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话
（余宏）
那晚的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香艳，香甜嘴唇？丰臀美乳？滑嫩肌肤？那晚啥都没有，两人在漆黑的床上，胡闹了一下互搂着睡下，我不着急，她也不着急，彼此内心恐怕达成某个共识——重要的是感情。
周末两天玩的忘神，回学校没几天，我收到啊荣的紧急通知，急忙赶过去，啊荣此时坐在自家客厅沙发上，弯曲着身体，一手自然下垂，像是被打折骨头似的垂着，另一只手捂着眼睛。
客厅极安静，刚才从大门走进来，一个佣人都看不见。
客厅的摆设没有变，不同的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泡着茶水招待我的到来，心揪了一下，这儿安静的让人生出一丝恐惧。
脚步轻轻的向他那边走去，每踏出一步，脚步声回荡一场波澜，可以感觉到，脚下的震动带动起花瓣的飘动。
我问：“发生了什么事？”
僵直的身体终于摆动一下，就像科幻电影中，机器人卡机的场景。
“刘家向外宣称，我地皮上新建的公寓偷工减料，各项安全要求达不到标准。”他声音像极重感冒的病人。
我：“他们有证据吗？”
“他们的话即是证据，没有证据也可以制造证据。”他发出咽口水的声音，随后苦笑：“这做法实让我屈服他们脚下。”
我：“也难怪，公寓要是卖不出去的话，杨家就要破产了，你当时怎么跟刘家说的？”
“恢复合作关系，让他们跟外界解释，之前的事是误判。”啊荣说。
我：“要是恢复合作关系，最大收益者可是刘家，虽可自保，往后可是要成为刘家的傀儡，出了事，还要为刘家背黑锅，啊荣，你可要想清楚了。”
“不然，你有什么好法子？”啊荣露出一丝希望。
这眼神极少见，让我感到一股寒意，这股寒意从皮肤表面，直直渗到血液当中，我也是迷茫，不知如何应对。
想不到好办法，为打破沉默：“上次你说，借机打入他们内部收集罪证，你看这次？怎么样？”
啊荣苦笑一下，双手捂着脸，向下摩擦移动，脑袋晃起，靠在沙发上，用失神的目光对着天花板凝视了几秒钟：“这个赌注太大，要是被揭穿了，等于彻底撕破脸皮，万一搞不下来，往后就是苦日子了。”
啊荣说到这儿，眼神忽然散出闪光，好像得到上帝的提示一样，他将脑袋摆正，看着这儿说：“你爷爷跟刘家的上一辈合作频繁，难道没刘家当时的罪证？”
心里知道，自家老一辈人与杨家、刘家有着密不可切的关系，不过，我家族到了我父亲那一代，逐渐退出历史舞台，跟这些官场、官商之间的斗争已无关系，啊荣这样说，无非想借我祖辈之力相援。
心里恐慌，要是把自家人牵扯进去，自己就是一罪人，为了回应啊荣，只好说尽自己所能。
准备离开，啊荣对我说，他明白我的难处，毕竟是自己与刘家之间的斗争，牵扯别人确实万不得已，两家人暗斗，不管胜负谁分，希望两人关系亦是如此。
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来，我了解他，当他说着与平时不相符的话，说明他已火烧眉毛，转身回家之前，老远喊着，这事全力支援杨家，当然，在不连累自家人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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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直接在后院找到爷爷，他拿着花洒浇花。
人老了喜欢休闲的事儿，种花、浇花、剪花、除草、下棋、舞剑都是他喜欢的，爷爷拿着花洒，小心谨慎的往花盆里注水，弯着身子看着，怕水太多，也怕水太少。
我过去：“爷爷，冬天了，还给这么多水啊。”
老人家的注意力全在花盆上，听我说话，终于回头看看我。“放假了？”爷爷笑脸忽现，那是一种老人家特有的慈祥面容。
我微微点头，告诉爷爷想家了，回来看看。
“你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来着？”他显出耳聋般模样。
我：“大概一个月前。”
“啊？”他将耳朵凑前，声音老气、低沉。
手放在嘴边，做出一个扩音的手势：“一个月前，那次还和我同学一块吃饭，还记得吗？”
“哦！是跟琦虹那孩子吗？”他哦起嘴巴，脑袋缓缓抬起。
爷爷只说出一人，当时那场聚餐，可不止琦虹在场，庞芯和那三个女孩，嘉雯、啊荣、连叔都在，我没说什么了，接过爷爷手里的花洒，放在一旁，后扶着进爷爷房间。
到了晚上，老妈买了我喜欢吃的鹅肉。
今天不知刮了什么风，琦虹上访，以前，老妈一见着琦虹，脸上像是吃过蜜糖似的开心。
我待在自个房间，老远感受到老妈的嘻哈皮脸，老妈见着琦虹，隔着两层楼向我喊着：“儿子，琦虹来了。”
这种场景，刚开始时，觉得好是丢人，次数一多，思想越是麻木，越觉得无所谓了。
我初中时期，这个女孩从外省搬来，住在离我家不到几百米的地方，那时，两人同上一所学校，恰好又是同班，家又离得这么近，彼此之间相识甚快。
老妈这么喜欢她的理由，还不只这些，有一件事不得不说，她是东莞市市长的亲戚，我与琦虹成了朋友，她帮了我家不少忙。
明白这事背后的可怕之处，为“划清”界限，我在她面前是一副哥哥模样，但别人怎么想的，恐怕要复杂许多。
讲真，我把她当妹妹看，初中时期诸多叛逆之事，替她出头也是怀着一颗哥哥的心，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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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跟庞芯的旅程，心还未平复，凝视手机屏幕，看着她的回信，总能让我忘却烦恼，后来发现，对着手机屏幕跟自个梦中情人聊天，时间这个概念已淡化，这是一种消磨时间的最快方式。
吃饭时间很快就到，走下楼准备吃饭，琦虹也在这里，这是很平常的事。琦虹问，怎么不见我老爸？回应她，老爸在上海出差，近段时间见不了他。
走到自个座位坐下，我先是给爷爷弄碗清汤喝，这会儿，爷爷开始指责我，说大学期间少回家，也少电话。
老妈站在爷爷那一边，琦虹插话向家里人解释说，这段时间事忙，才这么少回家。我还没想着解释，琦虹急忙着帮我开脱，我不言，发现琦虹默默笑着看着自己。
老妈自琦虹进来的那一刻，想必，脸上的笑容一直没停过，以前，她就是这样子的。
我喝着汤，装着没看见了，实际上，我与琦虹之间的关系，当时跟老妈澄清过，自己当时的阐述，却被当成腼腆之气。
不想为这事苦恼，将注意力转移到饭菜上，老妈手艺甚好，更重要的是，菜里面掺杂着家的味道，这使我胃口大增，吃下不少。
饭后，琦虹问我，这段时间怎么不见人影，学校见不着，电话经常被占线，有时还开飞行模式。
端起茶杯喝下几口：“啊荣那边有事，去帮帮忙。”
“我问过啊荣，他占你的时间不多啊，找谁去了？”琦虹一脸明白模样，脸上满是笑容，笑容之下却是沼泽，我了解她个性，切不可说出心中女孩的名字。
我：“跟我女孩到处走走。”
空间静止了几秒，老妈笑容的面具被摘下，收拾饭碗的手，停在伸直的那一瞬间。她望着我，就像警官审视犯人一样。
我：“妈，怎么了？我这年纪不小了。”
老妈还是如此，就像一蹲艺术品，向外界展示着塑料般的沉默，如果说，一千人感受蒙娜丽莎的笑容，有一千种感想，那么，老妈的神情亦是如此。
琦虹还是笑脸，看着我好一会儿，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她站起身，脸上的表情仍然没有褪去，只是凝固了，仿佛戴着一张石膏面具。
她走到老妈那边，搂着老妈手臂说：“伯母，啊宏最近跟一个名叫叶锌的女孩子可要好了，上次都和爷爷一块出去吃饭，当时玩的可开心。”
我没说话，意料之外，她已知道女孩是庞芯。
“是吧，爷爷。”琦虹笑着说。
爷爷微微点头，往后，琦虹一直跟老妈谈话，气氛却显得怪异，以往的情况，琦虹话少，老妈话多、笑容也多。而如今，正好相反。
琦虹反常，这一次，吃完饭没多久离开我家，老妈跟着出去，站在门口停停，回过头看一眼，只有那一瞬间，老妈的目光把隐藏的东西透露出来。
我对那种目光感到很迷惑，像看魔鬼，像看天使，也像看着一块红宝石，在那目光所传达的复杂信息中，我能辨别出来的只有一样，即是不理解我心中所想。
房里只剩下我与爷爷，爷爷年迈肌肉终于有了一丝起色，他笑了，他真的笑了。
我疑惑，问爷爷为什么笑？刚才的气氛可不好笑，爷爷还是笑着，露出几颗随机排列的昏黄牙齿。
爷爷说，年轻真好。
我将爷爷扶起，走进房间，问问上一代人所犯下的罪过，还留下证据没有。
爷爷年老的眼神，忽显出活气：“怎么突然问起这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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