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前的大街上,匆匆上班的人们零零星星地走着,唯独一男一女站立在道的中央,不进亦不退,阻碍着他人前行的路线。
他们就像在等待着对方的发话般,四目相视,却沉默不语,。
少女抬头望向留着半短长发的男生,握紧手中的布带,提起身前的袋子,交到对方手中。
心宇面带疑惑,接过了袋子。他把手放在拉炼上,用力一拉。
嘶啦一声,心宇向着衣袋里望去,并从袋子中拉出了一件服装。
「这……」
他轻轻用手指揉搓着带点丝滑的布料,再次审视这条有别於他身上男生校服的衣物,支支吾吾地,望向了手中短裙背後带点笑意的少女。
「这…这这这……就是你叫我做的事情!」
他大叫,惊动了身边的过路人。
感觉到众多视线众焦在他手上的短裙,心宇留意到身前少女微微的点头,连忙把裙子收进袋子之中。
「为什麽会这样……」
他压抑着自己的声量,低头紧闭的双眼遮过了失焦的瞳孔。
两人就这样站在路中心,沉默了好一段的时间,直到袋子落下的声音让呆若木鸡的心宇醒觉过来。
这一切都要从前一天说起。
心宇本是一名普通的高中二年级学生,但放学後的他却失去了本应放空的心情。他面带愁容,跟在众多的同学前往医院。
心宇轻轻垂在耳畔的秀发不但把他的耳朵遮过,更是在半掩过右眼时为他清秀的面容染上一丝柔美。如果不是他身上穿着的男生校服还有那件西装外套,常人十分难把他与身边的女同学们区分出来。
走进目的地,也就是病房之中,心宇深深皱起的眉头更是挤出了数条竖纹。
身边的同学纷纷走至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生身边,而心宇只站在人群的末端,暗自叹息。
心宇与病床上躺着的柔美少女并没有相识的机会。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仅停留在互相知道对方名字的程度。
或许,这甚至只是心宇的一厢情愿。病床上的少女也有可能根本不认识这个别班的男生。
他身边的同学们一个个上前慰问,献上祝福,却像在进行一道例行公事,不带感情,也在完成後转身离去。
房内的人员一个个减少。
不过十数分钟,心宇就在其他人的注目之下,成为了房内留下来的最後一人。
少了那些无意义的问候,带着消毒药水味的空间充满着沉寂,胶着,使心宇前往的脚步生出了犹豫。
一米外的距离在他的频频深呼吸下,让他花费了近一分钟才到达。
他轻轻地睁大双眼,弯腰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感觉着椅面上的冰冷,他轻声叫出床上病人的名字∶「雪莉。」
淡棕色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枕头之上,雪莉微微张开的眼帘中透出了红棕色的瞳彩。
小巧的鼻子,微微翘起的红唇,在她尖细下巴以及苍白面色的陪衬下添上了数分的凄楚。
心宇屏息,紧握在西裤上手掌轻轻地松开,却在抬手至肩的时候定在了空中。
「我…我到底在做什麽!」
他低声自言自语,目光连过指间的隙缝,对上雪莉平和的睡颜。
心跳开始加速,他从未和雪莉有过如此接近的机会,除了那一次偶然的巧遇。
说是巧遇,也不过是在转角的时候无意地撞上了对方的身体。
摔落,起身,至相互道歉,心宇只记住了对方面带羞涩的怯容,以及那亮眼的发色。更重要的是,心宇正好留着与雪莉相同的发型。
就此,心宇从同学之间打听到雪莉的名字,却在正准备向她告白的时候遇见了这样的事情。
雪莉竟然发生了意外,但整个意外给心宇的感觉,就是扑朔迷离。
警方除了在马路上发现发现昏迷不醒的雪莉外,甚至连事发时的交通工具都没有看见。就这种情况,他们给出交通意外的结论。
医院给出的报告中指出,伤者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却受到了严重的内伤和脑震荡。预计在短期内,雪莉是没有醒过来的机会。
心宇一个深呼吸,让自己回过神来,并在伸手的同时望向雪莉。正当他打算伸手握住雪莉在被子里的小手时,窗外传来了一声动静。
未及心宇回望,纯白色的窗帘透出了淡黄色的光线。白布後的那种柔光,不像是午後的阳光。
在他转头望去的时候,布帘被人缓缓推开,并从中露出了一个戴着粉红头饰和尖顶帽子的脑袋。
紧握着窗帘的小手在渐渐的推动下,露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你好!」
一身奇装异服的少女半蹲在窗台上,松开握在帘子上的五指,张手向着心宇挥动。
自少女走入房间内,四周暗淡的光线更是使她身上发出的淡光变得更加明显。
看着突然从窗外出现的少女,心宇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他张大被泪水模糊的双眼,留意到少女一身的奇异打扮,也留意到少女随风飘动的淡金色长发。
那种并不是天然的金色,也不像後天染成的颜色,而是给人一种正在发光的感觉。
「你好!」
少女向心宇走近,加大了自己口中的音量。
「这里…这里……不是普通病房吗?」
心宇抺去了眼角的泪水,疑感地问道。
少女望了望病床上的人,又望了望心宇,回道∶「是普通病房,没错。」
「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心宇在说话的时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後退了两步。
「什麽意思?」
少女把头歪向了一边问道。
「精神科可是在另一栋呢!」
心宇喊着,却在後退的时候把手放到了呼喊医生的按钮上。
「等等!」
少女前踏两步,伸手喝道∶「难道你就不想救下她吗?」
「这……」
心宇望向对方右眼透出的光点,留意到少女手中的光芒。他顿了一顿,放在按钮之上的手也随之而收回。
「如果你想的话,我是可以做到的哦!」
少女把右手贴到了身後,张开的手掌,轻轻一握,把挂在背上的法杖取了下来。
木质的法杖在被少女举高时划破了空气,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破空声,带着惯性停在了少女高举指尖的方向上。少女流畅的动作使法杖在松手之际沿着手心滑动,并在落下的时候恰好握上了前移的法杖未端。
不带停顿地,少女用法杖指向心宇,昂首接话道∶「所以……」
没能让她把话说完,心宇被受惊吓。望着跨过病床离他不到两尺的法杖,他留意到法杖顶部镶嵌的碧蓝色宝石,却把对方口中的发话打断。
「所以我还是把医生赶快叫来比较安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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