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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相遇

第四章 相遇

正因为是不可思议的世界才会发生不可思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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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在下着。

少年衣着单薄的呆坐在森林边缘。

没有记忆。

没有感觉。

在泥土的地面上铺满薄薄的一层雪白。

渐渐的,少年身子本能地收缩着,颤抖着,呼吸加快。

这时候,少年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名为讨厌的感觉。

渐渐的,少年身体僵硬起来了。

雪,在下着。

少年衣着单薄的呆坐在森林边缘。

没有记忆。

没有感觉。

只是记忆当中隐约还残存着那种,令人厌恶的回忆。

渐渐的,少年身子本能地收缩着,颤抖着,呼吸加快。

这是在记忆当中的。少年挥舞着手脚试图驱赶这种难受的苦痛。

很快的,少年身体僵硬起来了。

雪,在下着。

少年衣着单薄的呆坐在森林边缘。

还记忆着寒冷。

还感觉着苦痛。

少年不断地在雪地里爬行;

很快的,少年身体僵硬起来了。

雪,在下着。

少年在雪地里爬行着。

被野兔喂过雪水懂得进食,被巨兽啃食懂得避行,黑暗中懂得掩藏。

不知经过多久的时间,少年来到了一个前所未见的地方。

与至今一直相处的树木和动物不同,四方形的建筑整齐的坐落在两端;中间被笔直的通道贯通,通道两旁堆砌白色的雪堆,尽管很少,还是不时有双足行走的动物经过,这是与少年记忆中决然不同的,未知的所在。

少年站在森林的边缘不断观察着,驻足不前,直到令人讨厌的寒冷再次袭来。

少年小心翼翼地爬行向村庄,凭着至今的经验小心地闪避着行人,更闪躲开一扇一扇的门户,那些双足的动物会从那里走出来。

这是个温暖的地方,少年感觉到那种令人讨厌的寒冷减少了许多。

少年衣着单薄的呆坐在村庄当中。

少年找了一个地方呆着,因为他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

尽管小心,还是被双足行走的动物发现了。

他们有些人会扔一些柔软的物体过来,那物体散发着微薄的香气,少年等他们离去后用嘴衔起;香甜的气息布满整个口腔,咬开那硬硬的薄膜,顿时被蓬松的柔软充斥着,那本来微弱的香气一瞬间爆发出来,那前所未有的味道使少年迷醉,少年一下子把全部都吞进肚子里。

少年不再躲避着其他人。

他们大多数也只是视而不见,行色冲冲地离开。间或有一些扔了些东西过来,各有不同,少年把它们一一吃了进去。

只是,从来没有人靠近少年。

少年也安心地呆坐着,这里没有巨兽,还有着食物。

只是少年不知道他除了呆坐着还能干什么。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星星一点一点地点缀上去。满满的月亮悬挂在空中。

少年讨厌黑暗,在黑暗当中,令人讨厌的寒冷很容易就会他侵蚀得一点不剩。尽管如此,黑夜还是会不可避免地来临。

在黑暗当中,正方形的屋子闪烁出亮光,那是跟星星,太阳,月亮不同的,明亮而柔和的亮光。

少年讨厌那亮光,讨厌那家家户户渗透而出的光亮。少年尽可能地避让着,试图寻找不在光亮笼罩的地方,但那是一个很困难的事情。少年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不属于这里。

少年讨厌这里,讨厌这个令他讨厌的灯光,讨厌这个令他讨厌的地方。

讨厌这个黑暗,讨厌那些行走的人。

少年在村庄中不断地奔跑,龇着牙威胁着并不存在的敌人;少年希望逃离这个地方,但却迷失了方向。

与一开始随便爬行不同,少年希望离开这里,回到他所熟悉的地方。

“终于找到了。”

少年背后响起了声音。少年转过身,一脸凶狠地龇着牙与之对视着。一位少女双手扶膝,急喘着气,气息在冬天的冷冽寒风凝华成小小的冰晶。俏丽的脸上展开微笑,金色的长发在月夜中闪闪发光。

敌人。

对少年来说,这就是敌人。少年一脸警惕地注视着对方。在月光照射下,凌乱的毛发,血红的双眼,四肢弯曲的少年,一副随时进攻的姿态。前方的少女每前进一步,少年就后退一步,只是不断发出滋滋的声音进行威胁,脸上表情越发扭曲,双眼通红,情绪激动。

少女把秀发拨弄到耳朵后面,拉起袖子,张开双手不断靠近,少年蹬直后腿跳跃,大嘴张开,一下咬住对方的左手手臂;牙齿深深入肉,毫不留情,鲜血从伤口处渗透进少年的口中,腥咸腥咸的的液体进过牙齿与舌头流入身体当中。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哟。”少女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用伸出的右臂环绕着少年,双腿跪在地上,把他轻轻地抱在怀里;头部靠前,抚摸着对方头发表达善意,轻声细语地安慰着。

月夜当中,婉转悠扬的歌声飘荡在村庄上空,那是柔和的,温暖的歌声。少年少女跪在地上,相拥在一起。

放下警惕的少年被温暖紧紧包裹着,身子停下颤抖,全身无力地趴在地上。

少年看着自己咬出的伤口愣神,上面有着两排深深的牙印,鲜红色的血液凝结在一起,如同两道巨大伤疤印在雪白的手上,格外狰狞。

“真的没有关系的。”少女拍着对方的背部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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