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话
（余宏）
心乱、心烦、心躁。
春天的微风中，应该是暖风习习，我没有喝酒啊，为什么觉得冷，觉得握紧了茶杯的手在颤抖？
她走了，我没有追上去，待在茶店好长时间，后拖着沉重的身体上了车，迅速地发动车子，我看见旁人闪了一下。
开得飞快，脑袋里一片空白，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家，呆呆坐在黑暗的书房里。
她说，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到底是怎样？当时，证据就摆在桌面上，再加上，她身体变化的飞快，就像变态发育一般，由此推测，这是手术导致的，她还瞒着什么？
心里冷笑着自己，好歹做了几年警察，这点细节都观察不来，心脏钝钝的疼痛，总想着办法止痛。
回到自己房间，在酒橱的深处摸出一小包特制的香烟，棕色的烟纸，修长如艳女的手指，点上一支，深吸一口，口腔、内脏、还有大脑便浸在这芳香的烟雾里，疼痛仿佛消失了。
仿佛回到从前，不可回到的从前，庞芯抚弄我的头发，温润的唇印在我的额角。
吸了没几口，拼命咳嗽，我很少抽烟，都不知道烟该怎么抽，抽着抽着，脑海又浮现庞芯的脸孔，将烟头拿开一旁，失魂落魄傻笑起来。
这一夜，觉睡得乱七八糟，早上起来，头疼的很，家里人围在桌边一块吃早餐，老妈看出端倪，担心我生病，嘱咐乘早去医院瞧瞧。
“我没病。”我说，声音像一个将死之人。
这话刚说出来，客厅里的人，齐刷刷看向自己，老爸平常都是端正的脸，这下又添加一份严肃，远处看，那是一面树皮。
“怎么？心病？”老爸一语道出。
没回应，苦笑几声。
老妈这下懂了，爷爷也懂了，老爸却劝我说，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听到这，又苦笑几声，整个客厅的气氛凝固了。
我没上学，把车开到一个空野的高地，想冷静一下，周围没有人类活动的气息，只有深山的鸟叫声，那声音在树林中回荡一下，心中平坦一下。
我躺在车里，看着外面波浪形的树林表面，突然想起，昨晚快要睡着时，来了一个电话，仔细看手机，给我电话的人是啊荣，我打通他手机，接电话的是个女孩子，声音混沌：“找啊荣？哦，等一下啊。”
“喂，哪位啊？”啊荣的声音也不清醒，我想，一定打扰了这位仁兄与美眉的好眠。
“啊荣，你忙不忙，出来见个面吧。”我说。
啊荣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我们约好了在“核顶酒吧”见面，我到的时候，啊荣已经在那里等我。
他嘴里说：“你状态看起来很差，熬夜？”
又是苦笑，他见着我这般模样，没有再问，招呼进去喝酒，我喝的比以往要多，以往一块喝酒，他是放任我的，但这次他阻止了我。
啊荣抢过手里酒瓶：“喂，一声不吭的，你到底怎么了？”
借着酒意，终有勇气说：“庞...庞芯的事。”
啊荣将酒瓶往桌面上一咯，然后看着我问：“分手了？”
我没回应，两人陷入沉默，啊荣扭头看向桌面上的酒瓶，貌似在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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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芯）
陈嘉雯了解到情况，她决定祝我一臂之力，帮找出幕后真凶，待小玲回来，所有人在附近一酒店聚餐。
聚餐完后，陈嘉雯表示，事不宜迟，她现在就去调查。
看着陈嘉雯远去的背影，我心情复杂，这是一个被自个拒绝多次的女孩子，现不顾前嫌，帮我调查，心中感动之外，还有一丝心酸。
今天还有一件事儿，我正准备将变身的事，阐述给学校宿舍那三人，陈浩充当中间人，相聚之前，陈浩提前给另外两人打预防针，说是相聚后，千万要保持冷静。
我跟陈浩约在学校后门一家餐厅，十八点左右一块吃饭，我本打算一个人去的，但是，姐姐立马要赶上来，还有理有据，害怕他们跟余宏一样，到时一发不可收拾。
姐姐一说，她们仨也要跟上来，小玲动作有些夸张，她两手在空中一挥，粗着嘴巴紧张地说：“大伙一块去最好，对方可是三个身壮如牛的男生。”说完，直盯着姐姐眼睛。
我只希望，待会小玲能少说点话。
时间很快过去，我与姐姐、还有她们仨在学校后门一家叫“好再来”餐厅等着，这家店面积够大，里面摆着十几张餐桌，环境虽比不上酒店，但也是相当不错的，直观上给人感觉服务好，卫生，简洁。
地板是纯白色的大理石，墙壁、桌子、椅子、筷子、饭碗，都是浅红色，给人一种清代末期的既视感。
服务员穿着喜庆红色的旗袍，别人看着舒服，我走出餐厅，站在门口打通陈浩电话，我：“你们什么时候到啊？”
陈浩：“就快了，五分钟后。”
我：“还有啊，我朋友、还有我姐姐也来了。”
陈浩沉默一时：“那些人是不是都知道你的事？”
我：“恩，不受影响的，你跟他们两人聊的怎么样？”
陈浩的音量小了些：“他们迷迷糊糊听不懂我说什么。”
我：“哦，那快点来吧，我们这边一共五个人，都是女孩子。”
陈浩：“那个，你放心吧，平时，我偶尔跟他们聊两性畸形这种病，他们能接受你的。”
沉默一段时间，后挂断电话，扭头看着那条他们待会要经过的路线，心底做足最坏的打算。
“小芯？”姐姐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她投来关切的眼光，仿佛在说，不用担心，即使朋友们不接受，还有姐姐陪着。姐姐领我进去，踏进餐厅的大门，回头看了一眼，这条路笔直、热闹繁华的街道。
坐回原地，等待着他们三人。
时间就短短的几分钟，可主观意识仿佛是一个小时，他们三人来了，除了陈浩，另外两人傻乎乎的东张西望，还以为我没来。
两人最后在陈浩的指引下，来到这张桌子，此时，五位女孩齐刷刷的看着他们仨，他们脸上露出少有的紧张。
“你们是叶锌的朋友吧，叶锌还没来吗？”周明坐下，朝着女孩们微笑着说。
没人回应周明，周明觉得自己问多了，气氛略显尴尬，这张桌子周围的人，陷入了窒息般的沉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直到姐姐出来打破沉默，姐姐说，先上菜吧，叶锌待会就会来了。
“我打一下电话。”知荣掏出手机，摁着手机屏幕一边说。
结果，餐桌上响起一股熟悉的铃声，这铃声在座所有人都熟悉，全部人看向这边，我将手机挂断，对着周明、知荣微笑。
“叶锌的手机，怎么在你那？”只有周明开口说话。
早死晚死都得死，不想再隐瞒了，直接对那两个毫不知情的人说，我就是叶锌。
可想而知，周明笑笑，以为这是玩笑话，不过，笑了没几声便停止，因为大伙们都是一张严肃的脸。
周明为了缓解尴尬，假装咳嗽几声，样子傻愣愣的，手脚跳舞似的乱摆，他紧张地说：“这...这是...怎么了？啊？”
知荣满脸疑惑，陈浩一旁捂着眼睛，实在看不下去，静怡、林娜、小玲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她们之前答应过姐姐，不能乱说话。
自个准备站起身解释的，姐姐摁着我肩膀，不让我起来，姐姐抢先起身，后看看周围，确定没人后，开始讲述两性畸形这病。
周明、知荣两人听得一脸蒙蒙，姐姐说话不停铺垫，说这是很常见的病例啊，说这种事要是被外界知道会引起言论啊，说定要保守秘密啊，讲了很多很多，在座所有人，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到了最后阶段，姐姐把我领起来，小声细语地说：“很不巧，叶锌就是患者，她就是你们昔日一块生活的叶锌。”
姐姐说完这话，所有人看向周明、知荣，连陈浩也看过去。
“喂喂喂，玩笑不是这样开的。”周明拍拍桌子，看向陈浩粗着嗓门喊着：“你真够无聊的啊。”
周明站起身，用手指指着我，看向我笑着，笑容就像刽子手对着犯人笑。
很快，周明脸上的笑容僵住，缓缓削减下去，他手指陆陆续续指向每一个人，嘴里说着：“这种整人方式够新意，你们赢了，别再装了，行不？”
没人回应他，除了周明与知荣两人，在场所有人沉默着，周明终于忍不住，他看向陈浩，却迎来一张严肃正经的脸。
我发现，自己一定要说些什么，得说一些两人之间的秘密才行，不然，周明哪会轻易相信。
以前，宿舍只剩我和周明时，周明曾用陈浩的电脑下黄片，他不用自个电脑下载，说怕感染病毒，那一次下载，还真的把陈浩的电脑搞得中病毒了，好多文件没了，周明求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陈浩绝对将他大卸八块，当天晚上，两人当什么事没发生，凑在一块，看着屏幕里的女优**。我当着大伙的面，将周明最喜欢的女优演员说出来，简单说说那次病毒事件。
说到这儿，周明发疯似的让我住口，他指着人的手指，缓缓落下，就像泄气的皮球，看看其他人，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这边。
稍后，陈浩傻笑起来，凑近周明伸出手，轻轻拍拍他肩膀，脸上的傻笑转变为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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