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和未来,脚下这条名为自我的道路所延伸出的两个方向。
我明白,无论如何我们只能前往蒙着一层灰布,看不清也道不明的未来。即便是三位一体时代的神灵,那些在宗教史中无所不能的至高存在也难料到千百年后自身无可挽回的消逝。
就像蔓延山野的火焰迟早会被雨水扑灭,佣兵射出的弓箭终究难逃定身的劫数,再怎么伟大的传奇也会被人彻底葬入遗忘的墓穴。因此,一只唤作时光的洪水猛兽在我们的一生里掀起无数巨浪,浩浩荡荡,埋葬了我们难以道明的存留。
“absolute reality,我的脚步将迈向虚无的动荡。
变定的韵律,Sole position。”
未来,这位自混沌而生的上位者,他在凌空的阁楼里肆意玩弄着芸芸众生。他时而朝人间放下希望的饵食,诱惑人们扑入凶恶的深渊。他也曾有过怜悯愚人,掷碎了阴狠手辣的恶汉做着的丑陋美梦。
未来,一位嬉皮笑脸的侠盗,一个不近人情的法官,一条贪婪阴毒的蝮蛇。他是命运挥出的长鞭,他是吞没遗留的巨兽,他是繁衍未知恐惧的巢穴。这位与死亡擦肩的行者。
相比于捉摸不定的将来,与之伴生的过往就像是一剂药效清晰、发挥稳定的药水。每当人们饮下它沉溺于被时光涤荡过的遗失迷境时,心底或渐然或骤刻升起一股刻骨铭心的哀柔情雾。笼罩心谷的云雾如日中天,居高临下地统治着我们所有至今续衍的情感。绵长轻柔的雾丝犹如触手,鞭动起这匹唤作大脑的劣马,回忆的磨盘开始嗤嗤转动。
消逝的过往,在玫瑰色的夕照下,一切都被染上了温馨多情的画漆。纵然破败的现实,已是一片凄惶的枯墨。时过境迁,故地已非旧貌;物是人非,乡音亦然悉改。睹物思人,伤情缠身,人影消瘦,每况愈下。
纵是我的过往平淡一如静流,此前未曾掀起过怎样的波澜。可是一旦回想起远去的故地亲友,心底隐藏的微小伤疤猛然咆哮,突破了我无意封下的忽略石障,疾驰一路肆意喷吐酸苦的毒液,令人打心底里发颤。忧伤带来的重创使我恍惚,我只觉得这份苦楚的程度有悖于现实,然而或许是时光的神秘渲染,人的过去多少变得有些沉重了吧?
有时夜空澄澈如一汪碧水,浩瀚的星群停泊其中,桌上不时有些从窗外投射下来的鳞光,在流溢清冷的空气里浮动。我从书卷中撤走心思,盯着这抹幽光,回忆的潮水渐渐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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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是光怪陆离的场景,只是那个从不自称我父亲的男人与他名义上的儿子平凡的日常生活罢了。
是的,即便是我自愿叫他父亲,那个男人忧心忡忡的神情愈加迷茫了起来,不是作为思考我生于何处的茫然,而是对于自身是否恪守作为父亲职责的困惑。对了,他自我懂事后就已然、、明确告知过我——“我尚未婚嫁,也从未与某个女性发生过不正当的关系,因此你既不是我的儿子,也非我莫名其妙就接纳下来的私生子。”
那时的我还是懵懵懂懂地全盘接受了他的说法,不,这并不是指现在的我正怀疑他的说法。然而,已经度过17年人生的我,早就不是那个不懂礼数的臭小孩了,无论他是不是我的父亲,对于一个儿童说出那样不知廉耻的话来,他的脸皮可是我见过最厚的一张了。即便,我在乡间也是出了名的孤僻古怪,其他孩子基于多多少少的原因,也就对我敬而远之了。如上所言,我在人生轨迹上相遇相知的人实在太少了,但那个男人的寡廉鲜耻依我推断,在众人之中也堪比无双。
镜中的倒影正在微笑,这是难得的奇事,想来那个家伙如果看见,也会用吃嘲讽似的惊诧来掩饰他的欣喜若狂了吧?
与他众多时日像是有着心事重重的忧惶脸一样,我在平日里也挂着一张如若冰霜、面无表情的脸。
“你啊,如果你不是从小一直呆在我身边,我还真觉得你是个在兽灾面前心若磐石,不动如山的勇士呢。”那个男人有时也会难得开起这样的玩笑话,就像他言外之意一样,我既非意志坚定的勇者,也非心如铁石的凶魔,我有着如同常人的情感,只是觉得向境界之外表达时有些吃力,不,只是疲倦罢了。
因此,在他离开我身边的时候,我只是面带平淡地对他说道,“再见,老头子”。我很后悔那时没有拼尽全力,竭尽所能地向他表示我对他离开的悲伤。我的挽留之意在我的沉默里毫无悬念地埋葬入地穴之中,再也无法说出了。
之后的时间,我独自居住在那个男人留下的木房里,然而生活却称不上穷苦。平日里,我帮村子中的尤金先生干点活计。这位先生如其名字所寓意的一样,是个正直善良而且豪爽大方的人,对于一个人生活的我,他给我的报酬不可不谓优渥——在接济我日常生活的同时,也近乎无偿地帮助我学习。就如他所允诺的一样,闲暇时我在他家里作为陪读男仆完成学业。拜其所赐,我认识了一位贤淑温和的少女。她是尤金先生十分疼爱的女儿。然而交往时间渐久,我隐隐觉得那位名叫露西娅的少女,她有着异于众人所认知到的大家闺秀的一面。
在两年零四个月后,我成功进莎伦堡国立学院,一个致力于培养众多伟大冒险者的母巢,然而这是很久之前的说法了。自从莎伦堡从帝国独立之后,这个居于夏普诺半岛的纷争之地,已经改称为鸢尾之城。听露西娅说,这是学院校长,也就是帝国统治时期半岛地区的首席巫师,丹尼尔·冯·罗德尼先生取的名字,寓意为佳信。然而在环顾四周,确认并无他人之后,露西娅凑近我的耳朵,笑眯眯却带有嘲弄意味般向我透露——
“不过,我觉得,校长只是在大家的烦扰之下随便起的这个名字,毕竟……”
——毕竟,那个校长是个能够在神圣的授誓仪式上,毫不犹豫就向大家竭力推荐山德鲁甜食作坊产品的糟老头子罢了。
在露西娅的微笑当中我所察觉到的就是这样的深意。
顺便一提,丹尼尔先生也是那个甜食作坊的赞助人之一。
但不得不说,山德鲁作坊里的美味可是以神迹之名风靡于整个半岛。谈到此事,露西娅的面色一片陶醉,但下一秒,确是带有一丝心有不甘——一年半载,她所能购买的也只有那么几次而已。当然,不是凡间的神迹定价太高(山德鲁家的甜食之所以风靡遐迩,也有它物美价廉的因素在其中),而是权贵争相竞购是以供不应求。尽管事不如其所愿,作为外人的我却要冒犯地多言一句——
“我很开心。露西娅能够分享最喜欢的东西给我。”
言不达意,我本是这么以为,但露西娅听了以后,却是莞尔一笑。
“不,只是偶尔想要吃点而已。不过,既然要表达谢意,你为什么不能再多做一些面部表情呢?总是这样板着张冷脸。”
“抱歉,我也想笑着向你表示感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尽力扯动嘴角也不能抬高更多。”
清爽犹如林间晨风的翡翠色眼眸仿佛荡漾着笑意,优雅近似精灵的少女将一缕垂落的发丝挽向耳后,过了一会才说道,“好吧,这回就原谅你呢。下次你可要笑着对我招手哦。”
即便她已经如此对我约定多年。下次,一次又一次,此刻我依然无法微笑着迎接她的问候。
尽管我对于自己的将来尚未有着明确打算,然而心里对于露西娅的好感就像蔓草一样疯长。但这并不是意味着我喜欢上了这个天使脸蛋小恶魔身影的可爱姑娘。毕竟,尤金先生对我的友善表现可绝对不会包括允许我拐走他的心头宝贝。更重要的是,我不明白作为正常人的喜爱究竟是什么一样东西。如果将对一个人的好感冠名上喜欢甚至爱恋,并予以名副其实的行动,这样的做法难道不是欺骗自我,耍弄对方吗?这样混沌暧昧的情感终究会在持久的歪曲中变质、陈腐——乃至于最终的破灭。
更何况,像我这样的人,像我这样无法表达自我情感的异常人,我无法保证予以爱人幸福的生活。
一股惆怅宛若烟雾从心谷袅袅升起,不一会,团团笼罩住我的四肢百骸。四下里一片沉寂,只剩下夜风如若行人漫游于星群之下,时断时续传来的风声渐渐抬起我的脑袋。
窗外,夜深的澄澈如若泼墨,古老镜子里的偶尔闪光是幽远的星辰观望着人世。
我想,自己对于将来抑或过往的思虑实在过多了,毕竟每当我沉浸在这些或真或假的场景里不能自我,有那么一会,心头突然袭来一股惶恐,或许此刻总有什么东西正在我的眼下消失。
苦笑着,我看了看镜中只有细微变化的嘴角,在思考之余感慨自己万年不变的呆板模样。
不一会,我躺在床上,困倦感汹涌扑来,思维开始下坠。
在彻底埋头大睡之际,我的眼角捕住一丝迷光,还没来得及疑惑,下一秒,黑暗披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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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不小心发现这个黑坑的读者们好,我是卫茨,大家也可以叫我——凤凰院八幡,一个超级懒惰的家伙,我正在尝试写点小说,可以说,是个新入门的菜鸟作者。因此,如果这部小说漏洞百出,还希望大家抱以宽容的态度来纠正我吧。
额《==》,至于这部糟糕作品的更新,我想大家还是尽量别去问我吧……
——抱歉,我错了,对不起,我真的是不定时看心情看毅力来更新的啊!实在对不住各位想要怜悯我却无从做起的朋友们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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