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per.1
一阵噪音敲碎了溢满我心口的安宁感,硬是将我从睡梦中吵醒。
我那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我躺在病床上,这里是我最近已经来了第二次的市立医院。声音很刺耳,我看向了病房的对面,电视中的影像伴随着嘈杂的声音。主播一如既往的播报着瀚海国际会谈的进展,从介绍纷纷入场的各个重要人物来看,瀚海国际会谈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介绍的是法国爱丽丝社的董事长,他….”
画面切换到了某个人物的特写之上,我的视线移到了电视上,那个一脸飒爽的中年男子在美丽的迎宾生的引导下走进了会馆,那个迎宾生我认识,她是乔千夏。
我的心里泛过一丝阵痛,将视线从电视上移开。
“你终于醒了。”
维德佛尔尼尔从病房门口出现,接着在我床铺旁的椅子上坐下,我抬起身子面向着她。
“昏迷了这么久才在医院醒来,看样子尼尔下手特别狠啊。”
“你的身体上虽然有不少的外伤,但大多数都只是轻轻割开了皮肤。最重的伤也只不过是下颚被直击所造成脑震荡而已。”
维德佛尔尼尔举起白皙的手指,面无表情地望着我。
“再说了,现在你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
我张开手指,接着用力握住。活动手肘之后用力弯曲起膝盖,从我现在依旧能无碍地活动来看尼尔根本没认真动手。
全身上下的肌肉没有一丝损伤。就连那导致我昏厥的脑震荡,也在暗示的治疗下痊愈了。
“既然好了的话,那么我就去给你开出院证明。”
维德佛尔尼尔不客气地说着话,起身走出了病房。我呆呆地躺在病床上,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尼尔在放完话后就毫不客气向我砍了过来。只有13层级的我,在对手势如暴雨的猛攻之下连一分钟都没有撑过去——哪怕开启了永恒轮舞,我也远远不是尼尔的对手。
最后,伤痕累累的我倒在了尼尔的重拳之下,猛击下颚所造成脑震荡使我当即昏迷过去,直到刚刚才恢复意识。
从瀚海国际会谈刚开幕来看,我大概昏迷了一个小时,现在已经是七点了,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我就要去和摩耶加做个了断。
我望向了其他地方,月宫綴背靠着病房那白色的墙壁之上。我的搭档环抱着纤细的双手,刀刃般的锐利双眸直直地盯着我。
“还真是一副败犬的样子啊。”
搭档虽然在嘲笑着我,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月宫綴分明抱着和我类似的心态,但是他却毫不犹豫地嘲笑着只会钻牛角尖的我。如果单纯以人生观来看,月宫綴或许要比我开明得很多。但是要对待过去的态度,我和他实在是半斤八两。
所以我并不认为月宫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为什么月宫綴这个害虫偏偏出生在地球上呢?如果没有地球的话,宇宙中也不会产生月宫綴这样的悲剧了。”
“还真是可笑呢,洛亦铭。这个世界上的路加在一起有几十万条,可偏偏就没有你要走的路了。”
月宫綴背靠着墙壁回嘴,我不悦地反驳着。
“哼,路那么多,我怎么可能无路可走。”
但是说完这句话的当下,我就发现自己真的无路可走了——离摩耶加所定下的八点时限大概还有40分钟,如果再不快点赶过去,摩耶加就要对国际会谈下手了。
“摩耶加啊….摩耶加…”
我念着这可憎的名字,而月宫綴似乎也觉得这名字难以接受,那双有着钢铁色泽的珀色双瞳盯着空中。
“尼尔让我把这个给你,他让你自己斟酌要不要接受。”
月宫綴把那个带着金属光泽的黑色物件丢在了病床上,我望了一眼,随即说不出话来。
处刑人的徽记在我的面前里静静地躺着,那黑色的金属,宛若带着血污般的浑浊镜子,清晰地映出了我那充满苦涩的侧脸。
看见了这个,我的思绪再次纠结起来。
“事到如今…干嘛要把这个东西给我?”
“你现在想好怎么去对付摩耶加了吗?”
月宫綴盯着我,我只好回答。
“没有。”
“你打算成为处刑人吗?”
“大概….没有这个打算…”
月宫綴的脸上露出了被灯光染白的嘲讽笑容。
“洛亦铭啊,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拒绝成为处刑人,又为什么要刻意逃避周围人的帮助。这种伤害自己的行为毫无意义,既不能获得名誉也不能获得胜利,貌似更不能解决事情吧?”
“你也多多少少明白的吧,我的过去…”
我回想起了过去那场海难之夜,嘴里全是苦涩感。
“曾经的我,疯狂的信仰着某一个人,在他的唆使下,我杀掉了数不胜数的人,犯下太多的罪责,这样的我现在又怎么可能再去成为处刑人?又怎么样厚着脸皮去接受别人好意?”
“抱歉,我实在是不懂你的逻辑。”
月宫綴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我,看样子他是真的无法理解。望着这样的他,我自我嫌恶似的说了下去。
“你难道就没有一颗会受伤的心吗?你难道就没有讨厌过自己,忍不住怪罪自己吗?你难道没有体会过那种深入骨髓的负罪感和对自身未来的恐惧吗?”
我自顾自地说着,丝毫不在意面前的搭档,那陷入沉思的姿态。
“如果我成为了处刑人,谁能保证我不会失控,再度化身怪物给别人带来恐惧?如果我接受别人的好意,谁又能保证我这个临界者不会伤害到对方,给对方带来麻烦?我的本质,说到底也是和那些黑色斗篷一样,是天生的杀人机器,你能体会到我的心情吗?”
我抬头往窗外望去,夜空下的天轮市呈现出一片繁华的景象。就算是把沉淀在心中的抱怨一口气向月宫讲了出来,我的心情还是没有半分好转。
“你这一连串提问的意义到底何在呢?”
月宫綴的话语再度把我拉回到现实,让我深深地叹着气。
“是啊,根本没有意义。”
只有抱怨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的,这一点我比谁都明白。可是现在的我,已经深深地被过去的罪恶感和摩耶加这罪恶之人的迷局所桎梏——这样的我,根本没法前进半步。
“我说啊,月宫綴。你有过负罪感吗?”
月宫綴思考了半饷,把纳入刀鞘的崛川国广放到了病床旁的椅子上。
“我曾经也犯过很多过错,其中的一个过错,甚至将我最重视的人推向了深渊。我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不,就算是现在的我也在疯狂的痛恨着自己。而且,我目前这无所谓的态度,也正是那件事情,对我造成的阴影。”
月宫綴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的搭档很罕见地开始剖析自己的内心,他那珀色的眸子随之转向了我。
“但是,过去的罪责终归是过去的罪责。即使这样,我也明白就算是一无是处的我,也有着能够保护的东西。而为了这些我所珍视的东西,哪怕是出卖灵魂,我也会守护下去。”
“月宫綴你所说的话逻辑不明,我实在是不明白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虽然我对月宫綴所说的话感觉有些不能理解,但是我却无法明确指出他的话语到底有什么问题。
月宫綴珀色的眸子再度染上了钢铁般的色彩,他直直地盯着我。
“不,洛亦铭,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明白我所说的话。”
“什么?”
“看电视。”
我这才发现月宫的目光径直穿过了我,落到了电视上。嘈杂的声音传来,现场直播的声音变得更大了。
画面切换到了年轻的中小型企业家的采访,我看见了一个男人正在心平气和地接受着记者的提问,他的面孔让我觉得有些眼熟。
“请问,您在前不久曾经卷入过一次恐怖袭击之中,对天轮市的印象有没有大打折扣呢?”
“不,不是这样。”男子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在那一次袭击中,有两位少年不顾自己的生命救了我们一家三口。尽管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是,我由衷地感谢着他们在危难之中给予了我们的帮助,而且我相信,在天轮市,在中国,这样的好人肯定不止有他们。”
画面里传来了温和的笑声。我认出了那位男子,他就是那天在广场上遭遇枪击的那个父亲。
那些温柔的人们所洋溢着的微笑逐渐渗入了我的心中,让我的心里有些微微的刺痛。
“不仅仅是他。”
月宫綴严肃地诉说着,话语中洋溢着某种涌动的情感。
“那一天,因为我们俩的活跃,所救下的人并不只有这一位。而面对这些人的谢意,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去被自责所桎梏,从而滞留不前呢?”
我缄口不语,慢慢地低下了头,黑色的处刑人徽记如同兽的瞳孔般凝视着我。身旁的月宫綴继续诉说着话语。
“尤其是你,洛亦铭。你的周围还有文姐,还有乔千夏,还有司马良,还有苏青叶….你还有艾娜小姐,还有维德佛尔尼尔,这些人,难道还不能让你再度起步吗?”
“那是,我……”
月宫綴无视了我的话语。他那秀丽的唇瓣扬起一丝微笑,那是宛若太阳光般耀眼的笑容。
“尼尔让我告诉你这句话——想想那些被你支撑着,帮助过的人们,给我稍微抬头挺胸一下!”
他的侧脸带着凛然的表情,那抹耀眼的笑容逐渐转化从容不迫的轻笑。
“我来告诉你披着人皮的猪和人的区别,披着人皮的猪只会跟在人后面叫唤,而人则会拼劲全力去打破桎梏。不要认同摩耶加对你的诅咒,他们只是过去的亡灵而已。不要主动去当摩耶加和叶承风的棋子,也不要认同他们的计策和理念!如果这样的话,你和那些披着人皮的猪有什么区别!?给我冷静思考,想出打破现状的手段。”
月宫綴的侧脸洋溢着耀眼的光芒,紧接着,他那炙热的话语猛然一转。
“最后,绝不能让你珍视的人们死去!”
我凝视着月宫綴的面颊,他的脸上散发着一种对于自己的意志骄傲时,才会出现的孤高之美。望着这样的他,我发现自己所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简单了。
“你说得没错。”
我所珍视的人们还在瀚海国际会馆之中,现在的我必须要竭尽所能,冷静思索着拯救她们的办法。不要去管我的过去有多么恐怖,也不要去管摩耶加那宛若诅咒的言语。
我一步也不会退让,我绝对要拯救他们,顺便再拯救一下瀚海国际会谈。
我拿起了处刑人的徽记,紧紧地握住,然后将其别到了我的大衣之上。
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但是这样的做法,至少比我先前的自暴自弃要聪明许多。
Chapter.2
“既然已经决定成为处刑人了,那么就开始决定作战方案吧。”
“等一下,L…..洛亦铭,先等尼尔那里来联络才行吧。”
“算了,维德佛尔尼尔阁下,尼尔自然会有他的打算。”
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中,我们三个人因为商量着作战计划激烈地探讨着,老实说,现阶段并不能想出什么优秀的作战,因为我们到现在都没摸清摩耶加和叶承风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作为凡人的我并不能插手神明们的棋局,就如月宫所说,我要想出一个能够拯救所有人的方法,借而推翻他俩的对弈。
既然这样的话,现在能打破僵局的,就只有我这个永远慢了一拍的脑袋。我虽然没有像摩耶加和叶承风那样独创性的思考能力和完满的布局。但是我所拥有的强大记忆力和对他人情绪敏感,这两点应该足以派上用场。
“首先。”
我在停车场中不断地走动着,迅速转动脑筋,走过的病人家属和一些保安稀奇地看着我们三个,但并没有人上来理会我们。
“假设叶承风和摩耶加已经完全将整个天轮市作为棋盘,进行对弈的话。那么,身为谋略家的他们已经布下了完美的棋局,很难插手。”
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快速转动思绪,无视着带着稍许讶异的维德佛尔尼尔。
“但是,叶承风却莫名其妙的犯了一个低级错误。”月宫接上了我的话语,陷入了沉思之中。“他误判了摩耶加的目的和情报网。摩耶加在了解三方会谈的陷阱后,果断采取行动打算攻击国际会谈——事实上,这一步棋对于摩耶加来说也过于鲁莽,实在是不能理解。”
“嗯。”
我将这个想法保留,继续跳到了下一个思绪,开始理着这两个星期来所有事件的脉络。
“从三个月前第一起杀人事件开始,摩耶加就对天轮市进行了渗透,毫无疑问,摩耶加最初的目的是打算以秦岭月为主角的连续杀人事件吸引注意力,在暗处进行暗杀。但是因为叶承风的自爆计划导致了暗杀失败…..从这时起,摩耶加应该已经放弃了暗杀才对…”
我不断的踱来踱去,更深的疑惑浮现在了脑海。
“但是,摩耶加袭击国际会谈的目的又是何在呢?他的对手应该只是叶承风啊,就算造成了轰动性事件,也只会让世界树和Elysium联手对付自己而已。”
我陷入了沉思之中,回想着之前少女和摩耶加对我说过的话。
——全知全能的摩耶加大人来到这里,虽然多少是为了对付叶承风。但是,他在看见你之后,就开始改变主意了。
——如果他们发挥得太好,你和月宫綴就会被轻松虐杀掉。这样的话,我也没办法恰到好处的把叶承风和elysium逼入绝境。
——Elysium与我斗争的棋子,遍布于你的周围,而这场胜负的关键,则全靠你一个人的意志。
然后在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了。
“不对!等会!”
有一个推测能够满足现在所有的条件,这个推测也让诸多理论全部联系到了一起。这么一来,荒唐的真相一个接一个的出现了。
“可恶….居然被那两个家伙玩弄到这种地步,我们究竟有多蠢啊?”
得出结论的我死死地盯着停车场的另一端。月宫綴和维德佛尔尼尔则是一脸讶异地望着我。
chatper.3
“我想这是正确解答。”
静默的气氛一下子在我们三人间展开,我环顾着月宫和维德佛尔尼尔,接着展开了手机的日历。
“首先,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竭力击败摩耶加布置的三位临界者。”
“这样的话和先前的计划有什么不同?”月宫随即反驳“我们原先也是如此打算的吧?”
“没错,这一点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我们可以心无旁骛地去战斗,就算打输了逃跑,违反规则什么的都不要紧。”
我抛出了自己的推理,月宫和维德佛尔尼尔脸上闪过疑惑的神情。
“等一下,摩耶加不是说过如果撤退或者处刑人插手,他就要攻进去吗?”
“他没有那个计划,也不会惹那么大的麻烦。”
我的手指在日历上飞速地划动着,指向了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秦岭月第一次暴走,当时的我们并不知道这是秦岭月干得好事,所以那时的我们只认为是普通临界者暴走事件。”
月宫慢慢地点了点头,接着,我的手指再次指向了两个星期前。
“两个星期前,有人在监视秦岭月的事情被我们发现。从而,我们认为这件事情,可能更深一步,是有人暗地里操纵,并且有一定的计划。”
紧接着,我的手指指到了第二天。
“然后就是叶承风和卡尔女士遇袭事件,那件事情后,我们又察觉到了幕后黑手摩耶加的影子,并且分析他打算袭击三方会谈,从这里开始,就有问题了。”
“什么问题?”月宫以疑惑的眼神望着我,我不厌其烦地解释着。
“你还记得我们在图书馆讨论的问题吗?这一切事情都让我们撞上是不是太巧了?你不觉得我们的思路都是被某些人带着跑吗?”
月宫陷入了思索,维德佛尔尼尔凝视着我,我继续说着话语。
“当时的我们把重点放在了三方会谈和连续杀人凶手上面,所以无视了这个问题。后来摩耶加觉得我们太笨了,还特地打电话过来提示我们,就连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察觉到问题所在。”
我攥紧自己的拳头,将手指指向了秦岭月身份暴光的那天,也就是一个星期前。
“摩耶加说,我们的思维过于迟缓。只要认真想一下,他所指的正是我们的思路——那时候的我们还一个劲的把关注点放在会谈遇袭上,实际上,仔细用脑子想一想,在叶承风遇袭已经受到重视的前提下,摩耶加怎么可能再去组织一次大规模袭击?”
我几乎快被自己的笨脑子感到绝望了,月宫綴露出了理解的神情,而维德佛尔尼尔则是不悦地抿着嘴唇。
“带着我们思路乱跑的不是别人,正是叶承风和摩耶加——已经完成使命的叶承风和目的落空的摩耶加一直在驱使着我们这些棋子进行对决。”
我的脸上窜过愤怒。
“从叶承风遇袭失败,所有的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但是两人的注意力却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举起右手,指向了乔千夏遇袭那天。
“你们发现了吗?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围绕在我们的周围。秦川的出现,秦岭月的暴走,乔千夏的诱拐事件,司马良苏青叶他们莫名其妙被选成了迎宾生,这一切都是有人在幕后里面捣鬼。”
——Elysium与我斗争的棋子,遍布于你的周围。
“叶承风和摩耶加两人只是在进行着残局的对弈,而他们手上持有的,正是我们这些作为棋子的家伙们。而在今天,无论是叶承风的守株待兔,还是摩耶加的进攻宣言,正是这两人的障眼法。他们只是在驱使着我们这些棋子,进行着最后的决战而已。”
我叹了口气,指着自己和月宫。
“我们是叶承风手下的两枚棋子,而摩耶加手下的则是秦岭月。顺便一提,无论是叶承风所说的三方会谈转移地点,还是摩耶加所说的八点后进攻瀚海国际会馆,这都是假话。他们这么做只是想把我们推向战场而已。”
月宫和维德佛尔尼尔的脸上窜过惊愕。
“太荒谬了,他们这么做到底想干什么?”
月宫紧咬着牙,发出了惊叹声的维德佛尔尼尔则是紧咬唇瓣,用力攥紧拳头。
“摩耶加暂且不论,那个人只会凭自己喜好去对待事物,但是叶承风阁下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
“我不相信没有利益,那个叶承风会进行如此的动作。”
我试着分析叶承风的内心,却得不出结论来。而这时,摩耶加的话语却掠过脑海。
——而这场胜负的关键,则全靠你一个人的意志。
我的意志,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我继续分析着,却理不出线索来。
“这个时候的瀚海国际会馆应该被保护得很好,所以摩耶加绝不可能进攻过去。既然如此,他们俩可能交换了某种私下协议。如果我和月宫赢了,叶承风能得到某种东西,而我和月宫输了,摩耶加可能会获得利益。”
“那么,现在的L,没必要敢去和他们决斗吧?”
维德佛尔尼尔的视线落到了我的脸上,我把目光转向了左臂上,看见黑色的处刑人徽记正在闪着光芒。
“不行,现在不行了。”
我望着月宫,后者也沉默地点着头。维德佛尔尼尔疑惑地望着我们,代替着我,月宫轻轻地说出话语。
“摩耶加和叶承风是铁了心地想让我们厮杀一场,如果随随便便地抛开胜负的话,为了刺激我们,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没错,最棘手的就是这一点,叶承风和摩耶加手上握有人质,如果不按着他们的意图行动的话,文姐他们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岔子。
没有人回应的话语消散在了空气之中,月宫沉默地靠着墙壁,维德佛尔尼尔则是面无表情地思考着些什么。而对于我来说,接下来,将会有更麻烦的事情需要解决。
Chapter.4
“虽然你所执行的并非正式任务,但是鉴于司书者的特许,这一次,就把临界者专有武装冈尼尔枪特别借出。”
在我详细解释过了叶承风和摩耶加的计划之后,我让月宫綴先去开车。而一脸不高兴的维德佛尔尼尔却在这时拿来了一个银色的盒子。
这四十厘米见方的盒子被她捧在手里,刺着金色丝线的树状纹路绽放在盒子的外壳上,给人一种诡秘的感觉。
“庆幸,L的半身回归。”
“什么?”
莫名其妙的我接过了维德佛尔尼尔丢过来的银色盒子,似乎因为一边的锁已经被打开的缘故,在重力的作用下箱子就这么朝下面张开了。两把L型的物体就这么掉在了地面上。
其中一把我有印象。银色的光泽,超现实的设计风格,精细的机械部件。这饱含着灵动之美的枪械正是冠以北欧神话中神枪冈尼尔之名的临界者专用武装。
也就是我的专属兵器。
而另一把则没有这么超科技,另一把貌似是大口径的散弹枪,
“冈尼尔枪改3,这把手枪,不,已经不能说是手枪了,它的重量减轻了15%,射程增大了20%,虽然威力没有什么较大的变化,但是旁边那把大口径火药枪可以弥补火力不足。“
维德佛尔尼尔抱着有点遗憾的口吻,望着掉在地上的两把枪械,面无表情。
“冈尼尔性能不用我多讲了。通过超导体枪身加速从而射出近乎已经分解至粒子的金属奔流,从而造成几乎可以匹敌飞机机炮的伤害,唯一缺点似乎就是持久力不行。”
“啊….”
说实话,这是原理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虽然就这方面也想去询问一下,但是心思却放在了别的东西上面。
“那边那把散弹枪是用来代替另一把搭配性武装——圣乔治之枪,组织还在进行调试中,所以并不可以送过来,听说圣乔治之枪的威力甚至可以直接贯穿龙种的鳞片。”
“啊啊…是的…”
“你有点奇怪啊,洛亦铭。”
维德佛尔尼尔抿着嘴,不高兴地看着我,而我也只好摆了摆手。
“没什么…只不过是有点感慨而已。”
仿佛为了驱散她的疑惑般,我捡起了这两把枪械,端详了起来。冈尼尔在我被称作L的时候,可谓是最称手的武器。而现在再见到它,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这是我曾经舍弃的剑,是我拼命哭喊着,也要逃避的东西。而在几度威胁之下,现在的我又想疯狂地向它索取力量。
如今,这把舞落之剑,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再次成为了,处刑人吗?”
话语出奇的冷静,我默默地将两把枪收进了别再腰间的乌黑枪套里面——在刚刚维德佛尔尼尔将这皮革制的枪套递给我时,我才拥有了几分化为处刑者的实感。
望着维德佛尔尼尔那处变不惊的样子,白沙海岸发生的事情突然闪过了我的大脑。这时,一股罪恶感悄然涌上了心头。
凝视着面无表情的她,我决定道歉。
“抱歉,维德佛尔尼尔,最后的我,还是以处刑人的身份,插手了这件事情。”
“不,这是你所决定的。我并没有异议。”
维德佛尔尼尔冷静地回答。
“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希望你不再痛苦而已,先前在白沙海滩的你,明显是在为秦岭月和摩耶加的事情苦恼着,面对那样的你,我个人判断你不应该去和摩耶加战斗。”
维德佛尔尼尔眼中倒映出了我的身影,微微低头。
“但是,现在的你,已经不会因为过去的事情而迷惘。因为现在的L,不,现在的洛亦铭想要保护新的家人,所以决定战斗。既然这样的话,我会全力支持的。”
她微微抬起头来,想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但是嘴角却僵硬地抽搐着。
“我想,一定是这样的….因为有关洛亦铭的一切,我都可以保证。因为,现在的你,不是L,而是洛亦铭。”
最终,她还是笑了出来。那是浅浅一笑,却要比夜晚的星辰还要耀眼。
真是的,明明笑起来这么可爱,平时非要这么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愧是曾经的青梅竹马,好像有关我的事情她都了然于胸似的。
这样想着的我,微微走近了几步,将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抚摸着。
“别像被抛弃的小狗一样望着我呀,维德佛尔尼尔不也是我的家人吗?”
“诶….?”
她的脸上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我收起了手,微微地笑着
“等我回来以后,就用艾娜称呼的小怜,来称呼你吧。”
不等她回应,怀抱着感谢之情的我转身向停车场出口那边走去。身后少女目光久久地落在了我的身上,让我觉得温暖并且充实。
我迈开脚步,冈尼尔的重量丝毫不差,这让我有些喟叹。
我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呢?再度执剑的我是否能有所对抗?
要如何才能制止摩耶加和叶承风?如何才能打破这场死局呢?
究竟,这一切的意义到底何在?我至今仍未想出正确的答案。
但是就算如此,有些事情也是不得不做的。
不,应该说,是我无论如何都要做的。
黑色的SUV从我的旁边开了过去,月宫的侧脸略过我的视界。我怀着决意,凝视着停车场的出口。
“我….”
我有要保护的人们。
我要击破摩耶加和叶承风的棋局。
现在的我,能…不是,一定能做到这一切!并且拯救所有人!
“处刑人洛亦铭,N-D664,默示兽欧米伽,处刑任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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