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六年十二月十四日,这一天不堪忍受寝室喧闹的我做出了当晚睡在教室里的决定。
跟谁都没有说,在学校规定的晚上八点放学后我随着退离教学楼的人群来到厕所,在那里等到人群散尽后再悄悄返回教室关好门,这样一来我便完成了计划中最为重要的部分。剩下的只要做到不被巡夜的老门监发现也就不需要再额外担心什么了。
教室的位置与巡夜人所居住的传达室都在教学楼的一楼,而且由于二者之间只隔了一个空旷的前厅。所以我所在的教室与传达室之间不论是在距离上还是在角度上都是能够轻易看见彼此的程度,加上我事先对门监生活习惯的调查中得到的发现——他平时观看的那台老式电视刚好摆放在正对着这间教室的角度上。种种因素综合在一起的出的结论便是我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安静的呆在原本的黑暗中。因此我只得呆在我白天的位置上发愣,胡乱的思索着任何可能思索下去的思绪或是想法,然后希望能够就这样平静的在这样的环境中尽快睡去。
我趴在桌子上,枕着手臂的头偏向窗户的那一侧,睁着眼睛刚好能看到几束月光透过窗户射入教室的光景。
想必当初教学楼的设计者在设计这栋建筑时,所想的应该只是如何才能将这栋建筑完整的塞进这一规划中的有限空间中这一件事情吧。除此之外,诸如布局,采光之类的事情则像是根本未曾被考虑过一样。
射入教室中的那几束月光显然是经过前楼折射而成的产物,它们数量稀少并且全部照射在了教室靠近窗户的一边。除去那里,白日间便有着让人感到昏暗的角落在原有的基础上更是又蒙上了层视线所不及的朦胧,而它们所组成的那些无法辨识的黑暗则在不停的给我的意识造成这样一种错觉——在这里除我之外还有着其他更多的存在。心中的恐惧因此而不停的涌起,大脑开始不受约束的胡思乱想,自己对于时间的感知一下子慢了下来。
在意识混乱的那段间隙中,时间好像已经流逝了许多。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夜里二十二点过五分。
我大胆的站起身透过教室与走廊间的窗户望向向传达室的方向,在不知不就间那里已经被黑暗所兼并,所能看到的只有传达室窗框的白色剪影。
‘没想到里面的人竟会这么早的睡下,应该是上了年纪的缘故,而且这个时间也是在没什么适合他那种年纪的人观看的节目。’
我趴回桌子,催促着自己也该尽快睡下。可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面就会具象化出一大堆平日里积攒下的可怕事物,因此就连简单的睡觉也变成了可怕的事情。没办法,我只好一边趴在桌子上空洞的冥想一边睁眼看着那一团团早已凝固了的黑暗。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教室里从始至终都是一片静谧,因为没有能够使我联想的奇怪响动,自己也就失去了继续吓唬自己的理由。所以有些奇怪的,先前所恐惧的黑暗中的寂静,此刻反倒成为了一种可以抚慰敏感精神的安逸。
“吱吱吱,吱吱吱…”不知过了多久,在寂静之中突然多出了这样的声音。
寻声望去,看到教室的前门正被人缓缓推开,开门的人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不让声音发出来,但那扇门还是任性的不停发出着刺耳的吱呀声。这间教室的门就是这样,不仅门上的锁头完全失去了效力,一推就开,而且在看门的时候还会不可避免的发出这种刺耳的吱呀声。
不多时,来者的身影从半开的门外探了进来。还末等我隐藏,他便已然发现了离他位置相近的前排座位上刚刚坐起身来的我的存在。
“哟,晚上好啊!”像是早已预知了我的存在一般,来着刚刚探进身来同时,已然打出了这样的招呼。不带任何适用于黑夜愚弄别人的奇怪语气,清晰而动听的声音一下子打消了我对这位来者的恐惧。
尽管不清楚来者的身份,但他应该不是前来打搅我计划的人。还未与之进行交流,但我的心里却已经有了这样的认知。
“这么晚了还待在这里,你这是要住这里吧!”来者进入教室后一边关门一边玩笑似的发问。就像我是他认识的人一样,但我对此却没有任何的认知,大脑检索的结果空空如也,因此他的声音却并不存在于我的记忆中,我可以肯定。
可是,我突然有些觉得那有些像是自己的声音。
此刻的月光只能勉强照射出来者的面部轮廓和身形。年纪大约在二十岁左右,个子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零之间,身材瘦削,脸看不清楚,能够辨别的只是他戴了副眼镜,至于具体的面容就只能暂时先依靠自己想象了。可是就他的声音,身形以及面部隐约的轮廓而言,真实的面目想来也一定不俗吧!这样一来我就更加好奇他为何要选择这个时间来到这空无一人的学校了。
“你是谁?”我理所当然的问。
在薄弱的月光中来者转过脸看了我几眼,没有急于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不紧不慢的将带来的东西放到了教室前排的一张桌子上,接着在再一次的巡视了一圈空荡荡的教室后径直走到了一处离我不远的位置拉出椅子坐了下来。
“你能把灯打开吗?这个时候还留在这里的人应该都自己备有小台灯之类的照明设备吧?”
“打开的话会被发现的。”我边说边将灯从桌洞里拿了出来,因为它本身就是靠着移动电源那样的设备运作的,所以不必担心连接电线之类的问题。
“要是担心那个家伙的话,在我来的时候他已经睡得很熟了。”他伸手指着传达室的方向说。
按他说的,我打开了我的LED灯,因为还是有着但心会被人发现这样的顾虑,所以可调的光线角度被我压到了最低,实际光线照射的范围十分有限。尽管如此,我还是看清了来者的脸,面貌与我先前依据面部轮廓而构想出的样子没什么不同,都是在我记忆中未曾存在过的,全然陌生的脸。还有他的穿着——从上到下一套带有帽子的灰色休闲装,在这所学校里穿自己便装的人不少,但我还是固执的认为他并不属于这所学校,还有此刻显露在灯光下的他放在教室前面那东西的模样,一个有着灰色条纹的长条装有松紧绳的袋子,根据我平日里那些奇怪的爱好不难推断出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如你所见,我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也不是老师,只是个单纯的外来者。”来者指着自己做起了奇怪的自我介绍。
“所以呢,你是谁?现在在这里的除了像我这样的人外,剩下的应该就是奇怪的人了吧。”
“奇怪的人?你的定义还真是够幼稚的。”接着像是有什么足够有趣的事情似的,他笑了起来。
“嗯,的确是够奇怪的。”
自嘲般的言语后,他的视线突然盯住了我。
“你是因为寝室里有很烦人的人,在那里待不下去了所以才会选择在这里过夜吧?”
我点点头,虽然是让人难堪的事情,但他说的没错,况且对于我这样做法的理由应该也找不出什么更好听的借口了吧。尽管有些犹豫,我还是承认了这点。
“为了将那个人赶出去,你应该做过不少的努力,可全都失败了,所以你才会出现在这里。”
他继续看着我,像是在我的会答里会有什么他所期待的内容。
我侧过身去,不置可否。承认这样的事情只会证明自己的无能。
“果然呢!”
“可仅仅这样就决定住在这里的话,会不会有些草率呢?”
“草率?”
如果面前坐着的是学校里的教师或是自己的家长的话,这个问题的所指倒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对于眼前的这个人所指的就该是另一回事了吧。
“你所指的是什么?”我问。
“这个学校里的怪谈啊,不然呢?”
“怪谈?这所学校,不,这个国家的学校里真的有怪谈吗?”
“当然了,问这样的问题就跟问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拿种问题一样幼稚。”
正如他说的那样,我问“那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当然。”他不假思索的回答,“不过他们不是小说或电影里描绘的那样就是了。”
“原来如此。”我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么现在能说说你是谁了吗?”对于先前的问题我又重新问了一遍。
“嗯,我是谁,我是谁呢?”他一遍遍语气困惑的重复着我的问题,“我是谁?对啊,我是谁啊?”
不得不说的是,他的声音很好,这是他这个人很明显的特点。在他清楚明晰的音色中似乎透露着理性的味道,可除此之外呢?从始至终我都未曾觉的他的话语中存在过逻辑性,即便其中包含着鲜明的因果关系,但给我的感觉还是像即兴而发的一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问什么,期间既不包含任何的寓意,也不留有任何的伏笔,仅仅只是由性而发。
他还在思考着。有过了一会,在鼻音很长的“嗯,”的一声后他的表情突然开朗了起来。
“我叫映,你也可以叫我…,不,我就叫映,没有别的称呼。总之叫我映就好了。”
“映?”我小声说。
“嗯,映。”他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我想。不过他人看起来不坏,所以我接着问出了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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