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要构建三道防线,就算冲过来的是武田赤备队也要给我挡住,只有这样铁炮才能发挥效用。”
映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他左手掐腰,右手挥动着不知绘的是谁家家徽的军配,一会指向这边,一会指向那边,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配合着他别在腰间的打刀,以及支在一旁已经装填好火药与银制弹丸的火铳,若是此刻他的穿着不是休闲装而是一套精致具足的话,那模样倒真是像极了某个志酬满满的年轻大名。
“喂,这真能管用吗?怎么看也都太过儿戏了吧。”
现在在学校三楼走廊中间的位置上已经紧密的摆好了两排桌子。那是几分钟前我在映要求下完成的作品,算是他在最终计划中即兴添加的一部分——也就是他口中的所谓防线,对此他表现的志得意满,仿佛将其视作了关锦防线一般,认定了这将会是那怪物难以逾越的坚固壁垒。但我却觉得这种想法简直幼稚的可笑,充其量不过是两三排桌子而已,这样的防线,就算摆在其面前的只是幼稚园程度的孩子,又能起到多少作用呢?结果显而易见。
“非也,非也。”映手中一直摇晃着的军配指向了我这边。
“所谓的实体不过是将其已有的生命形式积固下来,所以并不会在此基础上增添它已经退化了的视觉和听觉,过于柔软的肢体则会让它像初生的小鹿那般寸步难行。因而虽然只是可笑的几排桌子,但对它而言却已经是绰绰有余了。”说完他又挥舞起了手中的军配,继续指导起了我的防线构建工作。
“这一次,缺口要留在这边。”军配指向第三道防线的左边,按照他的要求,我在那里空出了一张桌子,然后将最后一张桌子摆在左边的墙边,这样一来全部三道防线的构建工作便可宣告完成,剩下的就该看映了。
映背着手,依次走过各道防线的缺口,来回走了几遍,算是在熟悉路线吧。因为他接下来要做的是将恶魔的药剂涂在女厕所的玻璃上,在上面画好开启位面的符文,然后用名为灵魂的蓝色液体将怪物从暗面中引出来。这样一来,若是怪物在后面追赶他的话,那快速通过这位置各异的三道缺口便会成为相当重要的事情。
根据他的分析,怪物在冲过这三道防线时将会受到不小的阻力,因而产生停滞,而这将会是火铳射击的理想时机,特制的银弹将会对其造成足量的伤害,若是这样还是不能杀死它的话,那么映别在腰间的打刀便会起到其相应的作用……这样的计划倒真算的上是理想家口中完美的长筱合战图。
有关那怪物,映在今晚早些的时候为我做了更为详尽的介绍。
在他的家中,他向我展示了他的最新画作。一只画在素描纸上的庞然大物,硕大而如花朵般开裂的脑袋,长满乌贼般触手的细长驱干,这算是新画与旧版不同的地方,对此他坦言这是他在参考了诸多古老典籍中的古老怪物后得出的结果。对于这些后来新添加上去的那些触手他也做出了合理的解释——操纵人心智的媒介。对食尸鬼而言,作为另一生命体系中的低端存在,它显然不会具备钻地蠕虫那般通过某种波段来蛊惑人心的能力。因而作为另一种环境下的突变产物,某种连接着暗面与现世的奇特触手便成为了它用来迷惑人心的得力工具,而这一点相信会在恶魔药剂与大量强效荧光剂的作用下得到见证。
现在映开始了最后的准备工作。
他将背包中的几个瓶子纷纷摆到了的第三排桌子上,恶魔药剂,灵魂溶液,剩下的小半瓶银粉,一瓶易拉罐大小的酒精以及一瓶同样大小的煤油。按映的说法,酒精和煤油都是用来焚烧尸体的,同时也是不时之需的良好应对。但我却有些担心这学校究竟会被他搞成什么样子,因而忧心忡忡的看了眼挂在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原先一直默默闪着红光,安静运作的它竟也隐没进了黑暗中,是校方关闭的吗?也许是映的鬼把戏。我移回了视线。
随着几声火机磨石的金属声响,月光末端的静谧走廊忽明忽暗。火机运作正常,所以映又掏出了口袋中的马克笔在手中画了画,验证无误后他走过来将手中的军配递给了我。
“拿好,这可是非常贵重的东西呢!”
“要开始了吗?”我既兴奋又紧张,还有些害怕。不过比起上一次而言,面对这样的事情我已经可以说是进步不少了。
“还是早点结束吧,拖到太晚可不是什么好事。”说完他便拿起恶魔药剂与灵魂的溶液向着黑暗深处走去。在那里恶魔药剂中的绿色荧光剂散发出了更加妖异的幽光,一旁蓝色溶液中的淡淡辉光也变得愈发惹眼起来。
与映相对的,我紧握着映事前交给我的协差与刚刚给我的军配,向着走廊尽头窗户的方向走去。并非出于某种目的,仅仅是此间的月光能使我稍稍安心而已。不久,熟悉的有如发酵中肝脏一般的浓烈恶臭开始顺着走廊弥漫开来,我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协差,不停挥动军配来驱散着来自恶魔的可怕气味。
过了近一刻钟的时间,映方才从已将沦为恶魔巢穴的黑暗空间中出来。虽然事先准备了刷子但在他的身上还是沾染了些许的绿色药剂。从黑暗深处缓步而来散发着绿色荧光的人影让这一切都进一步增添了可怕的色彩,还好他手中的蓝色溶液仍在散发着蓝色的辉光,而这无疑是他安然无恙的最好证明。
我迎了上去,他那并不急切与慌乱的脚步让我安心不少,或许再一次,这恐怖的幻想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打开了吗?”我问。
映已经穿过了他所谓的三道防线来到后面拾起了支在地上的三眼铳,在三眼铳的后面已经安装好了长度适中且坚固耐用的木杆,这是他在两天前准备好的。
“小心点吧,它要来了。”
他将蓝夜收进衣服口袋,拉好了拉链。然后铳空向前右手紧紧的握住了后面的木杆,另一只手则打开了金属火机的帽盖,随时准备着发到机械引燃火铳。我也将军配别在了腰间,拔出了刀柄已被汗水浸透的协差,严阵以待着恶魔的到来。
在黑暗慢慢延伸的空间中,令人不安的寂静,但却又似乎存在着千万条蠕虫在一颗有着粘稠薄膜的硕大绿卵中不安的蠕动着。接着在发出了一声像是在撕裂皮肤的可怕声响后,坠落之卵碎裂在地,从中迸发出大量如变形虫一般肆意扭曲的粘稠物质。它们聚集在一起,彼此间缠绕螺旋,携带着具有的陈腐味道的恶心液体在空气中快速挥发,进而将其缓缓塑造成了一个有着模糊形态的怪异形体。添加在恶魔溶液中的大量绿色荧光剂将其很好的暴露在了黑暗中,随着不明液体的不断挥发,在它的身体前端已经出现了如花朵般渐渐开裂的多瓣头部,头部后面则是纤细驱干中的脖子部分。它过于纤细,以至于无力支撑起本就有些比例不调的硕大头部,所以在怪物脖子的部分形成了像是弓形虫一般的奇怪隆起。这样一来它运动的方式也就同样变成了像是弓形虫那样依靠不断向前探出头部收缩肢体的奇怪形式。
它纤细脖子的后面则是一团混沌未开的巨大组织。因为位于怪物身体的中后段,所以并未沾染上多少荧光剂,因而对此视线有些模糊不清。可以观察到的是,在其身体中最粗的那个部分已经分裂出了几条近乎人手臂粗细的透明触手,但构成它们的组织结构就像是柔软的水母一般,透明的组织中没有包含任何骨骼,刚刚分化的肌肉也无力支撑其达到触手的存在,因而只能软踏踏的连接在畸形的身体上,随着身体的蠕动波浪似得上下起伏。
“这样的情况我还真是没想到,看来我是过分高估药剂的效力了。实际情况要比预想的差太多了。”映放下手中的火铳,转过身来有些焦虑的说。
“很麻烦吗?”因为害怕刺激到那怪物,我非常小声的问。
它没有眼睛也没有发声器官,的确它未曾发出过任何有意识的声音,但我似乎又能感受到,在空气中存在着无数只细不可闻的触手在感知事物时震动空气所产生的声响。感觉在无形中它已经开始操纵起了一切,因此我完全分不清映言语间的意思究竟是好是坏。
映没有回答,在这个时间也不应该回答。那怪物蠕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不断成形的肢体正逐渐变得强韧,如花朵般盛开的头部则不止一次的向我们展示了它那暗藏期间的致密细牙。
映将灵魂的溶液从口袋里取出,摆到桌上,花随即改变了开放的方向。它蠕动的越来越快,如足般的触肢已经分裂成形,我看到有几次它明显是想要站起来。
在它离我们大约十米左右的时候,映将装有酒精的瓶子扔了出去。瓶子落地碎裂,期间的酒精溅落一地,在怪物爬到酒精上时,映对着它的头部开了第一枪,紧接着是第二枪,第三枪。前两颗银弹分别击中了它头部如花瓣般张开的部分,第三颗则击中了它身体中部的一根触手,几乎将其折为两半。在各自的创口中都有被荧光剂模糊了的绿色粘液涌出,但怪物并未因此而停止蠕动,射出的弹丸也并未引燃粘在怪物身上的酒精。所以这样看来刚才的一番射击并未起到多少作用。
怪物离所谓的第一防线近在咫尺,可映却将火铳扔在了一旁,全然没有想要再次装填的意思。怪物花朵般的头部已经可以升至与桌面齐平的高度,这样看来,只需再过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它应该就能站起来了吧。
我慌张的看向映,只见他向着怪物扔出了装着煤油的那个瓶子。似乎是刻意安排的投掷角度,瓶子正好摔碎在组成第一防线的桌面上。在惯性的作用下,与玻璃碎渣一起向前冲击的煤油正好浇在了正向上涌起的的萤绿花朵上。这一次映及时的扔出了燃火的火机,火焰沿着绿色的肉丘如同从同温层中倾泻而下的汽油弹一般迅速在期间炸裂,蔓延。怪物随即在狱火中摇曳起了古怪的舞蹈,火焰之花下面的细茎则第一次将头上的硕大花朵在人间顶直,花朵在火焰中急速的向上生长。但在这时,闪光的利剑却将其迎颈斩断,花茎倒在一旁,花朵摔落在地。
映将打刀收入刀鞘,打开装有银粉小瓶的瓶塞,将银粉缓缓倒在了怪异尸骸身上的幽幽火焰中,一时间,银河乐队疯狂乐器的敲击声啪啪作响。
“将它弄到窗边吧,阳光会让它消散的。”说完他又抡起火铳砸了几下那已如果冻般凝结的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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