下。

“幽灵就给我滚回冥界去吧!剩下的一切我自己来解决!我才不需要你那多管闲事的帮助呢!”

“嗯嗯,这才是洛亦铭嘛。”

温厚的男声中夹杂着些许的轻笑,接着,温柔的笑容转化成凝重的严肃。

“不要死哦,后面的一切都拜托你了。”

“嗯。”

宛若阳光般温暖的话语逐渐在我的背后散尽,我死死地盯着逐渐靠近我的恶兽。庞大的斗志逐渐溢满我的身心。

我的绝望消失了——某个人的信念,某个人的意志,似乎烧尽了我心中一切的绝望。

我必须击败眼前的对手,与此同时,我也要活下去!

“既然这么想要一个好的落幕的话!就让你看看吧!”

“唔哦哦哦哦哦哦!!!!”

我和黑色恶兽同时发出了嘶吼,巨兽四脚着地狂奔着,我也宛若子弹般跃出——在彼此强烈的杀意交错之下,我和恶兽化作两颗笔直前进的耀眼彗星,往那绝对致死的终结之处,义无反顾的前进着!

Chapter.9

亚索和福特慌忙穿过楼梯,到达了瀚海国际会馆的二楼,在那里,数不清的人聚集到了会馆的落地窗边,让亚索的心中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

亚索高声用中文询问着,周围一个看起来很温厚的中年男子指向了远方。

“之前在船只坟墓边的海面上出现了蔚蓝色的极光,随后,又在会馆后面的体育场上出现了绯红色的极光。”

男子的脸上有着深深的疑惑。

“这难道是主办方的礼物吗?”

“怎么回事!?”

莱西卡扑到了窗户边上,身边的洛亦文也一脸不可置信。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极光!?”

在体育场的上空,无数绯红色的耀光逸散而出,从远端眺望过去,甚至能看见体育场内那不断交错的火光。

“我去看一下!”

莱西卡拂动着金色的发丝,走过洛亦文后迅速往楼下跑去,而就在她下楼之前,一只手就这么挡在她的面前,莱西卡恼怒地向前方望去。带着金边眼睛的女子,正在悠然地看着自己。

“卡尔女士!?为什么要拦住我!那边出了大事啊!”

“冷静一点,莱西卡小姐。”

望着激动的莱西卡,卡尔女士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话语。

“已经有人在那里进行着应对——Elysium要求我们不要干扰那边的战斗,司书者阁下说,那边的人足以处于这次危机。”

“喂!快看!”

司马良兴奋地跑到了窗户边,大声地向乔千夏和苏青叶招呼着,面带疑惑的二人急忙跑到了窗边,随即,惊叹之色从两人的面颊上浮现出来。

在远端的体育场那里,绯红色的极光以体育场为中心向天空放射而出,无数红色的粒子在夜空中四散开来,在雪夜的映衬之下,给人一种格外的梦幻之感。

“快许愿快许愿!”

司马良高兴的吆喝着,苏青叶一脸头痛地说道。

“许愿是对着流星雨吧,这时候许有什么用?”

“哎呀哎呀不管了啊!这么漂亮的景色不许愿实在是太可惜了啊。洛亦铭那家伙要是能看见就好了。”

司马良双手合十,底喃着些什么,苏青叶叹了口气,默默地合起手掌。乔千夏望着远处那梦幻般的美景,也慢慢地展露了笑颜。

“是啊……洛亦铭要是能看见就好了。”

“那是…..哥哥?”

维尔惊愕的睁大了双眼,在他身边的艾娜凝视着绯红色的光芒,紧握着的拳头颤抖不已。

“明明是个只会逃避的家伙….为什么!?”

“我要过去!”

维尔迅速往房门那里冲去,而就在这时,巨大的手臂宛若提着不安分的小猫般,径直提起少年——一直沉默不语的贝卡斯抓住了维尔,后者不断地挣扎着。

“放开我!贝卡斯!我要和哥哥一起战斗!”

“那是你哥哥这五年里最重要的战斗,请交给他吧。”

贝卡斯凝视着绯红色的光芒,话语中带着温柔和守望。

“我们,要在这里为他祈祷才对。”

到底过了多久呢?

其实也没有过多久。

绯红色的极光仅仅持续不到15分钟,就慢慢地消失了。随着那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原本充斥着金属碰撞,和兽类嘶吼之音的体育场恢复了沉寂。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般,逐渐在这雪夜下的天轮市四散,就连经历过这场梦的人们,也开始对着记忆慢慢的模糊起来。

梦大概只是梦吧,超现实的东西本身就不该在现实中存在,哪怕这平静的歌谣,乃是真实的谎言,人们也会投入谎言之中,享受着美好而又来之不易的生活。

最后,那些超现实,宛若梦幻般的一切,终将会在人的脑海里逐渐褪去而去,化作美丽的回忆,珍藏在记忆中的某个角落吧。

嗯嗯,大概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Chapter.10

东海入夜之后,化作了一片漆黑的极渊。月宫綴游过冰冷的海水,翻过防波堤后,好不容易回到了陆地。

月宫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己刚才一直拚命守护的瀚海国际会馆。

在巨大的广场上,穿着警卫服装的人们不断地四散奔走着,无数的记者拎着摄像头往国际会馆后方跑去。月宫环顾着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是在国际会馆前方的广场边缘,几个穿着警卫服装的人朝自己聚集而来,而其他大多数人则是急着往会馆后方赶去。

“你是什么人?怎么浑身湿淋淋的?”

“你刚才不小心掉进海里了吗?需要帮助吗?”

好几个警卫热心的提出问题,月宫綴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后,他忍着寒冷向国际会馆走去。

月宫穿过喧闹的人群,接着看见了国际会馆后方,升腾而上的黑色浓烟。在那浓烟的上方,似乎还有少许的红色粒子随风飘散着。

看样子,洛亦铭那边也解决了。

月宫露出了微笑,步行在前往国际会馆的大道上,慢慢地混入了人群中。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在人群里面发现了熟悉的面孔。那个少年有着黑色的头发和微微泛红的双瞳。月宫停下了脚步,少年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在此同时,月宫发现了少年胸前的巨大割伤,少年也发现了浑身湿淋淋的月宫綴。两人不禁露出了苦笑。

月宫举起了左手,少年举起了右手。两人远离人群,向广场那里走去。

“死了的话就别吱声了——虽然想这么说,但是你这白痴的耐力不是一般的强啊。”

“哼,跟看见就会伤眼的月宫綴比起来,我这点伤还不算什么。”

海风吹拂着两人的发丝,洛亦铭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沉默和严肃,而月宫綴则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洛亦铭走往广场的边缘,倚在了护栏之上。月宫滞留在原地,目光投向会馆。

洛亦铭凝视着深黑色的大海,用随口说说的语气,将消息转达给了月宫綴。

“秦岭月死了。”

“哦,这样啊。”

月宫綴只是漫不经心地回应了一句,凝视着国际会馆前涌动着的人群。

二人之间陷入了宛如死寂般的沉默,没过多久,低吟之声在夜色之下慢慢地传唱开来。

洛亦铭转身一望,月宫綴似乎在一边望着人们,一边哼着歌。这首歌洛亦铭有点印象,似乎是他们那里人,在祭奠武士时所唱的镇魂歌。

“月宫綴,你在唱歌吗?”

被洛亦铭这么一问,月宫綴突然闭上了眼睛。他带着些许悠然的神情,微微叹了口气后,再次把目光转向了人们。

“这是为了祭奠那些品行高洁的武士们所唱的镇魂歌。曲名是《樱落》,虽然秦岭月并不是武士,但是我想就品行高洁这一点来看,他们都差不多。“

月宫綴的珀色眼睛看向了洛亦铭。

“这软弱的伤感不适合我吧。“

“不,这还挺适合你的。“

洛亦铭微微地摇头,否定了月宫綴的话语。月宫则是像甩去悲伤一般,微微地耸着肩。两人继续陷入了沉默,洛亦铭凝视着大海,而月宫綴眺望着会馆。

没过多久,镇魂之歌,再次从两人身边响起。这充满着伤感的余韵曲调,伴随着温柔的大雪,慢慢地消散在了冰冷的夜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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