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讨厌的人总是不约而同的相似着。
我本想着让视线远离这具可怕的尸体,注意力也尽量转移到其他地方去的。可前一秒手上传来的还是人体皮肤的质感和人体中残存的温度,到了下一秒却已经变成了截然不同的感受。尸体的皮肤上逐渐渗出了油腻的油脂,**着的身体也在其各处能够散发气味的地方竭力散发着令人反感的味道。如果事实真如映所言,结界原原本本的保留了尸体死亡时的模样,那么即便死者已经遭受了如此悲惨的待遇,尸体更是变成了这般非人的模样,我对这个叫许家铭的死者也没有任何的怜惜之情。或许我与零根本就是一类人吧,比起杀人者而言,被害者的下场反而让我觉得理所当然。一瞬间,我甚至开始在头脑中思考这样一种假设:将零的所作所为原原本本的在我身上重演。因为毫无疑问的,故事中的零此刻就在我前面触手可及的地方抬着尸体的上半身呢。
“怎么样,这尸体不错吧?”映在抬了一阵子后开口说道,“他生前可是个专业的自行车运动员,听说还曾获得过这个城市里相关运动中数一数二的奖项呢!”
“什么怎么样?发臭还粘手的尸体而已,我只想快点把他扔掉然后再去好好的洗洗手。”
映笑了几声,似乎还不满足于是接着问:
“可他的身体不是很好吗?腿部的肌肉你应该感受到了吧,那种紧绷感。就为了锻炼出这身肌肉他可是每天都会去健身房里呆上好几个小时的。”
“所以就便的更加恶心了,不是吗?”
映又笑了几声没有再说话,看来我这样的回答已经相当合乎他的心意了。
教学楼每一层的男女厕所全都在每一层中间楼梯间的左侧,此刻看来刚好是光线不及的黑暗之地,而当我们途径到另一侧的黑暗之中时映也全然没有想要打开廊灯的意思,这应该是出于某种不知名的禁忌吧!比如结界必须处于完全的黑暗中,即便是施法者都无法窥见其中的面目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其功效之类的。只是这样一来,即便知道那自称魔术师或是巫师的映就走在我前面一米左右的距离上,心中还是再度出现了被黑暗所凝视的恐怖感。
若是对映在黑暗中的感知力做个不怎么恰当的形容的话,我想那就和盲人在黑暗中的感知力差不多吧。像是曾经测量过切实的步数一样,在恰当的位置停下来,转向然后带着我一同踏上厕所通常都会高出一些的平面,最终在梳妆镜前停住。在这样的过程中映始终没开口,人间的话语在这里明显是不合时宜的存在。
在平常上学时我就在想,位于建筑中央位置的厕所是不是该算做毫无光照的哪一类。窗户在这里完全是形同虚设的存在,因为即便是在白天阳光正盛的午间时分也不会有任何的光线从窗外射入。所以只要是在学校运营期间厕所里的灯就会从早亮到晚,除非是有人因无聊或是恶作剧将其关闭,但那也不过是一时而已,对正常上学的学生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像,可这对我就不同了。
从小到大都在想着要探究的奇怪事物,到了真正要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却是这副黑洞般的漆黑无比,这样的见证一时间真让我觉得有些可笑。
“要开始了。”意识这样告诉我。映没有说话,他只是将尸体抬高到大约与镜子中心齐平的高度,然后将尸体向前推去,我也跟着向前推动尸体,虽然那时的眼前完全是一片漆黑的暗淡光景,但细微的感触仍在我心中留下了名为‘奇妙’的字眼。若不是尸体两只光着的脚所散发的气味过于难闻,我一定会形容那是件有趣的体会吧。
分不清是将尸体推入进一团巨大而稀离的海绵还尸体被吸进了一处贫弱的气旋中,黑暗的缠绕让我一时分不清结界作用在尸体上的微弱力量到底是在吸引还是排斥,潜于黑暗中不可描述的存在此刻所给予的是同样不可描述的感受。而当这一切结束,黑暗之中,尸体完全没入结界之后,映打开了厕所里的灯。随后展现在我眼前的景象则让我无法质疑这一切的真实性,一整面的玻璃沿着中心点以某种像是意识中只有在某些异端宗教中才会出现的奇怪图案均匀碎裂,裂痕的样式像是自然而然生长的植物根茎一般,毫无人工破坏的痕迹,简直可以说是巧夺天工。而这作为我这一夜珍贵的纪念被我第一时间用手机清晰的拍了下来。
在完成了善后工作后,我和映回到了原先我们相遇的教室里。回去的路上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我能够感觉出映此刻的轻松自在,可以说我也有着与之相似的喜悦或是兴奋之类的感觉,因为他能跟着我再度返回教室着对我而言真可谓是不小的惊喜。虽然方才经历的不过是一个小时的时间,可其间凝聚下来的问题对我来说却是难以估量的,而唯一能够做出解答的人也就只有映了。更加幸运的是映很乐意解答我的困惑。
回到教室后映还是坐在先前的位置上,模样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已经没有了事情和时间压迫的他这时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个无所事事的年轻绅士。这样派头的他在冲着手中那虚无的鼻烟壶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对着空气长长吐出之后侧过头来看了眼已经完全做好准备的我,然后终于像我期待的那样他开口说到:
“如果你有问题的话,那就快点问吧,因为我现在很有那种想要解答别人问题的欲望。当然了,要是你不困的话。”
“那是自然。可是你真的会回答我的问题吗?”
“那可不好说,我现在只是有想要回答的欲望,就像是小孩子取得好成绩后都想让家长知道那样,用自己了解事物来解答别人的困惑,这样的事情总是让会让我相当有满足感,可我又毕竟不是孩子,所以我可不能保证我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要是这样的话,请问你是零吗?”
我想这应该就是他会拒绝回答的那种问题吧,但相对的无论他会怎样回答问题的案我都已经确认无疑了。
“你真正想问的应该是另一个问题吧,”映不假思索的说。“而你之所以这样问只是想先为真正的问题找一个因果关系上的铺垫吧,可是你知道这实际上是多此一举的,不是吗。”
此刻在正侧头看着我的映的眼神中似乎沉淀了些许明察秋毫的睿智,配和着他那与众不同充斥着古典意味的奇异举止,感觉就像是传统推理故事中的侦探一样,只是这并不是什么推理故事,刚刚发生的事件也不是所谓侦探之流能够解决的。不过我眼中映的这副侦探映像倒是打消了我想要一点点深入发掘问题的念头,所以我径直问;
“零是怎么打开那个结界的。”
“嗯…”映微微仰起头视线对着我头上的的窗户思索了一会,然后他端正了一下坐姿侧过身来又若有所思的看了我几眼,这才开口说;
“实际上,并不是零想要打开它,而是它吸引着零去去打开它的。”映的语气并不明晰,独特的声色更加重了其中隐藏着的困惑的浓度。
“我想你应该也已经有了自己和零十分相似这样的感觉了吧。”映说。“在我看来对于你和零两个人即便是说成某种意义上的重映也并不为过,所以我想问你,假如此刻的你有着想要杀人的念头,你会想到运用结界或是单纯意义上的魔法,巫术这样的手段来进行你的杀人计划吗。”
随着映口中问题的提出,映的眼神也一并变得明晰起来,澄亮的视线在漆黑的教室令人心惊的凝视这我,一瞬间,映又完成了从一个讲述者到侦探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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