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湛蓝的天空被烈焰染红,翻滚的黑烟遮住了阳光,地面却并不灰暗冰冷——频繁的爆炸,激光,早已取代了消失的太阳。
山林在燃烧,城市在坍塌,一个个锈迹斑斑的巨型黑影徘徊在空中,狙击着地面每一个还在活动的生命。
待一架无人机掠过树梢,谢尔稍稍探出头去,左右观察了一下早已变成废墟的都市,随即迅速缩了残骸。
见鬼!
谢尔在心中暗暗骂道。
这片区域已经被至少二十多架警戒无人机占领,扫描覆盖度堪称滴水不漏,并且只要有一架无人机发出警报,目标就会瞬间被所有无人机集火。
没人可以在二十多架“火神”的扫射中存活。
想到这儿,谢尔苦恼地揉了揉本就脏乱的头发。
“谢尔哥哥.....怎么了?”
一道轻柔稚嫩的女声划过谢尔的耳际,另他浑身一颤,立刻变了脸色,换成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没什么,妮雅,我好着呢......你的伤如何了?”
谢尔回过头,看着面前一头红发的小女孩,微微笑道。
她叫妮雅,是谢尔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但谢尔并不在意这点——他早就把妮雅当做亲妹妹了。
“唔......还有点疼.......”
幼小的妮雅皱了皱眉头,沾满泥土的手指手指抵在腰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拂起了略带鲜红的大白衬衫。
“嘶”
谢尔倒吸一口冷气,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好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妮雅纤细的腰肢早已被数层绷带包裹,可即使这样,依旧形成了一块长条形的血迹,从左到右,几乎将整个腹部划成两半,并且还在蔓延。
另谢尔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经过两天的激烈运动,妮雅的伤口裂开了,如果不能得到及时的治疗,妮雅幼小的生命随时可能被死神收走。
“……”
谢尔缓缓放下衬衫握紧了拳头,脸色一片铁青,又略带了点苍白。
他知道两条街外有有一家诊所,里面应该有些止血药和绷带,但首先想办法穿过这片被无人机统御的废墟。
“谢尔哥哥……我有点冷……”
妮雅突然握住了谢尔的手臂,刺骨的寒冷另谢尔哆嗦的了一下。
“谢尔哥哥……我有点冷……”
“别睡!千万别睡……”
谢尔有点失控地大吼道,不过他似乎意识到什么,赶紧捂住了干裂的嘴唇。
悄悄探了一眼外边,还好,经过几块水泥板的遮挡,声音并没有被无人机发现。
“妮雅,你听好了,等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声”
谢尔缩回脑袋,在妮雅耳边低语。
“嗯……”
妮雅乖巧地点了点头。
谢尔脱下唯一一件还算完整的夹克,将妮雅裹住,然后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
深吸一口气,谢尔举起一个铁罐头,抡圆了扔向外边。
罐头在空中划过一条闪亮的弧线,随之与一块裸露的钢筋碰撞在了一起。
“当……”
清脆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废墟中回荡开来,显得格外刺耳。
“嘀!”
“嘀!”
……
无人机反应很快马上成群结队地飞往落点扫描,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狂奔的谢尔。
“快一点……再快一点……”
尽管大腿因为突然的飞奔又酸又麻,但谢尔依旧在心中强迫着自己。怀中的夹克压迫着双臂,却使得谢尔更加卖力了,脚后掀起的尘土一溜烟地指向坍塌的街道。
然而,谢尔的行动始终没有逃过护卫舰的雷达。
“咻!咻!”
两杖导弹从翼下飞出,带着死亡的尾迹和呼啸,直扑谢尔的后背。
“不好”
谢尔暗叫一声,同时右脚发力,猛的向左一扑,跌倒在了一辆只剩铁壳的汽车后面。
“BOOM”
第一杖导弹扎在了谢尔不远处的地上,爆炸卷起的石块与气浪砸在他的脸上,划出道道血口子,也将他整个人抛向空中,再狠狠跌入废墟。
“噗!”
一根钢筋借着谢尔掉落的位置,瞬间插入他的大腿,刺了个多穿。
“唔……唔……”
剧烈的痛楚险些另谢尔晕过去,但他还是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臂,借着鲜血的腥咸,强行忍了下来。
“妮雅……你没事吧……”
顾不上处理伤口,谢尔痛苦的打开夹克。
还好,妮雅安静地睡着,没有多一丝伤口……
也没有一丝温度。
“妮雅!”
谢尔猛地睁开了眼睛。
雪白的灯光依旧明亮,低矮紧凑的房间仍然压抑,窗外闪烁着被无限拉长的星光......
还有后脑传来的一抹柔软。
谢尔松了口气,丛驾驶台的小抽屉里拿出一包纸巾,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还好.....只是一场梦。
妮雅还活着,虽然生活艰苦,但至少有机会改善。
谢尔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吊坠,拨开,照片上边,一张稚嫩的脸蛋正面露微笑,散发着少女的天真与欢乐。
“妮雅.......做完今年的工作,咱们就有钱买住所了......等我回来 ”
谢尔轻吻一下吊坠,随后收回口袋。
“展开导航图。”
他的表情恢复了严肃,他知道,正真的考验,要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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