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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眼见为虚

第二章 眼见为虚

事件最初的起因,是在距离达野和森木在咖啡厅相约的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在家中睡懒觉的森木接到了一份来自新宿W高中聘任书,书中写道录用森木先生到W高中担任3年7班的语文老师。当时收到聘请书后森木不仅睡意全无,近视与兴奋状态的他连忙赶到了W高中报道,接下来就是面见校长,签订应聘合同、参观学校等千篇一律的入职过程,当时整个过程森木是一点都不记得,他已经被兴奋冲昏了头脑,他只记得之前自己本来抱着试一试的心里在求职中心向W高中投了一份简历,不想这么快就被录用,就这样当天迷迷糊糊的办完了所有手续,尔后当校长得知他有过教师经验时,就直接要求他回家休息一周时间,下周星期一早上7点来上班,7点半由他来教三年七班的第一堂语文课。

森木就处于这种兴奋的状态下回到家里,找来了身边一群酒肉朋友,大吃大喝玩了足足一周,待星期一后,带着满怀信心前往了W学校,但当时的他根本无法得知接下来的即将发生的事件,否则当天哪怕是不要这份工作,也不愿意前往那所学校一步。

森木再一次来到W高中后,先是去办公室和其他老师简单打了一下招呼,接着拿着语文课本以及点名册凭着记忆直奔三年七班。

森木的办公室在学校的5楼,而三年七班的教室是在3楼,在走向教室的路程中森木一直低着头,平时性格内向的他就连走路也尽量避免和过多的人接触,就算是在工作场合,他也会自主的选着人际较少的路线,当他紧张的时候会下意思的低下头,死盯着手中的书本看,虽然实际书本上的字一个都没有映入他的脑海里。

不过今次略有不同,这份工作对于森木来说是天赐良机,就算W只是一所普通的高中,但对于森木而言能够直接进入高中部教学这是梦寐以求的,以往的教学工作顶多也就是教教初中生,今次他在低着头的同时,用手翻了翻紧握的点名册,结合脑海里校长介绍的印象,对三年七班先是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三年七班一共有31名学生,男生18名,女生13名,全部学生的名字都写在了这份只有三张的A4纸上,每张纸写有15名学生的姓名,在姓名的后面还标注着学生的家庭住址以及电话号码,甚至连每个学生的平时学习成绩及性格也罗列其中,四号字体的字迹从右往左每一行写的满满的,很是详细。而最后一张纸上却只有一名学生单独列在那里,而正是因为单独反而引起了森木注意,那个学生的姓名叫做九十九小夜,从名字上判断是一名女生,而在姓名的后面则是一片空白,联系方式、家庭住址、爱好、性格等这些栏里都是只字未提,这31名学生当中只有对她的资料是一无所知。

“她是转学生么,看来学校还未来得及调查清楚呢吧。”当时这个名字给森木的印象也仅仅就是这样,随后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教师门前,森木也放下了手中的点名册。

森木敲了敲门,他并没有听见“请进”这样的回应,大约叩了三五下自己打开了门走进了教室,迈入教室后原本在外面还能听到的谈笑声瞬间消无踪影,31双眼睛齐刷刷的安静的盯着面前这个肥胖的男人。

森木环视了一下每一名学生,有部分学生的脸上略微露出学不满,森木心里明白,这些学生一定是看见新来的老师并不是什么帅气的人而感到失望,不过这并不影响到森木的心情,他大步走向讲台,开始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之后开始拿出课本,准备他在这所学校的第一节课。、

不过当森木取出课本时突然想起来自己忘记了点名,他又将手中的课本放下拿起点名册,头不抬的直盯这册子上的名单,机器式毫无感情的念了下去。

“清水雨苗”

“到”

“关口天翼”

“到”

“辉雪佳美”

“到”

“......”

森木就这样低着头小声的每从嘴里挤出一个人的名字,紧接着台下回应着一声“到”。

就这样一个一个陌生的名字点下去,就算台下有了回答森木也没有抬头的意思,就算听到了对方的回应,他也无法知道回应他的人的面孔,待念完点名册的前两张纸后,他对学生的印象依旧是一无所知。

然而,当他在翻开点名册最后一页,念出“九十九小夜”这个名字的时候,并没有预期那样听到一声回应,反而听到了台下几名学生传出小声的叹息。

森木这才抬起头,在次的环视了一圈教室。

整间教室一共有31个座位,每个横排排有5套座椅,靠窗户一套、中间三套、靠墙的一侧一套,竖排前6趟也都是如此,这样一共是30名学生,而最后一名学生则单独的坐在了右侧靠窗户的角落里,就如同点名册里的名单一样,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

森木的目光向那个角落移去,他看见那里坐着的是一位长发的女生,她的头发长而柔顺,几乎搭在了书桌上,她的脸清秀美丽,画着淡妆,由于距离比较远无法看的太清楚,隐约中好像带着一丝笑意,活像一张画像里的美女,只可惜的是她只露出了半边脸,另外半边被她的头发盖住,无法看见全貌。

而她的校服也和其他人有些不同,这所学校的校服是黄白相间的颜色,而她的校服却是深蓝和白色,不过就是因为这样反而更引人注目,在这一瞬间森木几乎没有把她当做一个学生来看待,而是以看一个成年女性的眼光来观察。

森木不晓得她是不是就是那个九十九小夜,但是他知道作为一名老师绝对不能抱有这样的想法,于是摇了摇头,为了镇定下自己,在次重复的点一下她的名字。

然而这一次,话语刚刚落音,坐在教室中间的一名自称班长的女生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并大声问道:“老师,您说的是谁啊!”

森木惊讶的回过神将目光转移到这位女生身上,这是一名梳着马尾辫带着圆框眼镜的女孩,她用奇特眼光盯着自己。

森木尽力从记忆中搜索了一番终于想起这名女生名字叫做麻生葵。

“怎么了麻生同学,我在点名啊。”森木反问道。

麻生不解道:“老师,您是不是拿错点名册了。”

森木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册子,上面确实写着三年七班的字样,接着抬头回答:“没有拿错,有什么问题么?”

麻生接着说:“可是我们班级里面没有那个叫做九十九小夜的人呀!”

森木一愣,就在这一刹那间台下其他同学说话声、惊讶声接连而来,而在慌乱中麻生的同座在座位上大喊道:“老师,那个叫九十九小夜的女孩是我们学校的历届学生,但是我听说她三年前就跳楼自杀了啊!”

奇闻怪谈,每一个学校里多少都有那么几件,不过大部分都是由历届学生编造而来,其中一些脍炙人口的故事便随着流传就蒙上了一层传奇的色彩,像是这种事情森木已经见怪不怪,就算听到学生们私下讨论这种事也顶多是充耳不闻,就当是闲谈,不过像今日这种在课堂中大摇大摆的拿到台面来讲的故事还是头一遭碰见。

森木不满的嘀咕道:“别乱说啊,八成是我念错名字了吧,哎,那位坐在最后一排的女生叫什么名字?”

森木一遍嘀咕着一遍将视线在次的转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然而他再也没有说出下文的勇气。

因为当森木在次看到窗口那个角落时,那里只有一套座椅,根本就没有刚才看见的那个女孩!

这.....

森木纳闷极了。

明明就在刚才还看见那里坐这一个长相秀丽的长发姑娘,怎么这会功夫不见了?

角落里的那套座椅还放在那里,而人却已经不见,如果人要是坐在靠教室后门的位置还多少可以让森木理解,只要打开后门就可以在眨眼之间走出教室,可是靠在窗户的位置除非她能从3楼跳下去,否则绝不可能在眼皮底下走掉。

森木看着班长指着那个后面那个位置问道:“那里的座位没人使用么?”

麻生回答:“哦,那里没人,是个空位,桌子也是用来存放一些美术课用的画笔之类的杂物,怎了老师?”

“额,没、没什么。”森木结巴道。

接着森木揉了揉眼睛,他记得自己刚才盯着那个座位的女孩起码有两分钟,就连女孩的长相依旧是历历在目的浮现在自己的眼前,他深知这绝对不是幻觉,也绝对不会有幻觉会持续这么久,可他无法理解,也不能理解刚才看到的一切。

森木为了避免尴尬,请麻生坐下来,随后又向麻生同座那个男孩问了一句:“你说九十九小夜三年前自杀什么的是怎么回事啊?”

那男孩挠了挠头发回答:“不过是听说啦,听前辈们说在三年前,我们这个教室有一名叫九十九小夜的女生,她性格内向总是受同学欺负,最后想不开就在课堂上从窗户跳出去自杀了,不过也有说是因为失恋的,具体原因不明不过跳楼自杀这一点都是确定的。”

“确定?是由校方证实的么?”森木追问。

“那怎么可能,当然也是由前辈们说的,不过学校虽然没有把这件事情公开,但是这件事是真的哦。”那男孩子笑道。

森木皱着眉头作势老师教育学生的姿态批评道:“这种空穴来潮的事情不要乱说了,我们开始上课。“

森木说着拿起了课本,但他的眼光却在不停的瞄在那个角落里,当然,无论在怎么看角落里也是除了一套落灰的座椅外别无他物,刚刚所见的女孩彷如幽梦一场,无声无息的悄然消失在这个盛夏的清晨,或许并不是消失,而是一开始就没有存在过那里,亲眼所见的一切,不过是虚幻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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