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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无法触及之人

序章 无法触及之人

“——可是,作为愿望的代价,海巫婆割去了人鱼公主的舌头,拿走了她动听的声音。如若王子与其他女子结婚,那小人鱼将会在王子婚礼的前一天早上死去,变为海里的泡沫。”

一边轻轻地翻动着书页,尽量不给病房里的其他人制造不必要的声响,一边偷偷观察着病床上的人的情况。眼睛紧紧地闭着,脸上露出了温和的微笑。看上去应该是睡着了吧,那就太好了。一边如此想着,我合上那本有着不可思议古典风格的童话绘本,一边悄悄地走出了病房。

身体状况每天都有所恢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星期以内就可以出院了——这是妹妹的主治医生说过的话。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无论是爸爸还是妈妈的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经历过绝望后又重获希望的人的表情。这种事是最好不过的——就连我本人也确切的清楚这件事的含义,真是一件无论发生在谁身上都值得庆贺一番的好事情。

趁着爸爸和妈妈拉着医生的手道谢个不停的时候,我静悄悄地走出了医生的办公室。的确,在爸爸和妈妈的眼中应该是宛如奇迹一般不可思议的事吧——小女儿由于车祸变成了植物人,本以为生活已经失去了一切希望,可又奇迹般地康复了。世界上也存在着这样能够振奋人心的力量——经过这件事以后,我仿佛也能够确信些什么一般,能够完全依赖那个愿望所带来的不可思议的奇迹了——

是的。妹妹的康复并非是什么神明由于同情而降临下的恩惠,而是由于我许下的愿望以及那份愿望所带来的代价而实现的。更准确的说,并不是愿望所带来的代价,而只是为了我的牺牲而附带的愿望罢了——

在妹妹遭遇事故而变成植物人的那天,瞒着在医院中与医生商谈的爸爸和妈妈,我独自一人在医院的后门边啜泣着。本想着躲过所有人的视线,然而就在那个地方,“它”出现了——

一只从来没有见过的不可思议的生物蹲在我的面前。

滴溜溜的红色眼珠,从耳朵里又长出了一对像兔子一样的长耳朵——而且,那对耳朵上还戴着金色耳环一样的东西。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我确信我能够看见,它的眼中闪着莫名的不可思议的光芒,让我感到不寒而栗。但是,不管是面对妹妹的事故而感到悲伤也好,还是面对突如其来的未知生物感到恐惧也好,我张大了嘴巴,口中却一个单词也说不出来,双脚也如同被钉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在它的注视下,我眼中的泪水扑簌着掉到了地上。明明已经是中学生了,却还是像小孩子一样爱哭实在是太丢人了——虽然抱着这样的想法,但是,似乎是感知到了我的心情一般,它迈着步子走向了我,随即说出了到那个时刻为止,我仿佛一生都无法理解的话。

“不要轻易放弃希望,因为奇迹和魔法都是存在的”

像是梦中的呓语一般的,它说出了这样的话。说到底,我并不知道它所说的话的真实含义是什么。也许它对每个遇到的人都说着同样的话吧,事后回想起来,我能够如此断言。但毫无疑问地,那时的我的确对它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奇迹吗?也许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但我是真心如此希望的。只要能看见妹妹像往常一样微笑着的样子,我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

面对它的请求,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

“请实现我的愿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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